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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没想那么远,可是由远而近的警笛声让他想到其他的。
“你该不会……”这是个邻居相隔几尺远的高级住宅区,而那警笛的声响听来就是朝他们的方位而来。
志妍的手也在听见警笛越来越近的情况下停住,啊!头皮发麻……
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无力的点头。
“我真的会被你气死!你动作怎么这么快啊!”
“动作怎么可以不快!要是真的是歹徒怎么办!”
“我还真希望我是真的歹徒可以一枪毙了你!”
“你再大声一点好了,反正警察都来了,没捉个歹徒回去很难交差!”
“你!”
“我怎样?”
于是,久违了,两大宿敌头子。
两天后,志妍因为上次来不及将婆婆的草地清干净,所以这星期特地挪出一天一大早便来山上,但一进屋却看见后客厅的那架三角钢琴,脸上冒出数不清的懊恼与问号。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钢琴会出现在婆婆的后客厅?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啊!
两天前警察走后,她只差没将头切下来给江婆婆赔罪时也没听江婆婆说苏任樊要搬来这儿啊,为何他的琴会出现在这?
“你算清楚要做几年了没?”
背后传来那闲闲懒懒的声音,一听她就顾不得心中的担心与嫌恶冲口而出。
“你要住这儿?!”
“呵,这么了解我,看见钢琴就知道了。”
废话!要不然会是高龄六十好几的江婆婆要学琴吗?
想当年她除了没拿他的钢琴动手脚之外,什么报复的招数她都试过了,至于为何从没拿他的钢琴下手,至今她也说不出个原因。
一忍二忍三忍,志妍不敢置信的问:“你住哪?”
“二楼最后面那一间。”
呜……那是她陪江婆婆过夜时睡的房间。
她狠瞪他一眼,不再多问,迳自将手上的菜提到厨房,他却一路跟来。
“你老板没告诉你以后你一周要来这上班的次数?”
他去打扰郑爸和郑妈?
她双臂愤怒的交抱,然后毫不客气的开火,“苏任樊!你不要去惊吓那两个老人家!你说说看花瓶多少钱,我一定赔你!”
“怎么赔?去求我外婆给你特赦?”他一脸瞧不起,“不过也是啦,要是我外婆说不用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啦,反正有人就是会善用老人家的同情心。”
“我从来不会利用老人家!”她用力拿出菠菜,忍住往他头上砸去的冲动。
“那好,原本一周两次是我外婆要求你们公司的,至于我们的债则是追加两天,为期两年,所以……算来你一周要帮佣四天,就这样说定了。”
“一周四天……还两年?”她要昏倒了,她连多一天见他头都痛!
“怎么?还不起?”
那嘴脸……噢!
“苏任樊,收起你那嘴脸!我……我答应就是了,那你干嘛还闲闲在这儿晃啊!”
“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赔清吗?”他托起她的下巴,“就是要连带的看我的嘴脸,所以才这样便宜算你的!”
“你……”看着他的手掐着她的下巴,她咬牙切齿。
几年不见,为何他的劣根性不改还变本加厉?但是她当好人已经很久了,这……
“放开我啦!”她脸一甩顶开他。
他探头往流理台一望,“这是要煮给谁吃的?”他指指青绿的菜。
“我和江婆婆。”她不耐的回答,将里肌肉从保鲜盒里取出。
“不够。”
“不会。江婆婆一向吃不多。”
“那晚餐怎么办?”他看着一袋子的蔬菜脸都绿了。
“这里是午餐加晚餐的菜量啊。”已经很多了耶!
“我说不够就不够,而且我不是羊,只吃菜吃不饱。”
懒得再和他一搭一唱,她狂吼:“苏大少爷!我管你吃不吃得饱,我只负责煮给婆婆吃,你饿死都不关我的事。”
“你嘴巴真脏!”在嫌恶的同时他扭开水龙头,将一手的水往她嘴上覆去。
“啊!”她拍开他的手,“我说死又不是说屎,你自己国文造诣不好……啊!我的衣服全湿了!你住手!”
他一掌接一掌的舀水往她嘴巴上送。
推挤拍开间,她的手和他的大掌和成一团,然后他想也不想地牵了就往外走。
这野人!来人呀!把这野人……
“你放开我,你……啊,别拖我、别拉我啦!你是猪头胎听不懂人话吗?你给我啊……”
见他一点停歇的样子都没,她顾不得下巴的水以及湿答答的T恤,拉开喉咙死命狂叫:“你要去哪啦!我说别拖我你是耳聋还是智障……啊!要撞上门了,啊!”
千钧一发间,他开了大门,然后将她扯出门外,眼前是整段的楼梯,若是照他这样的速奇QīsuU。сom书度她一定是用摔的,所以她的大脑已经自动尖叫外加禁制令——
“苏任樊,你不准用丢的!下面都是楼梯!你会摔死我!摔死人是会……啊……”
叫声再度高高低低出现在他将她抱起那一瞬。
他是很想直接将她丢下楼梯,可是想想,抱着一只猪的滋味也还不坏,只是吵了些而已。
“苏任樊,你放开我!你别忽上忽下,苏……呜……噢!妈呀!”
“你可不可以闭嘴啊?我快耳聋了。”他话是这么说,手臂却故意再掂一次,似在测她的重量,吓得志妍又是一阵惊呼。
下完楼梯碰上刚要上楼梯回家的江婆婆,他都还没开口,江婆婆笑着对自己孙子轻语:“耳聋的是我。”然后摆摆手,“去吧、去吧,不用急着回来。”
志妍总算停止尖叫,尝试睁开眼,“婆婆?”她似乎听见婆婆的声音。
他步子没停,理都不理她的发问,三两下走近车子。
一看见下方的车子,女人又怪叫了,“苏任樊、苏任樊!我说真的,你要是敢用丢的,我一定在你的饭里下毒,你别丢!我说了你别……啊!”
他果然像丢沙包一样,将她丢进驾驶座旁,她的哀号换成在车里,他则是眼一抬朝楼梯上的外婆眨了眨。
江婆婆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线,看来她已经猜出他刚刚抱的女人是谁了。
“坐过去!除非你想我坐在你大腿上!”
“苏任樊……”话都没说完,他这只庞然大物已经塞进车里,呜……真的输了……他还是野人,但是她已经进化了呀……呜……
第四章
车子在路边停靠,他便开起菜单,一来因为山脚下这个传统市场找不到车位,二来这自恋的鬼明星怕被狗仔发现,所以不能陪她下车,只是他的说法会气死人。
“若被拍到我和你一起买菜,大家会以为我对女伴的标准降低。”
她除了咬牙切齿之外,实在回不出啥具有杀伤力的话,“对啦、对啦,苏大明星,我当然不比你那些女友性感,可我敢保证,我的标准也没她们那么低。”
他低笑两声,“原来你也看报纸啊,原始人。”
这样看来,他也算博回了一些,证明这些年来不是只有他记得她。
“你才野人咧,你看你开的单子,鸭赏、羊排、猪腿骨、猪肚!你根本未开化!”她靠近他后,抽走他正写着的单子。
一阵淡淡的甜味飘入他的鼻子,是那一年他脑中的吗啡。
咬住笔,他一脸邪,“记得葱蒜沙茶酱辣椒统统都要买。”
“难怪你一身的坏脾气,可是我拒买!我告诉你,婆婆吃不惯这种辛酸辣的口味,我也不吃,连闻都会呛到,所以你自己想办法。”将单子丢给他。
他拿起单子,“去掉小辣椒,换上姜,嗯……买大一点的辣椒就不辣了,很香,去,快去。”
“你别推……喂……”
活生生斗不过他,被丢上车被推下车,都没由她做主。
“接住,钱包。”
“我有……”
话没说完,一只名牌皮夹已经在空中,她运动神经发达的接住。
“快去,我饿了。”苏任樊挥挥手,将车门一关,放那女人去采买。
这人怎么这样啊!她跟他这样熟了吗?真是谁跟他见鬼的熟了,还连皮夹都丢给她,厚,他是不怕她……边走,她报复心大起,掀开皮夹一层层检阅,竟是如此乏善可陈,连可以八卦的影子也没有。
他的女人都不做记号的吗?印象中,那几则对他的报导都不是这样说的啊,不过想想有哪则新闻可以相信了,回想几个月前的那则新闻,说是众家妹妹一看他出席影界名牌主持人的婚宴,顾不得形象如追星族一样的尖叫欢呼,他倒是保持微笑,并不特别融入。
说的是他的淡然神秘与自然的忧郁气质。
那时还没与他见面,以为几年来他转性了,没想到原来是新闻记者睁眼说瞎话,瞧这野人几时有忧郁气质了?
她回头瞪一眼他的好车,发现他已经戴上墨镜压低身子,看样子是睡了……
他从墨镜后看着她窈窕的身影,连她回头那怨怼的眼神也没放过,他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她微乱的短发,及她身上的白色棉T及浅蓝牛仔裤。
这个背影,竟真实的在他眼前,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直到今天他才能确定,这个女人……回到他生命中了。
手机在她转入其中一家摊贩后响起,他一看来电号码闷闷的接起。
“我说我在搬家,念在我今天心情好,你快快说完。”
“小任!你不觉得我当你的经纪人是件拿生命开玩笑的差事!那个广告主摆明了非你拍不可,而前几个月你在访问时又说你爱喝某饮料,现在那饮料商也非你不可,两个广告主都急着在这几天拍案交件送审上广告,可是你已经请假两天了!那两个广告主我都得罪不起,你到底是把家事处理好了没?”
“还没。”他懒懒的回答。
“我警告你……”姚文佳惊觉话说得太快,赶紧改口,“我慎重要求你不可以把信义路的那层楼卖掉,那是我们跑来跑去唯一可以让你休息的点,你前几天哗啦一声就说要搬去山上,我的天,你会累死一挂人你知道吗?少爷!”
他沉默不语,吓坏了经纪人姚文佳。
“你回答一下呀,小任!喂?喂?!”她简直要对着手机跳脚,急了一阵才又听见老佛爷悠悠的声音。
“文佳……你叫我小任几年了?”
啊?姚文佳不解,她的主子这几天到底是遇到什么改性的状况了?
“你……你还好吧?小任,你是不是累了?还是……小任,你别想太多,真的,我告诉你人红就是会这样,你一定要相信我……”
苏任樊不想再听下去,他在想什么?他想的是,外婆叫他樊或任樊,公司一票人叫他小任,那么……她要叫他什么?
“小任,我求求你别挂电话、别关机!”
电话那头见电话又陷入沉默,只能在那头叫到声嘶力竭,可他还是把电话挂了,只好心的补上最后一句,“房子我没卖,可是恐怕会有人和我一起住。”
他确信。
“婆婆,今天的角豆我煮得烂了一些,你吃得还习惯吗?”志妍望着江婆婆的碗,顺手再将鱼肉夹进她的碗里。
江婆婆点头笑眯了眼,“好吃,我人老了,喜欢软食物,就你煮的食物合我胃口,你别顾着我,你快吃。”
“嗯,那还要不要我端个热茶来?”
“不用、不用,我闻到鲜肉汤,等会儿喝个热汤就好,你也快吃。”
“好。”
一旁像是来人家家里搭伙的苏任樊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娇,一脸哀怨。
“你就不会问问我这葱辣鸭赏好不好吃吗?我们吃饭时间还长得很,你还有时间边吃边问,你问是不问?”
被钦点的人想了半天才反应出来刚刚桌边发言的人的内容。
“你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