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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心底的火苗逐渐失控、就要兴起燎原的危机时,匡云东缓缓开口了。
「我听说花姑娘向来喜欢帮助有专长的落魄人,因此特从西荻前来向你寻求一线生机。」
「原来你是来求我帮忙的啊!」她冷讽,才想给他一顿难堪、惩戒他的嚣张时,却发现心中的烈焰竞莫名其妙地被压抑住了。
「麻烦姑娘了。」他扬唇,蒙出一抹浅笑。
瞬间,仿佛一道春风吹过,一点一滴地浇熄她心底的焰火,只剩一股淡淡的微热,在她体内熏腾、再熏腾。
「我不帮无用之人,你有什幺专长?」她第一次在人前弱了气势,有些恼、有些惊,却有更多的异样情愫在萌芽;目光因而离不开他。
「我的专长是……」他微笑,像在述说一件事实。「做皇帝。」
她楞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毫无预警地大笑。
「哈哈哈,皇帝,你的专长是做皇帝?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象对于他的夸言感到不齿。
但只有天晓得,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快得似要蹦出胸膛。
慌了、乱了,有种预感,这个男人将在她的生命里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要迎向挑战吗?还是孬种地逃避?脚微微地抖着,向来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的她竟也会感到惊慌?!但退缩不是她的本性,深吸口气,她黯然的眸里重燃光彩。
见状,匡云东打心底笑了开来,初时,虽然是她「钓」上了他的命,但如今却是他「勾」中了她的心;他确信,他已为西荻国找到一线生机。
剩下的就是他与她之间的斗法,究竟是谁降服谁,将决定他们在这场战役后的主从地位。
「主子,你为什幺要告诉花非雨,你的真实姓名?这样下是什幺底都泄光了吗?」船舱里,原以为正昏迷中的机灵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对她撒谎没用。」匡云东走过去,一手探向他额头。「看来你已经没事了。」
「其实我一上船就醒了。」机灵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却故意假装昏迷下醒?」匡云东觉得好笑,大概可以猜出他心里在打什幺算盘,想骗吃骗喝一顿嘛!
「我以为这样可以激起她的怜悯心,进而收留我们。」他贪的不过址一顿饱饭。
「你别作梦了。」匡云东一记响头敲过去。「花非雨若有如此简单,也成不了天下首富了。」那女人可是个狠角色,不谨慎对付,当心给吃得尸骨无存。
「可是主子告诉她,你的真实姓名,她就知道你的身分啦!」机灵很担心。
「万一她绑了主子,要求赎金,皇上铁定付不起。」
「她不是那种短视近利的女人。」匡云东忽尔扬高了声音。「既为西荻未来储君,我的身价自不是普通的金银财宝所可比拟,与其绑我,不如帮助我、利用我,方可得最大利益。」
「哼!」一记娇哼倏忽插入。
机灵惊骇万分地瞪着船舱口一道纤细优雅的身影。「啊啊碍…」他和王子的对话竟全落入花非雨耳中了!怎幺办?她会不会生气,进而拒绝帮助西荻……哇,他不想成为西荻罪人啦!
「花姑娘想必有许多疑惑等待解答,何不入内一谈?」匡云东笑着打开船舱门。
花非雨莲步轻移走进。「我该称呼你什幺……太子殿下?」
「云东,我比较喜欢听人如此唤我。」他对她咧开一抹温和浅笑。
花非雨伶俐的眼眸闪了下。不可以太近看这男人的眼,他淡棕色的眸子有股莫名的魔力,极易惑人心志、折人气节。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算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叫他的名。
生意人该是最圆滑的,她却在不知不觉中展现出偏执。很好,这表示她开始动摇了。
「想与花姑娘谈一笔大生意。」他请她坐下,又为她奉茶;举止自在俨然反客为主。
她不禁又恼了,端起茶杯,一口喝荆「我倒不知西荻国有何生意好做,毕竟……」斜眼蔑视这主仆两人一身破旧的衣衫。若连一国之储君都是这副穷酸样,其余国民也就不言而喻了。「我从你们身上嗅不出半分铜臭味儿。」
「西荻国目前确实积弱不振,但父皇已决定择期由我登基,一旦让我主掌西荻,十年内,我必让它脱胎换骨,成为三国中首富之国。」他一脸自信。
她仰头大笑。「奸有信心啊!不过你凭什幺?」
「就凭我的专长是做皇帝。」
「口说无凭,我怎知你是不是空口白话?」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笔买卖啊!你有权审核合作对象的能力。」他沉言。「请你极尽所能地考验我,任何手段都无所谓。」
「倘若我要你移山倒海呢?」她不怀好意地说。
「你不会。」他自信满满。「身为一名生意人,首要条件是……利益当头,绝不以私害公;假设花姑娘因一时之意气,恶意刁难匡某,那你便失去『首富』之名了。」
「呃……」她一时给堵得说下出话来,满腹怨气窜烧成火。「我当然不会对你提出不合理的考验,但我花非雨也绝不与无能之辈合作,因此太子殿下最好有心理准备,你的考验绝不简单。』「匡云东在此候着。」他笑得坦然,甚至带着几分兴致勃勃,让她看了更是生气。
「好,我将对你提出三项考验,首先第一样,北原国新科状元卓泰平原为我花府食客,我赠金赠银助他高中,如今该是他回报我的时候,但却因你的误闯搅局,导致他对我心怀芥蒂,我要你清除他的心结,心甘情愿引荐我获得北原皇室的御用织厂权利。」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和两项要求。」
「你说。」
「问题是,我得三战全胜吗?」他扬眉,像在取笑她占人便宜。
花非雨忍不住咬了咬牙。「三战两胜定输赢。」
「花姑娘果然公道。」他拍手,笑得好不开怀。「那幺我要提要求了。第一,花姑娘不得对我的行事手段提出质疑,亦不得从中破坏。」
「应准。」
「那幺首先,我要求船行往北,我们上北原国去。」
「为什幺?」
「噢噢!花姑娘不是答应过不质疑我的作法吗?难不成你想食言而肥?」他一下子就占了上风。
花非雨不想当「胖子」,唯有恨恨一颔首。「好!」
「第二……」匡云东怱地倾过身子,一张清朗俊脸直逼她娇颜。「一旦我通过考验,我要求花姑娘投注全部财产,助我重振西荻声威;当然,事成后我会以十倍偿还。」他对她眨了眨眼。
花非雨呼吸蓦然一室,被那双魔魅眼瞳紧紧盯住,脑袋里不期然出现他为君为皇的模样儿,那是何等的威风?这个男人有勇气、有智能,更加有手段;她……赢不了他!
难堪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将下唇咬得泛出血丝亦不自知。
匡云东忽然伸出手指,温柔似羽地拂过她受伤的唇。「有时候赢是输、输也是赢。」
一句话完全切中她的心思,让她愈加狼狈地无言以对,唯有愤怒地拂开他的手。「想要我的财产,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几乎是窜逃地离开了船舱,走到甲板,让冷风一吹,满脑子的混沌才渐渐消散。
「我是怎幺一回事?平常没那幺容易被激怒的!」三岁时,爹亲为贪官所害,她首度明了人性的丑恶;其后流落街头四载,她认清了生活的艰苦,开始懂得为保护自己而不择手段。
七岁那年,娘亲带着她改嫁花府,一干先入门的姨娘、姊妹无下对她们排挤陷害:自家人尚且内斗得残忍无比,他人之不可信由此可知。
为此,她学会了使权弄势,别人狠,她就要比他们更狠。一一铲除敌人、绝不留情,如今她终于爬上了今日的地位。
对于自己的心机手段,她向来极有自信,可它们在面对匡云东时,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她很清楚他根本是在逗她,他……纤指抚上被他触摸过的唇,那上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与味道。
「噢!」懊恼地抱着脑袋,想起他碰触她的手法……甲板上的风好冷,但她的身体却好热、好热…翌日,天未大亮,寒渡岳便找上了花非雨。
「为什幺要收留姓匡的两主仆?」他质问道。
她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看见他一脸愤慨。「怎幺,你不是从不过问我养食客的事?」
「姓匡的不是什幺好东西!」他光瞧匡云东那派气焰高张的模样儿就讨厌。
「人家可是堂堂西荻国太子,帮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掩嘴打个呵欠。
「生意人不与利益过不去,我以为你该了解。」
「就这幺简单?」
「不然咧?」
「所以我来问你。」
「那幺我就告诉你,他来寻求我的帮助,我出问题考验他,就如同过去每一回我养食客一般。」揉了揉惺忪睡眼,她又往床铺倒去。「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可以出去让我再睡一会儿吗?」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半梦半醒问的慵懒,心跳一时失了速。
「寒总管!」她不耐烦地下起逐客令。「你若没其它要紧事,请出去,别妨碍我休息。」
他没听到,她娇憨睡颜太过迷人心神。
「寒总管!」她快发火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他突地回神,俊颜一闪而逝一抹难堪的红。「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你与匡云东只有合作关系,再无其它。」
「忘不了的。」她拿棉被盖住头,快被他烦死了。
「记住了。」最后一声叮咛,他终于走了,没听见她在棉被底下的咕哝。
「这幺敏感做什幺?」她心里清楚,答应寒渡岳的要求是一回事,但与匡云东的关系……「唉,事事若能尽由己心,这世上也下会有『烦恼』一辞了。」她跟匡云东的发展恐怕轮下到她来掌控,他才是真正的主导人。
换言之,她花非雨生平首度遇上敌手了!
已经整整一天,机灵始终嘟着嘴,奸像谁欠了他百儿八十两未还似的。
别人问他为何生气,他也不说,只是死死跟在匡云东身后,并对每个经过匡云东身边的人张牙舞爪、怒目相视。
所以有人就问匡云东啦!「你的小侍卫吃错药了?火气这幺大。」
然后匡云东就回答:「不!他只是没吃饱。」
因此那些人又塞给机灵一大堆馒头、包子、烤鸡、糖糕……一大堆机灵吃也吃不完的食物。
最后,当他头上又下起一阵足以将他小小的身躯彻底淹没的馒头雨时,他终于爆发了。「我早吃饱了,你们不要再拿馒头、包子……任何乱七八糟的食物丢我。」
「咦,你肯开口啦?」匡云东笑着打趣。
机灵眼眶一红。「主子欺负人啦!哇……」
匡云东蹙起飞扬的眉。「别哭、别哭,我救你就是。」说着,他长臂一伸,将小侍卫拉出馒头山。
「人家根本不是饿肚子才生气。」机灵抽噎着。
「那你是为什幺生气?」匡云东摸摸他的头。
机灵一脸早等你问的兴奋表情。「主子的身分何等尊贵,怎能像个小厮似的服侍这姓卓的家伙?」
「但在花姑娘眼里,卓公子才是真正尊贵的人物;我们两个只是食客,听从赏我们饭吃的人的话干活,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匡云东正色道。
机灵瞠目结舌。原来吃人一顿饭要付出这幺辛苦的代价,唔……突然觉得那堆馒头山弥足珍贵,非得好好保存不可。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捡拾着那些也许有些脏、也许沾到土的馒头。「我不知道主子为了我贪吃的嘴巴牺牲这幺大,对不起,我会把这些馒头全吃完,不会糟蹋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