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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若没有余沧元在背后撑起她部分的重担,也许鸣祥活不到今天、也许更难打开鸣祥的心防……莫不飞突然想起自己的师兄们,虽然个个“阴险毒辣”,但长年的相处,不也在刹那的视线中得知彼此的想法吗?
“余沧元,你就像我娘子……鸣祥的兄长,按理来说,我是该告知你的,我要娶她。
“语毕,也不等余沧元阻止,便奔往禁地。
“兄长?”余沧元的低语随风飘进莫不飞的耳里。“原来,当时我心中那种有别于男女之爱的情感是兄妹之情,才会不忍杀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长年的相处?
莫不飞在奔向禁地的途中,忽听一声:“再看招!”
“六师兄,别烦我!要打改天打,我找我妻子!”他旋身一掌,把六师兄打得远远的。
禁地在望,大门虽半开,他不从门入,怕门声惊人,直接飞过高处,跃进禁地范围之内。
他放轻脚步,走到楼前往窗口看去,瞧见凤鸣祥又停在长柜之前,摸索着那本她义爹留下的本子。
他不甚苟同地蹙起浓眉,不喜她以毒攻毒的手法来克制她心里的恐惧。
何况……何况昨晚真的让她很惨吗?惨到让她产生对她义爹的那种恐惧吗?莫不飞有点哀怨地搔搔耳。
“其实我也很努力啊……”
“谁?”
莫不飞正要说“是我”,忽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闯进他与她之间。
“是我,莫不飞的师兄。”
大朋师兄?莫不飞大吃一惊,奇怪他为何突然在此?他连忙躲在墙后掩去自己的身形。
大朋五师兄走进房内,咧嘴邪笑道:“凤姑娘。”
凤鸣祥微微颔首,温和有礼地说道:“五师兄,天才初亮,你怎么不多休息呢?”
“咱们几个师兄弟一向天未亮就醒,我出来走走时瞧见一个小男孩,跟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一件事。”
凤鸣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容里的邪气。
“我可不是坏人。”大朋强调:“父母生我,我是没法子决定我的长相,我是不似莫不飞那小子自出生就有桃花相,可是我叫大朋。”
莫不飞眯起眼,咬牙切齿起来。
“大朋?”凤鸣祥疑惑。
“大鹏展翅啊,凤姑娘,据说你的姻缘里有大鹏展翅之相,我正好叫大朋,这当然并非巧合啊。”他上前一步,凤鸣祥立刻退后一步。
她温温笑道:“五师兄,你是在说笑吗?你若想胜过莫不飞,尽管找他去;你想试我是否尚有内功在,答案只有两种,有或没有,如果是前者,我怕你会受伤。”
这么容易就被点破心思,大朋心里略感惊异,显是没有料到小师弟的未来娘子也会是一个聪明人。
他叹道:“咱们师兄弟虽以打败莫不飞为目的,却从末想过要走旁门左道,所以对你的内功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莫不飞的武功远远超出咱们之外,他也不喜走邪门道,但他喜欢你,势必会有肌肤之亲……昨晚之后……”他远远地跟着她,仍然看不出私传在江湖上的谣言是否真实。
如今功力到底是过继给莫不飞了上远是仍在她的体内?
若是前者,那要打赢莫不飞的日子,真是遥遥无期;若是后者……其实小师弟有这样一个内功才智兼有的娘子,对他们师兄弟也没有什么好处。
难道——这一辈子真只能当莫不飞的败下臣吗?一思及此,大朋的脸色顿成苦瓜。
即使是苦瓜脸,他还是一脸的邪魅,若是在他处相遇,必对此人敬而远之。凤鸣祥想起第一次遇见莫不飞时,正因他一脸的老实相,心里的好感才会加上几分。
“原来,我对人之皮相还是脱不了第一眼印象,反而是他一认定了我,不曾注意过我的貌色。”
大朋闻言,只觉她跟小师弟一样喜欢自言自语,难怪会一拍即合。
“那可不行,我叫大朋,明明就是大鹏展翅,你跟了他迟早要分开,因为你命定中人是我,不如先与我,”“风大朋!你拆人姻缘,还算人吗?”
大朋暗叫不妙,背后劲风立至,他赶紧闪身到凤鸣祥身后,喊道:“偷袭行径乃小人所为!”
“你想抢我妻子就不是小人吗?”莫不飞恼了。差点打到她,她连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他及时停掌在她面容一寸前,改抄抱她的腰至身边。“你想吓死我吗?我差点把你当小人打!
“”你起来得真早。“她温声说道。
“我当然起来得早……”他蓦地住嘴,红晕爬上娃娃脸,想起了昨晚的事。
“你……你……”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
他张口欲言,视线却溜到她温润有神的脸孔后又移到她细白的颈项,顺着颈往下看,是青色的男衫,他的脑海不由自主浮现昨晚她柔腻滑嫩的身子。登时,他的脸充血,不顾一切抱住她。
“你根本是想要试试我到底有几个胆,你知不知一大早我就不见你,心头有多紧张?
怕你又有了心事,我不是余沧元,没法跟你眼神交流……总之现在我可不管,为什么你要骗我了,反正做了就是做了,我也不管大朋师兄是不是你命中良人,我就是你的了,你一定得要负责!“
“我要负责?”
“是,你得负责。”他贪恋地咬着她的耳垂,她却没有挣扎。他心中大喜,这表示她也将他当相公看待了吗?等等——他甩甩头,立刻跳开两步,掩饰他心里的小鹿乱跳。
凤鸣祥见他的举动奇异,笑道:“你又怎么了?”
“踏进堕落的第一步,果真就万劫不复了。”他喃喃道,随即正色回答她:“除非你真是我娘子了,我想咱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喔,”她点点头。
就这样?连一点反驳之意都没有吗?莫不飞心里哀叫,见她仍是笑颜以对,只得叹了口气。
“那,鸣祥,咱们尽快成亲,好不好?”他委曲求全地问。
“一大早我忽然醒过来,看见你睡得很熟……”她笑道。
“我怕你半夜后悔了,或者怕了我……然后就跑了,所以我不敢入睡……”他照实答道。
“你抱着我,我能住哪儿跑去?”她还是笑着:“我看着你的睡容,忽然发现你跟我的头发缠结在一块,怎么拉也拉不开来。”
莫不飞正要开口,她又道:“突然之间,我就想来这儿了。”
“你应该叫醒我的。”他柔声说道。
“我只是觉得很好笑,每个人,包括义爹,都在赌,赌那荒谬的内力只要一夜就能白白地过继到他们的身上。”瞧见莫不飞一脸错愕,知道他根本忘了阴阳交合后极有可能得到的好处。凤鸣祥踮起脚尖,偏着脸轻轻吻了下他的厚唇,虽带笑,语气却颇为感动地说道:“你是唯一一个忘了的男人。”
莫不飞明白她面不改色下的动容,很贪心地舔了舔唇,才咧嘴笑道:“我功夫要那么好做什么?只要够保护我妻子就好了,唉,不过你现在也有自保的能力了……”他看一眼久未住人的房,只觉一片阴沉。“我不爱你一早就到这种地方,如果可能的话,真想一把火烧了它。”
“好啊。”
莫不飞立刻瞪着她。
她无辜地说:“你不要?”
“要!要!当然要烧了它!咱们现在就烧它!”他大喜,连忙要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这种阴沉的屋子是早该烧了。她留下她义爹居住之所,等于难割开过去的回忆,如今烧了,等于重新开始,怎能不教他高兴?
“由你开始分野。”她突然说。
“什么?”
“我是说,我早上醒来时,看着你的睡容,忽觉我活在现在而非过往。”
啊啊,如果早知自己的睡容可以引发这么多好事,他早就死皮赖脸地跳上她的床,是自己蠢啊,一遇她就像遇水一样,没了辙!莫不飞心痛想道。
“总之,我想了很久,我义爹无所不能,他留下的手书必是存心,一来是要连他死了也让我无法脱离他;二来我猜小春在义爹死后不久,曾回来寻到了这本手书,才故意放出风声,毁我生活。一大早我来,是不愿再看一眼手书,想先烧了它。
莫不飞警觉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她空空如也的双手。
“在哪?”他面露惊慌的表情,让她有些好奇。
她摇摇头,道:“方才你跟你师兄打斗,我不小心弄掉了吧。”
莫不飞快步再奔进屋内找了半天就是找不着,远方,忽然传出大笑。
“我的天!真被五师兄摸走了。”
“再讨回来不就好了吗?”
“不!”他差点自杀啊,抓着他未来娘子的小手就往外跑。“上回我跟踪你而来,也瞧见了你正在看你义爹的手书,我一时好奇便跟着也看了,看了之后我又气又恼,就……就。……”
“就?”凤鸣祥小心翼翼地问,看见他发红的耳根。
“就一把火先烧了那手书,另外再写一本……”
乌云顿罩头顶,凤鸣祥紧张问道:“你写?”
“当然是我写!我就怕你哪天又回来看你义爹的手书,明明他是故意留下的,偏你死脑筋就爱以毒攻毒,我便自己写了一本放在里头。”
“你……写了什么?”凤鸣祥的脸色稍稍变了。
“当然是不足外人道的事啊!”他很害羞地说:“你知道的嘛,就是那种非常肉麻到连昨晚我对你做的事都不足以形容!”
“我的天啊!”面不改色的脸终于第一次转绿了。
尾声
“五师兄,还给我!”
“还你?可以!咱们先来打一场,你若输了,我就还你。”
“五师兄,你们何苦一直纠缠于我?”
“啐,你以为我们喜欢吗?若不打败你,咱们剩下的几兄弟就无法退出师门,你知道届时咱们的下场会有多惨吗?多惨吗!”
“也不过就是……”
“凤姑娘,你随时可以变心,我就是你命中的大鹏展翅——”
“住口!鸣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对了,娘子,你换上女装好不好?其实你穿女装也很好看啊,为什么一天到晚穿男装呢?咱们走在街上时人家会误会的耶——”
“你很介意被误会一辈子吗?”
“当然不介意,可是……啊啊等等,你是答应要跟我成亲吗?”
“莫不飞,你的对象是我,怎么转移目标人”大朋跃到他面前正要出手,却被莫不飞一拳打飞到老远去。
“鸣祥娘子,你可不可以说得明白点?”他巴着她问,桃花眼眨巴眨巴地望着她。
凤鸣祥撇开微微红起的脸,咕哝道:“你只要能保护你妻子就够了……”见他热切地点点顽,她清了清喉咙:“你认为是你的内功深厚,还是我的?”
莫不飞一脸茫然。
“你要有心理准备,一辈子是很长的,哪天要被你妻子打,可不能有怨言。”
被打?谁能打得了他?普天之下能动得了他的,只怕要屈指可数了,若再除掉一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他恍悟,她的内力尚留在她体内,如令真气极佳,已不若过住难控,没有对上一掌,谁也不知是他的内功好,还是她的!
他的嘴张大,狂喜喊道:“鸣祥娘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几乎震翻了天水庄。
远远的林子间,沈小鹏掏掏耳朵,嘟嚷着:“喊这么大声,又没人耳聋,哼。”他不甘不愿地看着莫不飞用力抱住凤鸣祥的身子。
算了,反正他还有娘,让一个鸣祥给恩公也算是还他一个恩情。
他抬起脸望着身边的妇人,问道:“娘,为什么小春挟持恩公时,你只躲在林后,不肯去救鸣祥眼恩公?”他记得自己奔回去找娘时,娘着急得像被火烧一样跑去要救人,却又突然在林中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