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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今日你府上正是小型环球剧场,上演悲欢离合。”
“洋人常说:生活模仿艺术。”
“我们走了之后,你可以找人用淡色油漆在墙壁漆上环球剧场四字,若隐若现,娱己娱人。”三和凝视他。
她从未想过会与一个男演员聊天。
王星维说:“我在大学里读室内装修。”
呵,怎样踏入戏行?
“你本名叫什么?”
“就叫王星维,三年前被一名导演发现,决定入行,发觉收入还不差,一做好几年。”有人走过来,“星维最洁身自爱。”
原来是士琦下来了。
王星维却说:“各人生活习惯不同,我幸运,患酒精敏感,一喝,浑身浮肿,无人劝饮。”三和看着他俩。
“听说,你们好事近了。”
没想到两人异口同声骇叫起来:“救命,谁会同一个演员一起生活。”
接着,指着对方大笑起来。
士琦先说:“人家的事业是一辈子的事,公务员到了五十五岁退休年龄,还可以再获续约,或另起炉灶,只有演员,过了三十五岁便叫人老珠黄,不不,自己危危欲堕已经足够受罪,伴侣千万要有一份稳固职业。”
这时,展云也来了。
王星维也说:“像士琦与展云,摆明是艳星,统统不明经济实惠,孝悌忠信,又怎么做终生伴侣?”话没说完,士琦与展云已经追着王星维来打。
一边喃喃咒骂:“就差没说我们连礼义廉耻也不知。”
三和笑得流下眼泪。
多谢天使差来这班爱闹的人来慰她寂寥。
“荣小姐你好。”
三和回头看到是电影监制周小眉到了。
“导演还没来?”
“冬虹正在书房埋头苦干。”
“我从不担心冬虹,她最有纪律,我要找的是朱天乐。”
“找我?”
导演终于出现,大家松口气。
周小眉过去闲闲地问:“订婚也不告诉大家,要我们看报纸上娱乐新闻才知喜事。”朱导演除下墨镜,大家看到他左眼青肿。
“与人打架?”
“不,我自己喝醉了,摔了一跤。”
“看医生没有?”
“刚自医务所出来,无恙,过几日自动痊愈。”
周小眉问:“发生什么事?”
“昨夜收工,我到冬虹家去,向她求婚,她答应了,我在回家途中,忽觉责任深重,压力惊人,进酒吧喝两杯,谁知就发生意外。”“一时冲动?”
“不,有实际需要。”
周小眉说:“你要重写剧本。”
导演只答:“我需要一个安定家庭。”
“你可别伤害冬虹,她为这个戏已经瘦剩九十磅。”
朱天乐摊摊手,“你是众人家长,你说呢?”
“我只关心戏的进度,你若超时超支,我得开除你。”
三和这才知道公司可以请导演卷铺盖。
“小眉,你好眉好貌,说话却不饶人,难怪一世嫁不出去。”
周小眉却哈哈大笑,“嫁人与否并非我担心事宜,下次若要诅咒我,不如骂我下一部戏不卖座。”朱天乐看到三和,“别笑坏荣小姐。”
“三和不会讲是非。”
三和哑然失笑,避到后园去。
周小眉坐下来与导演详谈,句句公事。
助手看到三和,斟杯咖啡给她。
“荣小姐,邻居是什么人?”
“一个退休老先生。”
助手说:“我看不象。”
他伸一指,三和朝那方向看过去。
啊,一定是王家那三名孙女儿到了。
只见有人在树丛篱笆处架了梯子爬上去朝这边张望,且咕咕笑个不停。
三和微微笑。
“荣小姐好修养。”
三和答:“我家终日静寂无声,难得这样热闹。”
助手忽然问:“我们走了之后,你怎么办?”
三和顿觉彷徨,“我不知道,可否跟你们走?”
助手笑了,“荣小姐真会说笑,一个戏结束,我们各散东西,各自待业,直至监制再次找我们重组班子,才可以开工,我们也不知道走向何处,你又如何跟我们脚步?”“没有固定班子?”三和吃惊。
“所以叫跑江湖呀。”
三和怔怔的,“那世琦与展云呢?”
“她们是红星,不用愁,工作排满满,直到明后年,荣小姐你呢?”
“我与大学有两年合约。”
“我也想回到学校多读几年书,可是那也不保证有理想工作。”
“读书是一种乐趣——唉,陈腔滥调。”三和笑起来。
“不,荣小姐,说下去,我爱听。”
“读书是开心事,每天多学一点,增加思考能力,开拓见闻。”
“讲得对,是否一定要入读名校?”
三和答:“视个人能力,做得到当然好。”
“我怕人嘲笑只是间野鸡大学。”
“会说那种话的人,无修养无学养,恐怕大字不识一箩,何必理他。”
小助手点点头,“明白。”
三和低头喝咖啡。
只听见小助手又说:“荣小姐,你对人对事都有充分了解,应无烦恼,但是为什么一脸忧郁,闷闷不乐。”三和忽然诉出心事,“我失恋。”
“呵。”
三和垂头。
“那人是个亮眼瞎子。”
三和笑了,“我也认为如此。”
她回到楼上。
只见床上被褥一片凌乱,仿佛有人打过架,这才想起,展云与世琦争过床位。何等旖旎。
她整理好被子,躺上去,鼻端像是闻到她俩身上香气。
三和手中还拿着那本立体书。
那时易泰也四处搜集立体书给她。
最早一本,是国家地理杂志印制的气象书,一打开,一股旋风会得至书本中跳出来,掀过一页,是火山爆发,接着是地震土地崩裂,还有海啸涌现。。。。。。叫三和爱不释手。最后一本,是神话故事魔戒,整本书里都是魍魉魑魅,有点可怕。
之后,他们就分手了。
易泰托朋友来问:“他说有一套书在你处,叫什么,叫会跳出来的书,那是什么,我愿开眼界,他说你如果没用,可归还给他。”三和像是腹中被人插了一刀,只是不动声色,轻轻答:“我收拾好了,他随时可以来拿。”他全部要了回去。
易泰没有提到大富大贵,它们太麻烦。
今日,又有人送她一本这样的书。
三和听到轻轻敲门声。
“谁?”
“星维。”他并没有推门进来,隔着门说话:“今日下午恐怕拍不到我,可要出去兜风?”三和走近房门,坐在地上,背脊靠着墙壁。
他在门外揶揄:“哗,考虑那么久。”
三和笑了。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想散散心。”
三和说:“可是,人会有憧憬。”
“也不能因噎废食。”
三和在门里边说:“你们都这样会说话。”
“我们,还有谁?”
“世琦、展云、周制片、朱导演,连茶水管理员都有哲理。”
王星维也笑。
半响,三和以为他不耐烦,已经离去,可是他的声音又传来:“考虑好没有?”三和站起来开门。
他很高兴,“我们自后门出去,前门有记者。”
呵,记者。
王星维对容宅环境似乎比三和还要熟,他与她绕过后门,走到王宅后园,从人家花园另一角离去,有一辆小房车等他。他问:“喜欢快车还是慢车?”
“不徐不疾。”
他把车驶上山顶。
这个地方,几乎世代年轻男女都来过,是个看灯色的观景点。
大白天,感觉不一样。
他陪她下车,在小贩处买一个冰淇淋给她。
三和诧异,“五十年代风情。”
王星维想一想,“五十年代的游客,今日已是公公婆婆。”
“真难想象,他们也曾年轻过,也会为私情烦恼,亦试过争风吃醋,辗转反侧。”王星维笑了。
三和别转头去,有一个角度,他像煞易泰。
她问:“人一过五十,是否会失却七情六欲,清淡天和,以后都可以太平宁静生活?”王星维哈哈大笑。
“五十岁还不能够吗?行将就木,倘若仍然纷争,如何对得起岁月。”
“三和你真有趣。”
“老年是一个舒泰平原,与少年无知的荆棘道路不同,在中年,又需攀上崎岖山坡,十分艰辛。”王星维看着她,“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谈论人生。”
三和笑。
“在任何阶段,最重要的是有能力付清所有帐单吧。”
三和答,“呵,这个当然。”
王星维轻轻说:“三和,下次,有男伴陪你上山来,车子一停,你就不宜说话。”三和睁大眼睛。
“最好半低头,微微含笑,培养情绪,听听男伴要说什么。”
三和大笑起来,“这是剧本上指示。”
王星维无奈。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该名秀丽的屋主对他并无遐想。
他倒也能处之泰然。
三和向他道歉,“不好意思。”
“没有问题,出来散心而已。”
三和说:“回去吧,不宜离开太久。”
他们刚想上车,对面马路有人叫她:“三和,是你吗?”
三和立刻保护王星维,“你先上车。”
那人走近,原来是大学里同事欧阳,“我们以为你放假外游。”
三和摇摇头。
那人朝车里看一看,“那是易泰吗,你俩和好了,真叫人高兴。”
原来,不止三和一人觉得他像易泰。
欧阳见三和不出声,知情识趣,“三和,我们再联络。”他走开了。
三和立刻上车,王星维把车子驶下山去。
他说:“原来我长得像一个人。”
王星维那样聪敏,闻一知十,听一句话,便明白整个故事。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她失恋。
“奇怪,世琦跟你也相象。”
“不敢当。”
“我与世琦演对手戏时,你会有奇怪感觉吧。”
三和点点头。
“你们分手,可是因为第三者?”
三和不语。
“那另外一个女子,气质可与展云相似?”
三和不由得冲口而出,“一个印子似。”
“啊,难怪你时时惆怅。”
三和答:“你们像在演出我的故事。”
“我倒想见见这位易泰君。”
“我们已无联络。”
“你们在一起多久?”
“我已忘记。”三和垂头。
“对不起。”
到了家,他们仍自小路回去。
只见周小眉握着部分剧本与苏冬虹讨论,她俩脸上已经累得泛油,朱天乐正指挥两名女角。王先生在隔壁喊她。
三和问:“有事吗?”
“过来喝杯茶。”
三和看见五张笑脸,他们是王先生的儿子媳妇及三个孙女。
奇是奇在他们一家五口长得非常想像,统统小圆脸,又全体不知王先生有多寂寞。他们招呼三和喝下午茶。
五个人有多能吃?只见杯盏摆满满,一下子碗脚朝天。
“有几天假期,本来想去加勒比海,回头一想,不如探亲。”
“荣姐姐,王星维真人是否一般英俊,他可有内涵,又是否将往日本发展?”三和答不上来。
可是女孩们追着问:“何展云可是比杨世琦更加漂亮,展云听说是富商何金裘的私生女,杨世琦的男友却正是何某人长子,他可有出现?”三和心想:哗,这许多秘闻从何而来,她可是一无所知。
这几个十二三四岁小女孩可真厉害。
“你们从什么地方听来这些消息?”
“我家订阅《哈啰》杂志,每期报道,图文并茂。”
有求必有供,这是经济学定律。
老大很起劲的说:“荣姐姐,杂志说,何展云拍过裸照,不过,观众已经接受并且原谅她。”三和一怔。
“还有,杨世琦的母亲在她十五岁那年自杀身亡,她是孤女。”
三和耸然动容。
这时,王先生咳嗽一声,“孩子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