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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冢夫人无法了解自己怀胎十月所生下来的孩子为何对亲情、对家族血缘如此淡漠,但眼前这位老夫人不同,或许她可以了解?
“你一定以为我可以了解吧?像我这样一个已经踏人冥界一半的老人而言……但是很抱歉的……我还是不能了解。对……我不能了解……”令他意外的,一直坚毅果决的樱冢老夫人竟然哭了,她哀伤地落下泪来。
“为何上天要给樱冢家这样的考验?一直以来,我们遵从著上天所赋予的使命,从来不曾懈怠;每个樱冢家的人都是前仆后继为了保护人间而不断努力著。几百年了……几百年来一直一直都是如此。我即将油尽灯枯,难道樱冢家的命运也要跟著断送在我的手里吗?我们做错了什么,必须接受这样的惩罚?狩魂使啊……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老夫人握紧双拳,她原本如少女般光滑细致的脸庞终于让这份悲愤给激出岁月痕迹。她是如此如此的愤怒。
“我们的家族不值得继续下去吗?来自冥界的狩魂使啊……告诉我!为何你的到来竟然会让樱冢家的传承断送于此?”
樱冢壑凝视著老夫人那双气愤的眸子,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被触动,他蹙起眉。
“你必须回来!”樱冢老夫人突然扭过头来对他厉声喝道。“这是你的功课!你在冥界也许是个狩魂使,但你在人间就是我樱冢家的族长,你不能怠匆你的职守。现在你要离开,我不千涉你,但是总有一天你必须回来,必须继承樱冢家的传统,这是你出生在我们家所必然要承担的功课,我绝不容许你因为任何理由而放弃樱冢家!”
是了,这是他的功课,就如同他在冥界千百年所担任的工作一样,在人间,他也有他必须承担的工作。
“如果你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她死命握紧拳头,指节因而泛白,表情也因而变得痛苦扭曲。“我会用尽一切力量阻止你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功课,我拚死也必须护卫——”
“我会回来的。”他平静地打断她。
樱冢老夫人愕然。
但他却笑了,尽管只是一抹很淡很淡、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笑容。
樱冢壑轻轻握住老祖母的手,感觉那紧握成拳的手在自己的掌中变得柔软。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祖母。”
十九年来,他第一次真正成为樱冢家的人,成为她的孙子。
当他转身离开她的房问时,樱冢老夫人怔怔地望著眼前这个当了快二十年人偶的孙子,泪水不由得落了下来……但,她的唇角却噙著一抹笑,一抹太过兴奋、太过感恩的笑。
呵!一名真正来自冥界的狩魂使……
一个半神半鬼的狩魂使所转生的孩子,另一个是半鬼半神的前朝王妃所转生的孩子——这样的结合绝对是空前绝后、举世无双吧?
呵呵呵呵!上苍果然不会薄待他们樱冢家,看来……樱冢家真正的光辉年代就要来临了。
此时窗外那古老的、枯死的、看起来细瘦得随时都会拦腰折断的樱花树,在严冬中长出了第一抹淡绿。
“任大哥?”
孟可轻轻推开房门往里面看,里面的光线虽然有些暗,但也不像任吉天所说的那样一片漆黑。半掩的窗帘被微风轻轻吹动,屋子里的确有几分寒意,光线从落地窗外洒进来,虽然没有灿烂的阳光,但这房间还是很正常啊。
她狐疑地再把门打开些,最后索性整个人都进了屋,转身关上门。
呼!好久没来了,算不清楚已经有多少日子没再踏进过任吉弟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跟过去相差无几,只是有几件家具换新了,陪著他成长的书桌也换成大办公桌,对著房门的落地窗一样是那么光洁亮丽。
很久以前,当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吉弟经常带著她在这间屋子里念书听音乐;他们在这里度过许多无忧无虑的时光,这里曾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从什么时候开始下再来了呢?
办公桌上放著两张她跟吉弟的合照,他们脸上都有著金光灿烂的笑容。那时候的他们拥有最天真纯净的感情,他们可以大方地拥抱,可以尽情亲吻,他们是彼此心目中的最爱……这留影,感觉竞遥远得像是前世。
放下照片,孟可有种不胜欷欧的感觉。转头望向角落,那里的大床看起来有些凌乱,床上的男人看来好梦方酣,那平静的眉目、放松的睡态,可不正是被任吉天说成恶魔的任吉弟吗?
孟可轻轻地踱到床前,蹲下身子,静悄悄地打量著他。吉弟光裸著上半身,半枕著自己的手臂,俊美的脸平静得像个孩子,微乱的发覆盖著他的额,那模样……还真的挺引人遐思的——
孟可不由得有些脸红,却忍下住那双晶莹的眸子趁隙好好将他看个够。
她已经好久好久不敢仔细看吉弟了。每次看到他,她总是忙著整理自己的仪容、忙著脸红,以及忙著躲避他那深情的眼神;现在仔细一看,她才发现……吉弟真的已经是个男人了。
平常隐藏在笔挺西装下的身材没想到有这么健壮,充满男性美的弧度,宽肩、细腰,那光滑又健壮的肌肤……再往下看,薄被底下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腿——
唉唷!她在想什么啊。
孟可羞红了睑,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栘开,可是才一转头,却正好对上言弟那双似笑非笑的星瞳。
“哇!”孟可吓得整个人往后弹跳跌坐在地上,她圆圆的眼睛瞪得老大,不住抚著胸口喘气。“吓、你你你!真是吓死人了!”
任吉弟有趣又无辜地望著她。“被惊吓的人应该是我吧?”
“呃……我有敲门的,真的有!只是你在睡觉……”孟可惊魂未定,整张脸却先胀得通红了。“我……人家不是故意偷看你的啦。”
“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偷看,你要是喜欢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看个过瘾。”他笑了,翻身坐起。
孟可这才发现他、棉被底下、“好像”、是、裸体的!
她整个人再度弹跳起来,这次后退的距离远远超过她的想像,而且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退到了厚重的原木书桌底下,就这样奋力往上一跳!
“哇!”她的头狠狠地撞上了原木桌,顿时眼前一片金星乱冒。“痛死我啦!”
“你没事吧c:”任吉弟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大眺,连忙来到她面前轻轻地扶住她的脸。“嘿,反应不必这么激烈吧。糟糕,肿得好厉害——”
“你你你、你!”孟可又叫又跳地想别开睑,可惜吉弟的力气太大,她完全无法挣脱他的掌握,于是只好用力闭上眼睛大叫:“你先穿上衣服啦!”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穿上衣服。”吉弟闷笑著说道。
“你你你你——”
还没有“你”完,她已经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气息,她的唇被他的温柔所覆盖,那么轻柔,像云朵一样的触感。
他轻轻地偷了一个吻,纯洁却又缠绵。
她完全呆掉了,眼睛猛然睁开,望进任吉弟那双带著宠溺与深情的眸子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快融化了,只要再多一秒——也许半秒,她就要融化在他的怀里,连脑袋都会化成一团甜蜜的棉花糖。
“你再这样看著我的话,我很快就会把持不住喔。”
他轻笑著在她的唇边呢哺,手指穿过她的俏丽短发,将她的眸子拉向自己,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魔力,而那双俊瞳似乎望进她灵魂深处,深深撩拨著某种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欲望——
孟可惊喘一声,连忙低下头。她的心跳狂肆飞奔,身体像是整个著火似的不断发热。
她想逃走、她想留下,欲定还留的矛盾冲动让她躲无可躲,她好紧张好紧张!紧张得连手心都在冒汗,张开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记得……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记得什么。
“我说过我不会逼你,可是这次是你自己来找我的唷,你不能怪我勾引你,毕竟……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勾引你回到我怀里。”他呢喃著,沙哑的声音那么性感,听在耳朵里只觉得似乎连骨头都为之酥软。
“可……可是那是因为任大哥、任大哥他说……”孟可焦急地想辩解,却已经感觉到他深情的拥抱,自己红肿的额被贴在他冰凉的肩窝,而他的大手轻抚著她的颈项,动作好轻、好柔、好宝贝。
“谁说什么都不重要,如果你不关心我,你就不会来了,对不对?”
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了,依偎著吉弟的肩膀,为何感觉这么安心?好像……终于回到家的感觉呢?
为什么她会想哭?为什么会觉得好感动?他们的姿势如此契合,仿佛早已做过这个动作几百次……
“我们从来不曾真正分开过,我们早就深印在彼此的细胞里、基因里、灵魂里,无论什么样的空间跟时间都不能拆散我们;为了你,无论千山万水,无论千年万年,我都不会放弃的。你是属于我的……无论是珍珠或者……孟可。”
孟可——
她猛然一震!连忙用力推开他,但吉弟却紧紧握住她的手,那双坚定的眸子不曾一刻离开过她。
“你知道的,你的心里很清楚的对吧?我们不可能分开,你是属于我的。”
呜咽逸出她的唇,孟可慌张地甩开吉弟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他的房间。
可是她能逃去哪里呢?她能逃离自己慌乱的心吗?
房间里的任吉弟恼怒地发出低沉咆哮,他的拳重重地打在地毯上。
“你这个笨蛋……”门口传来任吉天叹息的声音。
“滚!不要来打扰我!”
“没有勇气让小可看到你现在真正的模样吗?没有勇气让她知道你入魔已深?”
“为了我们兄弟的感情,我劝你不要再插手我跟孟可的事情了!”
“正因为我们兄弟的感情,我才不能坐视不理!”任吉天咆哮著一脚踢开房门,但那门却自有其生命地猛然回弹,再度紧紧关上。
“吉弟!”任吉天愤怒地猛槌著门咆哮:“你醒醒吧!你是任吉弟,不是什么王爷!小可也不是珍珠王妃,我求求你!清醒吧!”
“绝不!”
房内再度变成一片漆黑,丝毫透不了光的房间是如此阴森、如此寒凉,孤单坐在其间的他紧紧地拥抱了自己,感觉自己非人的冰冷体温……
他体内的某种东西不断的苏醒,每天每天都将“任吉弟”赶得更远一些,那是属于威武王的记忆……
千百年前那个嗜血、杀人无数的威武王,一天一天的清醒过来了。
王爷半倚著红色栏杆,深墨长发随意披著;他身上披著紫色毛氅,手上拿著快马送来、还带著火印的卷轴;尽管脸上带著一夜未眠的倦容,但他的目光却依然深邃而悠远,遥望著远方——
站在他身后,她像个小孩子似的打著赤脚,她小巧的脚背因为冰冷而透著青紫,但再怎么寒凉的夜也不能让她更觉寒冷了。她总是这么凝视著她的王,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像山一样坚定,也像山一样遥远。
“军情告急,本王日内就得启程……”他这么说著,眼光终于转回她身上,那眼神带著浓浓忧愁,大多的放不下全写在他脸上。
“本王走了,你孤身t个人在这里,该怎么办呢……”
“我不怕。”她强扮出微笑,却因为紧张而不断搓揉著双手。“我会等你回来,就跟以前一样。”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他叹息了,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依偎在他的胸前,她忍不住微微扁了嘴,泪珠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他轻柔地摩挲著她小巧的脚丫,大手轻轻地抚著她那冰冷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