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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
一道男音在身后响起,两人心中皆是一吓,想着被哪位小和尚发现了。结果,待两人回头……
“沐少扬,你存心吓我们!”
面对笛木的指责沐少扬语塞,方才只看到两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屋,才跟过来的。
心底也有些无言,一向端庄典雅的公主,也会陪笛木做这些事儿。
“沐少扬,公主有令,出寺!”
见那傻子一愣,笛木捂嘴而笑。颜若灵微睁大眼瞳看着笛木,这丫头,倒会狐假虎威了!
于是……
琳琅满目的大街上,阵阵小贩的吆喝声传来。
“公主,快看!”
笛木指着正表演杂技的戏班,别提有多兴奋了!
这中原的市集真是热闹,形形色色都让她好奇。
看着笛木笑得开怀,颜若灵唇畔的笑也愈发明亮。
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沐少扬,轻笑道:
“少扬,笛木只是在等你一个承诺……”
也许笛木自己都不知,何时这般在意沐少扬对别的女子好了。
“她心里没我。”她如花笑靥,全从不是为他。
“你心里有她,不就够了么?”
少扬,能这样一心一意爱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有的人,不能被爱,也不能去爱。
一语,道破他的迷茫。
沐少扬颌首,只将目光注视着一旁玩乐的笛木。
“公主,公主!是宁王!”
无意间看到的那末身影,颜若灵淡淡看去,见萧煜言带人转进巷子。
而后,一个乞丐从巷子里跑出来,对街角乞讨的人说道:
“快回贫宅,宁王发放衣食!”
紧接着,街上的乞丐皆转进巷子,脸上带着欣喜。
走进巷子,拐角处竟是一个贫宅。
乞讨的人晚上都会在这歇息,也是他们的归所。
“大家伙都有分。”
一侍卫将粥乘给贫民,令几人分发衣物及一锭银两。
“这宁王,真是好人!”
连笛木都称赞,这萧煜言绝对是北越萧氏唯一有情之人。
“宁王。”
萧煜言回首,随即不敢置信她就如此出现在他眼前。
“公主……怎会在这儿?”
话语中的喜悦,谁都听的出。
“偷溜出理持寺,却不想……在这儿遇上宁王。还望宁王看在有缘份上,莫要向皇上告罪哦!”
颜若灵微带俏皮的模样让他心头漫开晕暖。每次相见,她带给他的,只有不尽的美。初相遇,她宛若天山上的雪莲,白璧无暇。此相见,她亦如江南烟雨深处的水莲,清而柔细。
“宁王是个好王爷,北越国有你,是幸。”
看着其乐融融的乞丐们,无论老少,都有满足。
“公主谬赞……煜言在外十年,不知这百姓的苦,如今只是尽其所能。”
“公主!这贫宅的屋顶都所剩无几了,我与少扬将它填起!”
笛木笑着插话,颜若灵点头,萧煜言也下令让侍卫一同去搬茅草。
那旁的两个人儿在屋顶忙活着,时不时笛木向沐少扬露出笑。
“王爷,你能陪我们捏糖人么?”
小娃的清音被老妇打断,
“王爷,娃儿不懂事……”
一旁的娃儿们起哄,萧煜言笑道:
“无碍……”说着,俯身不避嫌抱起女娃,
“我们一同捏糖人。”
娃娃们一片欢雀,各自手捏着面团,颜若灵看着茫然不知下手的萧煜言,窃笑一声。拿起一小团面团,纤长手指随意捏造,就出了形。
“给你。”
看着女子递来的糖人,很是精小别致。萧煜言接过,把它攒得更紧。
“姐姐教你们!”
“好!”娃娃们异口同声,带着非凡的欢喜。
如若此刻时间哑然而止,这将会是世间最美的画卷。
帮贫民修屋顶,累的开怀的女子,时不时替一旁男子拭去汗滴。
教小孩们捏糖人的伊人,梨渦浮现,动了他人的心。
………………
天色已沉,穿过繁华街道,向着皇宫之方而行。
“笛木……”
“恩?”沉浸在今日喜悦之中的笛木,嘴角带笑看向沐少扬。
“我不是偏心谁,只是在乎你。”
只是在乎你……心头有一股暖流滑过,谁在乎谁,谁一清二楚。
她俏皮牵起他的手,皱皱鼻,道:
“沐少扬,你以后再敢凶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她说着,他听着,彼此扬起笑容。
前方两人终于和好了,颜若灵长舒口气,一切,从未改变过。
“宁王,真希望以后能与你一同去救济贫民。”
她扬首,对身侧的男子说。
男子明显脚步一止,以后……他心知,她在北越不会待太久,学习礼仪,只是几日之事。
萧煜言淡笑:
“这事,恐怕有些困难。”
颜若灵止步,轻轻侧首,眼神无邪地看着他,清聆的音儿问道:
“为何困难?”
这一问,萧煜言无言以回。
因为……你终会离去。
见他不语,她缓缓垂下头,低声细语着,
“若灵想和宁王一同去救济,一同捏糖人,一同与孩子嬉闹……只要有宁王在……若灵就会觉得心安。”
蓦然抬首,睁着清灵的眸子与他对视,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笑靥,如初生的子婴般,白璧无暇,宛若暖阳。
“所以……宁王,娶我可好?”
所以……宁王,娶我可好?
萧煜言全身怔住,那份无法用言语掩饰的喜悦与惊讶。
“若灵想做宁王的妻子,与宁王一同救济天下。待到天下盛世之时,与宁王隐居在山间小屋,耕地织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说着,眼中的遐想如此真实。
“公主……”笛木一声低唤,颜若灵才知已到宫门前,也从方才的遐想中回神,脸上顿现窘迫,红韵泛上两颊。
“方才若灵的话,宁王便当做是……便当做是未听过……若灵冒犯了。”语毕,有些不知所措地福了福身,不敢再多看萧煜言一眼,娇羞地与笛木匆匆入宫。
无意间说出的话,才是心中最真实的不是么?
萧煜言独自一人站在宫门前,深深眷恋她给的那份美好。
她说,宁王,娶我可好……
………………
入夜,鱼尘儿已熟睡,笛木蹑手蹑脚爬起,生怕惊动床上的人。好不容易才和平共处,她可不要再惹这女子。
夜里的风有些大,庭里的桃花,摇摇欲坠。
女子将茶杯中的茶沿石桌倒下,又将茶满上。来来回回,直至茶壶无一滴茶水。
看着空了的杯,颜若灵神色黯淡,思绪遥远。
“公主是在想宁王么?”
身后传来笛木的声音,随即颜若灵身上一暖,是笛木为她披上锦衣。
她笑道:
“对不起啊笛木,又让你睡不着了。”
“恩……谁让笛木能感受到公主的喜怒哀乐呢!”笛木耸耸肩,在女子身旁坐下。
“笛木……你说,我这么做,将来会不会被天打雷劈啊?”
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欺骗,引诱,这样的她,死后会万劫不复吧!
颜若灵问着,头轻轻靠入笛木怀中,这一刻,她是软弱的,是最真实的。
“天打雷劈啊……啧,公主不用怕,笛木皮很厚,能挡住的!”
“呵……”她笑,一滴泪滑过绝美的容颜。偎在这份温暖中,让她心安。
“公主,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一路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被牵连,甚至他们会死。可……我们没的选!”
我们,没的选……那种痛,那种绝望,承受的太多太多。直至唯一的曙光出现,我们,怎么舍得放弃?
……………………………………
翌日,宁亲王抗旨拒婚之事传遍整个皇宫。
储清殿外,内侍回想早上去宁王府宣读圣旨后宁王的抗旨不尊就后怕。这宁王是跟天借胆了,才回朝就与皇上过不去。
同样接到圣旨的还有宫府,是将昭明公主萧倩语赐婚蔚然将军宫少彦的圣旨,而宫少彦,欣然接旨。
“吾皇万岁。”
宫少彦看着手中的明黄圣旨,嘴角冷笑。将军夫人,不过就是一个虚名罢了。
☆、第一章百一十章:勾·引他的目的
储清殿。
静谧无声,恍若一片清净天地。
萧越宸持起桌案上的一本奏折,不曾看向跪着的萧煜言。
抗旨……嘴角冷笑,回朝后的第一道圣旨,他竟敢抗旨不尊。
“任凭朕做主,又为何抗旨?攴”
萧煜言不语,是无言以对。
前日方才应了皇上的有意赐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他未料到昨夜……那个心里的女子她说……宁王,娶我可好?
为了她的一句话,他冒罪拒了今日的圣旨遘。
萧越宸轻笑一声,
“是瑜相千金不和你意……”
“与瑜相千金无关!”萧煜言打断他的话,那瑜相千金,便就是皇上赐婚给萧煜言的女子。
萧煜言抬首,对上皇帝的明眸,道:
“是臣弟,已有心仪之人。”
就在那四字落音,萧越宸深邃的眸子愈发冷了。萧煜言的心思,不就是无思宫的那位女子,四年前的陌灵,如今的颜若灵!
萧越宸放下奏折,睨了眼跪着的萧煜言。
“你是王爷,立妃后也可娶妾。”
只是他并未说,即使是妾,也不能是那个女子!
“臣弟此生只娶一人。”
萧煜言是庶出,母妃只是原皇后的贴身婢女,当年被萧庆看中,一昭宠幸,成了一嫔。
而母妃的夜夜翘盼,最终郁郁而逝,让他暗自立誓,绝不会让心爱之人受深闺之苦,只求一人伴此生。如今,他找到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萧越宸冷笑,曾几何时,他也许诺过那个女子这句话。
“你想娶之人,不定会嫁你。”
“会!”萧煜言反驳,语气十分坚定,
“昨夜她已应了臣弟。皇兄,她是琉……”
可未待萧煜言将那话说出口,眼前一袭明黄之袖凌厉拂过,桌案上的奏折已全数落到地上,落到萧煜言跟前。
“你可知这抗旨不尊的代价?!”
萧越宸深沉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怒意,昨夜她已应了!呵……她竟敢答应萧煜言,她当真敢!
昨夜……她与萧煜言在一起,只要想到这儿,他就止不住心中的怒火。
萧煜言只将头垂下,一字一句道:
“请皇上降罪!”
“降罪……”萧越宸眯眼重复这两个字,狭长的凤眸中是轻蔑,是不屑。
萧煜言捏紧拳,回道:
“臣弟愿弃宁王之位,释兵权。”
她说过,想与他过平常人家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萧越宸微恸,随即勾唇冷笑,眸光愈发深黯。
“弃王位,释兵权……”
“是!”萧煜言咬牙回道,心中决心已定。
“……这便是北越国赫赫战绩的宁王,为一女子不顾江山社稷?!”他讥讽,同时也在嘲笑萧煜言的一片痴心。
“弃王位,释兵权……呵!没有王爷之位,没有兵权的你还是何?你以为那女子还会跟你?!”
“她会!”萧煜言蓦然抬首,肯定道。
似是听到莫大的笑话,萧越宸嗤笑。她会……呵,朕的五弟,太傻了。
她不会!那个女子,也许要的,便是颠覆整个北越。
陌灵,颜若灵,当真小看了你的手段!
“来人,将宁王带去静思殿!”
不容抗拒的低沉,他睨眼看着萧煜言,
“思过三日,不得朕令,不允任何人前去静思殿。”
…………………………………………………………
“娘娘,这宁王也真够胆大,抗旨拒婚……只是环儿想不通,他为何不娶那瑜相千金?”
姝环将凤冠为柳如雪系上,一双大眼中竟是不解。
在她眼中,这些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