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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步不前,沉吟地想起莫不飞其实挺单纯的,心地也算是不错。
老实说,方才他要逃命,可没想到要带着莫不飞一块逃,那年轻男孩却一言不发地抱着他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惦记着他的存在,更何况他俩还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他那种性子应与小鹏可以相处得很好,而且两人都有桃花相,将来小鹏长大应该也有几分神似那个莫不飞吧?
他默默站了半晌,不停思考,最后转身走出城外,不刻意寻人,却在一眼之中瞧见莫不飞仍站在原地。
“你还没走?”
莫不飞看他走回,一脸惊讶,照实答道:“我在等,瞧瞧那帮贼人会不会入城?”
龙不祥心里微讶。难道这小子怕贼人入了城,再找到他下手,所以才在这里候着吗?
不过萍水相逢,值得做这么多吗?
“你……真的没有家累?”错过这小子,是庄园的绣娘没有福气。
“没有啊。”
“也没有意中人?”
莫不飞虽奇怪他的问话,仍傻笑道:“我住山上,没有什么黄花大闺女等着我,而且我姻缘在南嘛。”
是啊,他住山上,难怪跑得这么快啊。龙不祥咬唇思量了一会儿,再抬头温和笑道:“莫兄弟,反正我也朝天水庄那方向走,不如你先跟我回客栈,若是我同伴尚未归来,你就跟我一块结伴同行,也好有个伴,你说好不好?”
“好好,能结伴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莫不飞喜道。
“那,就走吧。要往天水庄的唯一捷径就是要走水路。”
“啊?走……走水路?等等,龙兄弟,你是说,是那种人跳下去,就会伸着双手,最后连手臂也瞧不见,因为整个身子活活被水草缠死,连呼吸也没有办法地死在里头的那种……水路?”
龙不祥因他的形容而笑了。可见莫不飞非常认真地注视他,他只好收起笑,点点头,回报相同的认真,答道:“对,南方多湖多河,咱们就是要顺着河乘舟,一路继续南下,花不了一天工夫就可到达,也绝对不会让你被水草缠死,你放心吧,莫兄弟。”
“呕!”
“呕!呕!”高瘦的身子探出舟外,想要狂吐,一看见近在咫尺的水面,立刻又头昏脑胀地缩回身,转向龙不祥。
龙不祥吓了一跳,怕他吐在自己怀里,连忙把他的脸再推向河而,道:“莫兄弟,你要吐,直接就吐,不要硬忍啊。”
“呕——”莫不飞当真把先前在岸边吃的包子悉数吐个尽光。“我好可怜……
我真的太可怜了……“他哽泣道。
龙不祥附和地拍着他的背。“是啊是啊,我也没料到你这个北方人连看到水都会想吐。”还好舟上只有他俩,不然可模大了。
“我没告诉你吗?”莫不飞可怜兮兮地缩回身体,眼角一看见水光邻邻的河面,喉口又咕噜咕噜地作呕起来。他赶紧闭起眼,把脸庞埋进龙不祥的肩头。
“借我靠一下。”他虚弱地说道。
龙不祥没有应声,僵硬着身子让他休息。
“是我多管闲事……”龙不祥暗叹口气。
“唔?”莫不飞微微张开眼,知道划浆的舟夫在嘲笑他这个不识水性的没用人,但仍然不敢瞧向河面,只能把目光放在龙不祥的手上。
他讶异地发现龙不祥在袖袍外的手掌意外的修长与细致,长腿虽有衣袍罩着,但总觉好瘦弱。他不由自主地收回一些重量,怕压坏这个苍白的人儿,耳里听着龙不祥说道:“其实我前几天才送走一个义妹,她一直不知有个男人在爱慕她……这一送,要是她懂得珍惜,那我可就多了个妹婿。莫兄弟,我可曾告诉过你,我家中还有一个……嗯,该称之义姐的姑娘?她是有点爱哭,不过人娇小得紧,懂得吃苦耐劳,人又能持家务,”
“那你呢?”莫不飞打断他的话。
“我?”
“你也有二十多了吧?怎么没听你安排自己的姻缘?”
“我不就说我一生无姻缘了吗?再者,我义姐义妹若有好姻绿,我有没有,那倒是无所谓。”龙不祥笑道。
这么纤细的男人儿,要真成亲,老婆也要是能保护他才行,莫不飞忆起初见面时,的确微讶他苍白的面容外好像缺了什么一样,引不起旁人第二眼的注目;老实说,若只是在城内擦身而过,他也不见得会注意到。
“究竟是缺了什么呢……”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其实,龙不祥的面貌偏秀气,但,却是偏男孩儿的秀气,应该在女人堆里吃香啊……“还好是男的,不然一生未婚,那可不好了。”
龙不祥知道他又犯起自言自语的毛病,也不多说什么。
小舟逐渐近岸,沿着岸而走,龙不祥微微推开莫不飞,眯起眼看见岸上的男子牵着马在等着。
“我的同伴来了。”他温和地向莫不飞说道:“他八成晚我们一刻钟,扑了个空便快马先到这里等我了。莫兄弟,咱们在这个镇里还有商事要谈,恐怕要你自己继续南行下去了。”
“这是当然。”莫不飞依依不舍地说。顺着龙不祥的视线往岸上看去,看见一名高大绿袍的男子正沉着目光往这里瞧来。
他搔搔耳,心里是有点不舍这个新交的朋友啦。他一路由北往南,老实说,搭上他的多是姑娘而非男性,近龄又很顺他眼的人几乎没有,这个龙不祥的脾气极好,说话也不拐弯抹角,虽在第一眼里没有什么感觉,但后来的相处却让他颇为舒适。
“多多保重了,莫兄弟。”龙不祥含蓄笑道。
是啊,他的笑容很客气,但,一习惯他这种温和的态度,也就不以为意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正合他的胃口。
莫不飞点点头,瞧见龙不祥背过身去,他突喊道:“龙兄弟,我可不认为你是什么不祥之物,没人一生就是不祥的,我是很喜欢你的,说不得你还是我的吉祥物呢。”
龙不祥讶然地回头瞥他一眼,又露出温和的笑朝他点点头,随即双足一点,轻轻飞过短距离的河面,落在岸上。
他瞧见莫不飞傻笑地向他猛挥手,他微笑目送。
“鸣祥,他是谁?”
“他是我在半路遇上的。”
“哦?”岸上牵着两匹马的余沧元,半眯眼注视舟上的莫不飞,说:“他看起来是练家子。”
龙不祥!正是女扮男装的凤鸣祥。她点点头笑道:“我还蒙他相救呢。沧元,你觉不觉得他挺适合绣娘的?”
余沧元的目光改落在她身上,不以为然地答说:“沈夫人是寡妇。”
“她才二十六而已,难道你要她一辈子带着小鹏守寡下去吗?”
“鸣祥,你是当媒人当上瘾了吗?”
虽没有出言反驳,但他的语气充满不赞同之意。
她偏着头打量相处多年的余沧元,好奇问道:“沧元,你们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再嫁吗?即使守寡?”
“那是当然。”
“绣娘就像是你的妹妹般,难道你也不愿你的亲人再嫁,就这样含辛如苦地过一辈子?”
他沉默了下,避重就轻地说道:“沈夫人不算含辛如苦,她在庄里不用动手动脚、不必吃任何苦头,自然有人养她跟小鹏。”
“说得好像你宁愿养她一辈子,也不愿她再嫁。原来这就是男人的心态啊。”
她咕哝道,随即轻拍了下前额,摇头淡笑:“哎呀,我怎么开始学起莫不飞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移了,因为知道即使相处多年,他也从不将庄园里的同伴看作是亲人。
他留下,一直是别有目的的。
“随你怎么做吧,你高兴就好。”余沧元淡淡说道,深沉的双眸望着逐渐远去小舟。
第二章
十五圆月日,绝不是做案的好时机。
“干嘛啊,我又不偷不抢,当然不是做案……我只是来偷看她一眼而已,就这么一眼而已。谁教她从不出门……”
蹲在天水庄前的莫不飞,一身的夜行劲装,摆明就是要学贼偷入庄。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放弃了,我……呃,赵叔一定很不甘心。”他很努力地说服自己的良心。
没有盘缠,他还能很坚持地守在附近快半个月,苦等着凤鸣祥出庄,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如果不是偷听到出庄的婢女交谈,他真的会傻傻地继续守下去。
“是她从不出门,不能怪我。”他一咬牙,终于泯灭了良知,蒙上口鼻,一鼓作气地飞过天水庄的大门。
黑夜里的天水庄静悄悄的,仿佛一座死城。他东张西望一会儿,喃喃道:“东、南、西、北,赵叔说‘凤凰阁’在东边……哎,是这边!”他很仔细地确定了方位,飞快地跃下地,几乎是足不点地地窜过庄内的建筑。
他的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很有预感今晚会见到“朝思暮想”的凤呜祥。曾经,他也想要偷偷揣测她的长相,无奈他对女人的想像力一向很贫瘠,无法预设一个练有百年内功的女子究竟生得如何德性。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只不过我是个死心眼的人……”万一真的直一的很不幸得跟她发生那种关系,他……他也是个很逆来顺受的人啊。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如风如影地飞踏在天水庄的土地上。
忽地,细微的声音逆风响起,他诧异于这座半夜像死城一样的天水庄竟会有人声。
一时好奇及时拐了弯,瞧见前头有人影,他直觉跃上高枝,瞧见林中有一对男女。
女子垂首走进月光,他的心跳好狂,忍不住斜过身子偏头想看清她的容貌。她的衣裙不像是婢女的,那必是凤鸣祥……
瞧一眼就好,瞧一眼就好。
他屏住气息地要再弯下身子看清楚,只能隐约注意到她小家碧玉的侧面,是眉清目秀的。她愈走愈远,莫不飞原本追上前想再看个仔细,淡淡的酒味突地袭鼻,他不由自主回头看了林中那名青年一眼。
青年正背对着他拿着小酒坛对口。背影好眼熟哪,能有这么纤细的背影其实不多,而且那一头束起的黑发在月光下又亮又细又黑又美又让他难以掉开!
“龙不祥?”他脱口低叫。
“谁?”青年迅速转身。
“我啊!莫不飞!”他大喜道,跃下地后迅速奔近她。
她直觉退后数步,直到心底的惊诧微微沉淀后,才止住脚步。
莫不飞察觉她的恐慌,也马上停步不前,拉下蒙着口鼻的黑布,傻笑道:“龙兄弟,我可没有料到你会在这里啊!那日分别后,我还在恼自己忘了问你家居何方,盼有机会再找你相聚。没想到咱们真是有绿,正所谓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我的绿分算是很深很深……”
“呃……是啊是啊。”迅速恢复镇定的凤鸣祥一听他的话像绵绵不绝的江水流不尽,赶紧打断他的话。“咱们是很有缘,但请不要忘了现在你是擅闯天水庄的贼,小声点。”
“我不是贼!”莫不飞很激烈地抗议:“我只是等不着凤鸣祥,便来瞧她一眼,瞧她一眼就好,我不偷不抢又不是采花大盗,看完我就走人,所以我绝对不是贼。”他一脸的受辱,让她差点失笑了。
“瞧完了凤鸣祥呢?你打算怎么做?”
莫不飞闻言,又搔起耳来,喃喃道:“我也没有特别想过,走一步算一步……我已经瞧见了她……接着呢?如果她有意中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乱来的;要是她有夫婿了,那是更好,我可以直接回北方向赵叔说去……等等,她要是罗敷有夫,那不等于她非处子之身,与赵叔听来的传言不合……”说着说着,他便蹲下来捧着头思考。
虽只相处近一日,凤鸣祥也颇了解他念念有词的性子,由着他那颗单纯的头脑慢慢思量。她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