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虽然少年如此宽慰自己,但不免还是颇为沮丧。正在他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去,眼光不经意的扫过身旁,却又是吓了一跳:
原来那位一直立在自己身旁的小琼肜,现在正两眼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
而让少年吃惊的是,这小女娃儿一对明眸之中,现在正蓄积起两汪水泽,借着天上星月的光华,正在那儿盈盈闪动。
“唉,我说琼肜妹妹啊,怎么你也来学你雪宜姐?”
似乎今晚这麻烦事儿,都赶到一块儿来了;顿时,这位原本意气风发的四海堂少年堂主,
不光觉着自己脸上隐隐作痛,这脑袋也似乎有些嗡嗡作响起来!
正在醒言晕头转向之时,却见这小女娃儿眼中蓄积的泪水,一下子便决了口子,淌满那她那娇俏的面容。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便见他这琼肜小妹妹,一头冲了过来,扑到少年身上,那头脸只管在他布衫上乱蹭;一边磨蹭,一边口齿不清的哽咽道:
“呜呜呜~原来哥哥是真的不嫌弃我!”
“……”
听了琼肜这话儿,醒言倒真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这心地纯真的小丫头,心里竟是一直担着这个完全不必要的心思。
看来,他方才那番用在雪宜身上并告失败的劝解话语,却无意中解了这“妖怪”小丫头的心结。
“呣!看来方才那一番良苦用心,倒也没完全白费!”
当下,少年颇觉着找回几分宽慰。
“琼肜啊,哥哥从来就没嫌弃过你呀!咳咳,我说妹妹啊,你就别在哥哥身上乱蹭了——你把那鼻涕眼泪都涂在哥哥衣服上了吧?”
听了他这话,那位正埋头在醒言衣襟之间的小女娃儿,顿时止住呜呜之声,然后便将脑袋从少年身上移开。
现在这琼肜小姑娘,已然破涕为笑;听了哥哥的话儿,她那沾满泪痕的笑靥上,神色忸怩,颇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哥哥啊,明日雪宜姐姐不帮哥哥洗衣服的话,琼肜一个人帮你洗!”
“……”
提到这“雪宜”二字,醒言便有些黯然。
而那琼肜小女娃儿,却不大懂得察言观色,心中想到啥就说啥。这时略定了定心神,这小女孩儿又想起开始的疑问,便开口问道:
“哥哥,你是怎么轻薄雪宜姐姐的呀?”
“……我没有啊!”
“嘻~哥哥还这么说!”
看来和这小女孩儿,实在有些夹缠不清,醒言觉得比较郁闷。
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年便有些怀疑的问道:
“妹妹啊,你真的知道什么是轻薄?”
此话一出,却似乎正戳到那琼肜的痛处,当下这小姑娘竟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说起来就气人——哥哥你不知道,每次有人轻薄,等我赶过去,却都轻薄过了。问他们怎么轻薄的,却都不告诉我!真个气人也!”
“呵呵,是吗?”
瞅着这小小少女义愤填膺的模样,醒言心下暗自好笑:
看你这样的小小女孩儿家,人家当然不会告诉你!
正自暗笑之时,却冷不防听到那小琼肜充满希冀的话语,正钻入自己耳中:
“哥哥啊,看来你知道如何轻薄,就你来告诉琼肜吧!”
“咳咳!”
小琼肜这话一出,少年当即就好像喝水突然被呛着一般!
不去看小丫头那扬起的小脸儿上满含期待的神色,醒言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跟这位好奇的小姑娘摆出哥哥的威严:
“琼肜妹妹,你还小。这轻薄的事儿,小孩子却不应该知道!”
“……哥哥啊,琼肜真的不是小孩子~”
虽然这丫头小声抗议,但明显底气不足。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琼肜你也该睡觉去了。”
正是醒言觉着这话题不应该跟这样的小女孩儿多谈,便赶这小丫头回屋睡觉去。
“好吧。不过哥哥啊,等琼肜长大了,你要记得告诉我什么是轻薄哦!”
“好的好的。”
“还有那房中术!”
“……琼肜啊,看来你记性真的很好。明天我要多教些字儿给你认了!”
就在醒言目送着小女娃儿回屋之时,却见这小丫头走到她那小窝门扉之处,忽的停住;正在少年诧异之时,却见这小小少女转身回眸,对着他冁然一笑,认真的说道:
“哥哥,你不要再轻薄雪宜姐姐了,她好像不喜欢。等琼肜长大,哥哥便来轻薄。琼肜最多轻轻打你一下,只装装样子。”
说完这句话,这小女娃儿便似放下了整付心思,推门进屋睡觉去了。
“谢谢你琼肜,等你长大再说吧。”
顺着小女娃的话儿,今晚已有些晕头转向的少年,口中自然而然的溜出这么一句。
……
俄顷,便听得这石坪上回荡起一个无比郁闷的悲屈之声:
“我、我倒底轻薄谁了?”
——千鸟崖上,明月之下,正有一个满面悲愤的少年,在那儿直欲仰天长啸……
第五卷 『酒酣拔剑斫地歌』 第十五章 何物动人?人影柳浪衣香
………………………………………………………………
……热腾腾的水汽氤氲弥漫,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米粉特有的清香。
终于又盼到一个蒸米糕的年关!
醒言瞅着眼前棕叶蒸笼上那一小块又白又糯的粘糕,注目良久,才小心翼翼将它揭起来,捧在手心:
“是一次就吃光,还是先吃一半?”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他手中这块白粘糕,似乎等得不耐烦,竟一下子飞了起来,“啪”的一声贴到他脸上。顿时,醒言只觉得脸颊上一阵温温热热——被这温湿的年糕包住面颊,他倒觉得暖洋洋的挺舒服。
只过了一小会儿,这正自陶醉的少年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记得现在还是夏天,家中哪来的年糕?”
于是,这个正自酣睡的少年,便一下子惊醒。撑开眼皮,看到石屋顶上那熟悉的斑斑痕迹,醒言终于确认,刚才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不过……怎么刚才梦里那湿湿热热的感觉,现在还有?而且,这股温热之感,好像还在自己面颊上不住蠕动!
待这位睡眼惺忪的少年,转过脸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时,却猛然觉着有一样柔软湿热的物事,正从自己鼻尖上扫过!
这一下,倒把醒言吓了一跳,那朦胧的睡意顿时一扫而空。待他定神一瞧,却发现那琼肜小女娃儿,正趴在自己身旁。
“咦?琼肜你在这里做什么?”
“嘻~哥哥醒啦?我正在给你疗伤呢!”
“疗伤?!”
“是啊,哥哥忘了么?昨天你被雪宜姐打了一下,现在这边脸上都鼓起来啦!”
“哦!原来如此。”
经琼肜这么一提醒,醒言才完全记起昨天晚上的事儿来。
摸着右边脸上肿起来的面颊,醒言露出一丝苦笑,心说道:
“没想到那看上去娇娇柔柔的寇姑娘,手底力气竟是不小!呃?怎么右脸上湿漉漉的?刚才梦里那……”
想到这儿,醒言有些迟疑的问道:
“琼肜妹妹,你刚才是怎么替我‘疗伤’的呀?”
“嘻~拿舌头舔啊!”
“……拿舌头舔?!”
“是啊,以前小狐狸腿在石头上撞肿了,他娘亲就用舌头替他舔撞伤的地方。舔过之后,没多久就变好啦,很灵验的!”
“来,哥哥再靠近一点,我来继续帮你疗伤~”
一边说着,这小丫头一边便又趴过来,极力伸出她那软软的香舌,只管往醒言脸上乱凑。
“哎呀!妹妹啊,别胡闹啦~”
这位疗伤对象,正手忙脚乱的推挡这救人心切的小姑娘。
“哥哥不要只管躲呀!别误了疗伤~”
现在,醒言一只手正使劲抵住小琼肜的腮帮子,不让她再凑上来;而那小丫头也不退让,一心只想要过来替哥哥“疗伤”。于是,小琼肜近来被养得有些鼓起来的面颊,正被少年推挤成可笑的模样,那小嘴儿也被挤得嘟了起来。
正在这兄妹俩笑闹推拒间,忽听得门扉一响,正有人推门进来。
“是雪宜姐姐呀!”
那推门进屋之人,正是昨晚那泪雨滂沱的寇雪宜。现在,寇雪宜似已经恢复了正常,手中正端着一只陶碗,小心翼翼的捧进屋来。醒言正趁着小丫头这抬头一分神,一骨碌便从床上爬起来,找着鞋子,以最快的速度下得地来。
现在虽是夏日,但石屋清凉,醒言一向都是和衣而睡。也正因为如此,这寇雪宜才会直接推门而入。
醒言略整了整衣襟,见到雪宜手中所捧陶碗之中,正盛着一汪泛着深碧色的汁液,觉着有些奇怪,便出言问道:
“寇姑娘,这碗中盛的是……”
“禀过堂主,这是罪奴今早煎熬的汤药,正要献给堂主饮服。”
说罢,寇雪宜便双手微往前伸,将这盛药的汤碗递在少年面前。
“呵~雪宜姑娘有心了。多谢!”
一听这是药汤,醒言立时便觉着右脸颊上还真有些火辣辣的;于是便道了声谢,赶紧将那药碗接过来,毫不犹豫的开始啜饮起来。
少年正喝着的这碗乌碧药汤,虽然入口甚苦,但却蕴涵着一股特别的清香,光闻着那气味儿,就让人觉得气爽神清。
而熬药之人也显是十分细心,这碗药汤入口清凉,估计已用那冷泉之水浸润多时,丝毫不带一丝炎气。
因此,这三分的清凉再加上那三分的清香,让这碗苦口良药并不十分难以下咽。不一会儿,醒言便将雪宜呈献的这碗药汤喝完。
将这陶碗随手搁在旁边的石案上,醒言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碗药汤果真爽利,倒似是那积年的郎中所制——雪宜你这碗药汤是用什么草药熬成?”
听得醒言问起,那寇雪宜裣衽答道:
“禀过堂主,这汤中有节华。”
“不错!节华味苦平,可消皮肤死肌,活络血气。”
“还有石鲮草。”
“这味也宜;石鲮可治风热死肌,润泽颜色,正是对症。”
“还有泽漆。”
“唔,泽漆味苦微寒,可抚皮肤燥热,消弭四肢面目浮肿——不过我可没这么严重啦!还有其他草药否?”
“还有知母草。”
“呣,知母味苦,微寒无毒,可除寒热,主治血积惊气。这味更是适宜!说起来,昨天我还真被你给惊了一跳。”
醒言这句乐呵呵的无心快语话音刚落,便忽见眼前正恭谨答话的寇雪宜,“扑通”一声拜倒尘埃,以额触地,颤声说道:
“昨夜婢子无状,忤逆堂主威颜,请堂主责罚!”
“唉,又来了!”
虽然寇雪宜这番跪拜颇为突然,但从她往日种种恭敬情状来判,昨晚冲动掌击过后,今日做出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因此,雪宜这突然一跪,醒言倒并没再“血积惊气”;随后说出的开导词儿,也是讲得心平气和:
“雪宜姑娘,昨日之错,并不完全在你,我也有欠考虑之处;两相抵消,这责罚之事,便无由提起。”
“况且,方才这碗药汤,怕是费得你不少心思吧?看你露痕满衫,想必一大早便去那山间采摘草药吧?如此有心,我又如何忍心再来责罚于你?”
说着,醒言便上前将这雪宜搀起。
待寇雪宜在少年搀扶下冉冉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