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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一只碗,舔了几口,而后看着火夕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一盏茶。两指捻着茶杯,垂着眼帘,细细啜饮。
弯长浓密的睫羽覆下,却比树下那跳跃的剪影还要动人几分。他的长发被风拂得些微凌乱,一丝一丝地扬起。
啜茶的神态,倒真像只清贵的鸟儿。
“你在看什么。”火夕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忽然出声问。
我老实道:“在看你啊。”
他问:“那好不好看。”
我理所当然道:“好看啊。”
将茶杯移开了唇边,他清清然展露了笑颜。
(二)
后看着园子里的景致看得久了,肉汤也喝完了,我觉得有些发热,便松了松领口,索性躺在了回廊上。偶然间想起了这四季交替的问题,便问他:“火夕你知不知道这入夏的时节是哪个在调啊?”
火夕将我的头搁在他的腿上,悠然道:“四季变换交替,乃东极青华帝尊所辖。不过他早已隐没,若是调节四季,他宫里的任一弟子皆可做此事。”
如此听来,我想我知道羲和君的师叔便是火夕口中的这位青华帝尊了。
“火夕”,我闭上了眼,任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的发,“我觉得你今日做的肉汤不够好。”
“太清淡了,肉味不够。”我道。
听得火夕笑了几声,道:“要是吃那么多肉,一会儿午饭你还能吃得下吗?”
我决定不再答应他。如果我说我吃得下,他可能又要说我吃得多。虽然我也确实吃得下。
“流锦。”他指尖将我耳边的发打着转儿,浅浅唤我。
“怎么。”我问。
火夕道:“你嫁给我么。”
我不出声。
他便又道了一次:“等这阵子过了,我解除了与画潋的婚约,你就嫁给我么。你来做我的未婚妻,你来与我成仙婚,你来与我相守与我生子。我的余生,什么都要你来。没有你就不行。”
没有我就不行。
从来没有哪个告诉过我,他没有了我就不行。
父尊没有,阑休亦没有。但我晓得我在他们眼里的分量比一般人要重。
可如今,却是头一回听火夕这般对我说。
这番话若要是让画潋仙子听到了,还不晓得她会不会恨不能将我抽筋扒皮。我连忙伸出手指去竖在他唇上,哆道:“你先莫要瞎说,你这样很有可能会让我有生命危险。”
火夕将我的手握紧了手心里,连眼梢都染上笑意,问:“那你是愿意不愿意。”
我抽了抽手,抽不出来,只得努嘴道:“你让我考虑考虑。等过些时候我当了水神与你不相上下了,我再看看答不答应你。”
中午食饭时,有一道菜是拿芙蕖花叶包裹着的蟹肉,闻起来很是清香。我不禁想到了当初食神来焱采宫时给我吃的肉粒米团子。
一时吃着蟹肉,回忆连连。
我记得绿葱他发过誓再也不来焱采宫了。人才啊,就是这样被埋没的。
大抵是太惜才的缘故,我委实觉得蟹肉它很好吃但却没有绿葱的肉粒米团好吃,吃着吃着竟有些食不知味了起来。
踟蹰了下,我鼓起勇气问火夕:“你是不是与食神结了仇,以至于他发誓再也不来这里做饭了?”
火夕无谓地挑挑眉:“谁知道。”
我便主动替火夕夹了一块肉,再问:“你说要是我这个龙族来的贵客命令他来焱采宫做饭,他会不会来?”
火夕瞥了我一眼:“我不同意。”
我道:“我没问你同不同意,我问的是食神他会不会来。”
“他不会来。”火夕如是肯定道。
我问:“为什么?”
火夕执着又淡定:“因为我不同意。”
(三)
我记得当初是火夕这厮先提议让绿葱来焱采宫做饭的,现在他又不同意了。我问火夕究竟是个什么缘由。
彼时火夕忒恬不知耻,拿筷子在碗沿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睨着我道:“当初是想拿食神的厨艺哄你开心留你在焱采宫,现在我自己都能哄你留你了,还要他做什么。”
我问:“这是不是就叫做过河拆桥啊?”
火夕寒碜地眯了我一眼。
现在想来,我觉得绿葱很可怜。他纯粹是被火夕这厮给利用了,在焱采宫过得一点都不好。难怪当初与火夕恩断义绝时做得那般不留情面。
遂我与火夕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们下午应该去逮几只乌龟王八拎去食神府里与他叙旧,有肉都是好朋友,他会原谅火夕的。
火夕说焱采宫没有乌龟王八。我不信,食完午饭便拎着瓮兴匆匆地跑去焱采宫种芙蕖的池塘里捉。
然而,这个下午注定不太平。我才将将摸进池塘里,火夕那厮便显目地站在了岸边,让我收拾着随他一起出焱采宫。
据说,有仙使来焱采宫,是天帝指明要召见我。
我愣了愣,站在水里未动。水面上泛着柔和的粼粼波光,让人有些恍然。我眼睁睁看着一只鳖乖乖地钻进了我的瓮里。
火夕轻声催促道:“还不快上来。”他的声音里却无一丝着急,反而带着我习惯的温暖的意味。
我将瓮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问:“那这个怎么办?”我第一次面见这仙界的天帝,总归是不能拎着一只鳖去给他当见面礼。那样多不体面。
火夕道:“将它放回池塘里罢,总不会跑掉。”
于是我依言将鳖放回了池塘。它总不会跑掉。
天帝要在凌霄大殿召见我。火夕说,凌霄大殿是天帝会见众神的地方,他在那里见我,该是很正式的场合。
一路上我只顾绷着身子走路,不发一言。
在路过一处长长的栏杆廊道时,廊道外面是无穷无尽的天际。我与火夕所在的地方,恰巧离天边最近。白色如烟的云雾层层叠叠地散开,将眼界熏得很迷茫却又很辽阔,看不清这云雾之外是何种光景。
火夕牵起了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握了握,而后放开。侧头眯着凤目勾起嘴角与我笑,道:“别紧张。”
我深呼吸了两口气,道:“你说不紧张我便不紧张,那我让你不吃肉你就不吃肉了吗。”
火夕笑吟吟“嗯”了一声:“下次我尽量。”说着他抬眼看着天边,广袖一扫,顿时半边云雾被烧成了火红,在天边搭起了一座虹桥。他又道,“有我在,你便不必紧张。”
看着那虹桥火红若血,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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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五章 五彩琉璃最费心力的琉璃幻境【第二更】
(一)
然与火夕刚想继续前往凌霄殿时,正逢一身嫩绿的食神绿葱堪堪路过。虺璩丣浪这许久未见,他也仍旧葱绿,看来日子该是过得相当滋润。
显然绿葱也看见了我们,愣了愣还是向我们走了过来。此情此景,我觉得委实是不大合适遇到他。因为面见天帝是一件十分正式严肃的事情,可这半路上碰到了绿葱,恐会令我再生不出正式严肃之感来。
大抵是绿葱他葱头朝上倒转了,天生比较有喜感。
在我意料之中,绿葱他在看清我眉间的额印时显得十分不可置信,满脸诧异道:“你莫要告诉我你就是羲和君上的妹妹、自荒海而来的龙族?!嫦”
我很满意绿葱的反应,咧嘴向他凑近了些,道:“你仔细看看我,不像么?哪里不像?”
绿葱仔细看了看我,不客气下结论道:“哪里都不像。”
火夕不着痕迹地将我拉过去,离绿葱远了些,道:“天帝有旨招本殿与流锦入见,食神请便。统”
他还真不给绿葱颜面,颇为傲慢。绿葱只是朝火夕笑笑,道:“既然如此,小仙便不叨嗑了。恭送两位殿下。”他稍稍弯着身,很守礼。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遂火夕拉着我从他身旁路过,径直往凌霄殿去。
听父尊说,水琉璃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可招玄雨歩冰雪。直到现在,我才深有体会。
走了两步,我忍不住侧头看着身后将将直起身体的绿葱,问:“你不觉得我像你的某位故人么?”
绿葱愣了愣,问:“哪个故人?”
我道:“没有哪个故人。”
或许在火夕看来,食神是在装疯扮傻故作不认识我不想揭露我早前就出现在焱采宫的这件秘密。然我问他的故人,并非指的是我自己,而是当日那杨花树下他与我道的已故的人。
不过他连我都记不得了,更别说还记得他的故人。
父尊说,水琉璃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可折射五彩的幻境。只是比招玄冰雨雪还要费精力。父尊诚不欺我。
当步入凌霄大殿之前,火夕察觉到我的手有些发抖,失笑道:“头一回见你怕成这样,实属难得。”
我抽了抽手,干干笑道:“你、你莫拉着我,我兴许就不怕了。”
大抵火夕也觉得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再让我与他的绯闻升级,遂没多思量就放开了我。不过放开了我我也仍旧是手抖的。
凌霄大殿内,两边各站着一派衣冠华贵的仙族。仙族面上大多没有丰富的表情,我与火夕走进去后,皆垂首作礼。
四周一偏金光晃眼,刺目得紧。但我仍旧是在与火夕向凌霄殿上首的天帝行完大礼之后努力瞠着眼皮望向了上首。
统领仙界几万年井井有条的人,如何能不趁机看个清清楚楚。
(二)
天帝身着锦黄宽松衣袍,威风凛凛。生得一双狭长的眸子,与火夕如出一辙,只是那双眸子多了几分锐利与威严。
火夕有些像是从他的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亦看着我,定定地审视着我。审视了半晌之后,露出一个“喜迎宾客”的笑来,当着满殿的仙族说了几句寒暄的话。
无非是龙族不吝踏入他的九重天,让他九重天增光增彩之类的。
我不得不承认,这位天帝委实敏锐而多疑。就连与我闲话时也不忘打量我。似想知道我会不会在他面前做出什么有失体面的事情来。
天帝道:“龙君君上与孤大抵有五万余年不曾再见,君上亦不曾来九重天多走动。流锦公主与龙君乃姊妹,不知君上近来可好?”
我沉着道:“劳天帝挂心,家姊甚好。”
天帝沉吟道:“孤记得五万年前君上还不曾有流锦公主这样的妹妹。”
他一针见血。这是身为天帝不得不有的洞察力。
火夕作揖,先我一步道:“启禀天帝——”
然话只说了一半,天帝抬抬手打断了他,道:“火神不得无礼。”火夕一说话,他便认定火夕是无礼,我不晓得他是个什么逻辑。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以逻辑来招待他。胸口开始隐隐发痛,我忍下那种不适,微微笑道:“家姊在荒海隐没了数不清多少个年月,从不问仙界之事自然也不喜仙界过问她的事。天帝五万年前见过家姊,请问天帝于何种情况之下见到的呢?家姊身为一族之君,肩上之担繁重,为护一族之荣誉而一日难休;但我却不如我家姊,四海八荒之内我时常在外玩耍而不归。我再想请问天帝,五万年前天帝见家姊未曾见我,究竟是不承认家姊有我这样一个妹妹还是不知道家姊有我这样一个妹妹?天帝见我家姊时我一定要一齐出现才合理吗?敢问这是什么理?”
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我顿觉有些失力。
天帝不置可否地盯着我,眯着眼,似想从我身上盯出一点破绽来。火夕在我旁边适时地说了些其他的,大概是我与他在荒海海面初遇,而我又对九重天颇感兴趣,于是随火夕来到九重天见识。
额印开始发烫,烫得我头晕眼花。胸腔里翻来覆去的灼痛,一股子腥甜几度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