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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一旁的连翘正无聊地打望着柳树上的一只鸣蝉,听得木香说别人俊,当即就不赞同了:“木香,你别听合欢大妈乱说,象我这么好看的,其实不是那么常见的,……”
“没大没小的,叫我木香到也罢了,居然把合欢姐叫大妈?不怕她剁了你的舌头?!”木香转身一个板栗敲到身高才及她耳朵的连翘头上,连翘顿时疼得咧嘴。
“合欢看起来,比泽漆叔也小不了几岁,还非要我们叫她姐……”连翘抚摩着被敲的额头,一副可怜样。
木香笑道:“好意思说别人呢,你一个黄毛小子,面皮都没长开,有什么好看?能跟白术哥哥比么?”
连翘顿时作出一副大人样,抬手整理整理一身月白衣裤,拿腔作势的辩道:“白术哥哥么,比我是要好看那么一点点。不过后生可畏啊,等我长他那么大时,不定比他还有气场呢!”
“臭美吧你!”木香讪笑。
莲若看着两人拌嘴,叹道:“哎,真是怀念在谷外的日子!”
“你一出谷,我们两个每天在想念你,你却不想回家?!”木香委屈道。
“想我?想我没回来,终于没人跟你们抢东西了吧?”莲若笑道。
“莲若姐姐,你还真猜中了。前天吃合欢大妈做的鲜藕饺子时,木香就边吃边说‘要是莲若在家,这饺子早没了!’……”连翘一脸实诚相。
“连翘,你这吃里爬外的家伙!”木香抬手,又一个板栗要敲将过去。
连翘忙闪身躲到莲若身后去,嘴里还不得闲:“什么叫吃里爬外?我可是莲若姐姐带回来的!”
莲若再次感叹:“哎,我说怀念谷外的日子,就是怀念那种耳根清净的感觉。”
“跟白术那木头人一起,你想不清净还不行呢!”端着药膏的合欢不知何时已走到三人旁边。
见着合欢,木香立即投给连翘一个威胁的眼神,连翘则连连以眼神求饶。莲若看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忍不住抚嘴偷笑。
合欢瞥见便问:“莲若,笑什么呢?我可是说错了?”
“没有,说得很贴切呢。合欢姐,娘正叫我来催你的药膏呢。”莲若忙转移了话题。
合欢听了便不再停顿,端着药膏施施然走进了草春堂。
合欢把泽漆叔叫“傻大个”,把白术哥哥叫“木头人”,却不知道连翘叫最爱美的她为“合欢大妈”!看着连翘依然有些紧张的脸色,莲若忍不住再次笑起来。
“莲若,赶紧讲讲你和白术哥哥这次出谷的经历吧,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有没有什么希奇古怪的……”
“傻木香,谷外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换我,我才不想出谷呢,一辈子呆在谷里最好,三餐管饱,衣食无忧!”连翘又摆出了一副小大人样子。
木香瞪了连翘一眼:“懒得理你,小屁孩一个,还老在我面前装成熟!莲若,走啦,我们一边悄悄说去……”说罢,拖了莲若的手便往草春堂后的小路走。
“木香,等等,我娘正给那人诊治,一会儿还需要帮忙。待这边空了,再给你讲谷外的事儿……”
木香一脸失望,回头看了看房门紧闭的草春堂,叹气道:“好罢,我和连翘先回去处理你带回来的那些药材,你空了就来集芳馆找我们。”
莲若走回草春堂,月清霜已经结束了针灸治疗。合欢正把刚敷上新药膏的伤口做包扎处理。
看着母亲一脸疲惫地靠在诊椅上歇息,莲若走上前去在椅边蹲下,轻轻把头靠在母亲膝盖上:“娘,辛苦你了。”
月清霜露出一丝疲倦的微笑:“不碍事。只是久不给人施针,体力竟有些不支,歇息一阵就好了。”
“娘,你把这些技艺都教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学,以后就让我替娘给人看病,可好?”莲若抬起头,满眼期盼。
月清霜一如既往地摇摇头。
莲若撅嘴:“娘,你教合欢姐医术,教木香药理,甚至也教连翘种植药材,可却什么都不教我,我比他们笨么?”
月清霜抬手抚摩着女儿一头柔顺的长发:“傻丫头,替人看病,可是个苦差事啊……”
“可至少能被人需要啊。”莲若一脸认真。
“莲若,其实被人需要,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我和你爹,都希望你能过上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
“功夫,爹不让我学!医术,你不让我学!在这谷里,大家都让着我,宠着我,护着我,……倘若有一天要我独立生活,我却什么都不会……”想起自己出谷便需要白术保护,在家门口也能迷路,莲若心情便越发的低沉。
“莲若,……”看着女儿水雾迷蒙的眼睛,月清霜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啊,什么都不让女儿学,让她一辈子呆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这样一份禁锢的爱,要让年仅十六的她如何接受与理解?既然她自小就喜欢医术,就教她一些寻常的医理和药方,让她对自己多一份自信吧。
想到此处,月清霜松口道:“既然你如此喜欢医术,那就先跟着合欢和木香学学基础,把基础打牢固了,为娘再教你八纲八法的辨证论治。”
“真的?”莲若的眼睛里顿时闪耀起莹润的光泽。
“恩。”月清霜笑着点头,随即又道:“既然这病人是你带回来的,这次就由你负责照料吧。我已经给他调息了内力,合欢也已经帮他处理了外伤,剩下的便是病情观察和日常护理,你可能做好?”
“恩,恩,保证做好!”莲若连连点头。
在与世隔绝的山谷中长大,自小被身边的人事无巨细的呵护着,莲若从未感受到象现在这样被人需要的价值感。
不必徘徊在洗月池外,终日无聊地看白术旁若无人的练习武艺;不必枯坐在迷雾湖边,眼巴巴地望着泽漆叔叔入湖打渔;不必死赖在集芳馆内,傻乎乎地看木香忙着炮制草药……如今,自己也能象娘亲和合欢一样,在草春堂里忙里忙外地照顾病人了。
莲若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诊治病人,显得格外的认真。不但将自己对病情的观察以及月清霜施针后留下的那些穴位印记一一认真记录下来,还把以前读过的医书搬来一一对照。为了弥补自己对药材辨认的欠缺,她到集芳馆认真请教木香,亲自配制了促进伤口愈合的外敷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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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三天了,床塌上的男子依然昏迷着。
期间,月清霜来看过一次,合欢来了两次。对于莲若的认真劲儿,都是微笑不语。
莲若却有些急了,这人究竟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啊?合欢说男子的病情大有好转,娘也说并无大碍,为何他却一直昏睡?
莲若在床旁坐下,再次抬手扣上男子的脉搏。脉象已从最初时隐时现的伏匿状态转为平稳,脉息节律规则,从容和缓,柔和有力。这样的脉象,和她以往在白术、连翘手腕上感受到的正常脉象非常接近了……不对,这脉息的节律怎么又突然加快了?
莲若对这突然加快的脉象有些迷惑?莫非,这人多处外伤,自己照顾不周并发了感染?医书上记载发热的病人往往脉息浮而浅,节律增快。
想到此处,莲若忙俯身向前,抬手抚上男子的额头。却只是一瞬间,莲若便象被蜜蜂蛰了一般,突地收回了手。
男子不知是何时醒来的,正以一副静观其变的眼神打量着莲若。那眸光幽深而专注,带着一股探询的意味,让莲若无端感觉心惊。
“你,你醒了?”莲若有些慌张。
男子嘴角忽然牵起一丝好笑的神情:“吓着你了?”
“醒了为何不支声?”再回神时,男子的双眼已蕴满笑意,清澈透明,让莲若觉得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男子唇角带笑:“我以为当大夫的人,不会这么胆小呢。”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莲若转移了话题。
“果然是个地道的好大夫。原以为,你会先问我叫什么,住哪里,为什么受伤呢?”男子看着莲若有些发窘的表情,脸上笑意又深了几分。
“这些问题,你既醒了,自有人来问个仔细。我何需多问?”莲若想起那日他向自己求救时的狼狈模样,和此刻言语轻浮的行经相差甚远。按下心头的不悦,莲若起身道:“你几日未曾进食,我去让人熬些米粥来。”
“等等,还未请教恩人你的名字……”
不习惯和这样的男子对话,莲若听若未闻,径直离去。
看着莲若神情忽转冷淡,男子嘴角牵了牵,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草春堂的门再次被推开,莲若、月清霜和合欢先后走进门来。
床上的男子便挣扎着要下床来,月清霜抬手按住:“你身体尚很虚弱,不必下床来,听莲若说你醒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男子不再坚持,支起身斜靠在床头,对月清霜的体谅表示感激:“谢谢夫人!”
“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是因何受了伤?”月清霜在床旁的诊椅上坐下后,便出言问道。
男子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神情冷淡的莲若,随即垂首回答问话:“回夫人,晚生墨砚,原是碧落宫修仙弟子,道号青冥……”
原本,月清霜以为这男子不了解此刻身处何地遭遇何人,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如实相告,谁知他竟回答得格外仔细和清楚。
墨砚说他原是碧落宫掌门紫霄真人座下的三弟子,授命看守封印在碧落宫清渊下的魔兽血麒麟。只因他听师兄说血麒麟的血液灵力超凡,有益于修炼内丹,便私自刺伤了血麒麟取血。未料到疏忽之下破坏了封印,使得血麒麟挣脱了束缚,并伤残了前来阻拦的宫中弟子二十余人。
闻讯赶来的紫霄真人及宫中四位护法耗费了数年修行,才将血麒麟再次封印。青冥为此被罚封印灵力后在寒晶洞内面壁思过二十年。
寒晶洞位于清渊深处,洞内环境十分恶劣,潮湿寒冷,滴水成冰。墨砚失去了灵力和法术,与常人无异的体质根本无法忍受刺骨寒湿终年侵蚀肌体。后来,他在师姐青舒的帮助下逃离了碧落宫,却不料自此一路受到宫中弟子追捕。在长河镇外,他被众人围困,因不愿再回碧落宫受罚,他与昔日的师兄弟们拼死相搏,最后身负重伤。
听完墨砚的讲述,月清霜眉头轻拧:“你的佩剑是何来历?”
“回夫人,那原是碧落宫六代护法清元真人的佩剑,我入宫后曾在同辈弟子法术比武中获胜,这剑便是作为奖励赏赐于我的。”
“你既仙术出众,却为何还要打那血麒麟的注意?”
“比武获胜后,我很受师父宠爱。未料我修行至辟谷期后,便不再有大的长进……我怕师父得知实情后对我失望,便一时动了歪念……”
“不思悔改,背离师门,就不怕你师父失望?”月清霜语气转重。
“师父对我有恩,我自是难忘。但那寒晶洞内的惩罚之严苛,只怕我撑不到二十年便去阎罗殿报道了……”墨砚表情瑟然,似是仍对那寒晶洞心有余悸。
月清霜看看墨砚的神情,叹了口气:“如此贪生怕死,便是逃得性命,你又有何面目见你师父?”
墨砚闻言低头:“其实自逃出师门,我便有些后悔了。只是大错铸成,再难回头。师父常说‘勘不透生死奥义,难得仙身。’我修为无进境,想必正是这贪生怕死的心理作祟……”
“寻常人岂能轻易勘破生死?‘修得仙身’,这本身便是常人贪恋尘世的一种执念。”月清霜似对墨砚的来历不再有兴趣,转首又问莲若:“他这几日脉象可有异常?”
“一直比较平稳。只是,方才探脉时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