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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呆了!
“孩子,你还记得它吧!”
被抛诸脑后的记忆纷纷涌而来,她以为她遗忘的片段,拼接成为阳光下,翩飞的蝶影,美丽而温柔。
“它就是地狱蝶,呼吸着毒气,以灼热岩浆解渴,以猎物灵魂为食的致命杀手,它不是你的玩伴!而是我们血脉中的诅咒啊。”
母亲的手抚摸她惊愕的脸庞,声泪俱下:“你的力量远超常人,你的修为进阶远超常人,并不仅仅因为你是个天才,还有它,地狱蝶,它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你的生命力,加速你的成长,加速你的衰老!武斗士有着常人两倍的生命,可对于我们来说,唯有进阶武斗士,才能保证拥有正常的人生。”
“妈妈,告诉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佣兵团,以秘传武技为主要维系的暴力组织,其成员根据身份等级的不同,而能学习不同程度的秘技,如斗气心法,从入门引导,到初、中、高级三个层次的修炼,在到进阶武斗士时的蜕变线路,更高层次的修炼体悟等。还有武技,普通级,控场级,毁灭级,必杀级,以及无法分类的秘技级。多方面组合,一个完善的奖惩体系便诞生了。
团长,就是集秘传武技的大成者。
地狱蝶佣兵团的武技,本质上,就是让拥有地狱蝶血脉之人,最大限度发挥其力量。在修炼上先天快于外人,并且,直系女性,还能幼年时与地狱蝶融合,以一半寿命为代价,拥有必然进阶武斗士的资质!
“为什么一定是女性?”她似乎把握到了某种关键,握紧双拳。
“只有女性能承受地狱蝶沸腾的血液。”
她大彻大悟了!
母亲不是喜欢男孩。
母亲的心在痛!
那是为人父母无法给子女幸福的自责。
“孩子,从今天起,你便是新的地狱蝶了,名为,蝶魅羽”
蝶魅羽,每一任团长都叫这个名字!
原来她自出生起,命运就己经定格,不会再有自我,高高在上就好。
两年后,母亲永远的离她而去,回想那一幕,她依旧如在梦中,青春靓丽的母亲,一夜白头,满面枯容,最后躯体都无法保留,化尘而去,只余一颗核桃大的卵,是地狱蝶的!她只需要像母亲曾经那样,生下一个女儿,用她的血将这个卵孵化出来,佣兵团就会有了下一任团长。
这是多么可笑而可悲的传承!
三十岁进入武斗士阶级的母亲,还有很长的人生可以享受,为什么?为什么要生下她,要知道武斗士生育的代价同样是减寿啊。
“孩子,做个女强人很辛苦的,当你感到依靠一个人能得到轻松时,你就会明白,爱他,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的感觉。”
这是母亲临终前的回答,带着甜美的笑容。
今年,她二十九,美艳的娇花即将凋零。人生种种如悬梁的一梦在眼前飞快掠过,巨细无遗。生活并为之操劳的佣兵团一夜覆灭,她甚至不知道因何缘由?甚至来不起表达内心的震撼和愤怒。
就要被她蔑视的男人,用一只手葬送。
这样也好,至少保持着最美的容颜,不必突然老去化尘。
“母亲!这种解脱感,就是你说的轻松吗?”
“住手!”阿木葛焦急大吼:“杀死贵少爷的另有其人,难道,你们不想找出真凶吗?”
黑袍男子依然提着蝶魅羽,冷道:“说!”
“先放开团长,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男子反是加重手上劲力,“弱者没有讲价钱的权力。”
“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底细的活人仅我一个了,放开团长,不然我就自杀。”
阿木葛的剑,架在自己脖下,割破了肌肤,血珠颗颗滚落。
“很好,你用你的忠义赢得了这场谈判。”蝶魅羽被扔到阿木葛脚下,“现在,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要看看,是谁敢动我的儿子。”
最后一句,被黑袍男子用吼的方式吐出,如虎啸山林,削去周身地皮。
阿木葛从佣兵团发现遗迹说起,到麦基尔克暗箭伤人,雯帝被海兽吞食为止,前前后后用去半个时辰。
黑袍男子与随后走的弓手都陷入悲伤之中,两个武斗士无意识间放出的气场是何其强大,空气都为之凝固。蝶魅羽却在此时缓过气来,挣扎而起,对男子彪悍一语:“那就让我为你生一个儿子吧!”
什么!
气场顿时告破。
一一一、觉醒(修订版)
蝶魅羽对着落荒而逃男子咯咯的笑着,她终于在这场争斗中扳回一局!而且第一次使用女人的方式。
“团长,你真是高明,居然会用生孩子这招吓跑他们。”阿木葛由震惊中回过神来,恭维道,身为团长手下的兵,又怎会不明白自家的将是何其的蔑视男性。
蝶魅羽止住了笑声,许久后才徒然一叹,脸上满是落寂。
“阿木葛,如果我要为你生一个儿子,你会怎样回答?”
“我愿意!”没有任何犹豫,哪怕他知道这只是一句戏言,内心激动的情感也因此变得无法抑制。女神愿意跟他谈论这种话题,是不是意味着他有被临幸的可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这份期待也足以让他想入非非。
一想到团长的性感红唇,那不可掌控的胸襟,水蛇般妖饶的细腰,他就浑身燥热。而且某天,这一切将属于了他,女神抱着白胖小子对他温柔一笑……
“可为什么,他要逃呢?”蝶魅羽的怅然低语,令阿木葛脑中的美妻胖儿图瞬间破裂,娇妻将白胖小子随手一扔,依偎到眼泛青光的黑袍男子身边时,还不忘对他投以鄙夷的一撇!而他仅能不甘地哀嚎:“不,这不真的,生孩子只是计谋,只是计谋……”
“阿木葛,达斯汀,我们佣兵团己经玩完了,你们现在想要离开还来得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蝶魅羽跳脱的思维令两佣兵跟不上步伐,他们惊恐道:
“团长,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一人是出生在佣兵团,另一人则是老团长收养的孤儿,我们的命运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成为逃兵!”
慷慨激昂的讲述并没有打动蝶魅羽,她冷静分析道:“除了我们三人,战斗人员全数牺牲,等这一消息传开,那些眼馋我们业务的对手们,会给我们喘息休养的机会吗?”
脑子不灵光的达斯汀摇头,说着:“斩草要除根!”
“所以,你们现在要走还来得及,跟着我只会把小命送掉,做决定吧!”
两佣兵对视一眼,齐声道:“誓死追随团长。”
蝶魅羽严肃地盯着两人,没能从他们坚毅脸庞打到半点犹豫与退缩,这才拍着酥胸松了口气,“刚才还真怕你们迟疑或选择离开,要知道,为了保守秘密,我很可会强迫自己做不愿做的事。”
她俏皮的吐着舌头,话语却暗藏刀锋,听得两佣兵反是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他们的团长,杀伐果断的女神。
“好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必须在消息传开之前,转移家属和后备人员,我的计划是……”
阿木葛闻后惊呼:“这么能这样?”反是达斯汀摸着他光头,憨笑着叫好!
“现在不是投票表决,你只需要照做就好!”
……
黑沼泽地处蓝德大陆中南部,是几条山脉交错形成的盆地,它的东部正是无尽林海山脉外围的分支。临近三月,冰雪刚刚融尽,冬未初春的湿寒风儿正劲,吹得行走其中的两黑袍男子,衣角翻飞。
“少爷,你为何要放过他们?”汉特打趣道:“难道真是看上那个女人呢?啧啧,少爷的眼光可够狠毒,那金色的卷发,那脸蛋,那前凸后翘的身材,无一不是极品啊,生下来的小子也定然不差。”
绋龙家二少,听了这话真是又羞又恼,他的确是被“生孩子”乱了心神,这刚缓过气来,怎能容人在旁调笑,故大吼:“够了,除了丽雅,别的女人皆是白骨!我留下她来,只是借着佣兵的门路去找到雯帝。”
汉特神色一正,说道:“我们屠了他们几百号人,就不担心放虎归山吗?要知道一个武斗士藏在暗处使坏,可是很麻烦的事。”
二少长袖一挥,不以为意的说:“跳梁小丑而己,希望她能带来些麻烦。”
“我另层意思是说,他们佣兵团己经完蛋了,没什么可以利用之处,而且……”汉特有些迟疑,犹豫片刻才开口说:“在那种情况下,孙少爷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不,他不会死,他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做主,在我没有让他死之前,死神亲临都不行。”
汉特被二少体内喷涌的青风远远推开,他无语的看着陷入疯狂的主子,不由想起接到飞鹰传书的那天……
他们追赶雯帝,在半途碰到被催眠的半鼠人奥姆,问出几人动向后,便远远吊在搜寻队的身后,并与之保持通信。
“正在移动,努力跟近”的讯息,半个多月未曾变更,麻痹了他的神经,以至突然收到“中暗箭,落鱼腹,不知所踪,初查为地狱蝶佣兵团所为。”时,顿时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妥善说词,转达这一噩耗!
突然他手中一空,纸条己被二少夺去。
“少爷!”法特口中苦涩,“节哀”二字卡在头,如鱼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雯帝这世的生父,珐特·绋龙,撕碎纸条,嘶声揭底。
汉特看着眼前痛苦的男子,心头既是可怜,亦是可恨。怜他命中孤寡,妻儿先后离他而去;恨他过去不知惜福,居然偏执的认为亲生骨肉是杀妻的凶手,多年不管不闻,待到一切成空,这才怨天尤人。
风,青风的,有着斩断一切的凌利,树木被切条,切均,化尘;石块被斩开,切块,绞碎。它汇成一条蛟蛇,带着灰黑的粉尘,把癫狂的珐特·绋龙包裹。像一个破碎的灰黑茧,不断有青色光茫溢出。连天像都受了影响,云在茧的上空积聚,由白转乌,电光齐动。只听一声龙吟,青色光柱破茧而出,直插云宵,扩散的冲击波,把云层与地面同时撕裂,周围空气似乎拥有了意识,向着烟雾遮掩的身影表示臣伏。
这是气场!
是战士进入武斗士阶级的标志!
珐特居然瞬间完成了蜕变,并拥有如此霸气凌绝的意。
意是一个武者信念的精髓,是他习武,持兵最根本的理由,更超越自己的原动力!可为什么绋龙家的二少,出现的却是霸意?他是自小受到欺凌,不敢反抗的懦弱男子;是为情所困,只知痴缠与买醉的窝囊废。他曾被三岁小儿扔到墙角尽情奚落!这样一个男人,居然成为万中无人一的武斗士,不可理喻的散发着霸意?
“雯帝不会死的,他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决定他的生死。”
汉特恍然,此等自欺式的催眠,何尝不是偏执而无理的霸道啊!
霸道地抹去自己所有犹豫,所有担心,所有恐慌,需要何等的决心与毅力!
汉特知道,二少的颓废外表下,有着怎样顽固的心智。那是听到下人讥讽他为废物时,手指刺进掌心的沉默不语。更是以养尊处优之身,接受死士自杀式训练,十年如一日的不怨不弃。
同样,霸道地自认为掌控他人生死,又是何等的癫狂!
也只有汉特知道,每当他操练雯帝时,古树村某角落必有一双远远凝视的眼睛,那份关切堆积十载,喷薄欲发,却突然间失去了倾注的对象。只能百般滞留,扭曲成为妄念。
看着破尘而出,双眼青亮的冰冷男子,汉特全身发冷。
武斗士,以“斗”之为眼,意为以一已之力,斗破凡人躯壳。
不能成圣,便化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