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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容与铮儿都是一惊,却听见赵夫人重重叹了一声:“府里丫鬟给画儿送糕点时已不见了她人影,现下家丁们已出门来找了,也不知画儿究竟跑去了哪里。”
赵琴词焦急地要跟着去找赵诗画,刚走了几步,一直没吭声的曲九重追上来将一个白瓷细颈瓶塞进她手中,轻声道:“我来不及给你包扎了,回去搽上这药膏,手腕上的碰伤半日便能好。”
赵琴词点点头慌忙上了马车,林微容顺着她扶住车门的手腕望去,果真在她纤细的腕间看见了几处细小的擦伤,也不知是搬那沉重花盆时伤到的还是在车内摔倒时弄伤的。
橡儿一挥鞭子,驾着马车逐渐远去了,曲九重还怔怔地立在原地眺望着,林微容忍不住低声道:“曲九重,马车都走了,你还瞧什么。”
便在那瞬间,曲九重倏地又换回吊儿郎当的笑脸,一摊手摇头笑道:“林姑娘,买卖吹了,那两千两百两……”
“赵家这是为什么?”林微容蓦地打断他,便见他出奇灿烂的笑容僵住了,半晌后弯眉淡淡一笑道:“哪里有什么为什么,他赵家也算南陵城有名的大户,自然是不肯将女儿嫁给我这个半路发财的街头小混混。”
一面说着,他深深地看了林微容一眼,摇了摇头笑道:“你管这许多做什么?做完买卖就早些回铜鸾城去罢,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曲九重竟也不招呼林微容,转头进了店铺去。
铮儿气得跳脚只骂:“人家姑娘为了他被爹娘责骂,他怎的……”
“老板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了些家底,去赵府提亲三次,都被撵了出来,还要他如何?”那憨厚的青年捧着花盆在一旁立着,终于叹了口气小声道,“曲老板早已不是当年逞凶斗狠的街头混混了,赵老爷这般嫌弃他,琴词小姐只能悄悄跑来与我家老板相会,可惜……”
青年又摇摇头叹息一声,稍稍欠身捧了芙蓉花进了店内去。
林微容立在春阳下半晌无语,只觉心头有些沉。
铮儿劝了几句,她才点了点头,一道沿着来路往回走。
青石板路两旁尽是青楼妓馆,十数个浓妆艳抹穿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立在各家门前,挥舞着绸帕衣袖笑语盈盈地招徕客人,时而有喝得酒气熏天的掏尽了囊中银两的酒客被逐出来,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横过街道。
林微容皱了皱眉头,快步走过这一段弥漫着脂粉香与漫天酒臭的青石路,沿街莺声燕语中忽地有少女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她心头一惊,抬眼望去时,却见不远处有个身躯魁梧的醉汉张开蒲扇般的手掌扑向道旁一位杏黄衣衫的少女,那如同铁箍铜铸的长臂只轻轻一捞便将那杏黄身影像捉小鸡一般拽到了身前来。那少女惊恐地尖声叫着,双拳奋力推打,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醉汉的钳制,沿街的青楼妓馆门前也有不少的姑娘们在笑嘻嘻地看着,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救下那少女。
看热闹的人的笑声更是激得醉汉发了狂,伸手捉住那少女的肩往上一提,醉醺醺地笑道:“好货色,好货色,杨妈妈,你们院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水嫩的小妞?”
道旁的笑声更大,那少女吓得大哭起来,一张小脸带着惊惧的惶然,四处张望着,蓦地张了口大喊一声:“救命!”
竟是赵诗画!
林微容惊呼一声,疾奔过去大声喝道:“你放下她!”
醉汉慢慢悠悠转过头来,满是酒气的嘴张开哈哈大笑道:“哎哟哟今天我这运气倒是极好,一个水嫩嫩的小妞不算,还有给我送来个俊俏的大姑娘!”
“宁爷,好事成双嘛!”沿街有人格格笑着抛了眉眼来娇滴滴地打趣道。
林微容沉下脸横了那几个看热闹的青楼女子一眼,回头寒声道:“你放下她!”
醉汉怔了怔,忽地仰天长笑,喷着酒气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哟哟哟,这年月还有女侠了?”
说着话,大约也是醉得气力不足,他打了个酒嗝缓缓放下赵诗画,却是双掌不离她的肩,仍旧是将她扣在身前不松手。
赵诗画看清眼前立着的是临危容,顿时哇的一声哭起来,抽泣道:“林家姐姐,救我!”
林微容看她一眼,低声安抚道:“画儿,别怕。”
也是奇怪,她这一句倒是真的极管用,赵诗画怯怯地望着她沉静的双眸,慢慢地停了抽泣,不作声了。
醉汉醉眼迷蒙地斜了林微容一眼,怪笑道:“哟呵,还挺有架势……”
话未说完,林微容哼了一声,自腰间锦袋中摸出那把从不离身的雕玉刀来,倏地便贴上他的脖颈间,寒声道:“放开你的手。”
雕玉刀薄且利,刀刃只往那醉汉颈间一贴,他倒是酒醒了三分,正要冷笑一声推开她,林微容手一翻,立刻在他颈间划了浅浅一道血痕:“我这雕玉刀削铁如泥,不知你是不是想试试?”
这一下,他彻底醒了,慌忙松开手,惨白着脸小心翼翼地退开,撒腿就跑。
林微容这才吁了一口气,与铮儿一起扶着赵诗画回了赵府去。
赵府上下正天翻地覆地四处寻找赵诗画,一见她跟着林微容回来,都是松了口气,赵老爷子见她面有泪痕,急得追问,赵诗画讷讷张口,也不知该怎么说,林微容笑了笑道:“不知谁家养了条半人高的恶犬,追了大小姐半条街。”
赵诗画连连点头,赵老爷子这才信了,赶紧将在外四处打探的家丁丫鬟都召回府中来。
赵夫人与赵琴词正好一脚踏进门来,见赵诗画安然无恙,问了前因后果,也都忙着同林微容道谢。
好一场折腾,林微容与铮儿回了房时,已是近傍晚时分,夕阳坠下大半,落日的余晖映了半面墙的金黄,隔壁两间客房仍旧是门扉紧闭,唐七也好,白凤起也好,都不在屋内。
直至晚饭后,也没见二人的踪影。
南陵城的夜有些凉,铮儿直喊着困乏,早早就去隔壁客房内睡了,林微容沐浴更衣后,也便掩了门窗坐到灯下托了腮望着跳跃的火焰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上剥剥两声,她蓦地回神,还没问,白凤起已在门外低声笑道:“微容,开开门让我进去。”
她起身开了门,淡雅荷香迎面而来,白凤起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反手掩了门,在她耳旁低声道:“我一天没见你了,微容。”
她嗯了一声,把玩着他半垂下的乌黑湿发,轻声问道:“你才回来么?”
白凤起笑了:“不,我回来许久,用过饭,还特地沐浴换衣才来见你。”
不知为何,林微容觉得这话说来极暧昧,尤其是他温热的吐息在她耳后灼灼地熨帖住她的肌肤,便如一丛小火慢慢地烧起了,一点点爬满她的脸颊。
她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险些沉溺在他的气息中,好容易捞着最后一丝神智,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咳一声笑道:“听赵府丫鬟说今天南陵城中有押送犯人的囚车过,我去得迟了,没瞧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说着,抬起头来望住白凤起浓黑的星眸,他毫不闪避目光,望着她微微笑道:“不过是个犯人,不瞧也罢。”
这一瞬间,囚车中瘦削青年望着她的奇异目光、白凤起微沉的神情,一幕幕闪过眼前,她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他却沉沉笑着俯下 身来道:“微容,我想你。”
这嗓音带着诱惑,便如蜜糖一般,缓缓地溶了,点点滴滴淌入她的心间。
她要捉住最后一点神智来问他时,他已弯起眉眼低低笑着含住了她的双唇。
一点小火自四唇间熊熊地燃起来,迅速蔓延成漫天的大火。
她被抱起了走到床旁,轻轻放入柔软床褥间,他的身躯也沉沉压下来覆向她,衣衫尽褪,肌肤相抵,他用他的身躯极尽所能地撩拨她。
不知为何白凤起异常的热烈,喘息啄吻间带着惊人的火热,便像是要将她脑中的一切都驱走,只满满地装了他才好。
林微容低吟着,听见他在她耳边低声地笑,或重或轻地揉着她,修长有力的双臂抱紧了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地与她共舞,直到她精疲力竭地在他怀中喘息着,才亲吻去她眼角的泪,轻声哄着她入睡。
“我还有事要问你……”她心中那一滴清明的神智始终没有隐去,即便是大汗淋漓又大汗淋漓的缠绵缱绻后,昏昏欲睡之间,仍旧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白凤起与她一般,微微喘着,伸手抚摸着她微醺的双颊,低声哄道:“乖,累了就先睡。”
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太过安心,林微容听着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着,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就像是有人在她耳旁大声喊叫也没法将她唤醒一般,直到过了三更天,也不知为何,她竟忽地睁了眼。
船中货
屋内极静,不知哪里吹来一阵凉风,竟带了一丝湿意,窗外淅淅沥沥,像是在下雨。
林微容还没睁眼,已下意识地伸手往枕边一摸,掌心下触及的是温热的肌肤与微微跳动的脉搏,她悄悄松了口气。
白凤起缓缓地醒了,在黑沉之中低低笑了一声:“唔,微容,你的手很凉。”
说着,握住她的手凑近唇边轻轻一吻,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来暖着。
南陵城的夜原就有些凉,下了雨更是添了一分凉意,他的胸膛却是极温暖,温热的肌肤贴住她的身子,渐渐地煨暖了她。
林微容在他怀中稍稍挪了挪,正待闭上眼继续睡去,脸颊上不知有什么轻轻扫过,比夜还湿凉;她伸手抚去,却是白凤起鬓边垂下的一绺发,湿漉漉冰凉凉,像是新沾的水汽。
“夜里下雨,回屋去关了窗,这南风雨虽小,却是淋湿了窗前几案上的几卷画。”白凤起轻啄她的额头,有些遗憾地轻笑道。
她轻轻嗯了一声,再没多想,偎着他沉沉睡去了。
清早时白凤起先回了自己房中,洗漱收拾了才来替她束发挽髻,她也不再拦着他,只是铮儿总立在一旁絮絮念叨着什么样的簪子该搭配什么样的发髻,听得久了,白凤起也不恼,她却已是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手痒了就直说。”
铮儿一连几天都不必急着替林微容梳妆打理,白凤起握着梳子悉心梳理时她也就动动嘴皮子指点几句,林微容这么一说,她连忙摇手笑道:“我可不和凤起少爷抢。”
说着,谄媚地地朝白凤起笑了笑,正要顺口拍几句马屁,唐七一脚踏进门来,在门旁立定了,抱臂打量着梳妆台前一站一坐的两人,嗤地一声笑道:“想不到小师叔手艺还当真不错。”
白凤起淡淡看他一眼,取了桌上的玉簪将发髻别好了,俯下 身去吻了吻林微容的脸颊,这才转过身来问道:“船准备好了?”
唐七细长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直起身来点头笑道:“昨日午后就去同丁山说了,晚上便已将净水柴米都备好了,只等我们上船。”
林微容这才知道这小鬼昨日午后匆匆出去是为了什么。
铮儿却嘁地一声斜眼看他道:“你遮遮掩掩的,姐姐我还以为你要去和谁家小姑娘私会哩!”
唐七看了她一眼,也没顾着和她斗嘴,只是又意味深长地对白凤起说了一句:“小师叔,夜长梦多,水路凶险,我们还是早些回城比较妥当。”
白凤起微微颔首:“明日一早就走,如何?”
林微容与铮儿点点头,倒是没什么意见,唐七皱了皱眉头,略略思索后也点头道:“也是,今天走太过仓促了,也不大好对赵家说。”
当下便决定明早启程。
午间,唐七先行同赵家夫妇请辞,说是还有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