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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她挽弓上箭,食中无三指扣弦,开弓瞄准,而后三指迅速张开,从头至尾没有一刻迟疑,便见那彩翎短箭犹如一道流星,“嗖”地射了出去!
在佟锦挽弓之时,两旁的皇子们还都是无动于衷然而只在一个呼吸间,彩箭飞驰,右侧席间已有一个身影腾然而起,直朝彩箭抓去,正是七皇子!
就在七皇子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彩箭之时,对面飞射来一根象牙箸精准地磕在箭身上,撞歪了彩箭的飞行方向,与此同时,七皇子身后随即跟上的九皇子手腕一翻,已将彩箭执于手中,而后又一抖手,那箭便飞射对面,朝一直稳坐的慎王而去!
七皇子大笑,“二哥耍赖,还找了帮手!”说话间指出长虹,竟是动了灵力紧追彩箭而去。
慎王见状不敢大意,在身前案几上轻拍一下,身体就势而起,袖风卷过彩箭同时一掌朝七皇子拍去。
两位皇子在殿内争斗不休,那只彩箭也不时易手,上下抛飞间,惹得佟锦的心也跟着不断起伏。
手稳一点啊……千万别落了地······
佟锦紧张得双手发抖,手心里凉腻腻的全是冷汗,殿内旁人无不看得聚精会神,尤其太后与皇贵妃二人,永兴帝则是微感惊奇,若说七皇子的灵力不差,但没想到竟能达到与慎王一战而久持不败之地!
殿间的争夺一直继续,转眼已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七皇子固然灵力不差,但应敌经验尚浅,时间一长便渐渐转为下风,太后焦急不已,正欲示意身旁高手相助之时,变故突生!
殿内的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只彩箭最终的归属,谁也没有留意由殿外进来二人,那二人显然也没料到殿内情形,见七皇子与慎王缠斗,低呼了一声,“七皇子!”而后抢身入局,与七皇子共抗慎王!
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一震,水明月看清来人,脸色已是气至铁青,起身厉喝,“韩林!你已有婚约在身!还不回来!”
来人正是韩林,从他杀入战局到水明月起身相喝,不过刹那之间,他却已与七皇子联手力压慎王,慎王手中的彩箭脱手,七皇子正欲抢夺之即,韩林一脚飞出,正踢在箭翎之处,蕴满灵力的一脚借力,那彩箭便如闪电划空,水明月话音落下之时,彩箭撞在殿前一人身上,随即落
此番变数快若电光火石,任何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结局已定!
韩林却似不知扰了什么大事,满面怒色,“慎王因何对七皇子痛下杀手
满殿静谧,鸦雀无声。
皇贵妃最先反应过来,“皇上,韩林无诏入殿,又干扰赛局,此次招亲只得作罢了!”
太后面色沉沉,却也没有反应。
永兴帝也是面色不郁,“禁卫何在?为何由人擅自闯殿?”
门外禁卫即时跪于殿中,“启禀皇上,月前皇上曾赐韩大人武灵腰牌,持腰牌者于宫内通行无阻,任何人不得阻拦!”
永兴帝面色一滞,近来韩林境界又有提升,为了方便他随时入宫参详珍藏典籍·的确是赐过他那样的腰牌。
韩林左右看看,一头雾水的模样,“皇上,臣可是坏了什么事?”
永兴帝挥手让禁卫下去·问韩林道:“你何故深夜入宫?”
韩林跪下,“回禀皇上,前段时间七皇子隐隐觉得有突破之感,特要臣为其留意上好灵药巩固经脉,今日为臣终于寻到,心急之下便带着灵药师贸然入宫,本是来找七皇子·不想进殿便见慎王欲向七皇子痛下杀手……”
“韩林!”皇贵妃沉声警告,“只是寻常比试,何来痛下杀手之说!如今七皇子可有半点损伤?”
韩林无所谓地一笑,“那便是臣看错了,只是一时情急,还望皇上恕罪!”
皇贵妃被他的态度激怒,“你贸然闯殿,又扰了温仪公主招婿·已是莫大的过错!”
不待韩林说话,太后下首的韩贵妃柔柔开口,“皇上·臣妾想,韩林也不知道如今殿内发生的事,他出手也是顾全兄弟之情,有此结果纯属意外,还望皇上原谅他。”
韩贵妃是韩林的姑姑,对他自然维护,韩贵妃所出的五皇子与七皇子此时也都跪于韩林身侧,一同蘀他求情。
永兴帝看向太后,“太后怎么看?”
太后却一直盯着佟锦,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是她的安排吗?太后真的不确定·整件事虽然突兀,但听起来合情合理,并不半点不是之处,若非说疑点,便是韩林最后踢出的一脚,怎么就那么准·让那箭有了归属呢?
可佟锦面上一片宁静,像是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
“韩林年少冲动,所幸无人损伤,便罢了吧,不过······”太后淡淡开口,“今日是蘀温仪选婿,重在公平,如今出了变故,自当择日重选。”
永兴帝微微点头,跪在那的韩林却差点跳起来,看着他满面急色地压着面孔朝佟锦使眼色,远站在殿门之处的兰青就像在看一出闹剧。
裹了软棉的无头箭被韩林以十成灵力打在身上,差点撞到他吐血,如今那短箭正躺在他的脚旁,静静地,像是对他无声地嘲笑。
他以为她说不放过他,还会像以前一样追着他死缠烂打,他甚至做好了摆脱纠缠的准备,不想,她这次却是改了路线,决心一局定胜负,也成功了。他们的对抗中,他永远是输家!
没人留意他,就算他现在已经算是温仪公主选中的人,却无一人问起他,他们旁若无人地议论着如何取消这次结果,真是因“公平”所致吗?如果现在站在他位置的是韩林,他们还会这样看不到他吗?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吗?将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力量也击得粉碎,让他明白,只要她不放手,他连说“结束”的权利都没有!
“那……便这样吧。”
他听到永兴帝做了决定,早已麻木的心间泛起了一丝不知是喜是痛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坐在太后旁,高高在上的少女,意外地见她也看着他,清秀的面上没有半点血色。
种种计较,最终功亏一篑,是什么感觉?他问她。
她微抿了唇,起身拜倒,语气平静如水,“皇上太后之决断温仪不敢有异议,可如今结果已出,温仪说过,不管
箭落谁身,温仪绝不反悔!”
太后的脸色骤然沉下,永兴帝也没了好耐性,“温仪,不许任性,退下吧。”
佟锦跪在那,语气不见加重,可却任是谁都听得出她心意的坚决,“若皇上不愿温仪做个言而有信之人,现在便赐温仪遁入空门,长伴青灯罢!”
永兴帝眉头一皱,皇贵妃已冷笑道:“温仪,你是在要胁皇上?”
佟锦丝毫不为皇贵妃的语气所动,“我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赐,我用什么来要胁皇上?”
永兴帝沉吟半晌,虽不悦,却也不能真的赐佟锦遁入空门,那便是自扇嘴巴,让人人都知道他这个皇帝出尔反尔。
“兰青,温仪公主所说,你可赞同?”
主动毁去他们之间约定的是兰青,要是兰青拒绝,那么佟锦也没有办法。
兰青想到了这点,见佟锦听到此言后仓惶地转过头来,让他明明白白地看到她眼底的惧意。
她这么害怕吗?是怕不能嫁给他就不能完成那个见鬼的愿望吗?完成那个愿望,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臣······”心,终究是硬不起来,在她那样的注视下,他缓撩下摆跪于殿中,内心一片澄静,“赞同!”
第141章 赐婚
得了兰青的回答,永兴帝坐于御座之上,久久未语。
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但还是不免会遇到像现在这样势比人强的时候,他固然可以翻脸不认,可为了一个并无实战价值的佟锦而赔上皇帝的威信,不值得。
沉吟过后,永兴帝看了看太后,“既然温仪坚持,那么······便由太后赐婚吧。”
太后面色沉沉,心情始终不愉的样子,盯着佟锦看了一会,微微转过脸去。
“既如此,便允了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虽然同意了,却包含了许多怨怒的情绪,让佟锦目光微黯。
之前对太后所付出的种种努力,最终还是化为云烟,不过好在,她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只是……还不够!
没有再看向兰青,佟锦叩拜谢恩,听着兰青同样谢恩的话在身后响起,心里的不安没有一刻减弱。只是赐婚,在她和兰青真正成婚之前,还有无数个意外可以发生,她心里不安稳。
二人叩谢过后,太后随即起身,佟锦起来有意掺扶,被太后避了过去。佟锦还是随着太后离开,途经温雅一席时,温雅与水明月起身,一左一右地拥了太后出去。
寿安宫中,佟锦被太后身边的太监拦在殿外,虽没什么冷脸,却也说要等太后传诏才能进去。
过了一会,水明月由殿内出来,面含讥诮,“太后说了,看你今天的精神头,病大概是好了,不用再住在寿安宫了,早点回公主府待嫁去吧。”
佟锦轻笑,微仰着头看着站在石阶上的水明月,“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我今天所失去的,全部是我努力得来的,只要我还肯努力,将来定然还有重新拥有的一天,你又有什么?你连失去都不敢,竟还有闲心来看我的笑话?”
这是佟锦与水明月自上次不欢而散后第一次这么说话,水明月再不顾自己的端庄仪态,冷笑连连,“我自然不如你有手段,太后皇上、兰青韩林,都被你玩弄于手中……”
“水明月!”佟锦的声线猛然压下,“太后与皇上是何等的人物?岂会容人玩弄?还是说,你以为我的圣灵真气是假的,以为皇上与太后分辨不出,糊里糊涂地封了我为和圣公主?”
提起身份,水明月自是不敌佟锦,当下气得连连咬牙,佟锦冷笑一声,“就算你见韩林误闯了招亲比试怀恨在心又何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说起来,你似乎应该比我更应该回府待嫁,竟然拒绝皇上亲赐的婚事,你就不怕触怒了太后和皇上?”说着她轻笑一声,“倒也不会,以你对太后那样的逢迎拍马,太后也懒得怪你······哦对了,你不是‘拒绝,你哪敢‘拒绝呢?你是使小性子,一边说着不喜欢韩林,一边又为他加入了今天的战局而愤怒,矫情小气,真是丢尽了大周皇族的脸面!我劝你赶快回家待嫁与韩林成婚后敛起性子别再胡闹,否则,你还真配不上韩林那样的人!”
“你······”水明月自小被当作天之骄女一样供养着,与平常公主相比也不差上半分,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羡慕夸赞,何时有人对她如此讽刺、指责她不配谁?
“你凭什么教训我!”什么端庄淑德怒上心头,全都来不及兼顾,水明月气到面色发青,“你只是运气好罢了,除此之外,你的样貌学识,涵养人品,没有一样拿得出手!只会厚颜纠缠,千方百计的强求男人,简直无耻!”
佟锦一掀唇角,“我就说么,你就是嫉妒我得到了兰青。样貌学识?涵养人品?你看起来倒是有的,那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造就出你这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与其像你一样活着,我宁可做个真小人,起码我敢遵从自己的内心,做我想做的事、承担我理应承担的后果!你呢?你要是真喜欢兰青,你来抢啊!可怜你要勇气没勇气,要魄力没魄力,连反抗都不敢,守着自己那点受人施舍来的可怜荣耀还敢沾沾自喜,你醒醒吧,睁开眼睛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轻蔑的话语落下,水明月的脸色已坏到不能再坏,想开口,却是气乱神昏,根本说不出什么话!
“你们太吵了。”温雅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之内,她神色颇有些复杂地看着佟锦,“太后说,你既然已预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