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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收回神器,诗惠也不谦让,当先走入了唐门,这个举动令望月千代脸上神态终于出现了一丝僵硬。
进入宗会间才发觉,这里是一个纵四百个地席,宽四百个地席的巨大场地,以金色为主色调的装饰异常华丽,能够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力量存在,正是这股力量遮蔽了此地,将之掩盖在大广间中。
宗会间带着深深的书院风格,尽头处利用地板的高低,布置出更为华丽的上段间。诗惠径直走上来,跪坐下。她的位置在正中,竟是令后来的望月和御子两人有些无所适从。
还好御子明光比较容易说话,看到诗惠的位置后,仅仅向着望月现出个抱歉的微笑,就用极轻柔舒缓的动作,坐到了诗惠的左侧。
土御门循古制以右侧为尊,御子明光的动作总算是给望月千代留了几分颜面,看看诗惠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千代只有无奈的坐在了她的右侧。
星宗一向是被日月两宗排斥,进入如此座位,竟是呈现出一种日月两宗共尊星宗的格局。这下,进入宗会间的人,无论神经如何大条都发觉到事情不大对头,会场内出现了微微的议论声。
看着面无表情的诗惠,腾蛟眉头皱起,“一向都是日宗代行门主职权主持宗会,没听说土御门内星宗为尊,诗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听到腾蛟的话,温明慧不仅暗暗为诗惠担忧,倒是项涛大剌剌的盘膝坐下,坦然回视着那些对他怒视过来的人们。宗会是个极为庄重的场合,大家无分男女都是跪坐,他的坐姿实在过为不敬。
项涛等人是星宗唯一的客人,身份尊崇,席次很靠近上段之间,他的坐姿落入御子明光眼中,令月宗的宗主大人眉头皱起,低声道:“这个不懂礼仪的中国人是哪里来的?”
诗惠并未说话,望月千代同样低声道:“这位就是星宗在法兰西的雇主,菲利普家族的亚历山大子爵大人,面目虽然好像中国人,实则自小在法兰西长大,想来是不懂东方礼仪,要他跪坐,咳咳,只怕非常困难。”
听着千代介绍,诗惠表面没有什么变化,心中悄悄生出警惕,望月千代从见到项涛开始就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现在能毫不费力说出他的过往,显是下过一番功夫研究项涛,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想顶替星宗在法兰西地位那般简单么?
倒是御子明光点点头,恍然道:“竟是泰西最著名的炼金士菲利普家族成员,听闻菲利普家族前任老家主精擅炼器之术,不知这位亚历山大少爷学得几分火候。”说话的同时,目光再次瞟了一眼项涛。
谁知,项涛竟好像知晓在看他似的,对着貌美如花的御子明光微微点头。
明光心中一惊,刚要确认下,却见诗惠突然举起手,整个宗会间霎时变得安静异常,“土御门出自圣德太子,兴于奈良时代,千年名门,不因战乱而兴废,全仗十年一次宗会考校门内各宗绝学,选拔贤良以统领三宗,今日再开宗会,得诸君莅临,实乃土御门之荣光,诗惠谨代表土御门三宗上下感谢诸君。”
第三十四章 宗会(3)
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说辞,无论由谁来说项涛都会听得昏昏欲睡,他不是土御门一份子,也不是东瀛人,对于土御门内部的变故全然不关心,今天来到这里不过是看热闹而已。
冗长的发言过后,自然是三宗演武,虽然诗惠没有明说,很多也心中清楚,每一次演武的结果都关系到未来十年中土御门的话事人是谁,为了争夺这个位置,三宗自是好手尽出。
这些好手的比试放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是眼花缭乱精彩纷呈,但在场多是行家,内中高下一眼分明,早先几场用作是开场锣的比试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总算是保持了东瀛人刻板教条的礼仪,心中不以为然脸上依旧是郑重其事的表情。
项涛就没这好涵养了,虽然前世与今生都是贵族出身,当面打哈欠的事情做不出来,脸上还是现出不屑的表情,身子也不如刚刚坐的挺直。就在他面带惫怠的准备四下张望时候,看到一人立即来了兴趣。
原来,观看的人们中间有部分并非练气士,这些人穿着华贵衣冠楚楚,盯着场中的打斗看的着实有趣味。就在他们中间,项涛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位在星宗别墅闹事的胖和尚妙觉寺崇惠。
就在项涛注意妙觉寺崇惠时候,这个胖和尚显然也看到了他,吃惊的瞧瞧项涛的座次,又看看坐在上段之间中间的道满诗惠,妙觉寺崇惠不禁将全身微微缩起,努力掩饰自己的面貌,轻轻发出两声压抑的干咳声,看向了演武台。
众人面前是四十个个地席大小的能舞台,这时被用作是演武台,刚刚一对日宗和月宗弟子演示过后,立即走上来一人,却是另外一个项涛的熟人,日宗的虎林次,在诗惠手下神奇的逃过一劫后,他代表日宗出面挑战星宗高手。
看到虎林次出战,项涛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哈欠,终于张大嘴长长吐出一口气,如果日宗都是虎林次这种水准,今日的演武就没必要继续看了。果不其然,虎林次在台上被一名星宗的神官仅仅三招两式就打倒在地。
这时,望月千代突然娇笑着对诗惠道:“诗惠妹妹,今日的演武太无聊了,看着手下这些小子一个个好像也不起劲,不如我们添些彩头进来吧。”
“是极,是极,千代姐姐说的有道理,今日演武过于沉闷,若是能有些彩头就再好不过了。”御子明光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柄折扇,轻轻拍打身子符合道。
诗惠心中狐疑,台上的虎林次修为上远远不如星宗弟子,更不要说是她自己,不仅如此,今天日宗派出来的所有弟子似乎都不大济事,为何望月千代还要加入赌注进来?
正在诗惠思索时候,御子明光用折扇掩住嘴“娇声”道:“诗惠姐姐可是不敢?那我月宗就与日宗单独下注赌赛了,呵呵,难得有如此好玩的事情,可惜诗惠姐姐不能一起来玩。”
诗惠心头疑云日益升高,这御子明光如此落力撺掇她参加赌赛,难道说有什么阴谋?就在诗惠狐疑的时候,只见下面的贵宾们脸上纷纷露出笑容,有几个与土御门关系密切的贵宾甚至出声附和起来。
见到如此情势,诗惠暗道不好,如果她不答应两人的要求,刚刚借助先手在三人中制造的强势就会被人夺去,本就人单势孤若再失去强势,今次的宗会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沉吟着诗惠放缓语气道:“既然二位宗主都有此意,诗惠如何会拒绝,还请二位宗主列出赏格,大家一起探讨下。”
望月千代笑盈盈道:“其实也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嗯,这场演武,日宗愿意出灵火苦无一件作为赏格,两位宗主也可以看着随便拿出什么玩意,全当作是给这些小子一点点甜头,让他们多卖力比试。”
灵火苦无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能算是下七品的灵器,类似的法器在练气士中间很多,只不过,日宗既然拿出了这个等级的赏格,月宗和星宗也要拿出类似的赏格才可以。御子明光和道满诗惠都是精明人,纷纷跟随其后拿出了两件下七品的灵器。
出现赏格后,本不被项涛看好的虎林次,竟大发神威,出手打败了对阵的星宗高手,尤其是最后一记“昭和旭日”,竟令宗会间中仿若出现一轮初升太阳般耀眼,瞬间破解了星宗高手的“漫天星斗”,就在虎林次乘着星宗高手负伤想要冲过去补上一拳时候,望月千代开口了。
喝住虎林次,望月千代转头看向没有丝毫表情的诗惠:“诗惠妹妹,这一局算虎林次取胜,三件法器都归他独得,如何?”
微微一笑,诗惠算是同意了望月千代的裁判。
旁边的项涛看出一些门道,若不是望月千代出声喝止,虎林次的下一击就会直接要了星宗高手的性命,回想起诗惠曾经说过,当年土御门三宗为了争夺前往法兰西执教的位子,可以付出死亡十几人的代价,看来,这次的宗会上如果没有几条人命出现,不会善罢甘休。
前面的演武还只是不温不火,看到虎林次得到奖励后,下面的比试较量就开始变得越来越火爆血腥,一开始望月千代和御子明光还适当喝止,可惜,看到那些观礼的贵宾,尤其是并非练气士的宾客们逐渐粗重的鼻息以及慢慢上涌的血红脸色,这种喝止也慢慢放弃。
暗自冷笑,项涛对身边的温明慧低声道:“土御门三宗真是有水平,一次宗会演武生生变成了古罗马的角斗,不知他们讨好这些贵宾有什么用意。”
腾蛟皱起眉,看看诗惠又瞧瞧项涛,“我怀疑,这可能是三宗之间彼此平衡势力的手段。”
迪迪坐在项涛身后,他根本不会跪坐,腾蛟虽教过他盘膝打坐,坐下后已经左扭右摆一刻不清净,看到演舞台上最刺激的场面时,竟鼓掌高声叫好,引来了无数贵宾侧目。现在听到腾蛟的推测,不禁咧开大嘴吃惊道:“老师,他们可是同门耶,你不是说过,东方门派最重同门情义么?我怎么看着他们打起来,好像的上辈子杀过他老爸似的。”
迪迪的声音大了些,虽是用法语说出来的,在场懂得法语的人一样不少,很多人脸上流露出难忍的笑容。
见到徒弟出丑,腾蛟老脸有些挂不住,低声斥骂:“小声,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太不文雅,我是如何教你的,真是把为师的脸面全丢干净了——”
就在几人窃窃私语时候,演舞台上虎林次再次登场,已经得到过三件法器奖励的他显然有再接再厉的想法。可是他的打法过于骁勇凶悍,让对手有些吃不消,尤其是应该与他对阵的月宗高手。
“虎林次法术精深,月宗自叹不如情愿认输,这是刚刚许下的奖励,还请千代姐姐不要见笑。”御子明光如此说话,让诗惠和千代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月宗既然认输,虎林次下一个对手就是星宗,他的打法过于心狠手辣,令诗惠不得不小心从事。检视自己的属下,她考虑再三才派出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弟子。
这弟子也晓得自己身上重任,郑重的拉开架势准备应对。谁知虎林次一步一步慢慢走上演武台后,一改刚才出手时的狂傲,首先向对手鞠躬,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星宗弟子心中警惕,但是不能在礼仪上输掉,也只得跟着鞠躬。就在他刚刚弯腰下去时候,虎林次手上突然现出气劲,带着红光飞速打向星宗弟子。
星宗弟子早防着阴损招术,飞快的跳开一边,不等他说话,虎林次双手一划圆,在面前出现了斗大的红色光芒,光芒四周不断吞吐好似一轮红日,将星宗弟子的眼睛映的几乎花掉。
好在星宗弟子完全可以闭眼仅凭对灵气的感应对阵,红色光芒猛地炸开,散成无数光粒飞向四方,这一举动惊得周遭观看的贵宾们惊呼出声,甚至有人慌忙站起身试图躲避。
哪知,光粒仿佛是遇到炎日的冰雪,离开演武台不远便纷纷消逝,只有不多的几个飞向了星宗弟子。
星宗弟子虽没睁眼,一样可以感觉到这些光粒看上去绚烂,实则并无多大威力,嘴角挂着冷笑,身子并未多大移动,已经将其躲闪开。
突然,一个光粒竟改变了轨迹,拐过弯飞快的射向星宗弟子的后背,不等有所防范,光粒已经没入其体内。
遭受重击,星宗弟子吃受不住,大口张开喷出了无数碎物,奇怪的是,他嘴里伤口竟没有一滴血流出,便软软的倒在演武台上。
走到死者身旁,单手在其背后虚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