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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法秘有多大好处,何苦一定要学?”祝融理直气壮道。
大禹道:“你有所不知,九天玄女当年创下天眼通的本事,普惠众仙,那是何等功德?后来他受旁人蛊惑,误杀神猿,酿下终身大错。”
“当年我邀她入鲲鹏腹,她只淡淡道,因果循环,由他去吧。但却与我说,她将天眼通的手段又作改动,已散播世间,将来若有造化神猿学会,必有大用处,也算对当年罪孽的些许弥补。”
祝融道:“怎从未听你说过?”
大禹道:“此处与死地无异,说了又有何用?可谁能算到,居然真有神猿到此!九天玄女当年纵横天地,论修为无人能及,她既然说此法决有大用处,必定是逆天的神通。火神祝融,你以为你那点道行能及得上九天玄女吗?”
祝融涨红脸道:“你要炼那棒子,我也不管,何苦来挤兑我!”
大禹哈哈一笑道:“你莫要恼,今日这金精四聚其三,待出了此界,将那条也寻来,才叫锐不可当呢。”
祝融黯然道:“此地被你占了,我却去哪里助他淬炼火德之体?”
大禹道:“待回了那界,有无数好去处,何必拘泥眼前,要知来日方长啊。”
祝融听了来日方长四字,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道:“好,既如此,我助你在此控火可好?”
大禹大喜道:“求之不得!那便即刻叫句芒、蓐收教悟空御木、御金之术!”
木神句芒,天生木灵,闻听悟空百年修成火德之身,颇为惊讶,却不知大多是那颗蟠桃的功效。祝融得意道:“悟空岂止修成火德之身,便是三味真火也可控住两味了,若再与我十年八年,哼哼……”言下之意便是,给你句芒百年时间,也赶不上我祝融这般教授得法。
句芒岂能与祝融一般斗嘴,只道:“好,那我也教他一百年,看看究竟如何。”
悟空与句芒飞离了鬼焰山,句芒道:“此天地虽无方向,我等却已自定。鲲鹏咽喉处便是正南,他尾部便是正北,他身左便是东,右便是西,此际咱们正向东飞。”
悟空道:“难道我真在此过了百年?”
句芒道:“怎的,于仙人而言,百年时光转瞬即逝,偶尔闭关千年,也不是稀奇事,你连这都不知?”
悟空道:“我入海时,有二兄弟在上面等我,唯恐他们担心。”
“唔,担心却也无用,总要了结此间大事,方能出去。”句芒道。
“此间有何大事?”悟空不解。
句芒道:“你的事,便是大事了。”
二人瞬忽间到了一座郁郁青青的高山,山中有一座高峰,坡上郁郁葱葱生满了树木,尽是些没见过奇异种类。
悟空远远便见青气缭绕,心知这是木系神通。句芒道:“此峰名为青木,你看此峰如何?”悟空仔细看去,出了这些青气,倒也没什么特别。于是道:“恕我眼拙,看不出玄妙。”句芒哈哈大笑道:“正当如此,此山虽也算青木之气浓郁,其实精华尽在内里,外面自然看不出来的。”
第一四八章 佛家宝
句芒带悟空徒步而行,又教他个吐纳法,此法专为练习御木神通所用,居于草木之地即可用之。
二人在丛林中缓缓穿行,句芒一入内,那些树木青草尽都舞动起来,似乎欢欣跳跃一般。句芒道:“所谓御木,首要便是熟知草木习性,把他们当作朋友手足最好。”
这山峰在空中看去不甚广阔,仅靠步量却也需走上几日。句芒半点不急,只教悟空行那吐纳法,慢慢感知草木气息。
就这么一连走了三日,悟空一刻不停地练习,渐渐感觉到经脉中多了一丝青色气息,此道气息极为微弱,却萦绕不绝。
句芒道:“到了。”悟空抬眼一看,好一株参天巨树,只是适才自天空俯瞰,为何不见此树?此树粗不过丈许,却奇高无比,以悟空目力,居然望不到树顶!
句芒微笑道:“此树名为长生树,是我自那界移过来,乃是修习木系神通的至宝,你上去修炼吧。”
悟空心道古怪,祝融将我扔到火山腹中不管,你却只教我爬树。
悟空依言而行,缘着树干便爬了上去,他也不使法力,只慢慢攀援,所幸树干自根部便生枝杈,也不甚难爬。
爬了数丈,悟空惊奇地发现,这树居然吸取自己法力,照这般下去,不过半个时辰,恐怕自己便将法力全无,只是句芒未叫他停,他只得继续上行。
待到法力尽时,凭空落下一枚青色丹药,耳边传来句芒的声音道:“我数万年青木之精气积累,攒下几千颗青木丹,百年之内都叫你服下,我就不信胜不过祝融那个女娃娃,哈哈!”
悟空服下此丹,顿觉一股纯正浓郁的青木气息补足丹田,造化团那火焰的青色竟隐隐退避了几分。他耳边听到句芒话语,心中偷笑,这群上古大神活了几万年,也免不了有争胜斗狠之心。句芒嘴上不说,实则在心里较劲,倒也有趣。
于是悟空在青木峰整日爬树,除了服用青木丹需打坐吐纳之外,一刻也不停歇。每到法力尽时,天上便会落下青木丹补足真气,自己身体内的青木之气愈来愈浓,原本半个时辰耗尽法力,慢慢已长至一个时辰了。
这一日,句芒坐于树下一声大喝:“我明白了。”
悟空估算自己至少已爬了数千丈,而句芒说话始终犹如在耳边,他忙问道:“你明白什么了?”句芒道:“原来造化所生,竟与五行毫无阻隔,那自然修炼得快了。”悟空道:“我……修炼得快吗?”
句芒道:“仅三月时光,你便身具青木之形,即使有我青木丹辅佐,这也是空前绝后了。想当年,我以天生木灵之身练到你这般境界,也足足花费了四年。这还不算快,那什么叫快?”悟空道:“此乃天赋,亦非我个人之功,倒也没什么可夸耀的。”句芒道:“你修炼时心底空明澄澈,可见养气功夫非凡,不知如何练得?”悟空一时无语,答道:“养气功夫?从来不曾修炼。”句芒沉吟良久,只叹了一口气,却不知何意。
…………………………
地有黄历,天有玄历。
黄历中,三百六十五日为一年,玄历亦然,只是玄历中的一日,乃是天上的一日,算起来天上一年,抵得上人间三百六十五年。
这一年,玄历三月三日,正是昆仑仙岛西王母诞辰。
只见:昆仑仙岛琼香缭绕,别有洞天瑞霭缤纷,瑶台长铺彩结,宝阁久散氤氲。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佳肴色色新。仙酒惹人醉,蟠桃诱人尝,却是一切布置停当,只等众仙前来祝寿。
早到的自然是那些法力低微的小仙,四海五岳散仙,凡在天庭注了名号的,早早便与门外等候,供奉各式奇丹异果,只将守门的仙女忙个不停。
稍停,下八洞幽冥教主,住世地仙,中八洞神仙,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之流纷纷到齐。最后来的自然是五方五老,十洲三岛仙翁,西天佛老、菩萨、罗汉。
众人献宝纷纷攘攘不提,却看一切妥当后。西天佛祖,当今治世之尊如来缓缓道:“王母圣诞,漫卷祥云瑞霭,大衍添筹,自当举世同庆。我西方虽为苦修之地,却也不敢轻慢些微,特将佛家七宝敬上,唯愿王母长生无极,亦为众生福分。”
如来说完,后面阿傩伽叶手捧佛家七宝行至阶下,许多仙人不知佛家七宝为何物,都伸直了脖子去看。
只见阿傩、伽叶各端着金盘银盘。阿傩金盘中放得是一琉璃碗、玻璃盏、砗渠杯,伽叶手中银盘上却是一双赤珠筷子、玛瑙汤匙。
王母与佛家七宝意义也不甚明,只闻道“宝”便知是好东西,她以目示意仙女过去接过。
此时有一人站起道:“好一个佛家七宝,素来只闻佛家有三宝,乃是佛、法、僧,不知七宝又作何解,请佛祖赐教。”
这人相貌极具威严,说话也一板一眼,倒似不容人不答的语气。众人一看,正是北方玄天上帝,又号真武。佛祖只微笑不语,却目视阿傩。
阿傩将金盘递给仙女,双手合十给居上座的王母玉帝施礼,然后道:“佛家七宝乃是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得三宝则国泰,得七宝则民安,乃是取个吉祥之意。”
老君笑道:“佛门当真清苦,都是些吃饭的家伙。”
如来笑道:“我佛门弟子虽苦,西牛贺洲百姓却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看来这些吃饭的物事,可重要的很哪。”
如来如此说,玉帝心中微微不悦,敢情我东土道教御下百姓吃不上饭,却要你来送这些东西?只是如此盛会,群仙云集,怎好坏了场面。
老君又道:“尝闻佛老二弟子转生凡间,可是功德圆满了?”
如来未答,伽叶心中一紧,金蝉子素来为佛祖所爱,自那事之后,西天灵山地界禁言金蝉子之名,可见佛祖心中不快。而今老君居然当众提起,可不正中佛祖痛处?
佛祖仍笑道:“佛家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老君笑而举盏与佛祖遥祝,口中喃喃道:“原来如此,金蝉子转生,似乎是在东土地界……”他声音不大,却恰好让就近的玉帝听见。
玉帝龙目微垂,不知想些什么。
此时仙女已将七宝迎回,玉帝唤过身后珠帘旁卷帘的两员天将,叮嘱道:“你二人将佛家七宝收入后殿,妥善放好。”
那两个天将自仙女手中接过金银双盘,其中一人眼尖,见玉帝左手置于桌下,急向下砍了一下,再看玉帝脸色,眉毛紧蹙,紧紧盯着他手中金盘。这天将向来熟知玉帝心意,当下也不思索,佯作失手,只听叮叮当几声响,那琉璃碗、玻璃盏、砗渠杯尽都摔在地上。
玉帝此刻正转过身,笑语盈盈举杯与众仙饮酒。
忽听到身后异响,岂止是他,满殿神仙皆大惊失色。
第一四九章 有佳客
寻常神仙终日炼丹打坐,为长生苦苦煎熬,若得福缘积厚,攀上个了不得的靠山,便可省却无数年功劳。如十洲三岛仙翁,中八洞神仙,虽在蟠桃会上是末流角色,但若放在凡间,哪个麾下没有成千上万的修士云集。蟠桃会上一枚果,能教人间血流河。天仙眼中寻常物事,也足以让下等仙人抢破脑袋。
而天仙到了这蟠桃会上,亦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感,满堂奇花异草,座上珍馐美味,十样倒有八样是没见过的。
众人闻得佛家献宝,个个存了得窥仙机之念,虽听阿傩粗略解释一遍,仍意犹未尽,只道其中玄妙不可与众人道。
哪知瞬忽间忽生变数,那笨手拙脚的卷帘大将居然一个不留神,将佛宝洒了一地。有那耳尖的,已能听到其中夹杂碎裂之声,不知是什么物事跌破了。
卷帘大将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旁边两个宫女过来收拾,拾起了金盘、琉璃碗、砗渠杯,玻璃盏却已碎得一塌糊涂。玉帝脸色渐渐由白转青,显然心中盛怒,低喝道:“拉下去,过了今日喜庆,明日斩了!”
卷帘大将心中一凉,这一惊非同小可,比摔了玻璃盏要震惊万倍,难道玉帝真要斩我?方才明明是他授意如此!可这话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当庭讲出。
佛祖只微笑不语,犹如观戏。
三清正在玉帝身左紧邻,老君又恰好居于三清之右,适才这一切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于是笑道:“玉帝莫要动怒,此天意也。”
玉帝见老君说话,怎么也不好拂了面子,佯作压着火气问道:“老君此话怎讲?”
老君道:“佛家七宝虽难得,乍现东土便损了一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