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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狻猊斜眼看他在别人小孩怀里蹭蹭蹭流口水的儿子,哼了一声:“儿子,你是要爹还是要他?”他很傲气地指了指萧公孙,“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甄莘莀好笑地看他一脸的大义凛然,又看那受威胁的“儿子”缩了缩脑袋,委委屈屈地从萧公孙怀里爬下来,萧公孙抓住他的衣服,儿子还小小地用冰封了萧公孙的手,慢慢地爬回来蹭在刀狻猊的鞋子边,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生他的老子。
他老子抬头看天,惩罚这个投奔到别人怀里去的儿子,不理他。
儿子小小的身子又缩了缩,突然张嘴咬住他的裤脚,牢牢地衔住不放。
甄莘莀和公孙朝夕看着看着忍不住同时爆笑,公孙朝夕抓着儿子大笑着溜走,遥遥地道:“你生的狗,哈哈哈哈……”
甄莘莀笑得直咳嗽,差点儿呛死她,“哈哈哈,好小一只狗……还会流口水……哈哈哈哈……”
刀狻猊无奈地提起很“甜蜜”地衔住他裤脚的儿子,对他眼对眼瞪了半天,“以后不许爬到别人家去,听到了没有?”
他儿子用力点头,对老爹放射出无限崇拜的目光。
“还有,你不叫娘娘,千万不许以为自己叫做娘娘,我一定给你起个英雄点儿的名字。”刀狻猊转过头悠悠地对甄莘莀说:“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家儿子叫刀不冰,以后千千万万记住,绝、对──不许对着人放冰。你觉得如何?”
甄莘莀嫣然一笑,也悠悠地道:“我比公孙家那位美人好的地方就在──不管刀二公子说儿子要叫什么名字,我都不会说不好的……”
刀狻猊叹口气,“那是因为他娶了个懒婆娘,这点是千真万确的,世上除了奸脸公孙,有人能比她更懒的。”
甄莘莀笑得盈盈艳艳,刀狻猊搂住她的腰,两人一起低头看着那被叫做“刀不冰”的儿子。
“儿子啊,长大以后千千万万不许给公孙家那乱飞的小奸脸吃得死死的,知道了吗?”
“唔唔。”
“还有无论你君伯伯生了什么样的东西出来,你万万不能输给他,否则你会被爷爷抓到列祖列宗面前自杀,知道了吗?”
“唔唔。”
“还有,以后看见那个叫做桃如丑的叔叔生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你都要逃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让他抓住你,知道了吗?”
“唔唔。”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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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那么婚礼费用……”
许愉快抢着说:“全由男方负责,怎可委屈新娘。”
维妈笑,“那也不太好,总之,凡是维元身上一切,均由维元本人负责。”
“那我许家先送聘礼过来。”
“维元亦薄有嫁妆。”
“维元的人品学问已是最佳嫁妆。”
两人舒坦地松了口气,在这个大前提上获得共识,那才最终要,否则,男女双方家长都揸紧荷包,岂非难为一对新人。
维妈忽然缓缓问:“那么,可要邀请维元父亲到婚礼?”
许姐迟疑一下,:“你莫怪我直言,我想,他应该出席。”
维妈不出声。
许姐试探问:“问维元吧。”
维妈又高兴起来,“对,问维元。”
忽然听见门声,原来是许精神回来了。
维妈趁机告辞。
回到家中,维妈原本想与女儿说几句心事,推开房门,看到维元和衣伏在床上,早已睡熟,红色披肩搭在肩角。
连接几日,维元早出晚归,见不到家人。
她尽量争取时间与许精神见面,即使是喝杯咖啡,说几句话也恨满足。
有时在挤逼酒店咖啡座门外轮候空位,相熟的同事有人纷纷招呼:“维元,同我们一起坐”,“维元,这边”,“王小姐,我们把作为让给你”,都先站起来。奇+shu网收集整理但还未等到座位,时间已到,上头电话催她:“王小姐,首长找,十分钟。”他们只得离去,酒店经理知道她是谁,不敢怠慢,追出来把打包好的蛋糕与饮料送到她手中。
全世界都势利,最势利还算这个都会。
许精神这时知道什么叫红人。
维元笑起来,“我并无实职,我只不过是个写讲词的人。”
“呵代言人。”
“不,只是一支笔。”
可见诸人自愿趋炎附势。
维元有点担心他不习惯这种喧哗,可是许精神对女友名气处之泰然,他的经历,叫他比一班年轻男子大方。
维元母亲给女儿留一张字条:“有话要说,请安排时间。”
维元苦笑,就快令家人与秘书预约,实在荒谬。
“星期六下午在家”,她这样回答。
一边穿外套一边问女佣:“太太最近还算精神?”
女佣笑答:“许久没有这般高兴。”
“为什么?”
“因为王小姐要结婚呀。”
可怜的维元一时还不醒觉王小姐是什么人,“啊”了一声,才发觉那可能是她,“不,不”,她气馁,这事要好好与母亲讲清楚。
赶回岗位,办公室几个同事正在研究西装牌子。
维元一边吃甜圈饼一边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同事看到她把甜圈饼往咖啡里浸了吃完一个又拿一个,哗一声:“王维元,你不胖得像猪是天没眼。”
“为什么谈西装牌子?”
“上头想改变形象,维元你说他合适穿什么,阿曼尼还是波斯。”
维元不以为然,“他不是男装模特儿。”
“可是,人要衣装。你男朋友穿什么?”
“他?他穿白衬衫卡其裤,有应酬搭一件外套,全身连领带不超过两百美金”
“多么潇洒。”
维元抹嘴,“至于首长,穿式纳吧。”
“真的,我们怎么没想到,立刻差人去找样子。”
“维元真有心思。”
大家都努力把握机会讨好她,维元知道。
星期六她不用上班,跑到许精神处帮他收拾衣物。
他有十多件衣裳掉了纽扣拆了线口;急需护理。
“现在即使拿到救世军,人家亦要钮扣齐全。”
维元勉强胜任,“来,”她说,“我教你。”
“我不学,你一辈子为我做这些。”
维元失笑,“如果我比你现走一步呢?”
他变色,“没的事。”
“好,好,由我来做。”
维元一贯运用管理科学办事,早已带来各种大小钮扣,拣适合的逐一钉上,再洗净烫好,衣物光洁如新。
许精神说:“不舍得穿,还是去买新的。”
维元一看时间,“我得回家,家母找我说话。”
精神把头捂在她肩上一会才放走。
维元匆匆回家。
“妈,妈,有话好说了,稍后我还得回办公室。”
维元妈没好气,“你们这一代最喜欢做这一台戏:叫做忙得不可开交,挟以自重,以示权威,你有多忙?你辞了职会不会有人痛哭,办公室大门还开不开?”
维元见母亲恼怒,只得陪笑,“妈,对不起,你有事?”
“对,我有事,这是礼服式样,这是教堂五月几个空日子,你拨冗挑一个吧。”
维元笑问:“妈,你结婚?”
维元妈岂会吃瘪,她说:“说不定。”
“我可没说要结婚。”
维妈跳起来,“精神没提结婚?”
“没有,至今一字未提。”
“那么,”维妈说,“你同他说。”
维元站起来:“我向他求婚?”
维妈十分开通,“条条大路通罗马,五十年后金婚,谁还记得谁向谁求婚。“
“我并不介意,可是我也未曾想到结婚。”
维妈忽然泄气,她黯然,“我高兴得太早了。”
维元坐在母亲身后替她松肩,“我未能兼顾家庭及工作,即使结了婚,也浪得虚名:各自早出晚归,各有各生活,各有各朋友,完全不同圈子,一通电话,我立刻要向上司报到。”
维妈低头。
“我又不谙烧菜,至多只会注满一锅水放一只光鸡煮一小时,对方会妥协吗,恐怕日久生怨。”
维妈颓然。
“找女佣代替主妇,名存实亡,不是我那杯茶,凡事我均想做到起码八十分,我敬爱的老妈,你不是想女儿辞职吧,好像你说过,女性一定要有私人收入。”
维妈哑口无言。
“维持现状就够好,我俩能够互相体谅,这是我前所未有的经历;从前,一言不合,我最怕误了别人前程,故此立刻分手。”
半晌,维妈问:“像你这样进退两难的年轻女子可多?”
“满街都是,车载斗量。”
“唉。”
“有些年届四十还未注册,即使结婚亦无子女,看到偶然有人居然二子一女之类,妒忌变憎恨,把他们比作蟑螂。”
“是否家里太舒服,抑或,对婚姻失去信心。”
“我不是社会学家。”
半晌维妈说:“有个知己,比什么都好。”
维元听了很高兴,“对了,知己,精神的确是我知己。”
许精神自他姐姐处得到的待遇较差。
许愉快很直接:“我已知会父母,他们非常赞成你迎娶王小姐。”
精神正在吃松饼当点心,一听这话,呛到,咳嗽不已,连忙到厨房漱口。
愉快跟着进去,“令我把他们婚戒传给你,他们那样爱惜我,也没把那颗三卡拉钻石给我。”
精神抹干面孔,缓缓喝下暖水,呼一口气说:“我们还未提到结婚。”
愉快说:“这个岁数不结婚,以后机会就微了,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到了五十多岁才去追求二十出头的无知女,做人正常点好。”
“姐你过分操心。”
“世上就我与你同胞而生,精神,你是好儿子,绝不是‘老母要什么也无’、‘老婆要什么都有’那种不肖子,可是不知怎地,你老叫我们担忧。”
“——故此叫我结婚,好把包袱转嫁那女生。”
愉快颓然。
“你与爸妈,都没忘记实验室之事吧。”
他终于在亲人面前说到这件事。
愉快看着弟弟,忽然流泪,“忘记,那件事叫我惊怖莫名,起码削我十年寿命,我会忘记?”
精神握住姐姐双手,“真对不起。”
愉快把一只小盒子取出来,“你看,盒子保养如新,戒指送出去要不回来,你得好自为之,务必把这颗钻石留在许家。”
精神沉吟:“我另有打算。”
愉快说:“一对年轻男女相爱,理应合法注册结婚,继而生儿育女,你看西方国家,同性还争取结婚。”
精神用手揉脸,“我害怕配不起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