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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还要去帮雪宜姊挡住其他鬼灵。
虽然,现在除了琼肜雪宜之外,没人太过计较这场实力悬殊的肉搏最后究竟谁胜谁负。但令人惊讶的是,渐渐的,这些不敢奢望太多的观众,竟发现那个黑塔陵丘一样的巨灵鬼王,在少年灵活狠厉的大力搏击下,身形竟不住朝后倒退!
见得这样,人们倒反而忘了欢呼,只管努力的抻长脖子,或倚断壁,或倚残垣,朝天地间那两个奋力搏杀的身影观看,紧张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到了这时候,每在醒言临空飞扑冲击之时,原本遮蔽万里的黑色云霾慢慢凝结,在空中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从地上看去,这螺旋开去的巨大云涡,竟似以少年为中心。不知是不是错觉,现在正面承受少年攻击的鬼王,觉着那些原本是自己施法造成的蔽日黑云,现在竟好像成了少年的助力,助着少年的拳力,将一股滔天之势朝自己源源不断的冲来。
面对这样情形,再抽空瞅瞅这清俊少年脸上那股子狠厉模样,面相更恶的恶灵鬼王心中却忍不住一阵发怵:
“坏了!许久没与人练拳,今日这手倒有些生疏……莫非、今日我老宵竟要落败?”
“……要不,就使出那招‘鬼影遁形’,不再与这疯小子硬拼?”
心中转到这念头,鬼王那张黑脸上竟突然微微一红:
原来这鬼族法技“鬼影遁形”,可以虚化形体,自然就可以不用再吃敌手狠拳;只不过……这招现在用在此处,显然是自己认输示弱;这样作为,又如何是堂堂宵杕(má;ng)鬼王所能够做出?
“对了!还有我那把斧头!”
在这样紧要关头,名号宵杕的鬼灵终于想起自己的板斧。只是直到这时,宵杕才突然发现,无论他如何召唤,自己那把爱斧竟毫无响应!这一下可把他着了忙,赶紧在在百忙之中抽空朝四处觑眼察看,看看究竟发生何事。只是,这一瞧不要紧,却把堂堂鬼王给气得七窍生烟:
自己那把可以斩断云空的神兵鬼斧,此刻竟躺落尘埃,动弹不得;而它上面,却赫然蹦跳着个小丫头,在那儿只顾忙不迭的的拍手叫闹!
“好你个黄毛小丫头!”
一见胡踩乱蹦的小女娃,竟把自己爱斧当垫脚,宵杕鬼王立即就给气得浑身直哆嗦!再联想起她先前错认自己神角,宵杕立即便觉着自己牙根直痒痒。
可惜,接着就发生了更不幸的事:
就在他被小丫头搅得一分神间,却已被那个灵猾无比的少年抓住机会,如飞龙般从天而落,将全身的法力功力道力尽集拳上,崩雷般一把轰在自己两角间的天灵盖上;于是,一股奇异莫名的异样劲气,已势若长虹般贯顶而入——
这一下,已使尽浑身解数苦战半晌的四海堂主欣喜看到,自己这集合“炼神化虚”之力的重拳刚一落下,铁塔一般的黑面鬼灵便轰然一声,跪倒在地!
一见这情形,所有镇阴庄民众,还有那些被诓来的术士,一声欢呼脱口而出。时刻关注战况的琼肜雪宜,则不约而同叫出声:
“堂主胜了!”
而那些与清冷女孩儿苦战不休的彭蒙众鬼灵,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鬼王它老人家……竟被打倒了?!”
说时迟那时快,同样趁着齐国鬼灵这一分神,白裳飘飘的女子灵杖一振,搅起漫天的花影,然后便在众鬼躲闪之时,已是振衣破空飞去,和那个心有灵犀的堂中小妹妹一起,如两道流星般朝那个败落的鬼王发狠杀去!
面对这样的攻击,不可一世的恶灵鬼王,这时却彷佛中了他自己的“夜魇”魔咒,竟跪倒原地,呆呆怔住,丝毫想不到要防护即将到来的致命打击。眼见这威风凛凛的鬼煞凶神,竟要魂飞魄散在这两个少女的仙刃神兵之下!
只是,就在这存灭一线之间,与鬼灵近在咫尺的少年,脸上却忽然现出几分讶色,彷佛就在方才一瞬间,看到些前所未见之事。心念电转之际,醒言迅疾流转遍布全身的充沛法力,平地跳起,出手如电,将那两个女孩儿匹练般的身形生生止住,然后左右分携着她俩的手儿,一起朝后轻轻飘落于地。
“哥哥,我们为什么不……”
迷惑不解的小琼肜,仰起小脸刚问到这儿,却听到一阵闷雷般的声音滚滚而来:
“主人在上,宵杕愿为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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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神歌鬼唱佐豪吟』 第九章 游山乏侣,仙路曾传鬼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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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之行的照片,在封面简介里提到的作者博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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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阴庄这个神鬼乱舞的修罗杀场中,当黑塔一样的鬼王被飞天而下的少年一拳击得跪倒在地,静若泥塑木雕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不可一世的恶灵已经被彻底击垮。
只是,就在琼肜雪宜各舞刀杖,即将击中呆愣鬼王时,醒言却看到它怔怔瞧着自己的那双铜铃巨眼中,原本那份狂乱与混沌,渐渐已被一份澄澈与清明替代。而在那神刃灵杖即将及身之时,这份澄澈清明中,又彷佛闪过一丝悲哀的神色。于是,只在电光石火一瞬间,醒言便做出一个令自己今后庆幸不已的决定,遽然伸手,替鬼灵挡下琼肜二女的攻击。
等他左右分携二女,才一落地,便听到对面传来一阵瓮雷般的声音;
“主人在上,宵杕愿为仆奴!”
“呃?!”
许是这话实在太过突然,醒言听了,一时呆若木鸡。
还在愣怔时,却看到那个原本已被打倒的鬼王,双膝一阵错动,转眼竟又到了醒言三人面前。见它这样,躲得远远旁观的群鬼众人,都是一阵骚动。那鬼王宵杕却不管他们,只顾对眼前不知所措的少年求恳道:
“主人,您还犹豫啥?你们人类不是有收鬼仆的习惯?今个既然您来了,就顺便把我收下吧!”
等他这话说完,醒言也终于清醒过来。望着眼前这跪下来还比自己高出好几头的巨鬼,醒言禁不住也一阵心惊肉跳,手下暗暗拈起法诀,预防着鬼灵暴起发难。暗中防备,口中却回道:
“收受鬼仆?其实我老家那边,倒没这陋习……”
听他这般说,那巨硕鬼灵倒急了,圆睁巨眼争道:
“这哪是陋习?我现在倒觉得不错。你老家没这习惯,那也没啥,到了这儿你也总得要入乡随俗!”
“——反正不管怎么说,今天您就受点累,无论如何都要把我老宵收下。现在我只想着能随侍您老人家左右!”
听得这话,醒言不禁大奇;眼前巨鬼这情急模样,实在不似作伪。但为何以他这样凶悍高强的本领,竟会突然间急着要当别人仆奴?这事着实匪夷所思,醒言一时倒忘了再去准备什么防护法诀;百思不得其解,便仰脸问眼前鬼灵:
“鬼王您本事也不小,为啥也学要那些鬼灵,屈尊做人仆奴?”
看样子,那鬼灵宵杕真是急着寻主;听醒言这么一说,便赶紧解说:
“主人您是有所不知,我自愿为奴,其实都是为了治病!”
“治病?”
“是啊,治病。是这样,我宵杕顶着这个‘恶灵鬼王’的名号,按理说应该百邪不侵;但不知从何时起,俺老宵竟也得了怪病;现在无论自己怎么用心,却总是容易忘事!”
“呃……”
听得这话,醒言不禁更加奇怪:
“这治病又和我有啥关系?我于病理倒没什么研究。再说,这忘事也不算什么病,可能也只是鬼王您老人家年纪大了……”
刚说到这,就已被宵杕鬼王急急打断:
“咳咳!您却不知,这遗忘病儿可非同小可!自得了这病之后,我就渐渐忘了自己以前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从哪里来,原来是干啥的,等等等等。而最近几百年,这病越来越厉害,现在只记得最近四五百年的事儿。我只记得,我原来并不是只普通的鬼,法力很高强;但现在,不少原本会使的法咒法技,却渐渐都忘光了!”
“啊,这样啊。那是比较严重。”
听到这儿,醒言口头附和,心里头却忍不住嘀咕:
“记得四五百年……这记性可比我强得多!”
然后又想到鬼王这最后一句话,不禁又让他倒吸了口冷气。偷眼瞧了瞧眼前面相凶悍的鬼灵,醒言赶紧接下话题,转移它注意力:
“那鬼王您为何要找上我?我虽然读过几本医经,认识几种草药,可较真说起来,我真是不会治病!”
听他这么一说,宵杕鬼灵脸上憨憨一笑,说道:
“能治我这怪病之人,正是主人您!最近我这两三百年,因为忘事,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只在人间晃荡。有次遇到一位高人,他告诉我说,要治好我这怪病,只需世间至清至和之气,日日受其熏陶,不要多少时日,大概两百年不到,就能治愈!”
“两百年……”
并不讳疾忌医的鬼王,却没瞧见少年脸上古怪表情,只顾接着说道:
“那位高人又告诉我,就在这一两百年间,我会碰上能治我恶疾之人——”
说到这里,宵杕巨目中射出两道热切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少年大声赞道:
“那高人真是料事如神啊!——真是善有善报,我老宵今天只不过闲着没事,随便来帮些小鬼,就恰好碰到您!”
不待醒言插话,鬼灵宵杕一口气说下去:
“刚才与主人您争斗之时,我浑身上下都觉得清爽许多!特别是您最后那一记重拳,真个是醍醐灌顶,竟让我一下子想起几件忘了很久的事儿来!”
“要不是怕主人您累着,老宵还真想再让您老人家多揍上几记!”
直到这时,张口结舌的四海堂主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原来自己这太华道力,功用真个不凡,不惟能炼神化虚,竟还可以帮人医疗健忘病症——不过这一回,可真是“惹鬼上身”。
又想想鬼王刚才说的话,醒言暗叫晦气之余,忍不住问道:
“未请教那位替人揽事捎活的高人,姓甚名谁?”
却见那鬼王伸出蒲扇大小的手掌挠挠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我忘了……”
“呃!”
打量了一下眼前毕恭毕敬的巨灵鬼怪,醒言心中倒好生踌躇:
“若依我道门法旨,倒是要将这样的恶鬼收服,以免它再为祸人间。只是……看这情形,如要武力收服,即使自己使出看家本领,却也不济事,反而只会让它越战越勇。但若真想依他所言,收他为仆,虽然不费干戈,但却又要带个鬼怪天天随行……”
想到这儿,再看看这巴巴等着自己回复的凶悍鬼灵,醒言后背禁不住腾起一股寒气!
一阵左右为难之后,实在也想不出好办法,醒言便先把自己的名姓身份说给跟鬼王听,告诉他自己是罗浮山上清宫的俗家弟子堂堂主,因为没有前例可循,实在不太适合收留它。
听醒言说到这个,琼肜也在旁边帮腔:
“是啊是啊!我哥哥门派是不收妖怪的~”
对她来说,迄今为止就这条规矩记得最清楚。只不过,才说出这门规,她那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