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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家伙怎么讲不听啊?
郎世祺被缠得想叫救命,乔子苹则是死命巴住不放,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算了,由她去!郎世祺让步,放弃抵抗。
他终于明白,这家伙根本不懂“被拒绝”是怎么回事!
“你害羞,对吧?”她糗他,又对他挤挤眼,“不用害羞啊!这里又没别人。你是总经理要有威严对吧?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无力……
那一瞬,郎世祺有个冲动,想把她赶回央厨工作,不过当他低下头,看见她勾著他手臂,笑得像是要去郊游般的开心,他又再一次的心软了。
算了,就当偶一为之,陪她去饮茶吧!
工作狂郎世祺被乔子苹带坏,生平第一次在上班时间溜班,跑去喝港式饮茶。
粤香楼采古色古香的中式装潢,暗红色的木桌椅,质地温润的旧木花窗,最特别的装饰是一面绷著一大块白绢的屏风,白绢上绘著逸丽兰草,上头的题字娟秀飘逸,与兰草相得益彰。
下午两点钟,正是粤香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淡淡的茶香、一笼笼刚蒸出来的烧卖、小笼包,卤得香气四溢的凤爪,各式港式点心的香气充满整个粤香楼,令人食指大动。
一踏进粤香楼,雀跃明显写在乔子苹脸上。
见多识广的领班,见到郎世祺,马上亲自来问安,殷勤带位。郎世祺不喜欢吵闹,选了包厢的座位。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茶具与菜单,乔子苹不等郎世祺烫杯泡茶,拿起菜单就卯起来点。
“我要叉烧包、莲蓉包、笋尖鲜虾饺皇、上素春卷、壕皇大烧包、水晶饺、瑶柱萝卜糕、三色烧卖、燕窝鲜奶蛋塔……最后还要一杯杨枝甘露!”一口气点了一大堆后,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菜单,乔子苹转向郎世祺,“你还要加点什么吗?”
她以为他和她一样,是个大胃王吗?
郎世祺没好气的吐出三个音节:“不用了。”
还说是担心他没吃中饭,结果她自己卯起来点,点了一桌子八成是她自己爱吃的东西。
他一定是被骗了!其实这女人根本只想利用他跑出来大吃大喝。
“如果你还有喜欢的,千万不要客气呀!我还有很多没点到的,”乔子苹亲切地指给他看,“喏,你看,你可以点这道‘翡翠蟹肉卷’、‘广式片皮鸭’,还有‘五香凤爪’……”
他没有在客气,OK?因为付帐的会是他。
“不必。”她已经点了一堆,根本吃不完。
“哦……”她只失望了一秒钟,然后转向服务生,“不然刚刚那三道就算是我追加的好了。”
郎世祺呆掉。还追加?!
不一会儿,乔子苹点的东西全送上来,一笼笼排满整桌。
看见美食在前,乔子苹眉开眼笑。
“哇~~看起来好好吃喔!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些点心全吃进肚子里面!”
发下豪语之后,乔子苹左手抓一个叉烧包,右手拿一个莲蓉包,左右开“攻”,快乐得不得了!
“粤香楼的师傅手艺真不是盖的,这包子皮又松软又饱满,绝对是手工揉出筋的,才会那么有嚼劲,哦!天啊!还有它的梦幻内馅,入口即化……”乔子苹见郎世祺不动筷,连忙先停下滔滔不绝的赞美,劝道:“还等什么?快吃呀!趁热吃才好吃!”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满满一桌点心,郎世祺光看就觉得饱,一点食欲也没有。
这怎么可以?她一定要让郎世祺明白这些食物有多美味才行!
“来,吃吃看这个!”乔子苹拿了一个莲蓉包送到他唇边。
“我不想吃。”郎世祺转开头,一脸厌烦。
“吃吃看,一口就好了嘛!好不好?拜托?”乔子苹秉持“好食物要和喜欢的人分享”的原则,好声好气、软言软语地劝郎世祺。
郎世祺不情愿的咬了一口。
乔子苹满怀希望地看著他:“怎么样?好吃吧?”
她的模样,好像害怕他不喜欢,却又非常渴望他的认同,仿佛只要他说一句不喜欢,她眼睛里的神采就会消失。
看著乔子苹充满期待的脸……见鬼的,明明他讨厌甜食,但是她的神情让他说不出口。
这是怎么回事?他竟想留住她的笑容!
“还可以。”一句淡淡的评论,瞬间点亮了乔子苹的小脸,她开心地笑了。
那一瞬间闪现的美丽,紧紧抓住郎世祺的心。
他怎么没发现,原来青涩的小苹果也有属于她的美丽?
不,不是没发现,而是刻意去忽略。
他太习惯女性爱慕的眼光,所以把她当成了盲目迷恋他的女孩之一,他从来不去在意,是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她们会从迷恋中清醒。
然而,乔子苹却一迳如故。
打从在盖饭屋见到他的那一瞬开始,她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他,她的在乎、她对他的喜爱,毫不保留地表现出来。对于他偶尔的冷漠和咆哮,她从没有退缩过,她是真的热爱他,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于是只能傻傻地向前冲,就算跌跤了也不知道痛。
乔子苹没察觉郎世祺复杂的思绪,又殷勤地拿了笋尖鲜虾饺皇到他唇边,希望他和她一样享受美味的港式点心。
“来!再试试这个,这也很好吃喔!”
望著乔子苹,他握住她的手,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内馅饱满的笋尖鲜虾饺皇。
“嗯,不错。”
“对吧、对吧?我就说很好吃的吧?这下你相信我了吧?”被郎世祺称赞,乔子苹笑得好开心,脸蛋红通通的,像苹果般可爱。“再试一个,这个也很赞,这个是三色烧卖──”
“我不想吃烧卖,”郎世祺的嗓音低哑,灼热视线望住她的唇,“我比较想吃苹果。”
啊?苹果?
就在乔子苹茫然不知所以的时候,她蓦地感觉唇上一热,然后脑袋忽然变成一片空白。
烧卖从她手中松掉,滚呀滚的滚进桌子底。
咦?发生什么事了?
唇上热热的,这是吻吗?
天啊!她不敢相信……超级大帅哥郎世祺居然吻了她!
她长住法国,法国人成天抱来抱去,吻来吻去,她亲爱的爸妈也被法国人带坏,常常不避讳地亲来亲去,还被她取笑。谁知道有一天,当她被心仪的白马王子吻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这吻比起世上任何美酒更醉人。
吃到美食,她开心,而被郎世祺吻的这一刻,她竟比尝到美食更开心、更兴奋。当她含著CODIVA的黑松露巧克力时,那滋味使她兴奋得想跳舞,但是被郎世祺深深一吻,她却感觉自己就要化身成黑松露巧克力,在他的口中融化──
这是梦吗?她在作梦吧?拜托谁快来打她一下,让她确定现在不是在梦中!
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郎世祺忽然惩罚似的轻咬了下乔子苹丰润的唇瓣,乔子苹吓了一跳,微缩起肩膀。
“你你你你……咬我?”被他咬到的地方有一点点痛,所以这不是梦了?
“没人教你接吻时要闭上眼睛吗?”他用拇指摩挲她红润的唇瓣,低语著。
“啊?那个……”乔子苹困窘地低头,说:“我刚刚以为我在作梦。”
梦?被他亲吻感觉像梦?郎世祺失笑。
他托起她的下巴,望进她迷茫又带著蒙眬的大眼睛。
“那这次你可要记得闭上眼,好好感觉。”
语毕,他再一次封住她的唇,再一次把她卷入甜蜜梦境里。
“我们接吻了,接吻就算是男女朋友了对吧?”
“……”
“算吧?算吧?”乔子苹拚命摇撼对方。
“……”欧弟不赏脸的打了个呵欠,对乔子苹一迭声的追问不感兴趣。
乔子苹也不在乎欧弟赞不赞同,反正在她心里,早就偷偷认定了郎世祺。
晚上十点钟,郎世祺结束应酬,返回饭店顶楼。
今晚旅游公会的张会长做六十大寿,地点就选在郎邑饭店尊爵厅,席开八十桌,贺客云集。
身为饭店总经理,郎世祺不仅亲自到场,为了给会长面子,席间红酒与香槟全部免费供应。
这种人情上的应酬对郎世祺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张会长的两个孙女一直对他抛媚眼,有意无意地磨蹭他,故意嗲声嗲气的说话,两人一搭一唱,左右夹攻,拚命追问他的私生活,若不是看在张老的面子上,他早就翻脸走人。
烦!第一次,他对这种虚应的人际关系感到疲惫。
返回顶楼,郎世祺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谁知道门一开,就看见乔子苹趴在他的沙发上看电视,还笑得毫无形象。
门一关,听见声响的乔子苹回过头。
“亲爱的,你回来啦?”才说完,人已经黏过来。
郎世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进我房间的?”他想推开她,但是她攀附他的姿态可比八爪章鱼,怎么拔都拔不开!
“我从衣橱后面那个门进来的,”她笑咪咪的指给他看,“你们饭店好好玩,衣橱后面竟然还藏了门,我一打开,就发现那是你的房间,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
天意个头!
那是因为他用不到那么多房间,特地要人搬来衣柜堵住门,另外隔出一间客房的,没想到竟被她找出来。
“你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把衣柜搬开?”郎世祺阴森森地瞥她。
这家伙,该不会成天想著要怎么溜进他房间吧?
“啊……你一定累了吧?我去帮你放热水喔~~”心虚的小老鼠正要从他的身边绕开,冷不防郎世祺长手一伸,将她抓了回来。
“哎哟!”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胸膛,鼻子好痛!
郎世祺对著她的耳朵咆哮,“以后不准你偷偷摸摸潜进我的房间──”
“这是什么味道?”乔子苹忽然抓著他衣襟用力嗅闻著,“好香……好像女人的香水味!”她抬起头,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你……这么快就有了狐狸精?”
香水太香,连欧弟都忍不住鼻子痒,哈啾了一下。
“什么狐狸精?不要转移话题。”郎世祺阴著眉眼,火气酝酿中。“我问你,为什么要搬开衣橱?”
“明明就是狐狸精啊!”乔子苹把郎世祺的问话迳自过滤后丢掉,此刻追究他衣服上浓郁的香水味比衣橱重要。“这味道不是你的古龙水味,也不是我的味道,我没有擦香水,所以这一定就是狐狸精的味道!”
乔子苹好哀怨好伤心,没想到她的白马王子,居然是颗花心大萝卜!
看见她低垂的、沮丧的小脑袋,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失去活力,失去笑颜。
郎世祺忍不住说:“根本没有什么狐狸精,你别乱想!”
此言一出,郎世祺愣住。怎么,他居然开始对她解释?
过去他行事作风一向专断,他冷酷、他铁腕,别人爱怎么看他无所谓,可是今天他居然开始为自己辩解。
在内心深处,某个郎世祺没察觉的地方,因为乔子苹,他的冷漠开始崩解。就像那扇被她打开的暗门一样,她硬是闯了进来,让他无法不去在乎。
听见郎世祺的解释,乔子苹猛地抬起头,望住他,心底再度燃起一线希望。
“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没有别人?”她怯怯的表情,仿佛害怕再度失望。
那一瞬,他忽然想要给她保证,但是下一秒,他嗤笑自己──怎么搞的?他居然那么轻易就被乔子苹的情绪牵著走!
“你不相信就算了!”郎世祺没好气的推开她,背过身,拒绝再被她影响。
“相信啦,相信啦!”乔子苹急急从郎世祺身后抱住他的腰身,“你是我的男朋友,你说的话我当然相信。”
男朋友?郎世祺一怔。这么“清纯”的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