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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绣不依,撅起了小嘴,嗔怪道:“姐姐,你又取笑我,真坏!难道你不觉得吃饭和睡觉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吗?不填饱肚子,哪有力气干活儿?不睡够了,哪有精神做事?”
“嗬,你这妮子反倒教训起我来了,唉,真拿你没办法,快洗洗手来吃饭吧!”雪锦好笑道,白了云绣一眼,将锅里的菜盛了出来。
云绣赶忙接手,欢欣雀跃地将盘子端到了饭桌上,又一溜烟地冲回到了灶台旁边,身手矫健,和老顽童乡长有得一拼。
“慢点儿,慢点儿,小心摔着……”雪锦不断地提醒着,全被她当成了耳旁风,一句都没听进去,就看到她那娇小的身影在灶台和餐桌前来回乱窜,像极了一只看到香蕉的小猴子。
云绣这小妮子还真是永远活力四射啊!也不知道那精神头儿都是打哪儿来的!看阿爸乔永和阿妈菖蒲都没有这般闹腾呢,她到底是遗传了谁哟?难道是那位山羊胡子老乡长?
想到这里,阿妈和老乡长在一起的画面不自觉地浮现在了雪锦的眼前,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锤了锤小脑袋,暗骂了一句:胡思乱想什么呢?恶灵退散,退散……
吃过早饭后,雪锦直接把洗碗的重任交给了云绣,独自来到了芦苇堆旁边,按照需要将不同的芦苇篾片分成了好几股,在心中编织好了一个大概形状,便着手开始对付起了实物。
首先是最复杂的大鹏展翅部分,她足足编了一上午,按照篾片的不同颜色、结点拼接以及编制技巧,终于被她拼织出来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展翅大鹏,她这才稍作了片刻休息,起身喝了口水。
云绣洗完衣服冲进来,正好看到那尚未完工的半成品长席,不由得惊叹不已,“姐姐,这是咱家的大公鸡么,哇塞,你太神了,简直就跟活的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噗……”雪锦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满脸黑线地反驳道,“那是大鹏展翅,不是什么大公鸡,你看清楚了再说话好吗?”
“哦,好吧!”云绣讪讪地笑了笑,将洗好的衣服拿去晾晒了,心里直犯嘀咕:那分明就是大公鸡呀,哼,姐姐才没长眼睛呢!
雪锦歇了还不到十分钟,便又开始活动起了手指,换了种编织方法在大鹏周边勾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线,有了这条界线,大鹏展翅的英姿更显突出了,她稍稍松了口气,加快了编织的速度。
待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整个长席总算是编了个七七八八,为了表示自己所编的是大鹏,她还特地在长席顶端编出了数个大小不一的云朵,这才不慌不忙的量了量尺寸,补足了周边短缺的部分,开始收尾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技艺精湛,她选择了最复杂的收尾方式,此方式需要非常耐心,一点儿都马虎不得,编好后足以保证芦苇席在正常使用的情况下,完全不会出现边角分裂散开等问题。
最后是画龙点睛的一笔,她利用了温热的木炭对长席上面的图案做了个描边儿勾勒,并将大鹏的翎羽进行了细致处理,使得整张长席完工后看上去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极目望去,那长席上的大鹏还真是栩栩如生,仿佛正展翅高飞,穿梭在云间仙境。
看着连日里努力得来的成果,她终于欣慰地露出了笑容,精疲力尽地靠在身后的草垛上昏睡了过去。
不过睡了没多久,她便被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吵醒了,“天呐,姐姐,你太厉害了!居然把山鸡改造成了凤凰,哎呀呀,真的好厉害啊!”不用睁眼就知道,云绣那小妮子这会儿定是在手舞足蹈呢!
雪锦无声地笑了,继续装睡,一直到阿妈回来,她才蹭的一下睁开双眼,献宝似的将长席拿给了阿妈观赏。
“这是你自己编的?”菖蒲惊叹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断地用手指抚摸着长席上的大鹏纹路,感受着真实的存在,生怕那大鹏会突然展翅高飞了去。
“嗯,是呀,我自己编的呢!嘻嘻,我还会编很多花样,把阿妈您编上去都没问题呀!”雪锦嬉笑着开起了玩笑。
菖蒲更是欣喜不已,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夸人辞藻全都用上了,足足夸奖了雪锦一个时辰。
云绣失魂落魄地独自回了屋,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突然觉得很难过,将头埋进膝盖里,嘤嘤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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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姐妹俩的矛盾
那一日,雪锦想着阿妈的各种夸赞,甜甜的睡下了,一夜无梦,睡得格外的香甜,居然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晒三竿才睁眼。
入目之景皆是陈旧而简陋的古朴器具,略显寒酸,但是在雪锦看来却格外亲切。经过三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她早就把这间屋子当成了自己的家,将阿爸阿妈还有云绣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现在的生活虽然清贫,但于她而言却是幸福的,因为一个完整而和睦的家庭一直以来都是她最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每天睁开眼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祈祷,祈祷天神让他们一家人能够永远幸福快乐。
“姐姐,我都干完活儿了,你怎么还没起啊?哼,平常就会联合阿妈一起数落我懒,自己还不是一样!”云绣娇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雪锦的思绪。
雪锦扑哧一笑,转眼看去,见云绣气呼呼的模样,分外可爱,忍不住打趣道:“我看是你肚子饿了,才心急火燎的跑来喊我起床吧!”
“才不是呢!”云绣娇羞地一跺脚,解释道,“我是在屋外听到了坏蛋大胡子和坏女人麻衣的对话,很生气很生气,才来跟姐姐说的!”
麻衣是大胡子的妻子,与大胡子乃是“天生一对”,平日里最爱四处闲逛、说人闲话以及占些小便宜,很不对云绣的胃口,所以云绣一般都会称呼她为“坏女人”。
雪锦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清楚了整个平乡的人物关系,因为平乡居民都是没有姓氏的,人名基本上都是动植物或者日常生活用品之类很常见的东西,譬如菖蒲和麻衣,根本就无从分辨谁是谁家的谁谁谁。
据说在那个年代,只有贵族才能够拥有姓氏,只有读书人才能够拥有文雅的名字,乔永还算识得几个字,会给孩子取名,要不然雪锦兄妹三人就要叫锅碗瓢盆或者竹篓长席了!
事实上雪锦和云绣乃是宫廷御用的两种丝织品,只是相对比较高端罢了,而石林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阿爸这名字叫乔永,却并不代表他本人姓乔,要知道他也只是一介农籍贫民而已,根本就没有被冠上姓氏的资格。
这是一个等级分外森严的社会,作为贫民,苦水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雪锦想到这里哀叹了一口气。
云绣有些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忽略了,忍不住怒道:“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那两个坏蛋都说了些什么吗?”
“瞧瞧你把自己急的,脸都红了,哈哈,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雪锦好笑道,伸手点了点云绣的小脸,见果然滚烫,更是乐不可支。
“哼,姐姐,你真讨厌,我不要告诉你了,讨厌……”云绣娇哼一声,扭过头去,躲开了雪锦的小手。
“你确定不告诉我?确定……自己不会被憋死?”雪锦笑问道。
云绣没有回话,坚定地点了点头,偷眼瞟了雪锦一眼,坐立难安,停顿了还不到一分钟,便自己公布答案了,“哎呀,告诉你好了,谁叫你是我姐姐呢!他们说吃过饭后就来咱家讨要长席,准备找麻烦呢!”
“找麻烦?”雪锦又笑了。
这次云绣也跟着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比雪锦更甜美,“嘻嘻,那两个笨蛋根本就不知道姐姐早把长席编好了,就等着他们来呢!姐姐,姐姐,你说等他们看到你编的长席,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呀?会不会像村头的那只大野狗一样,拉长着脸呢?哈哈,好好笑……”
云绣说话间很自然地一屁股坐到了雪锦身旁的床榻上,压得沉木床榻咯吱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四分五裂。
雪锦大惊失色,连脖子都僵硬了,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云儿,你小心着点儿,要是床榻了,我们可就没地方睡了!”
云绣小脸一红,吐了吐舌头,调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哥哥不在,我们可以偷偷占了他的床,嘻嘻,等他回来了继续睡树上……”
“噗……他可是你的亲哥哥耶,你居然让他睡树上,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他会冻坏的!”雪锦笑着调侃道,第一次为路石林说了好话。
“才不会呢!他本来就是坏的,冻不坏了!”云绣认真的应道,雪锦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哈哈,云儿,你实在是太有才了,不去说相声真是我国演艺界的一大损失啊!”
“什么象声?什么演一界?是大象表演吗?呜呜嗷,我可不会!”云绣懵懂的眨巴着大眼睛,模仿着记忆中的大象表演,左摇右摆,动作分外滑稽,逗得雪锦一句话也说不出,笑得直拍床板。
笑过三巡之后,雪锦终于缓过劲儿来,摸着云绣的小脑袋道:“你还看过大象表演啊?在哪儿看的?我也想去看看……”
“嗯,小时候好像看过,但是具体的也记不清了,难道姐姐当时没有和我在一起吗?”云绣惊奇道,兀自陷入了沉思。
雪锦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解释,“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记不住事儿吧!”
“哦,是吗?其实云儿一直觉得很奇怪,我们俩年龄一样大,应该是双胞胎姐妹,可是姐姐为什么和我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呢?阿爸阿妈也是,对我们俩的态度完全不同!所以…所以云儿,云儿一直觉得……云儿,云儿一定是捡来的!所以…所以阿爸阿妈才…才不喜欢云儿…才对云儿这么坏……”
云绣说着说着眼圈越来越红,声音也愈发哽咽了,到最后干脆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花了一整张小脸。
雪锦一怔,手足无措,慌忙抱住云绣安慰道:“云儿别哭了,别哭了好吗?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爸阿妈还有姐姐其实都是很疼很疼云儿的!云儿乖,不哭了,不哭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是我在胡思乱想吗?”云绣猛然一用力,将雪锦推倒在了床上,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止住了哭泣,面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而复杂,说出来的话语亦是掷地有声。
“姐姐,云儿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为什么阿爸阿妈都喜欢姐姐,而不喜欢云儿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姐姐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为什么呢?如果没有姐姐,如果没有姐姐,阿爸阿妈肯定会对云儿很好的!会对云儿很好的……”说到最后,云绣几乎是在咆哮了。
雪锦心脏骤缩,瞪大了美目,看着云绣,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好妹妹云绣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这无疑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扎针啊,而且扎的都还是毒针,针针见血,顷刻间便将她刺得千疮百孔了。
“云儿,不是那样的…不是…不是……”她竭尽全力地想要解释,却惊恐地发现所有的话语只要一到嘴边儿上来,便都烟消云散了。
那一刻,她竟是支支吾吾,脑海里变得比白纸还要空,连一句可以安抚云绣的辞藻都想不出来,只能够不断地重复着“不是…不是…”并伴随着痴痴呆呆摇头晃脑的动作,仿佛失了神志。
云绣痛哭流涕,哭得连嗓子都哑了,始终都没有等到一个足以令自己满意的结果,更是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