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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情虽然漂亮,可并非是她所爱,这一点赵澈心中非常清楚。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满脑子都是司徒情的影子。
是那次山脚下的雨中相逢么?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的生母并不是林氏。”赵澈的声音很轻,在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司徒情的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然而在那张脸上却连半分惊讶都没有,只是垂着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看来这相府五小姐的身世果然有问题,司徒情说道:“如果我的生母不是林氏,那是谁?”
“你的生母是越国女皇。”赵澈说道。
“越国女皇?”司徒情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那父亲呢?”
“你的父亲的确是司徒震远。”赵澈轻轻摇着扇子,“十五年前你司徒震远囚禁了当时微服私访来到越国的女皇,之后逼其就范,于是越国女皇也就是你的母亲在生下你之后便吞金而亡。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少,除了司徒震远之外,便只有越国的摄政王以及你那位指腹为婚的驸马知道。“
“那这件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澈缓缓说道:“我的生母是越国舞姬,但其实……”
“其实是越国的细作,我说的可对?”司徒情打断赵澈的话,接着道,“当年你的父皇原本是想将皇位传于你,只可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你的母亲身份暴露,被赐白绫而死,而你也由原本的太子人选变成了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这么看来的话……越国女皇会前往大历,应该并非出于巧合,多半是为了你那位被赐死的母亲。”
司徒情的话让赵澈脸色微变:“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我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生世,有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也不过是推断出来的。”司徒情淡淡地说道,“很多事情看似毫无联系,实际上却还是留有线索的,只要将那些线索串联起来,就可以推断出真相了。”
“情儿,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得到那些线索的。”
如何得到那些线索么?事实上有关于赵澈的身世,早在她还是苏锦的时候就曾经留意过,只是当时她并没有见过赵澈,所以也只是查了一部分,但却没有最关键的线索。而眼下,当赵澈说出司徒情真正的身世时,她便将全部的线索串联起来,于是便有了刚刚的结论。而就赵澈的反应来看,她的推断无疑是正确的。
“我不能说。”司徒情不想编造什么借口,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欺骗赵澈,而是因为她知道赵澈根本不是那么好骗的人,既然不好骗,那倒不如不说。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赵澈说道,“不过情儿,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何时,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哦?”司徒情眼眸一转,“因为我们都是越国人?”
“明知故问。”赵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司徒情瞥了一眼赵澈:“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
“和我一起走。”赵澈想要拉住司徒情的手,却被司徒情巧妙躲开。
“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会有很大的麻烦。”司徒情说道,“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所以请你不要妨碍我。”
“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皇上一定会杀了你。”
“不会,他一定不会杀了我。”司徒情说的很坚决。
赵澈则无法理解她的这份坚决究竟是从而而来,难道是依仗那张任何男人见了都会砰然心动的漂亮面容么?
“皇上薄情,就算现在看因为你的容貌而不杀你,他日……”
司徒情打断赵澈的话:“他日色衰而爱弛,我一样没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执着于那所谓的贵妃之位。”赵澈一直以为,司徒情拒绝他的原因是因为贵妃之位太过诱人,虽然他并不认司徒情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但很多时候,选择进宫与贪慕虚荣并没有什么关系,仅仅只是从最初生活环境所导致的最为本能的选择罢了。就好比无论江湖有多自由,皇室子弟也不愿意放下那高贵的身份前往。同样,无论皇室享有多少富贵荣华,江湖中人也不愿意放下自由住进华丽的笼子。
听到赵澈的话,司徒情原本淡漠的脸上浮现出近乎讥讽的笑意:“你觉得我执着于贵妃之位么?好了,你回去吧。”真是可笑,这个男人竟然觉得她会在乎那根本不值一文的贵妃之位,如今莫说是贵妃之位,就算赵睿给予她皇后之位,她也不会动心了。不,与其说是不会动心,倒不如说她根本就不会相信所谓的爱情。
赵澈本想再说什么,可他又知道就算继续说下去,两人最终也只会不欢而散。
他虽然愿意无条件迁就司徒情,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底线,没有自己的骄傲。同样赵澈心里也跟清楚,司徒情也有她的骄傲,而他不愿意过分逼迫,他愿意给司徒情足够的自由,同时他也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足以为他抵御一切危险。
“小心。”赵澈留下这两个字之后,再次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朝司徒情眨了眨研究,“从今以后你不会再见到墨云。”
不会再见到么?大概就是已经死了。司徒情心中微微一动,这个男人究竟愿意迁就她到何种地步呢?若是有一天,他与她处在你死我亡的敌对面,这个男人又会如何选择呢?
赵澈离开后,司徒情盯着床下面的那条密道看了很久,犹豫着是否应该将它堵上。不过就算她想要那么做,却也因为被软禁的缘故没办法做到。
果然,正如司徒情所预料的那样,赵澈并没有下达处决她的圣旨,但同时也没有让她入宫。司徒情这个人,仿佛在一夜之间被遗忘了事态呈现这样的发展是司徒情始料未及的。
她原先预想赵睿不会杀她,但却一定会将她宣入宫中问话,但眼下这把她给遗忘的情况又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赵睿无法将她宣入宫中么?
事情在司徒情被软禁半个月之后有了结果,而那一日天还没亮,她就被大夫人身边的几个婆子从温暖的被窝里给叫了起来,简单梳洗过后被带到了正厅。
当司徒情被带到正厅的时候,只见赵澈一身亲王朝服,褪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无法直视的高傲和强势。
“王爷,你这是……”司徒情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一个个数不清的大红色箱子上,由于没睡醒,所以她的眼眸中还盛着氤氲水汽,说话的语气也是软趴趴的。
“提亲!”赵澈走近一步,“皇上已经答应赐婚。”
“所以呢?”司徒情秀眉一挑,斜着眼问道,“所以你就觉得我会嫁给你了?”
“你不愿意嫁给本王么?”赵澈看着司徒情的淡漠的脸色,心里越发摸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愿意嫁给你。”司徒情逐字逐句地说道。
司徒震远眉心跳了一下,这几日赵澈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为了能够娶司徒情,这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九皇叔甚至动用了三教九流的那些手段,在皇城大肆渲染他与司徒情的故事,而渲染的版本也是杂七杂八,但用一句话可以概括为:司徒相府一夜之间沦为了整个皇城的笑柄!
尽管司徒震远气愤难当,但比司徒震远更加气愤之人却是那位高坐龙椅上的人。
原本赵睿想要将司徒情宣入宫中的事情,正因为赵澈的大肆渲染以至于他什么都不能做,否则皇城很快就会有另外一个笑柄。
第29章 深夜清点
“放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自己能够擅作主张的。”
虽然司徒震远的本意并非是让司徒情嫁入王府,然而在看到原本毫无实权的赵澈与皇上相抗衡之时隐隐展现楚来的实力,又让司徒震远产生了另外的算计。
司徒情冷笑一声,却是转身看着赵澈:“王爷执意如此么?”
赵澈被司徒情看得有些不自在,那冰冷的眸子里有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蔑视。沉默良久,突然一笑:“既然你不愿意嫁给本王,那本王嫁给你,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司徒情,因为赵澈的语气好似在开玩笑,可是那俊美的面容上却是异常认真。
“你……”司徒情一时语塞,憋了半天道,“不要胡闹!”
赵澈趁势拉起司徒情的手腕:“我没有胡闹,反正嫁给你我也不算亏。”
司徒情的嘴角抽了抽,将手腕从赵澈的手里抽了出来:“王爷回去吧,我心意已决。”
“好,我就等到你心甘情愿与我在一起的那一天。”赵澈很是潇洒地摇着扇子离去。而那无数让人眼花缭乱的聘礼赵澈并未带回,只是留下一句给相府五小姐。
“跪下!”赵澈刚走,司徒震远就怒气冲天地拍着桌子,只是当他看到司徒情那冷淡如冰的眼神时,眉头跳了两下,最终挥挥手,好似无力地说道,“算了,你想怎么闹,随你。”
叶氏见司徒震远并没有惩罚司徒情,顿时不乐意了:“老爷,如今这物价飞涨,而相府的开销也极为庞大,还有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将来若是出嫁,那也都需要置办嫁妆,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司徒情心中暗笑,看来大夫人这是在打赵澈留下的那些聘礼的主意了。
司徒情心中明白,司徒震远自然也能够听得出大夫人的弦外之音。事实上,大夫人所说的这些只是表面,相府真正需要用钱的地方自然是笼络朝廷官员,而且叶氏一族大部分都是手握兵权,在军中就职。
军中不比朝堂,能够获得钱财的机会并不多,然而若真正想在军中稳固,骁勇善战那是必不可少的,但最重要的还是家族给予财力的支持。毕竟征战沙场的士兵抛头颅,洒热血的置生死于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希望妻子儿女能够过的好些。因此,钱财对于军中也是非常重要的。
大夫人见司徒震远没有反对,自然就认为他已经默认了自己的意见:“来人,将那些箱子抬进仓库!”十几名粗壮有力的家丁立刻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准备将那些箱子抬入仓库。
“放肆,这些东西岂是你们能动的?”司徒情走到院子里,一声厉斥。
大夫人走到司徒情身旁:“就算这些东西是王爷给你的,但你尚未出嫁,这些东西自然是属于相府的,如何动不得?”
司徒情提步朝院子里的那些箱子走去,一一将箱子打开,几十只箱子里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有无数名贵的古董字画。看来赵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很明显,那些古董字画并不是送给她的,而是用来笼络司徒震远的。这真的是一个闲散王爷会做的事情么?
“夫人,我劝你最好别动这些东西的主意,否则出了事情我可不管。”司徒情淡淡一笑,随后拿起一串红色玛瑙手链,缓步离去。
大夫人quan当司徒情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吩咐家丁将那箱子一一抬入仓库。
回廊某处,四姨娘羡慕地看着那些家丁们抬着的大红色箱子,一旁的司徒蕙则恨得咬牙切齿:“母亲,如今她进不了宫,那女儿岂不是也进不了宫了?”
四姨娘尖酸刻薄地冷笑了一声:“哼,这可说不定,你没看到她已经拒绝了王爷么?若不为进宫,又何必拒绝?不过也是,王妃虽是正妻之位,但怎么也比不上在宫中为妃啊,何况听说皇上可是许诺她,若是生下皇子便许以贵妃之位。不过凭借她那张脸蛋,莫说是贵妃之位,只怕是皇后之位也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