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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了精神反射型癫痫,可以说是家破人亡,惨不忍赌。
殷凡的仇恨却丝毫没有减弱,要说他从前受过些俊宏的气,那是真的,可你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能让一个人萌发这么多的仇恨。这点我挺瞧不起他的,无论男人女人,只要是人,都应该必备一些起码的胸怀,再者说猴年的仇到马月来报,这也太小人了。
话这么说,毕竟殷凡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只是看不起他,也没讨厌到哪去。
到了约定地点,李海南和殷凡在喝茶,殷凡招呼我坐下,说:“北方,告诉你一个秘密,李海南早就破戒无数了,这还是林淑跟我说的,天天喝醉。”
李海南装作没听见,喝了一杯茶。
那天在学校门前,我早怀疑上他的誓言了,他能把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并知道违背誓言的羞耻,我已经很知足了。再说他戒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戒酒只是就醒那一刹那的心理安慰罢了。
我没继续探讨戒酒的事,转移了话题:“林淑怎么没来?”
李海南说:“看店呢,走不开。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女强人,我都被他包养了。”
殷凡笑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单单属于男人或女人的,谁抢到是谁的,哪个说被包养的一样要是女人,男的照样可以作为发展对象。”
他边说边笑,笑的那么从容及开心,只有我和李海南木讷地坐在原地,不敢答应,仿佛我们是他的人质,都被他的寡廉鲜耻深深震慑住了。
打开筷子,扶正碗碟的时候,一切都那么普通以及随意,殷凡的话特别多,我和李海南只当他是一个收音机,你既不能改变他要放什么,也不能回应。眼前的鲍鱼,小海螺,螃蟹,龙虾,谁曾想过把这些东西与我们的最后一顿饭联系在一块儿!
那天喝的是红酒,法国牌子,一瓶一千六,反正殷凡腰包都快炸了,我也没理由跟着心疼,要让我买单,非翻脸不可。
碰了杯,喝一口,殷凡说:“前几天我带着桑拿城的两个小经理来昆明桑拿考察,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他这么问,我就猜到个大概了,只是没点名,附和道:“谁?”
殷凡放下酒杯,兴奋地说:“八戒啊。”
李海南皱皱眉头,说:“那又怎么了?他跟着哪个大款去被你撞见的?”
“哪还有什么大款,在那做鸡呢。我进去挑小姐,她躲得远远的,被我火眼金星一眼就相中了。”殷凡愣圆了眼睛,兴奋地说。
李海南递给他一只螃蟹,问:“后来呢?”
殷凡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后来我把她领去睡了,仍了三千给她,够照顾吧。”
李海南看了我一眼,接着吃螃蟹,我也没心情理会,低头喝汤。殷凡说:“你们别都这表情啊?我又不是强奸,这是有偿使用。”
“你还真下得去手,当年咱们那么熟,八戒三天两口来我们宿舍打扑克玩电脑,你赤身裸体地站在她跟前有劲吗?”我实在忍不住,说了句。
殷凡端起酒杯,到半空中停下了,怒气冲冲地说:“你们跟她熟,我可不熟,他男人骗了我八十万,我还多给她钱,我这是行善。”
这样推陈出新的无耻让我实在无法忍受,哪怕一秒:“俊宏跟你的事儿,你拿人女孩撒什么气,八戒去做傍大款去做鸡也是有原因的,她爸病了,肝硬化,差着好几十万做移植手术,一个女孩除了这个渠道,从哪去弄那么多钱去?”
李海南顿了顿:“真的?”
我点点头,接着说:“俊宏再怎么不是东西,现在的报应也差不多了,你真那么恨他?”
殷凡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冷冰冰地说:“我还是那么恨他,永远都那么恨。你们还记得那次改签名的事儿吗?他妈的那是我的错吗?你们不记得他怎么打我的?”
他说的事情没人提我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再想起来了。
有一次,殷凡在厕所里蹲着,俊宏坐着无聊,就去他电脑里找毛片,可这厮藏得太好,俊宏怎么也找不着,末了看见他的QQ挂着,随手把签名改成了:俊宏,你永远是我的爷爷。
殷凡上完厕所出来并不知情,挂着那句你是我爷爷四处跟人聊天,我们知道都笑疯了,他也是敢怒不敢言,活活忍了。
后来终于等到俊宏上厕所,殷凡悄无声息地摸到俊宏电脑前,把签名改成了:殷凡,你的阳具是我品尝过最独特的。俊宏提着裤子从厕所走出来,发现不对已经晚了,连我们班主任都看见了,一怒之下又和殷凡打了一架,那哪是打架啊,简直是打沙包。殷凡嘴都被打歪了,第二天满脸淤青,那晚李海南不在,我去拉架还挨了一拳,下巴肿了好几天。
李海南说:“俊宏都家破人亡了,咱们那点事儿算个屁,你这是准备怀恨一辈子?”
殷凡说:“我就是这么想的,男人的耻辱是要靠鲜血来洗涤的,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对那顿海鲜的记忆,现在已经只剩零星。我们争吵了很久,争吵了很多,吃完饭,俊宏张罗着要去照顾八戒的生意,李海南也发火了:“你要在这么弄,别怪我翻脸。”
殷凡借着酒劲,早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那又不是林淑,你范不着。我就喜欢八戒,上学的时候我打飞机都意淫她,这几年虽然老了点,凑合凑合用吧,你不去我可去了。”
李海南真生气了:“滚你妈B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畜生。”
尾声
殷凡的知觉系统早已免疫了这世间所有的情感,他不再喜欢吴曼了,那是真感情。他也不再以为我们谁必不可少,少了谁都可以,身边任何一个人的生命换他感冒快点好,绝不会犹豫。这就是一夜暴富的结果。
殷凡那晚真是去找了八戒,在一个不方便说名字的酒店里与世长辞,身边是从前兄弟的女朋友,一丝不挂,惊恐地看着血淋淋的一切。
谁也不知道俊宏扔下西瓜刀那一刻跟八戒说了什么,之后我也没再见过她。
我和李海南怀着复杂的心情参加了殷凡的葬礼,吴曼自始至终坐在椅子上,看见我们眼睛里没有丝毫涟漪,连招呼也未打。那葬礼冷清得很,我和李海南跟着灵车上了火葬场,几个伙计在路上谈笑风生,各自说着黄色笑话,殷凡的尸体躺在车后,离我触手可及。
火葬场弥漫着人肉的味道,工作人员轻车熟路地给殷凡化了妆,因为没有亲友陪同,画得极为马虎。
回昆明的路上,我们车窗紧闭,音响调至最大,进高速公路一开窗把收费员吓了一跳。李海南问我:“事情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几个月前我们还好好的,今天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我告诉他:“这是真的。死就是这么简单。”
俊宏做完这一切上公安局投案自首了,这案件唯一的疑点是,房间在八楼他是怎么破窗而入的。法院的判决书下来得很快,俊宏没有律师,没有认罪态度,诈骗杀人数罪并罚,死刑立即执行,俊宏放弃上诉,希望越快越好。
他们的相继离去,我并没有体味到书中说的亲友离去的感觉,并没有那些朝夕相伴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相反,脑子里一片空白,拼命去想,也丝毫没有哪怕零星的画面出现。
俊宏行刑前的头一晚,给我写了封信,笔迹潦草,如他的心情。
北方:
他们说我可以提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本来想喝瓶酒壮壮胆,王小波不是说过,我现在只是有点怕死,等死了就不怕了。给你写这封信,希望你能原谅我,虽然我明白,最不能奢望的就是原谅。
我们从前都说我宁愿去死,可这句话到了我这里变得那么苍白,因为生命即将结束,我已经失去了死的权利。
你和海南的保险是我骗了你们,那是为了筹集赌资,我想去澳门试试手气,结果都输光了。八戒的爸爸生病了,我是从她表弟那里得知的,想给她赌回一百万治病,结果把本钱都输光了,漏洞越来越大,又弄了殷凡八十万,那钱也去了澳门,只不过留在了那里。
还有我给你们的草药,才二十块钱一副,我骗你说七千,你居然真相信了,上次给你汇过去六万六收到了吧,里面有你和李海南那天晚上带去玩牌的钱,你们买保险的钱,还有草药的钱。我真是负了天下人,可是不能一个不剩,想把欠你的先还你,因为,我还是个人。不能把所有朋友都坑了。
殷凡的八十万,李海南的二十多万,我实在陪不起,希望下辈子手头能宽裕点,给他们同数额的美金。
好了,不说了,我留点时间等着天亮。
再有事情,如果底下条件允许的话,会再给你来信的。
左俊宏
这封信,让我泪流满面,每一个字都戳在我的心里,那些无聊的段子让我想起周国平的那句话:幽默是心灵的微笑,最深刻的幽默是一颗受了致命伤的心灵发出的微笑。
信的末尾,落款前有四个字:你的兄弟。
只是,被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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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语:从连载到至今,得到了很多朋友的鼓励,支持。创作途中我并没有受到评论的影响,因为我发第一个字的时候全本已经写完了。这是我的故事,却是我们所有人的一面镜子。希望大家的岁月,一直在服务区内,为大家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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