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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长啸这声音如此淒厉,如厉鬼绝望的呐喊,又似沉沦黑暗的挣扎,直上天穹。
亮起的,是噬血而贪婪的异芒,啸声狂放的瞬间,荒岭之上为数不多的青翠树木的生机被无形妖魔阴煞之力尽数摧灭,刹时枯萎。
魔修女子站在远处,怔怔看着那个渐渐变得血腥而疯狂的虚影,忽地转过头去,不愿再看,晨风血雨里,似有她轻轻叹息。
血气轰然沖天,在半空中汇聚如洪,围绕着那个绝望而疯狂的虚影,迅猛流动。丁修望着这妖魔厉鬼眸子里也有了一丝火焰,久已消失的**,掩埋深心的呐喊,有生以来曾一闪而逝的桀骜,突然再度沸腾。
他狂呼,天地应和一步踏出,剑芒毫光绽放,三色光华如虹,穿插天地金芒辉映,凌空处巨影如山铺天盖地然而,古老而冗长的音阶响起,仿佛妖魔在天地的湮灭中呼喊:沉沦吧,毁灭吧,万物如蝼蚁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音远远回荡了出去,仿佛雷鸣一般,厉灵状似疯颠霍然腾空而起,瞬间周围的气息几乎都被极寒如冰的冷煞凝冻殆尽,只剩下了,阴阴死气。
那闪烁着凶戾血光的厉灵穿破三色光华,轰然而至。须弥灵山尤如巨峰沉沉压下,道道金芒刺破魔气,却被那团血芒逼得抖动起来。
血芒的眼眶中似掠过奇异光华,本是其势如虹的森森魔力却化为虚烟迷障,被金芒刺破无数的虚洞,仿佛消失掉了。
暗叫不妙,丁修通体玄火焰芒陡升,同时碧光结出一道水幕挡在四周。异响几乎同时自身后传来,一道诡异的凶戾光圈,追随在他身后,缓缓转动,明亮不定,如一只魔神的眼睛,缓缓睁开。
而此时,丁修四周水幕亦是化为浓浓碧色,丝线冰气将碧色化为莹光,与侵袭而来的阴煞之气怦然碰撞。
仿佛凝定住了,碧色冰晶泛起无数的裂痕。暗红色的血丝在片刻之间,一丝丝全数亮起,穿透冰晶飞扑而来。
巨大的火花如天际落雨,厉灵挟带灭绝万物的阴煞飓潮欺身于三色光华的至深之地。青色的光芒,瞬间大盛,如火光中迸发的灿烂莲花,随即,那莲花深处,竟似又开出艳丽无匹的红花,如血。
仿佛是轰隆的雷声响起,花芯深处,荡起照耀天地的白芒电光,如血的红芒似是直达沸点,燃起焚烧天地的烈焰。
变得热烈的灵气,仿佛也在微微颤抖,不断灌注其中的力量,有多少年未曾如此强大,那青色的气息,在灵气深处急速旋转,在面对咆哮着渴望杀戮的厉魂飞灵,陡然撕开了一丝缝隙。
那分明是一片火海,但周围的温度却在瞬间冷却,冰冷的气息从天而降,笼罩天地。第一次的,这只纵横修仙界的魔道至尊致命一击无果,这一意外促使它发出更凶恶的咆哮,冥识张开巨网,寻觅每一个角落。
灵光乍现,下一时刻,丁修周身血迹在灵波中勉力从破界空间裂缝中钻出,阴风煞气如潮,转而再度扑至,就连头顶的天空、天色,也再度黯淡下来。
一道闪电,刺穿黑云,伴着惊雷,一点霞光悠悠亮起。
雷电轰鸣,天地呼啸,那道霞光似风雨里无力摇摆的小船左冲右突。霞芒渐渐耀眼,一道黑影怒啸,向着阴煞狂潮迎上,倒映着天际划过的闪电,斩向黑暗,阴气瞬间被从中切开,却又立刻从两旁扑上,以无比迅速的速度淹没了它的身躯。
绝望中有惊天怒吼撕破天地:“辟邪……”
第二百八十五章血符法阵!
第二百八十五章血符法阵!
(感谢天甜甜的给力打赏)
赤幽国度,荒岭孤峰。
月光清辉,如霜如雪,幽幽然洒了下来,落在丁修的身上。看起来有几分憔悴的他凭峰远眺,千山万里,夜空深沉。悠悠尘世,众生俱都沉睡,四野静无人声,偶尔传来低低的虫鸣声,声声淒切。
这般淒凉孤寂的夜色下,忽然间,往事如潮,泛上心间。曾几何时,那个偏僻村落的小孩,却沉沦在修仙的梦想,希翼某一朝白日飞升,脱离红尘翻滚的波涛中。可是,偶一回头,却原来,身边竟没有一人相伴。
人生苦短,却也寂寞,如今的自己唯一相依的只有它了吧心中浮现辟邪的影子,丁修眉目间有了几分忧色,仰望群星,凝视着那璀璨的星光月色,他喃喃地自语道:“子时了,是时候了”
落寞的神色轻轻掠过,他转身而去,那孤寂的影子拉开长长的身形,伴着月光晃动,仿佛有了几分急切。
山窟之内,丁修开辟的洞府恰到好处,即不很大,亦很宽敞。一座土台之上,须弥灵山豁然显现**丈高,安稳地摆放在那里。
丁修直入灵山内在的天地,很快来到一个狭窄的空间。这里布局依旧未改,玉床、玉柜、玉桌、玉椅。
玉床之上,豁然闪着奇异的圆形灵光,辟邪一如昔年小小的模样,躺在丁修珍藏的护灵法阵之内看起来生机渺渺,只有胸腹处不时的跳动一下,显出其尚有些许的气息。它的双目紧闭,身上的鳞片原本显现的淡淡金光也消失不见,游离在世间的时光并没有多少了。
三个月了,自打那一日被阴罗庭的厉灵缀上,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展开,丁修法宝尽出,总算在最后的生死关头携重伤的辟邪遁逃而去。厉灵的强横实力让他对魔道秘法有了全新的认知,最近数日通过对极有可能是真灵十二圣器的两样魔器的了解,更让他对魔魂之力有所领悟,很多可行的炼器方法都有待尝试。
三个月来,丁修隐匿而行,先后出入多家坊市四处购置为治愈辟邪伤势的灵丹妙药。可是,随着辟邪出气多,进气少,这些耗去了他近一半灵石的奇药均不起效果。种种奇花异草,更是不起丝毫的作用,眼看着辟邪的气息一日不如一日,丁修真是心急如焚。
关心则乱,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束手无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才好。半月前,辟邪情况更加危急,情急之下的丁修盲人乱投医,干脆以自己的精血灌入辟邪的口中,出奇的是,这个举动竟然使得辟邪有了转机。
为此,丁修二度忙伙起来,用大半灵石的消耗,购置了种种灵药,尝试着今夜为辟邪做疗伤之举。
子时悄然来临,丁修在玉床旁凝望辟邪多时,手中忽多了一方锦盒。轻启盒盖,内中一只金光闪闪的符笔灵光四溢静静地躺在那里。这符笔笔身大致有粗细有致,约有二寸长短,笔身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咒,闪着金光。尾端处,是一个圆珠,洁白如玉,状似珍珠,浑圆无比,淡淡的白色灵光与金色的毫光相衬,显出几分怪异。
在符笔的最前端,均匀地镶着一撮细毛,似有几分灰白,但是毫毛之尖的灵芒却是最旺,也是金光聚集的所在。
握住笔,深深呼吸丁修面色忽地凝重无比,举手间,指尖处在左手的腕旁一划,丝丝的精血在那不大不小的伤口处溢出,无声滑落至早已备好的玉碗,细微的轻响仿佛叩动心房,均匀有力的脉动,跳动的是谁的心?
一蘸,精血从笔端细细的毛间盈盈而动,金光亮起,与丁修的精血刹时相融,直至符笔尾端的那粒圆珠之内。本是洁白如雪的圆珠刹时变得鲜红,灵光涌动,在小小的珠体泛起小小涟漪,荡漾开去。
鲜艳的颜色,在玉床上开始渐渐延伸。微微颤抖的手,画出了一道接一道的血符,在护灵法阵的周围布下一道又一道的符光。四周寂静无声,但不知怎么,丁修的喘息有了几分急切,越来越多的血色符光绽起,衬得护灵法阵的阵盘灵光有些黯淡下来。
精血,凝而不干,色泽鲜润,且在边角转折地方,竟无一丝一毫的血丝溅洒而出,如画地为牢,将这些鲜血稳稳圈在其中。
一笔一画地专心涂抹,这一片鲜活的血色从无到有,从少到多,渐渐汇聚成一个圆环状,玉床之上一片血色,在血色的芒光中,淡淡金光亮起,随着丁修的笔锋所至,紧密相连。
仿佛有奇异的喘息,伴着某种奇异的咒文在这须弥灵山的芥子空间内响起。眼前,这无数连在一起、或大或小的怪异图案,闪烁着血色光芒,乍一看去,赫然如一片河道纵横交错的河流,鲜红活泼的血液如在血脉中一般,快活地畅游着,生生不息。
完成这一系列的壮举,丁修面容上豁然有了几分的疲累,但是,他仍是不肯歇息,双手相结,刹时变幻万千手印,在灵力的催使下,这血符法阵轰然而动,灵芒乍起。
灵念而动,仿佛赋予了无限的生机,一个连着一个的血符,似是跳跃的精灵,缓缓跃动。它们,似是手牵着手,传导着玄妙的灵韵,轻盈而起。
血色光华与金色的毫光相衬相融,在丁修灵力的驱使下,血符漫空而舞,在护灵法阵之上缓缓飘落,落在其中躺倒的辟邪身上,一个,一个的没入它的身体,消失不见。
当最后一枚血符消失不见,空间似是陡然黯淡下来。渐渐的,护灵法阵阵盘的灵芒毫光绽起,一个声音,在黑暗与寂静的最深处,轻轻的,响起“砰……砰……砰砰……”
那是心跳和脉动的声音,洋溢着崭新的活力,如魔幻般的心跳声响渐渐放大,一双紧闭着的眼眸亦慢慢晃动。
灵药妙丹化为的汁水缓缓流入中,一口冷气自口中呼啸而出,无尽的冰冷过后,是谁燃起了那丝生气?又是谁,在黑暗中悄悄喘息?
迷蒙晃动的身影,渐复清明的景物,那双小小的眼眸处,溢出了一丝晶莹。低沉的吼声中,伴之而起的是略为沙哑的笑语,有人在轻轻的,吐出了一口长气。
“你……你个小东西……啊”
荒野长风,冷冷的向东刮去,孤峰之顶,弥漫着森森白气。这异象在近三十年间,一直如此,附近的村落慢慢的已经对此怪象习以为常。
此峰,位于赤幽国度的西北位置,距阴罗庭约有万里之遥。这里,极少有魔修经过,一来是此地灵气匮乏,二来这里阴气紊乱,阳气不稳,故极少有魔修所喜,连修真之士也极少得见。
峰腹之地,内蕴玄虚。藏于山腹的洞府中,丁修苦修已经三十年。这一日,本是碧空如洗,突然间天际一声巨雷,轰然而起,转眼间但只见四方风云滚滚而来,天地迅速变色,黑云低垂,聚集在孤峰山头。
狂风大起,飞沙走石,伴随着风雨突至,雷电轰鸣,天地咆哮,狂风暴雨,一时竟是瓢泼而下。
风雨中,忽现漫天毫光,莹白胜雪毫光如剑,刺穿苍穹,一时间,雨漫尘沙,渐渐住了,光芒在天地间架起虹桥,在微风中,些雨里,闪烁不定。
乌云弥散,孤峰上再现碧空。一望无际的碧色里,是隐约的身影,莹白光华,伴着淡淡霞彩,语声轻轻。
“万千心境的根本,是否就是化神之意?辟邪啊,师尊他此语之深,实在耐人寻味啊”
“吼……吼”
“呵呵,莫非,你竟懂得化神之意?我与你灵血融通,就此突破元婴后期境界,说来也是机缘。哎真不知尚要多少年月才能达至化神之境,真要到了那一天,辟邪啊,你可要努力了,否则,你我怎能一同离开?”
“呜噢……吼吼”
“呵呵……哈哈你个小东西,还不服气吗?就算你现在鳞片镀彩,灵芒护体,也未见比以前强了多少吧?要不我们一起再寻阴罗庭的楣气,把他们搅个鸡飞乱跳,试试谁的本领更强,怎么样?”
“呜噢……!”
一道霞光似电芒一闪掠往天际,轻轻失笑传来,青辉掠空中,消逝的是一道轻烟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