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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吗?”她胆小到连农历七月份时,每到天一暗就死不出门,这样应该很清楚她有多胆小了吧!
沙宇杰微微一笑。“当然是假的。”
原来她怕鬼,找到她的弱点了。
夏芙吁了口气,是那种真的害怕到极点又放下心来的长吁气。
然后,她开始觉得生气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耍她?耍她很好玩吗?她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小人物罢了,她也不过是想下来喝杯水,他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吗?
“妳生气了?”并非要道歉的询问,他似笑非笑,眉眼很是惬意。“妳是土象星座的?”
愤怒中,她却不由得一愣。
他为什么知道她是土象星座的?
“我猜对了?”他又飘出一记笑。“妳不像处女座的,处女座的女人虽然追求完美到很龟毛的讨厌地步,但处女座的女人却很热情浪漫,妳一点也不像会热情浪漫的人。”
她全然的无言以对。
他说的全都对,她不是处女座的,她这个人有股坚毅的气质,但绝不热情浪漫。
“妳也不是魔羯座的。”他继续盯着她无所遁形的小小面孔。“虽然魔羯座和金牛座在本质上满相似的,但魔羯座的女人通常充满了坚强斗志,我在妳身上没看到斗志,只看到认命,所以──”他从容的宣布答案。“妳是金牛座的。”
忽然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说,他真的是个如假包换的花花公子。
泡美眉、把马子该具备的交际手腕他全具备了。
他真的很知道女人喜欢谈些什么话题,星座啦、花草啦,他全都通晓,女人是不会对如何钓虾、如何打好小白球有兴趣的。
“妳不喜欢让人叫小甜甜,那以后我叫妳金牛女好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沙宇杰就这么决定了。
夏芙闻书瞪大了眼。
什么?!
金牛女?
听起来好像一只苦命的老牛,她年纪轻轻的,才不要这么难听的绰号哩。
而且,他们才认识一个晚上而已,他凭什么帮她取绰号?
从小到大,她的同学顶多也只是叫她芙蓉花而已,哪像他,劈头就给她取个什么金牛女的绰号,她死都不要啦。
“晚安了,金牛女,祝妳有个好梦,这屋子会闹鬼是假的,但如果妳现在一个人走到餐厅去,我不保证妳会看到什么。”
说完,他很随意的拍了拍她的纤肩,修挺但懒散的身影越过她僵直的身子,率性地上楼了。
“喂──你──”
她毫无办法的瞪视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然后,她就这么站在楼悌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中同时浮起好几个可怕的鬼故事。
她咬着牙,心里又气、又怕、又无可奈何。
说到底,谁叫她这么瞻小?但那个沙宇杰也太恶劣了,他凭什么这么吓她?真的是太气人了!
她要诅咒他,诅咒他半夜从床上掉下来,最好骨折,休养个一年半载都没有起色,然后直接被送进开刀房截肢……那画面忽然让她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天哪,她何时变得这么恶毒了?
没水喝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她何必这样诅咒人家呢?况且她和小夫现在住在沙家,未来也要吃沙家的、用沙家的,她和小夫的学费还指望沙家对她伸出援手哩。
想来大概是父母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才会对一件小小的事那么尖锐……收起来、收起来,快点把坏心眼收起来……
她一路叨念着走回房间,却在关上门,准备爬上床去假装自己一点也不渴时,蓦然看到光洁的玻璃桌上,好端端的摆着一杯水。
漂亮的水晶杯盛着洁透的白开水,看起来好喝极了。
她瞪着那杯水良久良久,久到意识到自己脸庞一直燥热起来,这才缓缓的朝玻璃桌走过去。
她动手拿起水晶杯,不喝,而是看着杯子沉思。
是沙宇杰放在这里的吧?
那个人,好像也没那么恶劣,只是嘴巴坏了一点,表情坏了一点……
她的心情忽然又轻松了。
好吧,明天如果遇到他,她会记得跟他道声谢的。
第三章
夏芙看着房里明亮的嫩绿色窗帘许久许久,旁边的小夫(奇*书*网。整*理*提*供)还在沉睡,小家伙向来很能睡,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要娃娃车在门口等他几分钟哩,是头小懒猪。
而她,就完全相反了。
在沙家的头一晚,她睡得并不好,才五点多就自然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
金窝、银窝,还是自己的狗窝最好,她好想念家里的床铺,也好想念爸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住的地方……
终于,六点了。
她迅速起床梳洗,换上干净的家居服,下楼来到明亮整洁的厨房。
“请问,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她拘谨的站在厨房口问。
虽然她并不把自己在沙家住定位为女佣,但她也不想白吃白住,多少贡献一点心力,才不会惹人嫌。
“妳叫夏芙是吧?”于妈是沙宅里负责厨房工作的,昨天端水果到客厅时,多少听到了一点她的事情。
“是的。”夏芙中规中矩的点了点头。“请问您怎么称呼?”
“妳叫我于妈就可以了。”看着眼前清秀的小女生,于妈亲切的笑道:“董事长、少爷和小姐早上都习惯吃西式早餐,太太通常睡到中午,也是吃西式早餐,看妳会做些什么就帮着做什么好了,烤吐司啊、煎蛋都行,或者帮忙榨新鲜果汁也可以,果汁乡榨一点,太太只喝家里现榨的果汁。”
这女孩是来投靠沙家的,据说又是老太爷生前在外头胡乱许下的承诺。
老太爷生前对他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她对这女孩好点也是应该的,一个女孩年纪轻轻就得带着弟弟寄人篱下,可怜哦。
“我知道了。”夏芙接过于妈递给她的围裙轻快答道。
西式早餐难不倒她,她平常就喜欢研究食谱,看看怎么配菜比较省钱,因此对于“食”这个字,她可说是很有心得的。
所以三十分钟后──
“小芙,妳厨艺很好耶!”于妈对她的手艺惊为天人,频频夸赞,尤其是她做的一道洋竽色拉,更是让她猛说好吃,也一直偷吃。
夏芙笑了笑,“没什么啦,都是一些基本功夫而已。”
她总不能告诉于妈,因为她老妈忙着当苏活族,所以家里伙食向来都是由刻苦耐劳的她一手包办吧?
随后,她帮着于妈把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
沙家的餐厅美得像画廊,墙面的油彩壁画让她叹为观止,落地窗外是细致的阳台水景,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在这样优雅的地方用餐。
“这里很漂亮吧?”于妈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太太以前是明星,现在还常会招待一些演艺圈的朋友来吃饭,所以家里一定要有些气质才行,不然她那些明星朋友的嘴巴可是很毒的。”
夏芙了解的点了点头。
她看着桌上赏心悦目的餐具,除了摆饰之外,连餐具都很讲究,造型优雅的杯盘,美丽的桌巾,陶瓷花瓶里插着一束法国小菊与紫菊,看起来高雅极了。
“妳把餐具摆一摆,其它的我来就可以了,妳应该跟小姐一样还在读书吧,先坐下吃早餐吧,不然上学可是会迟到的。”于妈好心说完便拿起托盘回厨房了。
看着于妈的背影,夏芙心头涌过一阵温暖。
虽然沙家的主人们对她并不友善,不过在这个家里还是有人是善良的,例如于妈,于妈就是个好人。
不知不觉,她唇际浮起了一朵微笑。
说不定以后她在这里会发现更多好人也说不定,人间处处有希望,不要放弃希望就永远不会失望,这是她常激励自己的话。
餐具和食物全部摆好后,她在桌子的最末端坐了下来,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再想些什么,沙家的男主人下楼来了。
“这么早啊。”
沙百勋只看了她一眼,对她潦草的点点头就开始看起了早报,充份展现他生意人的本色。
第二个出现的是沙宇寒,她身着深蓝色的高中制服,束着高高的马尾,充满敌意的睨视着她,然后毒辣的开了口。
“这么饿啊?”她虽然在笑,但笑容却满带着恶意、“这么早就下来等吃的,果然很符合打算白吃白住的身份。”
“没看到爸爸在看报纸吗?”沙百勋微微抬眼,皱了皱眉。“妳安静吃妳的早餐行不行?”
在女儿身上,他深深感觉到遗传真是可怕的东西,女儿跟妻子简直无一不像,他真担心女儿日后的婚姻也会同样不幸福,没有男人受得了没度量又尖酸刻薄的老婆的。
“哼,奇怪,只是说说也不行吗?”不悦的嘀咕了几句,但震慑于父亲的威严,沙宇寒还是闭嘴了。
夏芙不禁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会为难女人的,果然还是女人。
她啜了口果汁,吃了几口自己做的法式香蕉吐司,餐桌上安静得只听得到翻阅报纸的声音和动刀叉的声音。
这果然是个奇怪的家庭,吃饭都不说话的,不像她家,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看得到她老爸口沫横飞的猛提当年勇,以及她老妈边吃边说邻居是非的长舌画面。
忽然之间,她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她下意识的抬了抬眼──
沙宇杰懒洋洋的倚在门边,他双手环胸,不知道在那里站多久了,
夏芙心里突然一跳。
他那样子好像在观察些什么,又好像觉得什么很有趣而认真的在观察似的。
两人视线交会,沙宇杰长腿一迈,若无其事的走进餐厅,视线继续停留在夏芙的面孔上。
“早啊,小金牛女,昨晚睡得好吗?”他戏试中带着调侃的问。
夏芙看着他,见他唇边漾着笑意,昨天那抹无时无刻不讥诮的影子倒是不见了。
只不过,瞧瞧他,一大早就超级萎靡的模样,头发还是跟昨夜她看到他时一样的乱,他到底是有没有梳头发啊?
“怎么?说不出话来啊?”他郡野性的眼睛盯着夏芙,笑意不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所以没睡好是吗?”
“谢谢你,我睡得很好。”她轻哼着说,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下意识拿起饮料喝了一口,连自己都觉得好像在掩饰些什么。
不是决定看到他要跟他道谢的吗?可是她忽然说不出口了。
“你们在说什么?”沙宇寒锐利的眼神在兄长和夏芙之间梭巡。
才经过一夜而已,就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她那桀骛不驯又女人缘超好的哥哥,居然会主动向女生搭讪?
哈!这真是太奇怪了,就算缺少女人也不必搭上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孤女吧?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这个夏芙长得还算漂亮,确实是男生会喜欢的那一型。
“妳不必知道,沙公主。”沙宇杰拉开餐椅,对妹妹很不客气。
“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吗?”沙宇寒不死心,狐疑的盯着两人,开始猜想夏芙为了留在沙家要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
不等脸色微变的夏芙开口,沙宇杰撇撇唇,咧嘴笑道:“做尽了任何妳想象得到的事,沙公主。”
夏芙看着他,见他眼中那种无所谓的讥诮又出现了。
明明没有的事,他干么要这样挑衅自己的妹妹呢?
像他们这种豪门,通常都会有些豪门恩怨,会不会他们兄妹不是亲兄妹啊?不然怎么会水火不容?
“于妈啊,今天的色拉很好吃。”沙百勋对儿女的争吵不知道是否见怪不怪了,他恍若未闻,径自对端咖啡进来的于妈说话。
奇怪了,他们家负责煮食的于妈,好像不是个手艺这么细腻的人,她做的东西通常是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