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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她脸上看他像看陌生人的表情,可是他无法不注意薄施脂粉的她,那如此撼动他的心弦。
“相亲!”飞鸢故做轻佻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提起裙摆优雅地走完最后几阶楼梯,从他面前走过。
她要相亲?
他的黑眸闪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的脾气要闹到什么时候?”他拢高着眉问,看到她光裸的背脊之后,他的火气也上来了。
“很抱歉,安先生,我没有跟你闹脾气,我要去相亲。”她的语气是一径的冷漠。
接下来,他的声音比她更冷。“顾小姐,你是我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跟别人相亲?”
“你在胡说什么?”飞鸢的俏脸瞬间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她恼怒的瞪着安律人。
他白痴啊?干嘛在这儿把他们不可告人的关系公开啊,难道他没看到一旁还有第三个人在吗?
希希强忍住笑意,忍得好难受。
他们在干嘛啊?好搞笑哦!要是她不在,飞鸢大概就不会冒出前面那句薄弱的指控了。
“跟我上楼,你立刻去把这身不能见人的衣服换掉!”他拧起不悦的眉心,铿锵有力的命令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飞鸢握紧纤手,她要自己大胆的与他对峙,因为他的态度差劲,连句温柔的话都没有,她根本不必理会他。
“你真的见鬼的要去相亲?”安律人的眼神已经不再冷静沉着,而是燃烧着一簇簇怒火,她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没错!”她在心里加了一句,不去的是小狗!
他绷着绝俊的脸庞,冷冷地撂下,“随便你!”
他把花束狠狠的抛进垃圾筒中,旋身从她旁边走过,头也不回的上楼去。
飞鸢僵硬地怔在门边,刚刚神气活现的眼眸转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她得逞了,安律人不再管她要不要去相亲,这样很好,她可以大摇大摆的走了。
可是为什么,她鼻头酸酸的,觉得不是滋味。
为什么他不拉住她?为什么他不狠狠的把她抱在怀里阻止她?为什么他不跟她解释昨天他跟美女走掉的事?为什么他不把花送给她,反而扔进了垃圾筒?
天堂鸟孤寂的躺在垃圾筒中,她觉得,被扔进垃圾筒的好像是她!
五星级饭店的西餐厅中,飞鸢度过一个难熬的晚上。
她如坐针毡地虚应着她的相亲对象,无精打采、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对方无趣的话题,一心只想回家捡起垃圾筒里的花。
她真的很后悔要求伯母替她安排相亲,对面那个阿呆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她非常的心不在焉?
应该没有吧?不然他就不会一直很智障的对她傻笑了。
“后天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请飞鸢小姐去听音乐会吗?”相亲男热切的提出要求。
他最欣赏俏丽明媚的女孩子了,顾家的二小姐百分百的符合他的理想,他家是医生世家,和顾氏联姻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飞鸢应付的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吧,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空。”
她好像看到她伯母翻来的白眼了。
呜呜,她知道她错了,她也知道她用这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会让她伯母难做人,可是她也不想欺骗阿呆的感情,她对他真的一点来电的感觉都没有。
“那明天可以请飞鸢小姐吃晚餐吗?”相亲男不死心,继续热情邀约。
对于阿呆的白目,她也只能自叹弗如了。
飞鸢仍旧笑了笑。“也是到时候再说,我的工作有很多突发状况,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时间。”
她没有漏掉的又得到伯母的白眼一枚,心甘情愿地领受,因为这算是她自作自受,不能怪谁。
十点,总算散席。
一干人等在门口客套来、客套去,天公不作美的飘下毛毛细雨,加上车程,她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
一进家门,飞鸢就迫不及待的一头冲向垃圾筒的方向。
“太好了!”
天堂鸟还在,没有被玛丽亚整理掉。
她欣喜若狂的抱着花束猛亲,脑海里浮现出安律人抱着花束的模样。
西装笔挺,捧着花要送给情人……他真的好帅、好迷人、也……好贴心。
她的心因为这束花溢满了暖暖甜甜的感觉,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束花!是个特别的纪念。
她已经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僵持不下了,她该问清楚的不是吗?
就算她再怎么吃醋,也该给他解释的机会,而不是在他面前穿着露背装、扭头就走,当着希希的面,一点男人的面子都不给他。
他当然会生气,他有足够的理由生气,她一点都不怪他,只怪自己不够成熟的孩子气。
看来她距离成熟的女人阶段还远得很呢,改天她得向程程姐讨教一下,看看怎么当一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
女朋友……
想到这里,她的红唇弯起了喜悦温暖的弧度。
她好想念他的吻哦!一整个晚上在面对阿呆的时候,她满脑袋里想的都是他,如此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验。
她捧着花束走上三楼,起居室里空无一人,而且好像都整理过了,很整齐,狗脸靠垫拍松地放在三人沙发的中央,看起来很无聊。
没有他熟悉的身影在打电动,也没有他堆放一桌一地的零食,偌大的空间忽然显得有点孤寂。
他的门扉紧紧关闭着,里头悄然无声,像是把她一颗热切道歉的心也阻隔在外。
她在他的房门口徘徊良久,真的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敲他的门。
她这个小女子也是有小小的自尊的,他一定还在气头上吧?气头上的人是不会轻易原谅别人的,再说她晚上对他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她应该给他多一点时间平复怒火才对。
她回到房间的梳妆台前坐下,提笔写了一张纸条。
律,我不希望再跟你吵架,我想向你道歉,如果接受的话,请你明天能给我一个最迷人的笑容。
她把纸条塞进他的门缝里,希望她的让步能够唤回他们昨天以前的和睦,而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第八章
飞鸢坐在餐椅里用早餐,一双眼睛却不时往楼上飘,她面前餐盘里的东西都没动半口,不像在吃早餐,比较像在看早餐。
“小姐,你眼睛痒?”玛丽亚把煎热狗端上桌,关心的问着小女主人。
“没有啦。”飞鸢脸一红,连忙收回飘得太明显的视线。
小鹏鹏还在赖床,飞鹞昨天留宿在李迫那里没有回来,餐桌上就只有他们兄妹、姑嫂三人,气氛有点鬼诡,因为以前都是安律人和大家一起吃早餐,而她慌慌张张的冲下来才对。
希希噗哧笑了出来。“小姐,你到底在等什么?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待会楼上会有绝种的恐龙走下来吗?还是会有天堂鸟飞下来?”
“你管我。”飞鸢轻哼了两声,叉起火腿片吃,不理希希的调侃。
“我是关心你啊,亲爱的小姑。”希希笑盈盈地说:“因为你今天很奇怪,居然没有睡过头,也没有巴着安先生下楼。”
“哈,谁规定我每天都要睡过头的?”飞鸢讥诮地哼应,但是希希提到的“安”字却让她的脸颊掠过了一抹小小的绯红。
他还没起床吗?她有点小担心地想。
今天该不会换他睡过头吧?她要不要好心点,上去叫他呢?不然他们两个都会迟到哩。
“对呵,是谁规定的呢?”希希假意偏头想了想,然后甜甜地微笑了下。“大概是你身体里的懒惰因子吧,我想。”
飞鸢挑起眉毛,忍不住还嘴。“你自己也勤劳不到哪去,没嫁到我家之前,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直接吃午饭。”
“至少午饭是我自己做的,你不会煮饭。”希希占上风地说,扬起胜利的笑容。
飞鸢无所谓的耸耸肩。“不会煮饭有什么关系?我会吃就好。”
“猪也很会吃啊。”希希扮了个鬼脸,一点也不像个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人。
飞鸢扬扬眉。“那你是说你煮出来的东西都像猪食喽?”
飞鹰闲适地看他的早报,对于希希和飞鸢的斗嘴,他早巳见惯不怪。
“奇怪,怎么还有一个人没下来吃早餐呢?难道他今天不用上班吗?”希希闲凉地说,故意学飞鸢刚刚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尽往楼上飘。
昨天她已经详实地把飞鸢和安律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报告给她亲爱的老公知道了,可是刚刚飞鹰连过问一声都没有,所以她也决定静观其变,做个夫唱妇随的好妻子,看看有什么最新进展。
“什么?我不知道小鹏鹏已经长到可以上班的年龄了,真是失敬失敬。”飞鸢假装不懂希希说的人是谁,胡诌一通。
希希似笑非笑地说:“反正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少夫人,小少爷醒了。”玛丽亚抱出小鹏鹏。
“小宝贝,你醒了啊。”希希连忙接过宝贝儿子哄着,晶亮的眸子忙碌的猛往飞鸢瞧,不想错过好戏。
飞鸢不理会她的鬼鬼祟祟,示威般无聊的对着空气扬了扬眉,佯装安适地开始用餐。
七点四十,安律人从楼上走下来,还提着一只大皮箱。
飞鸢瞅瞪着他,以及他手里的大皮箱,眼皮微跳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飞鹰,谢谢你的招待,房子已经装潢好了,我今天搬回去住。”
安律人的视线定格在飞鹰的方向,似乎没看见餐桌上还有另外两个女人都在瞪视着他,一个是惊讶,那是希希,一个是惊怒,那当然是飞鸢了。
她又惊又怒的瞪着他那张淡漠没有表情的面孔,血液瞬间往她脑部冲,理智在刹那间全被摧毁了。
“今天就要搬回去了吗?”飞鹰没意见地微笑。“其余东西我请孟嫂派人帮你送过去。”
安律人的神态一径的淡漠。“谢了,那正是我需要的。”
“要不要吃完早饭再走?”顾飞鹰闲适地问着,和两个女人那目瞪口呆的拙样截然不同。
“你真的要搬回去?”希希的俏脸充满困惑,忍不住看了看飞鸢,再瞧回安律人脸上。“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
“希希。”顾飞鹰对妻子露出一记温和的笑容。“律人只是搬回对面,他可以常常过来走动。”
希希连忙点头。“对!住得近,走动也方便,欢迎你随时过来,没饭吃的话,天天过来搭伙也没问题,我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哦!当然,我们家飞鸢也是一流的,她也很欢迎你……”
“谁欢迎他啊?”飞鸢气得丢下早餐不吃了,她抓起皮包起身。“我要上班去了,你们慢用!”
她强忍住快夺眶而出的泪水,快步走出大门。
太过分了!他凭什么说搬走就搬走?一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
难道他没有看见她给他的道歉纸条吗?她已经向他低头了,他却绷着脸,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她,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那么狠心,那她也不需要再留恋什么了!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见面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她绝对不会再看他半眼的!
八月炽暑的周日午后。
望远镜从窗口笔直地对准另一扇窗口,望远镜后的人儿聚精会神地睁亮双眼,她双肩撑得笔直,维持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了。
对面的泳池畔有一名体魄劲瘦挺拔的年轻男子,在海滩椅上做日光浴,他仅着一件深蓝泳裤,身体的其他部分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值得膜拜的平坦腹肌和修长结实的双腿在阳光下显得耀眼而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绕出来一名穿着清凉的美丽女子,手里端着托盘,盘里有一杯用水晶杯装盛的饮料。
那女子的肤色和玛丽亚差不多,只是长得比较冶艳一点,厚厚的嘴唇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