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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哎呀,老不死的,你就快救救我的小恩公,若非他,我只怕都没命来找你喝酒了。”草人和尚也连连恳求。
“你们不早说,我这一辈子,最爱惜畜生的命,他既然是为了这毛团受伤,那也算是我同道中人,罢了罢了,小娘子,来给我打下手,帮我给他治病。”药仙摆摆手,众人禁不住欢呼起来,嫣儿凑近了尉迟玥嗤笑:“药仙夫人,先谢谢你了。”
尉迟玥假作没听到,心里很高兴,上前协助药仙将西门楼摆上了床。
众人算是安了心,松懈下来,往院子里稀稀拉拉席地而坐,兵器放在手边,随便倚靠便闭上了眼睛,草人和尚看着满地躺倒了人,不过片刻便鼾声大起,无奈摇头苦笑,宝儿因见到人多,本是人来疯有些兴奋,哪知道瞬间大家全都睡下,顿感无趣,自己往后院跑风去了。
嫣儿并未真睡着,因本来她也并不是十分担心西门楼的伤势,只是有些挂念西门楼口口声声说自己脑子里记得的地图而已,如今走到了江陵,再直接北上可往长安去,嫣儿闭目盘算着该如何让自己得到宝藏中的典籍,手指轻轻扣着腰带,抿着嘴唇,若不是她尽量放松面部,必定是眉头深锁的模样。
药仙在内把脉,皱眉伸手掰开了西门楼的嘴,从床下拖出一口箱子,吹落厚厚的灰尘,尉迟玥咳嗽一声,药仙自嘲:“小娘子,你相公我已经多年不替人看病了。”打开箱子,各色药瓶一大堆,并未贴标签,但是药仙却很熟悉,抓起三个药瓶,倒出里面的丸药直接扔进了西门楼嘴里,帮他按摩喉头让丸药下肚,自己打开针包,伸手轻轻摩挲金针,眼神黯然片刻,抽出一根:“小娘子,脱了他的衣服。”
“我?”尉迟玥大惊,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可是大闺女。”
“难不成小娘子想先看看为夫,再看别人,为夫就成全你。”药仙说着,就要脱衣服,尉迟玥吓得尖叫,捂脸躲开:“你这么大岁数了,有没有个正经的时候啊?”
“哈哈哈,你给我烧热水吧。”药仙大笑,挥手让尉迟玥出去,自己放下了床帐亲手给西门楼脱衣,看到西门楼足底青黑色的掌印,吃一惊,喃喃道:“竟是她打得,臭小子,你走运啊,被她一掌打在这里,还能勉强活几天,要是打在你胸口,我就娶不着媳妇了。”
嘴里念叨,金针不停,两根金针交错刺在同一个穴道,待尉迟玥拎了一桶热水进门时,西门楼后背两腿已经被无数金针覆盖,有些下针的位置正在渐渐鼓起,似乎已经肿了起来,尉迟玥不敢看,放了热水询问:“还做什么?”
“点火盆。”药仙忙碌起来,没空打趣,尉迟玥赶忙又跑出去弄火盆。烧的透红的火炭放进铜盆里,尉迟玥用鉄钳捏了铜盆端进门,连声道:“你小心,我放你身后了。”
“点艾灸。”药仙吩咐,尉迟玥拿艾灸时,瞄了一眼,看西门楼满身金针,再看桌子上的针包已经不剩几根,心里担忧,拿了三根两根手指粗的艾灸在火盆上仔细点着了,艾灸气息弥漫满屋,尉迟玥闻到:“这艾灸气味不太一样。”
“你夫君我亲手调制的,各色药材用了不知多少,可惜调制完了,我也不给人治病了,畜牲又用不到,就封存至今。”药仙笑着,接过一根,对着风池穴环绕灸烤,伸手又拿了一根,对着巨阙穴灸烤,吩咐道:“娘子,过来,按照这个位置帮他灸烤,我再烤别的位置。”
“哎呀,我,我不行,他没穿衣服。”尉迟玥皱眉,药仙转头挤眉弄眼:“小娘子,嫁给我,总要救死扶伤,快来快来,你相公我就两只手,还是你想让他死在今晚?”
“哦。”尉迟玥慌忙伸了手,扭着脸,用余光看着两手的位置,双手微微颤抖,看艾灸的青烟伴随燃烧的声音传上来,艾灸微热的感觉让尉迟玥渐渐放松,控制住了手抖,生怕艾灸挨的太近烧焦了西门楼的皮。
药仙贴近了尉迟玥的后背,两手也在不断灸烤中极穴和期门穴,一边环绕一边打趣:“娘子,跟为夫一起救死扶伤,是不是倍感甜蜜。”
“你,这么大岁数了,开这种玩笑,不觉得为老不尊么?”尉迟玥涨红了脸,不去回头,只看到药仙一根花白的头发从自己耳边落下,搭在自己手臂上。
“为夫人老,心不老,娘子,其实为夫身体也不怎么老。”药仙只觉得格外有趣,越发说的离谱。
“你,你,你以前,就算没去过媳妇,也该知道不能和女子说这些,不正经的话。”尉迟玥暗恨,真想踢身后这个老不正经的一脚。
“娶过,不过没娘子你这么好。”药仙仍旧开着玩笑,嗓音却有了几分沧桑。
“她人呢?”尉迟玥听出了情绪,不能回头,微微偏了一下脸。
“跑了,跟别人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去了。”药仙用揶揄的口气说,不等尉迟玥摆出一张同情的脸,开口:“左手,改灸烤商曲,右手,改灸烤足三里。”尉迟玥连忙改位置,这一下两手分的开,趴在西门楼大腿边,面红耳赤之余发现药仙的肚子也蹭上了自己的脸:“你,臭流氓,怪不得你老婆跑了。”
“呵呵,小娘子,你要是想跑,我也拦不住啊。”药仙只是开玩笑,蹭了一下,便尽量躲开,毕竟尉迟玥是黄花闺女,自己这样做,太不地道。
“你为什么不找她回来?”尉迟玥好奇,轻轻询问,药仙愣了一下,自嘲一笑:“我没钱,又不通情趣,每日就知道钻研古方,看病救人,她青春少艾,难免寂寞,脱离了我,寻一个风流倜傥的佳公子,有什么不好?”
“你以前是给别人治病的?”尉迟玥想起阎罗君他们的话,偷偷瞄了一眼药仙的表情,平淡中带着慈祥,眼神柔和,若是除去满脸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他该是个俊朗的男人。
“我年轻时,岐黄一道颇有天分,投师天宫门下,悬壶济世,倒是也风光,娶一房娇妻,那时候,只觉得天下无人比我幸福满足,后来有一人中毒,求我医治,因他中的毒十分古怪,我治了将近一月时间才让他毒性驱除干净,我妻照顾他一月,暗生情愫,终于在他病愈离开时悄然跟随而去,那时年轻气盛,我追赶了大半年,终于让我找到他二人,却偏偏让我看到他二人如胶似漆,我妻欢乐,远胜跟随我的日子,我悄然离开,自那时性情大变,变成了如今这个调皮可爱的大宝贝!”最后一句,药仙乐呵呵的朝尉迟玥眨了眨眼,尉迟玥原本听的心中怅然,被最后一句恶心到差点吐了。
“你就被伤害了,以后不治病了么?”尉迟玥猜测,药仙摇头:“那人自知窃我妻子,得罪了天宫,那人是位高权重之人,带兵远赴重洋攻打天宫隐居之岛,虽然最终兵败归来,但是却害的天宫老一代宫主受伤病重,自那时,天宫便禁止门下医者救治世人。”药仙看看尉迟玥,表情仍是慈祥平静:“人这种东西,越是长的道貌岸然,心里越是污秽腌臜,只有像我这种嬉笑世间的,才是天大的好人,对吧?”
“额。”尉迟玥刚想感慨一句:“农夫与蛇。”就又被药仙恶心一句,无奈,咽下了这句话决定不说了。
针灸一夜,直到西门楼满身大穴都变成青黑的点点,药仙才停了手,抽出了金针,交给尉迟玥让她擦洗干净,自己给西门楼用热酒擦身,用凉水收敛,尉迟玥看自己烧了一桶开水变成凉水才用,撅嘴:“用凉水直接打井水不就得了?”
“傻娘子,这叫过火水,和井水不同,他如今经脉坏损,经不起天寒水。”药仙微笑,尉迟玥不答话,自己撅撅嘴,将金针插回针包中,收好。
“一夜针灸,他应该能醒转,经脉坏损,不是一朝一夕能治疗,我先用重药修补,针灸疏通,之后调理养护,我教给你就好。”药仙含笑,给西门楼穿好衣服:“幸亏你们给他吃了固本药丸,不然他的经脉早就僵硬坏死,没得治了。”
“你干嘛教给我,你治疗不是更保险?”尉迟玥尚未明白药仙的意思。
“你们寻宝去,我跟着干什么?”药仙一摊手。
“可是我已经嫁给你,还跟别人出去?”尉迟玥还没明白,挠头询问。
“傻娘子。”药仙摇头微笑,不再说话,尉迟玥猛然醒转,原来药仙自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娶自己为妻,药仙本想着,尉迟玥这样肯为了西门楼牺牲,自己开开玩笑,放了这一对小“情侣”离开,尉迟玥却猛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嫁不出去了,连这么老的人都看不上自己,一撇嘴,一脸苦相,哀叹一声:“奶奶的,老子心痛了,连酒都没有。”
“啊?”药仙一愣,心里打鼓:“这妞儿真看上我了?”药仙对着水桶照了半天,看着尉迟玥垂头丧气离开的样子,眨眼茫然。
29
29、恍然大悟 。。。
虽然药仙说西门楼会醒来,可仍是拖到了第三天才勉强睁开眼睛,西门楼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生一世的梦,眼皮子几乎已经粘在一起,飘飘忽忽中觉得自己越来越轻,四周越来越亮,费劲睁开眼睛,发青的窗户提醒西门楼,自己还活着,天还没亮,周身酸疼的要命,更要命的是肚子饿得像是一辈子没吃过东西。
西门楼咬咬牙,扭过了头,抽了一口冷气,不扭头,不知道尉迟玥趴在自己枕头边,这一扭头,干枯的嘴唇滑过尉迟玥的额头,头发撩过西门楼的鼻子尖,西门楼只睁开一半的眼睛彻底睁开了,看着尉迟玥均匀的呼吸,微微颤抖的睫毛,西门楼眨巴眨巴眼,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不为别的,只为西门楼有点感动,原来自己病着的时候是她在照顾。
“嗯,嗯。”尉迟玥哼了两声,被西门楼的呼吸打扰到,伸手撩拨,指甲抓过西门楼的脸,差点插进西门楼眼睛里,西门楼猛的颤抖一下,躲开,暗地想:“这婆娘,睡觉的时候也这么不安分。”
想着,看到尉迟玥肩膀上披着的毯子几乎滑掉了,西门楼艰难的抬起手,拽拽毯子,刚刚拉上毯子,却定住了,自己的手臂上一团一团的青黑,还带着针孔,看起来是针灸的痕迹,西门楼心头迷糊一阵,才想起来自己垂死的身体,心里慌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就算是要死,好歹死前还有个人照顾我。”
“你,醒了?”尉迟玥惊动,揉揉眼,看见西门楼正在拽自己的毯子,噌一下站了起来:“小楼醒了,小楼醒了。”尖叫着跑了出去,西门楼张张嘴,沙哑着嗓子叫:“哎,水,给我口,水!”
众人的声音将他的呼唤掩盖了,都奔过来拉扯着西门楼酸疼的四肢,图广利最为激动,直接一把抱住了西门楼紧紧搂住:“小楼,吓死我了,你可千万别死,你死了,我一个人多孤单啊!”
众人七嘴八舌询问西门楼身体状况,西门楼不断用沙哑的嗓音回答着,却总是被下一个问话的人的声音遮盖过去。
“小楼,怎么样,手脚能动不能?”
“啊,水,我。。。。”
“小楼,身上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
“渴,我想。。。。。”
“小楼,神智清醒么?记不记得我们?”
“我想喝水。。。。。”
“小楼,能听清么,能看清么,这是几?”晏庄的两根手指在西门楼眼前摇晃着。
“我想喝水。。。。”
“小兄弟,怎么样,还有力气么?”侯家修难得露出一脸关切。
“渴了,水。。。。”
“小楼,你总算是醒了!”
。。。。。。。
西门楼在心里暗暗的感慨着: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