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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黄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知道她是为了少祈才蓄了六年的长发,现在要她将长发剪去,正意味着要她从此抛开对少祈的愧疚。
那是个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更不是她的错。
刘铮一愣,摸摸自己的头发,想起黑歆带她去剪头发的情景,“换个发型改变心情好像也不错哦?”
两个女人四目相交,许多话都不需要言明,光用眼神就能交流心中所想。
“那……我该去把头发弄一弄才行,我搭明天早上的飞机,行李也还没整理,只是想先来看看你们……”
“那快去,别耽误了时间。”黄母笑着催促,送她到门口。
走到门口,她忍不住回过头来,情绪激动地抱着黄母,“阿姨,我不会忘记少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黄母慈祥地轻拍她的背,安慰她道:“这样很好啊,还有人记得他,这样就好了,以后有空来家里走走,让我看看妳过得好不好,嗯?”
“嗯!”她用力地点头,才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黄家。
黄妈妈和少祯都没有怪她这么多年来的不闻不问,甚至不怪她未送少祈最后一程,他们是这么的体贴,还热情地欢迎她的来访。
她暗暗承诺,日后有空便会来看他们,替少祈关心他的母亲和弟弟。
并且接受黄妈妈的建议,把这头为了少祈留了六年的长发剪掉,重新开始。
记得那个怪怪的造型师Mac说过,如果她要改变造型,就一定要去找他,所以她一离开黄家就搭着计程车来到“Mac造型”,只是她上一次来这里是黑歆带她来的,所以她不知道在这里做造型需要事先预约,于是被接待人员拦了下来。
“不能特别宽容一下吗?”她忍不住央求。
“抱歉,Mac老师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您要不要改约其他时间呢?后天下午三点有个空档,您要预约吗?”
“那会来不及,”她丧气地垂下肩膀,“没关系,谢谢妳,我找别人好了。”
她转头就要离开,但才一转身就撞到一堵肉墙,疼得她眼泪差点飙出来。
“我没听错吧?在我的店里妳说要去找别人?小妞,我不是告诉妳,要换造型就要来找我吗?显然我的话妳根本没在听嘛!”只见穿着红色背心、黑色紧身裤,造型依旧极端得让人摇头的Mac像只孔雀似地登场。
刘铮只见过Mac两次,但每次都会被他夸张的打扮和穿着吓到。
“我也想找你,可是你的时间好像排满了,我很急,明天就要去美国……”
“明天要去美国?”Mac眼睛倏地一亮。“去找黑朝二王子?”
她脸一红,点了点头。
“包在我身上!”他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揽着她的肩膀便走向工作室。
她顿时傻眼。“你的预约不是都满了吗?”
只见他娇滴滴地抱怨,“可是我想挑战王子嘛,谁教他不信任人家的技术!”
没有人能受得了一个娇滴滴的“男人”大发娇嗔,刘铮更是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要不是对方做的造型有口皆碑,否则她还真想夺门而出。
“既然这样就麻烦你了,钱不是问题,请你一定要让我美美的。”
听见刘铮海派地说出钱不是问题,Mac笑得更为谄媚了,“讲钱多伤感情?跟我来,我一定把妳弄得美美的,把王子迷个半死!”
第八章
之后的一个星期,黑歆就像消失了一样,都没再出现在刘铮面前。为此,她一方面感到松了口气,一方面却又感到些许失落。
到了她生日这一天,她整日都窝在房间里,抱着少祈的日记。
她还是只能看第一页,那一页她看了六年,整整六年,看得都会背了,却一直没有勇气再翻页看下去。因为那短短的一页就写满了她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在少祈的日记里占了很大的篇幅,所以她想看,却也怕看。
轻抚着泛黄的日记本,她再三看着封面,然后珍惜地收进抽屉里上锁。
有人说,人的伤痛期是十年。现在少祈已经走了六年,或许再过四年她就能够释怀,也有足够的勇气看完少祈的日记,然后从他的日记中,找回当年的自己。
把小巧的钥匙以项链穿起挂在脖子上,金属制的钥匙冰凉地贴在她胸口,就像少祈永远在她心里,在她身边一样。
叩叩──
门板被人轻敲两下,但她仍不为所动。每年的今天,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静静地过。
“刘铮,我知道妳在房间里,不要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了,快点开门吧!”黑歆的语气轻快,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不过一个星期没听见他的声音,没看见他的人,现在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她竟然觉得怀念。
不行,不能这样!她甩了甩头,告诉自己不能被他影响。
“我在忙。”她冷冷地回答,拒绝开门。
“别这样嘛!我很久没跟妳见面了,让我看看妳。”黑歆在门外苦口婆心地劝着,一如以往的死皮赖脸。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忙着打包和处理房子退租的事情,并把车子也卖了,还为了今天做了一些调查,而他的机票也已经订好,就是今晚九点的班机。
在离开台湾之前,有件事情他一定得做,虽然他不知道那件事情做了之后效果如何,她甚至有可能会恨他一辈子,可就算是恨他,他也要她面对现实。
“有什么好看的?你走开,我今天有事,哪里都不想去!”她不愿意开门,坐在床沿把脸埋进膝盖里。
“我们很久没一起出门了。”他发挥死缠烂打的功夫,就是要她答应,不断地敲着门,“不要闷在家里了,快点出来,出去走一走!”
她被敲门声搞得火大,于是气急败坏地拉开房门,愤怒地朝他吼,“我讨厌跟你出去!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明知道她这么说是故意的,但他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我只是好心想带妳去兜兜风而已。就这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勉强妳跟我出去,这样总行了吧?”他讨价还价,不畏她的残忍话语,径自笑道:“我今天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希望妳能陪我一起去,拜托,求求妳了,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发誓以后绝不勉强妳。”恐怕这次,真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出去了吧。
刘铮闻言有些心动,她想,答应他这一次,以后就要他别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是个好主意,这样她就不会对不起少祈了!
“好,最后一次,然后我要你永远都不要来烦我,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没问题,我答应妳。”黑歆轻快地道:“除非妳找我,否则我绝不会出现在妳面前让妳烦心。”他慎重地承诺。
“最好你说到做到。”睨了他一眼,她迅速地关上房门,换了轻便的衣服,拿着包包跟着他出门。
奇怪的是他没有自己开车,反而是叫计程车在家门口等,车上还放了一束包装精美的百合花。她很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可却又碍于面子不愿先低头,于是她始终冷着一张脸,看向车窗外,一路上都不跟他说话。
她不知道黑歆已经包下这辆计程车,后车厢里摆着他的行李,当事情都办完之后,他就会直接到机场回美国去。
“司机大哥,麻烦你。”他朝司机点了点头,他们早就事先套好,不在刘铮面前提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她不知道黑歆要带她去哪里,也不想问他要带她去见什么人,她不想说话,更不想面对他,怕自己一看见他的脸就会崩溃。
今天是少祈的忌日,她只愿想着少祈一个人,不想让任何人来瓜分她的心,就连他也一样,因为她怕他继续陪在她身旁,自己会忍不住想依靠他,然后忍不住接受他。
车子飞快地行驶着,他们驶离了闹区,映入眼帘的景象也越来越荒凉,似乎是开到了山上。
开了快两个小时,车子终于在山里一处管理得很好的墓园入口停下。
“我们到了。”黑歆率先下车,先向司机道谢,并请他稍等片刻,再与他互留行动电话以便联络,然后拿着放在前座的香水百合,绕到另一侧替刘铮开门。
他把花交到她手中,“这是我为妳准备的。”
她微微一愣,傻傻地接过花束,正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被他搂住肩膀往墓园走去。
“你带我来这里见谁?你有亲人在这里吗?”他带她来这里,是要陪他祭拜亲人吗?
“不是亲人,不过他很重要,非常重要,重要到我必须带妳来见他。”他不想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告诉她事实。
这一个星期他想办法找到黄少祈的母亲以及弟弟,跟他们询问黄少祈的安息之地,而黄少祈的母亲原本对他很排斥,觉得他是来闹的,但听见他是为了刘铮而来的之后,竟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少祈一定会感谢你这么做的,谢谢你,谢谢你。”
黄母向他道谢,慎重地交代他要好好地照顾刘铮后,便告诉他,黄少祈就在此地长眠。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先前他来找黄少祈的墓地时,就在他墓前站了很久很久,看着墓碑上的相片向黄少祈承诺,在她生日那天,一定会带她来见他。
没走多远,他们便走到了黄少祈的墓地,黑歆在到达之前,都紧紧搂着刘铮的肩膀,怕她逃走,直到来到墓前才松手。
“Heyman,我带小铮来看你了。”他俏皮地道。
刘铮一点准备都没有,没想到他竟会带她来黄少祈的墓园,她震惊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及相片,双脚像被钉住似地无法动弹。
为什么黑歆会带她来这里?为什么他会知道少祈?
“上回来见你没有把话说完,趁这次机会,我就慎重地承诺,我爱刘铮,很爱很爱她,你来不及给她的我会给,我会照顾她、爱她,我不介意她心里还有你,我爱她的任性、残忍,爱她的一切,爱她对你的深情……就算她这么爱你,我也深爱这样的她。”
耳边听着他对少祈的认真承诺,她不禁眼眶一红,下意识地紧紧抱着怀里的花束,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少……少祈……”她困难地喊出这个令她心痛的名字,“少祈……”
他就长眠在这冰凉的地底之下,她再也触碰不到他温热的躯体,只能摸到寒冷的墓碑而已,她还能再骗自己多久?
少祈不会回来了,就算她再怎么等,他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刘铮克制不住浓烈的哀伤,于是她双脚一软,跌坐在黄少祈的墓前。
她其实好后悔没有送他最后一程,好后悔她的盲目让少祈孤单地离开,她应该早点来看他,应该早点接受少祈已经不在的事实,少祈已经不在的事实!
“对不起……少祈……”决堤的泪水溢出眼眶,刘铮终于释放出心底多年的悲伤而痛哭失声。“对不起……一直都没来看你,少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忘了你,真的没有忘记你……而且好想你,好想好想你……”止不住的泪水不停地滑落面颊,她哭得声嘶力竭,像是要宣泄所有的哀伤。
见她哭了,黑歆也放下心中的大石头,没有阻止她,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只是让她尽情地哭个够。
他只是搂着她的肩将她扶起,并把她的头揽向自己的肩膀,任凭她的眼泪沾湿他的衬衫,提供她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心甘情愿地温柔陪伴她。
刘铮哭了很久,哭到声音都哑了才渐渐止住泪水,她深吸一口气,走出黑歆的怀抱,将手里的百合花放在黄少祈的墓前,抹干眼泪后,小声地对他说话。
“不用再担心我,我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