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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家这才安心了些。
他担心的是,若万一只能挑一些人回去,他被选上的机会不太大,毕竟他是这儿年纪最长的。
阿西木嘎,我们买了年轻的奴隶回来帮忙,你跟着人口贩子走吧……
“阿西木嘎?”
他回过神。“啊!对不起,主人,我没听到你刚刚说什么?”
“你怎么了?”夕川偏头看着他落寞的表情。
“没……没有。”他振作起精神。“我很会盖房子。”他比画着。“我能帮主人盖房子,扛木头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夕川努力地听他说话,可他说得太急,而且还一大串,她实在听不懂。
“阿西木嘎,你说慢一点。”夕川出声道。
他正打算从头说一次,其他人已陆续走了回来,阿西木嘎顿时安静下来,没再启口。
夕川追问了几句,见他没打算说下去,只得放弃,石拍不知从哪儿采了果子,高兴地蹦跳着回来,一到她身边就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
巴里呼玛、阿比甘莎与曲比阿乌则开始忙着张罗大家的晚餐,用完膳后,石拍开始唱歌,后来阿比甘莎也加入,还一边跳舞,夕川笑着看他们表演,阿比甘莎身材玲珑,跳起舞来婀娜多姿,看起来真的很赏心悦目。
唯一臭着脸的大概就是曲比阿乌,对于阿比甘莎的表演她向来觉得是妖惑之术,是用来迷惑人心的。
表演完毕后,夕川拿起笔记本,紧张地看了众人一眼后,说道:“我有……有事跟大家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夕川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这个……”她将本子朝外,让大伙儿瞧见她画的图。
“我们现在在这里。”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大略区域。“我的家在这里,台湾。”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偏,发现好遥远,而且还很小。
“主人,这白白的是什么?”石拍指着图上的一处。
“这是海。”她望着索日,要他翻译。“这是很大很大的海,要坐船。”
大伙儿立刻面面相觑。“海,跟洱海一样吗?”
索日将大家的疑问翻给她听。“洱海?”夕川喃念了一下,这彝族话她好像有印象,但到底是什么呢……对了,她想起来了。“比洱海大多了,洱海在这里。”她在大理附近画了一个湖。
阿比甘莎看着洱海的面积,又看看主人住的家乡。“这么远……”她拧着眉心,她并不想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大家又互看一眼。“没想到这么远,”古比摸摸下巴。“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到没去过的地方见识见识。”
“主人,那我们骑马要骑几天,还有,要坐多久的船才会到?”石拍又问。
夕川一时语塞,这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骑马要多久,她只知道坐飞机,但要怎么跟他们解释“飞机”?他们是不会理解人为什么可以飞到天空的。
“好几个月吧!”夕川随口说道:“船的话……如果从这里坐船,一天内应该可以到。”她指了一下金门的地方。“不过,我们现在先到这儿就行了。”夕川指了一下四川的位置。
“主人,你为什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来这里做什么?”石拍好奇地问。
因为他说的有些快,所以夕川直觉地看向索日,等他翻成纳苏话后,她才支吾着回答。“我……我们做生意。”
“什么生意?”石拍又问。
夕川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幸好索日为她解了围。
“你问题真多。”索日瞥了石拍一眼。
“男人话才要少,我现在还不是男人,当然可以讲很多。”石拍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我去河边一下。”夕川急忙找个借口离开。
“主人要梳洗吗?”巴里呼玛询问。
“我……我泡脚就行了。”夕川示意她不用跟上,只要她要洗澡,巴里呼玛就会热心地想帮忙。
夕川起身往河边走,不过她能感觉他们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到了视线外,她才放松地吁口气,她想,她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她来自未来的好,一来是因为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二来是姊姊也不赞成她提这件事,担心他们无法接受而把她当成妖怪。
夕川甩甩头,将烦人的事逐出脑外,她还是先别庸人自扰,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因为走得太快,她差点让自己的脚绊倒,骑了一天的马,她的腰跟屁股好痛,虽说是侧坐,但她觉得侧坐比跨坐更为辛苦,到下个城镇后,她要记得买条裤子,不然也得买条宽大一点的裙子,否则一直侧坐,她的腰恐怕会断掉。
好不容易到了溪边,夕川长长的吐口气,先在草地上坐下休息,脱下鞋子,裸足踏在草地上,望着水面的月色,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与周遭的树木花草趋于一致。
她静静地感受大自然深沉的律动,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全身放松,放松得几乎要睡着了,她舒服地往旁边倒,却撞上了某个东西,让她惊醒过来。
她望向来人。“索日……”他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她急忙坐正身子,离开他的怀抱,脸蛋晕红着。
“我来一会儿了。”看出她的疑问,他自动说明。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低垂螓首,掩饰羞意,自他说了喜欢她后,她发现自己对于他的存在忽然敏感了起来。
“你睡着了。”他将手上的东西给她。“你忘了带这个。”
手电筒?夕川抬起眼望着他,一接触到他琥珀色的双眸,她感觉双颊又炽热起来。
“妳不是怕黑?”只要到了晚上,她去任何地方都会带着手电筒。
“谢谢。”她低声说。
索日偏头瞧着她,她优美的颈项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主人不用跟奴隶道谢。”
“我说了你们是我的朋友。”她觉得他们的对话总是这样重复进行着。
他没有说话。
夕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结巴地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红着脸面带羞怯,今天在马上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却不好意思开口,遂隐忍到现在。
他有想过,如果她问这个问题时他该如何回答,他会告诉她,她温柔美丽,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她,但因为两人的身分问题,他一直压抑着自己……
但现在,望着她清澈怯生生的眸子,他忽然说不出口,想利用她的同时,他觉得自己也多出了愧疚之心,每回见到她害羞地望着他时,他心中就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你……”他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夕川微低着头,静静听着。
“你给了我一个希望。”他不知该如何确切的表达,但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希望。
她疑惑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妳!”他突然感到一股烦躁,最后只简单地说了句。“很好。”
夕川正想问下去时,他忽然站起身。“回去吧!晚了,你该睡了。”
她可以感觉他心中似乎有股烦躁不安的情绪在流动,她张嘴想问,最后却只化为一个字,“好。”
她穿上鞋,自草地上站起,打开手电筒为两人照亮前方的路,静静地与他回到了营地。
※※※※※※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他们还没回来。”高年山靠着床板,眉头紧皱。
“属下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赞路说道。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当初应该派人跟着才对,高年山忖道。“我这疮伤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大人,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书信——”
“一个孩子送的书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瞧见我在跟大人说话吗?”赞路怒声斥责。
门口的士兵将身子弯得更低。“是……但这信是符大夫写的。”
“符大夫?”高年山惊讶道。“快拿进来。”
“是。”士兵恭敬地将信递给赞路,再由赞路交予高年山。
高年山一瞧见雪白的纸张与纸上的蓝字时,就相信这的确是符大夫的东西,他曾见过她以这种神奇的笔写字。他打开纸,心急地读着纸上的字。
“怎么样,大人?”赞路好奇地问。
高年山读完后才道:“她走了。”他皱着眉头将纸递给部下。“她说有急事得离开,还说我的病已经没有大碍,只要请个大夫把把脉就知道了。”他顿了一下,朝门口的士兵问:“那个小孩呢?有留下他吗?”
“留下了。”
“让他进来。”
“是。”士兵朝身后的孩童说道:“进去吧!”
“是。”孩童恭敬地回答,他低着头,入屋后便跪在地上。“大人。”
高年山瞥了赞路一眼,示意他问话。
“符大夫是在哪儿把信交给你的?”赞路说道。
“就在城里。”
“哪个城?”赞路捺着性子追问。
男孩楞了一下,抬起头。“就是这个城啊!”他的问话怎么这么奇怪?
“在这儿?”赞路大吃一惊。
“她还在城里?她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高年山追问。
“五天前给的——”
“五天前?!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拿过来!”赞路喝道,面露怒意,双眸瞪大。
男童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瞠大眼瞧他。
“还不快说!”赞路斥责。
“是……是……”男孩结结巴巴地。
“别吓着他。”高年山皱眉,这一吓,反而问得更慢。“你别怕,老实说来,有赏给你。”
男童结巴地说道:“是……是他要我五天后才拿来的,他说……他说跟人打赌,赌我会不会照着他的意思做,如……如果我没做到,那就得把钱还他。”
“大人,看来他们是计画好的。”赞路说道。
高年山又问了男童几句话后,便将他打发出府。
“大人,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没好好毒打索日一顿,实在让他不甘心。
高年山沉吟一会儿后,说道:“你去找个大夫回来替我诊脉,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没有大碍了。”
“那他们……”
高年山闭上眼,沉吟了一会儿后才道:“我要你亲自去做一件事。”
“大人请说。”
“你私底下带些人探听他们的下落,如果真的如符大夫所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他顿了一下。“那她就是我的恩人,不要伤害她,可索日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赞路吃了一惊,虽然他对于索日的无礼始终耿耿于怀,可大人跟他没有过节,为何……
“原因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高年山睁开眼。“这件事你做得到吗?”
赞路朗声道:“是。”
“去办吧!等等……”高年山停了一下。“别让符大夫瞧见你的脸,她毕竟救了我的命,我却反过来要杀她的奴隶……”
“大人放心。”赞路立刻道,“属下明白。”
一呙年山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一到廊上,赞路立刻露出狼一般的笑,他这人向来有仇报仇,原本只是想让索日吃顿苦头,没想到军将竟要自己杀了他。
“看来你这奴隶还真会得罪人。”赞路的手不自觉的放在刀鞘上。“这下可怪不得我了。”
※※※※※※
溪水映着晚霞,火红的颜色像是要将整条溪燃烧起来一般,可对于此番景象索日没有一丝欣赏的意图,只是朝着身体和脸泼水,洗去一天的尘沙。
“你不可以一直霸着主人。”
正以河水泼脸的索日在听见这句话时停下了动作,不过没有回应对方的话,依旧泼着水冲凉。
“明天换我跟主人一起骑马。”
索日将上衣褪至腰间,开始泼洒上身。
“我这几天已经学会骑马了,所以明天换我跟主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发现索日根本没反应,石拍放大嗓门。
索日斜睨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