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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诚心向你求亲,你可愿意?”
灯芯噼啪两声炸开,灯火晃了晃,将两人的倒影在墙上略略移了移重又挪回原处。
林微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蓦地笑了:“你傻么?我爹都允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白凤起温和地打断她的话,含笑双眸在她面上细细打量着,果不其然在她眼中看见了一丝羞怯。
过了许久,她抿了抿唇,终于开了口:“好,我愿意。”
才说完,便被他紧紧揽入怀中,转了几圈才松开。
两人在灯下静静对望,各自从对方眼中瞧见了欣喜。
这一夜,林微容心头砰砰跳着,直到更夫敲了二更才稍稍平静了欢喜的心情闭了眼睡去。
第二日起,白凤起果真一早就来店中坐着,可把白家的几位掌柜为难坏了,原先自家铺子出了点事立即便能处置,这一来,还非得抱着账簿驾车来林家酒坊内寻自家大少爷出主意,一个个都无奈得叹气,奈何白凤起打定主意不走,几位掌柜也没法子,只得认命。
这么来回跑了两三天,忽地有人来报前往南陵城的船只物品船工等准备已备齐,白凤起沉吟半晌笑道:“那便明日起锚,往南陵城去。”
白家几位掌柜刚到了门外,大惊失色:“大少爷提前往南陵城去,那这些琐事……”
白凤起走出门来笑道:“越桓会接手打理。”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应一声各自回了店铺去。
林微容一听要船已备好,愣了愣:“不是三月底?”
今天才不过三月廿三,像是早了些。
白家伙计只是笑:“大少爷说早些去,说不定能腾些日子出来带着少夫人在城中好好玩几天。”
林微容听得他一口一个“少夫人”叫的极自然,不由得脸上有了些窘意,那白家伙计笑嘻嘻地说罢,就拱手行礼走了。
铮儿躲在柜台后听得分明,跳起来大声道:“大姑娘带上我!带上我!”
这小丫头雀跃着,显然是极期待跟着出远门,林微容偏头想了想,笑道:“我不带你还能带谁?”
铮儿兴奋地哗一声笑开,也不顾堂内酒客惊讶,大笑着冲上楼去替林微容收拾整理衣物。
林微容放心她,也就由着她去翻箱倒柜收拾包袱,待晚上酒楼闭门打烊后,她上了楼,在桌上瞧见了那鼓鼓囊囊的一个大包袱,很是惊讶。
正要伸手去打开看个究竟,铮儿冲进来慌慌张张一把抱住包袱,嘿嘿笑道:“大姑娘,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叠起的物件,你要是打开了我又得重新再收拾,这多麻烦呀!”
林微容也没多想,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包袱,奇道:“随便带几件衣衫不就得了,你哪里给我收拾出那么多要带上的东西?”
铮儿笑嘻嘻道:“不过就是几件换洗衣裳,给大姑娘多带几件,听说南陵城夜里冷,多带件衣裳总是好的。”
林微容听她说得有理,也就没问。
直到第二日上了船,被江风吹得有些冷了,她打开那包袱,才知道这淘气小丫头给她收拾了些什么玩意儿。
不过,那已是明日的事情了。
江心贼
三月廿四的天气极好,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沿江码头上早早聚了一群白家的家丁,七八个人忙忙碌碌地往大船上搬着东西。
江畔的渔民船工们听得说是铜鸾城白家的船只,都聚过来笑呵呵地旁观,时不时同船上的家丁搭讪几句。
白家的几个高大结实的船工卷着裤腿光着膀子叉腰立在船头,威风凛凛又神气万分。
林微容与铮儿两人迎着江风匆匆赶到时,白凤起也正巧赶到,驾车的白越桓照旧是脸色阴沉着,远远瞧见她们二人信步走来时,还嗤的一声冷笑道:“林老头恁的小气,却叫自家闺女转过大半个铜鸾城走路来江边。”
铮儿听不惯他这有意刻薄的话,双眼一瞪险些气得跳脚,林微容低声安抚了几句,抬头斜了白越桓一眼笑道:“白越桓,我知道你眼红我能跟着你大哥出远门,你若是也想去,就直接说便是了。”
她原以为照白越桓的脾气会气得跳下车来同她争论一番,谁知他却只是哼了一声,竟忍下了。
马车在近处停下,车门开处,白凤起躬身走出,遥遥地望见她,便舒展了眉宇招手。
今天他衣饰极朴素,虽还是一袭月白袍子,腰间身上的各处玉饰却都除下了,连发间的玉冠也褪下了,仅以青色缎带在脑后束起黑发,尽管脱去了一身的贵气,却是越发显得俊美出尘。
白凤起下了车,轻声对白越桓吩咐了几句,白越桓便应一声重新跃上车去挥鞭策马调转马车往来路回去。
时辰正好,船工丁山在大船上抬手远眺片刻,笑呵呵地朝岸边大声唤道:“大少爷,请上船来吧,江面起风喽!”
白凤起微微一笑,走近来牵起林微容的手,轻声道:“我们上船罢。”
江畔、船头有不少人好奇地瞧着这边,林微容有些羞窘地看了他一眼,要挣脱开他的手,谁知白凤起干脆手一翻,探进她的五指间扣住她,大声笑道:“走罢,再不上船丁老哥可是当真要不耐烦了。”
他的话才说完,船工丁山在船头听着,哈哈大笑起来:“大少爷,少夫人头一回坐咱们白家的这船,您可莫要漏了我老丁的底呀!”
其余几个年轻船工听了也都哈哈笑起来,抢着朝岸边招呼:“大少爷,少夫人,开船喽!”
气氛蓦地热闹起来,林微容原先略略吊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便由着他牵着她的手上了船去。
白家楼船高且结实,楼下是船工家丁休息之处,楼上两间房,布置得极为雅致舒适,林微容主仆二人从没坐过这么大的楼船,都是有些兴奋,将包袱往屋内一放,便下楼来观赏沿江风景。
这条江名叫陵江,流经月琅国三城,铜鸾城、山城与南陵城,三城中惟独南陵城水道蜿蜒,绕城而过,城内多处有小河流过,倒是方便了大小船只进出,因此,从铜鸾城去南陵城,水路倒比陆路还要快上一两天。
陵江的江面极宽,清早漫上的雾气久久没有散去,仍旧在江面上氤氲着,将江岸两旁的青山翠树都拢在轻纱中,朦朦胧胧又烟波浩渺,在那薄纱一般的雾气中隐隐听着水声,看着缓缓倒退的怪石绿树,仿若踏入了仙境一般。
林微容在甲板上坐着,托着腮静静望着前方如迎面扑来的连绵山峦,只觉心中豁然,将先前留在脑海中的烦恼抛去了大半。
白凤起在船头与船工低声说了几句,掉头看见她痴痴地坐着出神,不由得淡淡一笑,走回她身旁坐下陪着她。
铮儿四处转了一圈,咋咋呼呼跑回甲板上嘻嘻笑道:“大姑娘大姑娘,这楼船上有个屋子里挂着一副很小的弓箭,还养着雕儿和鸽子哩!”
白凤起笑了笑道:“那弓箭与雕是唐七先前跟随我四处走动时带上船的,鸽子是送信用的。”
他这一说,林微容倒是一怔,大概是主仆二人心思相近,她还没问出口,铮儿那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已哎哟一声惊讶道:“那个总跟着凤起少爷的唐七怎么没跟来?”
此次南岭之行,楼船上有船工数人,白家家丁数人,护院七八人,却是没有见到唐七,林微容原先只觉心中有些奇怪,现在想,大抵是没见到唐七,有些惦记着。
“唐老丞相召唐七回丞相府有事,他过一日便会乘小舟赶上来与我们会合。”白凤起摇头笑道,“我同他说既是家中有事便不必去了,这小家伙非闹着说一定要跟来,前几日便订下了艘小艇,只等家中事了就赶来同我们一道去南陵城。”
林微容朝后看了看广阔的江面,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江上一日也是过得极快,日出,再日落,便像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林微容随意吃了点午饭在甲板上晒了会太阳,倚着紫竹椅背一觉沉沉睡去,再睁眼时竟已是傍晚时分。
落日的余晖映了半江的血红,江风逐渐大起来。
白凤起不知何时也在她身旁坐下了,取了条薄毯替她盖上,挡去了猎猎劲风。
她微微睁眼,朝他笑了笑正要说话,忽地船工丁山匆匆自楼上高处奔下,压低声音道:“大少爷,楼船后有两艘小船紧紧跟住,不知是什么来头。”
白凤起也不慌张,微微笑着拦腰将睡眼惺忪的林微容抱起了送回房内去,低声吩咐她不要随意出来,这才拐过楼角登高朝后望去。
这时候落日已尽数沉下,江上逐渐暗下,早有家丁点起了风灯悬在楼船各处。
灯火星星点点倒映在水中,隐隐照亮了黑沉的江面。
原先紧紧咬住楼船的两艘小渔船不知什么时候慢了下来,经过沿江河口时将船头一摆,竟拐进了另一条水道去。
身后再无船只跟着。
他朝后望了望,转头吩咐道:“丁老哥,泊船罢,今夜不赶路。”
丁山应一声下去,趁着天色还有些微光,下了锚靠岸停了,又命船上几个家丁护院小心值守,远眺着江上再无可疑船只跟随,这才稍稍放了心。
随船的白家厨子白日里让身手好的船工叉了几尾大鱼上来,好好显露了一回身手,做了几道江鲜,铮儿吃得恨不能将舌头都咽下肚去,一叠声地大声称赞,直把那矮矮胖胖的和善厨子夸得眉开眼笑。
林微容也难得胃口大开,多吃了些,白凤起又总在给她夹菜,无论何时她的碗中总是堆得如小山一般高。好容易吃完了这一顿饭,下人们过来收拾碗筷,她便随意出去走走,刚一出门,夜风呼呼地迎面扑来,凉意嗖的钻入她的衣内,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入了夜江面上的风更是大,且夹着水汽扑来,颇有些凉。
白凤起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多穿件衣裳,江上风大,小心受凉。”
她摸了摸手臂,乖乖地回房中去取衣裳穿。铮儿不知道跑去哪里玩去了,屋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关了门,取出那颇有些沉重的包袱打开,但见无非是一些叠得齐整的衣物,也不知为何有那么重。
正好笑地摇着头,手伸去一摸,却摸到了个木匣,打开一看,她的脸颊顿时微微烧起来。
探花郎的最新春宫图《鸳鸯交颈戏碧波》、一方小得仅能遮住胸前两抹春光的薄纱半剔透肚兜儿,还有一个白瓷瓶子卧在木匣一角,她不必拔开木塞去闻便知道必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大姑娘!大……”铮儿一脚踏进来,喝一声抢过那木匣道,“沈大少说了,不能这么早就给大姑娘看到这东西……”
她说漏了嘴,连忙闭口噤声,只是将那木匣子牢牢抱在胸前,对着林微容咧嘴干笑。
林微容横她一眼,正要逮住这机灵小丫头问个清楚,门外却有人忽地低喝一声:“什么人!”
屋内两人都是一惊,外面已动起手来。
门外廊中蓦地脚步声急急响起,像是有人赶了过来,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小贼,竟敢爬上白家的船!”
却是丁山的声音。
林微容心中着急,只听见门外拳声呼呼,间或有喝斥声与清叱声响起,竟不知道是谁打伤了谁,廊中涂了桐油的地板砰一声震动,那人便一骨碌滚出很远。
铮儿早吓得缩到了床后去,低声唤道:“大姑娘,大姑娘,快躲起来!”
林微容不做声,将耳贴住门板细细听着,丁山哈哈笑道:“这等毛贼而已,丁爷我哪次走水路不遇见几个,想从我眼皮子底下过,你还嫩着呢!”
林微容稍稍放下心来,低声问道:“丁大哥,怎么回事?”
丁山朝屋内低声道:“少夫人在屋内躲着千万别出来,有水寇盯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