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烺就在毫无预防之下,被自己曾经信赖的同门兄弟所害,而没过多久,她母亲也因为郁郁寡欢而撒手人寰,将司徒绾青独留下来。
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的,他一清二楚,她是个喜欢为难自己的傻丫头,认为自己必须接下司徒烺的所有,包括照顾好那几名曾与司徒烺同甘共苦的兄弟,以及继续为天龙门帮主报仇雪恨,她都想一肩揽下,结果将自己累个半死。
干嘛不去当个清清白白、单单纯纯的平凡少女,享受生活也享受恋爱?
自找苦吃。
“青青,你管理右派还顺手吗?”他状似随口问问。
“非、非常顺手。”
哦,那么那个停顿是怎么回事?风啸魅人一笑,亲切得像和善的大哥哥。“有任何我帮得上忙之处,尽管跟我开口。”
“不用你多事!”她一口回绝,不接受施舍及讨好,“就算没有你,我也能将右派管理得有声有色,成为北区最大的黑道帮派,扬名海内外——”
就凭右派的小猫两三只?不过风啸很识趣的没这样问,不然她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把掌心雷手枪就会派上用唱—拿来击毙他。
“就算没有你,我还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她握着双拳低喊。
对,她根本不需要他,他对她而言不是空气、不是阳光也不是水,有他没他并不会让天塌下来,她一个人好久好久了,没什么事情是她自己做不到的,她不需要他!
风啸没有反驳她,两人互视了数秒,她扭头别开脸,以为自己是不想看到他,殊不知那正是落荒而逃的败者行径。
“有事就跟我开口,我会尽力帮你。”他仍是淡笑着重申。
“不用你多事!”老话同样轰回去,加上补充:“我一点也不稀罕!”
风啸表情带些无辜,“你不依赖我,会让我很无所适从。”
“无所适从?”她一脸问号。
“感觉自己不被你需要。”他想抽烟,才刚拿出烟包就被她全部抢走,揉烂后精准投进垃圾筒。
病人还抽什么烟!司徒绾青转身对他假笑,“真高兴你看出来了,我本来就不需要你。”哼。
“一箭穿心。”真狠的反击,刺伤得他无力招架。
“少装可怜,你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没错,你根本就没在乎过,就像那时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嘴里说喜欢,心里却不这么想,你只是用谎言在骗我,现在说的,也不过是谎言吧?我才不会信你,半个字也不会再相信了。”被骗一次叫无知,被骗两次就叫呆了。
“我可以解释。”他指的是幼年时期的事。
“但我已经不想听你废话。”口袋里的手机嘟嘟轻震,是她担心手机声会吵到风啸才设定成无声震动。她边拿起来看来电显示,一手指挥着他,“如果你想早点复元的话,就乖乖到床上躺平,省得伤口裂开。喂?是,学长。”声音变成温驯的咩咩叫,和方才吼他的中气十足完全不像。
学长?又是那个肖想着她的学长?!风啸危险地眯起眼。
司徒绾青背对着风啸,自然没能看见他眸子里的妒忌及杀意,她对着手机发出惊呼:“呀?你不是自己逃命……呃,我是说……你后来跑去找警察来救我?!”黑道的私人恩怨扯上条子还有什么搞头呀!找警察来救她?是找警察顺便来捉她吧……她干笑。“学长,我完全没有事,没有被打伤、没有被打残,更没有被打死。”她好歹也是右派的头儿,扎实的武力还是有的,好吗?该担心的是那群企图围殴反被打成猪头的家伙。“……我顺便跟你坦白吧,喂喂,我不是要跟你告白,你不用深呼吸做什么心理准备啦……学长,事实上……我是黑道大姊头。”她咬牙大声坦白,但随即一愣,“我没有在开玩笑,是真的——”沉默三秒,然后叹气,挂电话,瘫坐在床。
“他不信你的说辞?”风啸有点幸灾乐祸。
“他说我是个乖巧的女孩子,不可能。”这句话连她自己说出来都会打冷颤。
“很好呀,他很看得起你。”他酸酸冷笑。
她爬梳短发,烦躁道:“他根本就不认识所有的我,就算喜欢也只不过是喜欢在学校的司徒绾青,我讨厌这样。”
“既然不喜欢,拒绝他就好,跟他有什么废话好说?”叫那混蛋有多远滚多远。
“我们常要在学校见面,撕破脸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只是徒增尴尬,况且还是同社团的。
“婆婆妈妈。”他嗤哼,“我不是告诉过他,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对别人未来的老婆也敢有兴趣?”活久嫌烦了是吗?
“我当然是向他否认我们的关系。”
“为什么否认?”
“那还用说?!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笨青青,你何不拿我当挡箭牌?有了未婚夫加持,恶灵杂兵全数自动退散。”包管她从大学一路到毕业也不会有半只苍蝇蜜蜂追着跑。
“……你倒是提醒我一个好点子,找人来假冒男朋友,学长应该会对我死心……”
“他看过我,你再找其它人毫无连贯性及故事性,缺乏说服力。”他是唯一男主角人选,想临时换角,观众会愤而转台的。
“我会向他解释——你只是一个死缠烂打的出局追求者,幻想自己是我的未婚夫,实际上我的未婚夫另有其人。”只要坚持这种说法,学长不信也不行,一旦她名花有主,也能省下不少麻烦,太好了。
司徒绾青为这好主意正要咧开笑颜,本来闲卧在床头的风啸宛如找到最好时机扑捕猎物的狼,迅速精准地锁定她袭击而来,她反应不及,沦为落入狼爪之下的肥美羔羊,她的世界翻天覆地,手腕被牢牢箝制,感觉身子旋了好几圈,最终压陷在软床中央。
“你非得激怒我吗?”可恨又可爱的小家伙,让他想一把掐死她,又想狠狠地亲吻她。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她抬脚,长期练武使得她的筋骨比平常人柔软,脚掌抵在他胸口,不让他靠得这么近,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十几公分的小距离罢了。“你现在可是连“追求者”都称不上!”少一副将她当成所有物的样子在那边吃醋发脾气!
“我以为我们已经可以直接跳过追求的阶段了。”
“哈!本来是这样没错啦!可是幸好我爸和你爸替我们解除婚约,而且双方还反目成仇,之后更是老死不相往来,关系断得干干净净,否则我还真倒霉,没谈过恋爱却已经有个丈夫在等我长大!我现在可以自己为自己做主,我要选择跟谁交往、跟谁结婚都随便我,而你,左风啸,我现在宣布你三振出局!”请离开比赛现场,谢谢。
“也就是说,根本只有我一个人还把以前的婚约当真?”他的声音相当平静,平静到像在问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他黑阗的眸死咬住她的视线,听见他这么说时,她心头一揪,仿佛自己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她没办法大声回他一句“对,没错”,因为那像在说谎。
“……我觉得……没有婚约也不是坏事,至少你不用因为婚约才强迫自己喜欢我——当然我也一样!”最后这句一定要铿锵有力的强调再强调。
她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垂下眸,避开他的注视,低低再道:“如果我们彼此不喜欢,就到此为止,很好呀……”
“你是因为婚约才喜欢我吗?”他抚摸她柔细的发丝,用五指穿梭在黑亮的发问,享受它的缠绕,再到耳廓、下巴,动作温柔,只用指尖慢慢滑过,几乎要令她发出哆嗦战栗。
“……我不知道……”对,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只注意到他的指腹好烫,被他碰过的地方都留下火焰,碰碰她的耳朵,她的耳朵就发红了,摸摸她的脸颊,她的脸颊也泛起娇红,教她连曲抵在他胸前的脚丫子都开始虚软背叛,被他扳开分置在他腰际。
他逼得好近好近,用低沉的气声对她呵道:“如果没有婚约,你就不会将我放进眼里?”
“……也、也不能这样说啦……”
“不能这样说?”指腹描绘她的唇形,“还是就算没有婚约,你仍会爱上我?”
“呃……好、好像也不太对……”她的意思也不是这样啦……唔,他磨蹭得她下唇好痒,也将她的思绪搅糊搅烂了。
“那么,来试试吧。我重新追求你,不利用未婚夫这个身分,你放开心胸接受我,抛弃固执,让我们看看没了婚约,你和我是否还会在一起。”
“呀?”什么什么什么……她没听清楚……也可能是有听但没听懂。
“请多指教。”
然后,他低头吻她。
她实在很没骨气,那时应该要挥拳打歪他的嘴……结果却被一个嘴里说要重新追求她,但竟跳过好几个正常追求步骤的家伙给吻肿了唇。
请吃饭呢?送花呢?送礼物呢?上下课接送呢?写情书呢?说情话呢?这些全都不重要哦?
“青青,还不来睡吗?”佣懒迷人的嗓正沉沉诱笑着。
她从梳妆镜前瞪着身后的他,吹风机轰轰作响,她一头半湿半干的短发东歪西翘,像只正竖起硬毛的刺帽,谁来惹她就刺谁。
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她一定会冲过去揍他!
“你的伤不是一点也不妨碍你下床走动吗?干嘛还不自己从窗户爬下去,滚回你的左派去,爱怎么养伤就怎么养伤随便你!”
“没想到造成我二度伤裂喷血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他叹气摇头,故意捂着纱布下泛有淡淡血红的部分呻吟。
“那是因为你太过分——”
“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你——”她说不出口,说不出他用他的舌头在她身上做过的每一件事!只能窝囊的用鼻孔喷吐着浓重怒火。
她就是在他几乎要将她剥个精光之际,失手一曲膝顶上他的新伤口,昨天才刚缝妥的伤,哪里受得住这种重击,立刻血流如注,而他,也就光明正大的继续窝在她的香闺里,榨干她的内疚及同情,并且紧抓住这唯一的把柄,对她予取予求。
“睡你的觉啦!”她抓起一盒面纸朝他丢过去,他一偏头便轻松避开。
“我把右边留给你。”他拍拍床铺。
“我会睡地板,不用你鸡婆!”
“一个人独占你的床,我良心不安。”
“你的字典里有“良心”两个字才怪!”
他低低一笑,躺在她的枕头上,闭眼舒服吁叹。她的被窝怎么特别的温暖,棉被还有股太阳的味道,真香。
司徒绾青发觉身后没动静,转过头已经看见风啸状似熟睡。
她关掉吵人的吹风机,房里瞬间恢复安静。
她蹑手蹑脚将灯光关暗,只留下柔和的暖黄小灯,又忍不住动手替他将棉被拉高盖好,收回手之前还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迹象。
等这一切做完,又窝回梳妆台前埋头呻吟低咒自己的多事和手贱。
原来她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嘴里好像说得多有志气,结果还不是净做些自己很唾弃的蠢事。
像现在,她从自己的手臂里抬头,镜子里映照出来的她,哪里有什么不满和怨怼,笑得像个大花痴,就因为他说要重新追求她。
没人格!没尊严!
她对着镜里的自己无声蠕唇唾弃着,抿抿嘴,嘴角还是在笑,自我反省的谩骂一点也无损她的好心情。
“你真的很高兴吧?”她问着镜中另一个自己。
她从镜里浮现的那朵羞怯笑花,得到了答案。
“好吧,经过我深思熟虑,外加不计前嫌之后——我答应让你追,我可以先和你去吃顿饭、看场电影什么的。”
翌日一大清早,司徒绾青仰首站在床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