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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间,必是要对咱们再施计策的。”
她微微顿住,晶亮的眼眸一闪一闪望着他,“倘若,我是说倘若,他们设计那位杨四小姐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你还能如当日答应我的一般行事吗?”
她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可有些已经想到的事,却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裴静宸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答应过你的,绝不会食言。”
他玉一般的纤长手指在明萱脸上滑过,带着几分宠溺和爱意,“我有了你,便容不下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你放心,不管是杨四还是柳四,我都绝不可能与她们发生什么肌肤之亲,倘若有人故意使诈设计我,那我难道还傻乎乎地任由他们摆布?所以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明萱很清楚,裴静宸是泡在药罐中长大的人,对于药物有天生的敏感,杨氏也好,杨乐霓也罢,在他清醒的时候近不了他的身,对他下药却也是枉然,这点她从来不会有所怀疑,可她担心的,并不是他真的会与杨四发生什么。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若有杨四一口咬定与你发生了什么,若你不对她负责,她便要轻生自戮,你难道也能坚持现在的立场?”
裴静宸静静望着她,良久,忽然笑了起来,他将明萱搂入怀中,语气低沉,却带着一种满足,“倘若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为自己负责,她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要求别人为她负责?阿萱,你多虑了呢,你的夫君,没有那样蠢呢!”
他微微眯了眯眼,沉声说道,“不会有那样的事,你放心。”
若是什么人都能算计了他去,他又有资格轻言替母亲和外祖父报仇?
他裴静宸,并不是什么善人呢!
纱幔放下,床榻上明萱枕着裴静宸的肩膀躺下,一双软弱无骨的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游走在他胸膛,她望着如同红霞般绚丽美好的帐顶发了会呆,隔了许久忽然问道,“哥哥今日故意在杨府说,皇上派了他差事要去一趟南边,这南边说的是临南吧?”
裴静宸闻着她发间清香,轻轻颔首,“嗯。”
他用下巴蹭着她额头,发出轻快的笑声,“我的阿萱果然聪慧,能看出来舅兄是故意要让杨右丞知晓他要去一趟临南,这里头牵涉众多,你无须多记挂,只要记得舅兄此行安全得很,便就罢了。”
朝堂争斗,天子心思,许多事看着毫无关联,却能被能者布成一盘棋。
明萱不通政事,亦不想知晓过多,只是对临南王,她却是十分有兴趣的。
她想了想,说道,“我母亲给我留了许多江南的庄子田地,按说这几年江南风调雨顺,田地里的产出十分喜人,该是有好多进项的,但那些田庄的管事却皆都报了亏损上来,这几年,我不只没有得到庄上一分钱的利,反倒还赔进去不少本钱。”
没头没脑地说这些,裴静宸颇感奇怪,只是他对明萱了解有些深了,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她这样说,自然会有她的道理,因此并没有插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仔细地倾听。
明萱接着说道,“丹红有个表哥名叫何贵,娶了我未出阁时最信任的婢女雪素,他两口子是我在外头最信任的人。前几月我派何贵去了一趟江南,他费心查了查,发现我母亲留给我的产业中,每年都有大笔资金以不同的名义流向一家叫做隆昌行的银庄。”
她转脸过去,对着裴静宸说道,“那家隆昌行,据说是临南王的私产,诸安太守窦文寻家,也参了一股。”
裴静宸眉头轻皱,“诸安太守……若我没记错的话,武定侯夫人,便是出自诸安窦家?”
他在娶明萱之后,便将与她有关联的那些亲戚脉络都梳理了一遍,因此她一说,他便能听出来这其中的关节,庄子田产的事,莫不多说,定然与武定侯府脱不开关系的。
明萱点了点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法子深查下去,从前不知道这些,我或可还装聋作哑当作不知道,但现在既已经知晓,我便万不能再由着人当我是傻子,所以,我便令何贵想法子将在江南那些庄子田产俱都脱了手。”
她嘴角露出苦笑,“我听说隆昌行在江南以南,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银号,每日里经手的银子无数,可周朝法度,藩王不得经商谋利的。
临南王这样做是否不妥我一个小女子无力去管的,可武定侯府却是我舅家,贪墨我母亲的嫁妆,私挪了那么多银两,这件事总是如鲠在喉,令我心里很是不舒服呢。所以我想,若是哥哥这回果真是去临南,我是否该请他帮我留心一下,武定侯府到底与临南王府的牵绊有多深……”
裴静宸却摇了摇头,“舅兄此行是奉了君命,一言一行皆受到众人瞩目的,调查这些事宜恐怕有些不妥,若是你心中存疑,不若我派个得力的人,去跑一趟临南吧!”
第104章 烂根
转眼已至八月下旬,暑气渐消,迎面扑鼻的风虽仍旧略嫌温热,但总算已无酷暑时的烈日浇心,静宜院正屋的窗前,种了株梨花,树高叶深,倒将那残存的热浪皆都遮住,偶有小风吹过,分外清凉。
明萱趴在窗台前用炭笔描画着新的鞋样,自从她嫁过来后接手了裴静宸的衣帽鞋袜,他便再不肯穿针线上绣娘的手艺,罩衫外袍便就算了,连鞋垫都必要她亲手缝制的才肯穿。
她画得认真,乍然听到院子里有些抱怨争吵,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丹红,外头出了什么事?”
丹红忙出去打听,须臾又进来回复,“是雀好在跟送菜的贺家的在吵嘴,这几日来,贺家的送到院子里的那些米粮蔬菜,就没有一件是新鲜的,先前大奶奶您交代过,要让咱们谨言慎行,雀好忍住不发,可那伙人越发过分了,今日送过来的菜都是烂了根的!”
她神色间很是愤恨,“那贺家的仗着自己是世子夫人的人,都敢公然这样欺负咱们了,大奶奶,这事若是咱们再忍下来,说不得哪天,公中那些该给的分例可都要昧着不给咱们了。”
镇国公府裴家因为房头众多,所以成了婚的子孙皆在院中设了小厨房,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算是家宴,要聚在一道吃一顿团圆饭外,那些未曾成婚的都由大厨上配菜,其余的却都是各自解决膳食的问题,每日晨起由大厨上的买办派人统一送了新鲜的食材过来。该怎样做却都尽随主便。
因此自入了八月,静宜院的小厨房便就搭建好了开张,这些日子来明萱过得惬意,若是外头没有宴请。她便只窝在自个的小院子中习字作画,刺绣裁衣,有时兴致高了。也会亲自下厨做两个小菜。
可自从世子收用了花影月蝶这两个婢子后,世子夫人杨氏认定是明萱在给她下绊子,因此这几日来,静宜院的一应供给便总有些接连不上,不是短了柴火,就是缺了米粮,现下竟连烂了根的蔬菜也拿了过来。大有撕破脸面的嫌疑。
明萱眉头轻皱,“贺家的还在外头?”
丹红忙答,“雀好让婆子们拉着她不让走呢,还请大奶奶发个话,让我去敲打敲打那老婆子也好。免得咱们不发一声,她还以为咱们怕了她呢!”
高门大户的仆妇,多的是逢高踩低的,如今又是世子夫人当着家,若是大奶奶继续忍气吞声,那以后恐怕不论什么人都能踩着静宜院的人,她晓得大奶奶手头有钱,其实也并不在乎这点东西,大不了想吃什么出去买去就是。
可人在屋檐下。总难免不了和府里其他人打交道的时候,若是走出去还未开口,气势上就比旁人短了一截,那还让人怎么做事?
这道理浅显,明萱又怎会不懂?她是主子,能够不理会外头发生的事。坦然自若地在屋子里当个自在闲人,可柴米油盐酱醋茶,下头的人却得操心着这些,有钱自然什么都能买到,但旁的不说,若是二门上的人故意为难,那出去采办这件事,便就会变得无比艰难。
她想了想说道,“也罢,你带我去小厨房上瞧瞧去。”
从西厢边上的角门绕出去,便是一排低矮平房,小厨房便设在其中,明萱还未进屋子,便听到有中年妇女尖刻的声音从里头传出,都是些粗俗不堪的骂娘脏话,听在耳里让人很有些不舒服。
她皱了皱眉,对着丹红说道,“去,到里头摔几个盘子,让他们安静下来。”
丹红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小厨房里发出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动,那些粗鄙的脏话终于歇了下来。
明萱从围在门口堵住不让贺家的离开的那众仆妇间穿梭进去,看着满地碎裂的瓷器,并翻到在地的一箩筐蔬菜一言不发,看小厨房这个狼狈模样,想来在丹红摔碗碟之前,这帮人便已经动上了手。
她目光犀利,抬头望向左侧被严嬷嬷等制住的一个中年妇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沉声问道,“这里是你弄成这样的?”
贺家的一阵猛烈挣扎,她粗着脖子说道,“大奶奶倒是好一副颠倒黑白的本事,我好意进来送菜,是您院子里的这些老虔婆们将我抓住了的,就差拿绳子绑着了,这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过来的事,到了大奶奶嘴里却成了我是罪魁祸首了?”
她双眼发红,表情都有些狰狞了,“倒是敢问大奶奶,我这被束手束脚的,怎么才能砸了您的厨房?”
倒是个能言善辩的婆子,只是口气上实在有些太过狂妄不尊了,倘若不是得了杨氏的授意,凭她一个区区二等的送菜婆子,又怎敢对府上的大奶奶口出狂言?杨氏这是想做什么?故意激怒自己吗?
明萱挑了挑眉,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颗白菜,细细掰开看了看,随手扔在一边,又再捡起一个认真瞧,良久,她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些菜果真都是公中派给静宜院的?可都烂了呢,这该如何是好?”
她目光微敛,不疾不徐地瞥了眼贺家的,笑着说道,“这些当真是给人吃的?嬷嬷这样糊弄人,也怪不得我的婢女看不过眼去,不肯放了嬷嬷走。”
贺家的脸色一阵青红,狡辩说道,“大奶奶是侯门千金,哪里懂厨房上的事儿?如今是夏季,这白菜啊都是去岁储存在冷窖里的,难免有些发黄干枯,可只要褪去了外头那层叶子,里头的可尽都是好的,您可真是冤枉人,若是烂菜,给我们下头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送上来给主子吃啊!”
她扭了扭身子,竭力想要挣脱开来,一边却又说道,“不瞒您说,这些可都已经是挑出来的白菜中最好的了,我往平莎堂送的还没有这个好。”
明萱忍不住笑出声来,“嬷嬷您真是……”
这简直是在将人当白痴一样耍,便算她从未入过厨房,难道给她管着厨上的丫头也是不识货的吗?
她双眼微眯,冷笑着说道,“倒真难为了嬷嬷替静宜院着想,只是我们做后辈的,没得世子夫人还未尝上的好东西,倒先入了我的口,这可是不孝的大罪,来人,将这些好白菜都给收拾好了,寻两个粗壮的婆子替我送去平莎堂!”
贺家的脸色平静,像是并不太在意一般,带着几分桀骜说道,“大奶奶,世子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太好,这点小事我看您就不要去扰了她清静吧?不过是几棵白菜罢了,您若是不喜欢吃,明儿个开始我便不再送过来了。”
她从鼻腔里哼哼了两声,“您老让人扣着我在这,也不是个事儿不是?我可还要给国公爷的魏姨娘处送食材呢,魏姨娘脾气不好,若是晚了,这个罪过可谁来担当呢!”
魏姨娘是裴相的一房妾室,是先头元配夫人在时提的,虽然并未诞育子嗣,但因跟着裴相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