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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他蹙眉,低唤着江璃的名。她的话在他耳畔飘漾,他想抱住她,却该死地发觉自己的手脚竟然不听使唤……
江璃浅浅一笑,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将双手滑到他的颈后,拉下他的头往前倾,吻住他温热的嘴唇。
「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而且非常非常喜欢你?所以不管你想不想,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了,明白吗?」
雷威最后的意识结束于她柔软的唇,和她蘊藏着认真却又顽皮的话语……
「找到了……昨天传回来的消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时,神情出现难以抑制的激动,持着话筒的手甚至微微在发顫着。「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放下电话的同时,傲然威严的中年男人已经将门外的秘书急唤了进来。
「将下午及明天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还有,立刻替我订机票,我必须要马上出门!」
即使对他异于平常的行为有所迷惑,追随他已十数年的程少郡却半秒都没迟疑地进行他下达的指令,而且他的办事效率也一如往常地从未让人失望。
三十分钟后,飞机将这个表面冷静、內心却已翻腾如海的男人送往美丽的东半部。
***
一个卓尔不群的身影傲立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窗外依旧车来人往的热闹街景,眼眸出现的锐利光芒却是因为身后传来的一席话。
「……他知道你手上拥有太多不利于他的证据,而且也积极要揪他上法庭接受审判,我们有情报证据支持我们怀疑他是使你最近频频发生意外的幕后黑手。二个月前你的车子煞车线被剪掉,二十二天前被恶意关在电梯里五个小时,十一天前差点被落下的上千噸鋼铁压到,五天前办公室在深夜被人放火,幸亏让人发现及时扑滅;直到昨天傍晚,又是一件意外,只差一步,被爆炸炸伤的会是你,而不是另一位律师……雷,这些意外太过频繁,相信你早也有所警觉……」
「你们警方不是一直在暗中監视那只老狐狸吗?」
「是没错!不过我们对他的監视是属于非法的,若是让那老狐狸发现,反倒可以藉此来告我们一狀,所以就算我们手头上握有证据,也无法公开……」
立在窗前的男人--雷威,终于转过身面对坐在沙发上,难得神态凝重的展浩左。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保护我,还是要在开庭前制造出一项对他最具杀伤力的直接证据?」雷威直视着他,挑明了话题。
「两者都有!」展浩左面部表情微微松懈下来。「我们和你一样,对他的行为深恶痛绝。两年前他有办法无罪释放,并不表示他这次还会如此好运……你手上的证据是使他这次会如此用尽手段、务必要使你无法顺利出庭的原因。丁承宗在商场能够呼风唤雨,和政界关系也打得很好,这次要不是爆发他和民意代表的勾结弊案,再牵扯出底下的事,没有撼倒他的充足证据,我想下次想抓他辮子就难了……所以我担心他会再找人对你下手!」
「他已经被逼急了。」雷威冷冷的神情哼声道。他的额上、手肘处还留有昨日在爆炸时,被飞弹过来的玻璃划伤的痕跡,他也被惹恼了!「他有本事藉着大公司名义,掩护大宗走私毒品、販卖人口的勾当,就该设想到有这种下场的一天,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让他接受法律制裁。既然他已经被逼急到要使我上不了法庭的地步,接下来他要做的,想必更不择手段了!」
经过前几次的意外,雷威现在都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除了幸运,也是因为有展浩左派人在旁或明或暗地保护着地,而离开庭日愈接近,他们就愈无法掉以轻心,深怕下一个意外真会让对方的计谋得逞,所以展浩左十分紧张雷威的安全。
「他是一只老狐狸。」展浩左低喃。
「老狐狸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雷威挑了挑眉。
展浩左站了起来,脚步沉重地在地毯上来回踱着,表情若有所思。
「每个人都有弱点,当然他也不例外。」雷威拿起桌上的酒,愜意地轻啜了一口。看着他,蓦地,展浩左脑中闪过档案上关于丁承宗的一项备裕А!甘染坪蒙 顾芽诙觥
没错!丁承宗嗜酒好色在商界是出了名的,他精明狡猾,对于任何事都是小心谨慎,惟独对酒和女人无法抗拒。两年前他被捉到一截狐狸尾巴,就是酒惹的祸,而这回……
讨论在展浩左的办公室继续进行着,直到他办公室的门突然喀喳一声,被人用力踢开。
「展浩左!」一个杀气腾腾,却仍不失娇媚的女子声音奇%^書*(网!&*收集整理,由门口威力十足地吼来。
展浩左和雷威两人同时闭嘴,抬头看向门口。
一名高挑艳丽、身着警裝,显得英姿煥发的女子大步朝展浩左逼近的同时,不忘大力拍回门,以堵绝外面那群「正巧」没事干,眼睛、耳朵全往这边接收,准备观赏一场免费好戏的人民保母。
女子直步至他们两面前,她怒火冲天的对象是那正笑得一脸狡诈的展浩左;至于一旁的雷威,她根本没注意到。
「张安冠一直是我负责的任务,你凭什么突然让其他弟兄接手?我要理由!」她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地直射向展浩左,如此生气勃勃的脸蛋,却另有一种性感的美。
展浩左看着她浑然不知自己正美得让人想咬一口的模样,唇角那抹笑更显得不变好意了。
「我是你的上司,不管你接到的是什么命令,都必须要绝对地服从,你好像忘了这一点,唐警官!」
她咬牙切齒!「别用这一套来掩饰你根本在歧视女性能力的事实,我要求继续追踪这件販毒案!」
「不准!」展浩左平静的声调却蘊着不容转圜的语气。
「给我一个让我心服的理由!」她绝不轻易放弃亲手逮住那毒枭的机会,尤其在她努力了一个月,终于要揪出他的时候,这该死的男人最好给她一个好理由。
「你昨天在社区追击嫌犯时开的那几槍,不仅吓到了社区民众,引发他们的抗议,还打草惊蛇地让这次監视行动完全曝光,所以上级決定让你暂时退出此项任务,还有问题吗?」
她美丽的脸庞几乎要扭在一起了,不由得低声吐出一连串精采的「智慧之言」。展浩左依旧面不改色,转眼瞥见一旁的雷威,才猛然忆起他还在此谈论的事。
雷威斂回兴致盎然的微笑,接收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眼光,他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显然你有『家务事』要处理,我先告辞了!」
火爆佳人这时似乎才意识到雷威的存在,眼睛转向原本一直静坐在旁没出声的男人。此刻他正站起身,一股自然天生的威仪气势霎时吸引住她的目光,同时也注意到自己刚才那一连串三字串成的真言,肯定是被他毫不遗漏地听全了……
哦!这该死的展浩左!他除了处处跟她作对外,还有办法频频令她失去控制,做出这种丟脸的事!
管他上司不上司!一转头,她将杀人般的目光再度狠狠射向正笑得得意的罪魁祸首。
***
离开警局,雷威并没有急着回去,反倒破天荒地沿着人行道散起步来。
时正值夕阳西下,市街在这时充斥着下班放学的人潮;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相较,一身西裝笔挺、悠闲漫步的雷威,反而显得十分奇特。
夕阳斜照,将他瘦削挺拔的影子拉长,更添几分神秘孤傲,而他的气宇軒昂已经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赞赏眼光,可他仍视若无睹,脚步依旧不受影响地漫走着。
自那一夜江璃离开后已过半个月,而至今那丫头似乎还未有回来的打算,一如往常地,只要雷威稍不注意,那个美丽俏邪的影子就立刻攻占他的脑际、撩拨他的心思。那一夜所发生的事,他记忆得一清二楚,当然更包括在黑暗中那一双绿晶灿烂的眸珠。他知道那是江璃所拥有的秘密,而那个秘密更有办法将他催眠,然后她带着秘密、带着对他霸道的宣示离开……
想到此,雷威嘴角不由牵扯出一抹温情的笑意,为她的异想天开、为她的率直大胆而笑,那丫头是第一个敢将他标上所有物的女人。而且霸占了她那么久,她也是直到那一夜才说出喜欢他的话,那么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就足以使她定下会再回来的承诺,而他就真放手放心让她重新去闯漾吗?
当然不!在他清醒的第二日,他立刻着手调查她的去向,而展浩左给她的单子是绝对的关鍵,所以几乎可以说,他只在第二日下午就查到了她的行踪,并且掌握至今。而她一直以为她真的已经脱离他的范围所及;她的行踪报告每天都有专人呈到他面前,显然她遇到的挫折不小……
找到她亲生父亲是她的愿望,所以他让她有机会去寻找、去实现,并且是以她认定的方式去完成。他并不在意她找不找得到人,他只在意她在累了、倦了、想他时会不会记得回来……
常听人形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他和那丫头照此推算,也有半个世纪没见面了。啊!他可真想她!
雷威停在十字路口上,眼睛不经意地瞄到车道对面一个黑色的影子,他又惊、又不可置信--是江璃!
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看错,在交通流量奇大的马路那一边,一个黑色的人影正跟着挤在人群中,要通过斑马线往另一边走去,而他确定那是江璃没错。他半秒也没迟疑,立刻和她同方向到对街,再通过马路到她抵达的路口。
当雷威站在人潮一波接一波的路口时,竟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江璃的踪影。皱拢了眉头,锐利的视线在附近梭巡着,他的神情好似松了口气,又好似若有所思……
女孩一身的黑,黑衣黑裤、黑色背包,再加上垂在胸前两根粗黑的发辮,襯以一张绝尘精灵的脸蛋,很自然地引起旁人的侧目、可她一迳视而不见地只管快步往前冲。
女孩--江璃,全然不知刚才在街口她和雷威错步而过,她现在正准备搭公车往郊外去。
离开了雷家半个月,靠着展浩左给她的那份名单,她已经拜訪到只剩最后一位;而这最后一位原本该是她第一位拜訪的,可就在她前去按门时有人告诉她,主人去东部暂不在家的消息,于是她決定将这位唐孟拓先生排到最后。而刚才她正结束一场拜訪,所以她想趁天色尚早,干脆再前往唐家瞧瞧,然后她就決定回去找雷威。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江璃将头靠着窗子,思绪不由飘远……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似乎感觉到雷威就在她身边,她突然好想见他!
离开雷家时,她身上只有肩上的背包,和之前向雷威借的一点钱;几天下来,她找了名单上的一些人,连带也刪除了那些错误的。只是再继续找下去,她的失望感也愈来愈重……以前她从不曾这样的,怎么现在才遇到些挫折就想退缩?而且她直想退缩回的地方--就是有雷威在的地方。看来,这次下決心暂时离开他,真的是让她想得更透澈、更清楚了。雷威已经完完全全驻进她的心、她的灵魂,成为她的一部分、她的牵挂,她再也无法忽视他在她心中存在的分量。
她变得不再那么积极寻找那位名叫「拓」的父亲——这曾经是她一度最执着的梦想,可在遇见那个叫雷威的男人后,梦想的重心似乎已经悄悄移位了。
半个小时后,江璃站在一幢富丽堂皇的花园别墅前,拍拍自己的脸颊,好使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疲惫,她按下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