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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变得了无生息,她与他只有几步之隔,可萧越宸却觉得,他们的距离很遥远,怎么也触及不到。
“灵儿……”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想听。”女子冷凛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本清灵的眸子如今只剩下冰冷。无论他是想说笛木还是他们之间,她都不想听。
“李娇儿说的没错,你不能心软,她会伤害你。”
“呵……”颜若灵冷笑出声,抬眸带着嘲讽之色看向他。
“萧越宸,我与你不一样。我做不到心狠,做不到伤害我爱的人。”
她是刻意在提醒他,四年前就是因为他的狠绝,他的残忍,让他如今痛不欲生。
“知道么,四年前,我曾想过死,曾想过用命去偿还憬烨。但我活了下来……是因为笛木,唤醒了我。”颜若灵说着,眼角微微染上笑意,唇畔不由上扬,似想到了美好的事,美好的人。
“这四年,陪我笑,陪我哭的人是她;为我种下满山梦昙的人是她;将我的性命看做比一切都重要的人是她。是笛木,让我本从此黑暗的人生中有了一丝光亮。因为有她,我试着去遗忘那些你带给我的痛苦,遗忘恨,遗忘你。”
笛木说过,一生不长的,何必用短暂的光阴去伤痛那些过往……而一生,不是只有男女间的情爱的。
“失去她,我就真的,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会再有了。萧越宸,你可懂?”
萧越宸却是蹙眉,未有言语。
颜若灵自嘲摇首,她怎么会同他说这些。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萧越宸,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毕竟,你救了我。”
“是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陌人,本就不相识,何来相欠?”
………………
“笛木,在锁妖袋里闷坏了吧。”颜若灵用锦帕为沉睡的笛木将额上的细汗拭去,莞尔一笑。
她的笛木,就连睡着了,也是笑着的。小时候不懂,笛木的梦里都有谁,为何笑得如此开怀。后来,也不知是多少年,才知道,她的梦里,是她与她,与最初的琉辰国。
“小的时候,笛木最坏了……那次,明明是你揪了夫子的长胡子,你将罪名推给我,那时被母后罚面壁思过三日,我都恨死你了!不过后来,看你蹑手蹑脚端着点心来讨好我,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你呀,每次闯祸都以我名义说事。”
女子说着,撇嘴,眼珠子一转,复又笑道:
“但有一事,我瞒了你好久。六岁那年,不是煮给干娘的茶苦,是我偷偷在里面放了那么一点点东西。呵……就是盐啊,笨笛木!谁让你一直戏弄我的……”
屋门是虚掩着的,李娇儿看着屋内的女子喋喋不休的说着,眼中的光彩是李娇儿从未见过的。无可奈何,李娇儿摇摇头,转身迎上身后站着不动的萧越宸,寒凛的目光依旧注视着颜若灵唇角泛起的笑靥。很久,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绚丽了。
“她以前也这样么?”
“……”萧越宸眯眼,收回目光转向李娇儿。
“以前的颜若灵,你所认识的那个陌灵,也这般固执么?”李娇儿挑眉而问,心中却是无言感叹。
“以前……”萧越宸重复这两个字,促狭轻笑,
“恩。只要是她认定的,就不会放手。”
不会放手……李娇儿蹙眉,故意戳着他的痛处冷笑道:
“可四年前,对你,她不得不放手。”
萧越宸眸色一变,李娇儿是有意讥讽,但说的却是事实。是他,逼着她不得不放手。逼着她,不再爱他。
“你去休息吧,她有我照料着……”李娇儿嘲讽的语气锐减了许多,又道:
“失了那么多血,再有好底子的身子也撑不住!”
………………
当李娇儿端着药进屋时,笛木还未醒,而坐在一侧的颜若灵,脸色除去苍白,就是深深的倦意。
“喝药。”
口气冷清,似是多一个也不愿多言。
颜若灵凝了她一眼,接过药欲要喝下,耳边传来李娇儿淡淡的声音,
“是用他的血做的药引。”
“咳……”苦涩的药汁在口中瞬间止住下咽,颜若灵捂着口,目光一紧。
“怎么,舍不得喝了?!呵……也不知是谁在昏迷时几乎快用尽他的血,到如今,这么点就不敢喝了?!”李娇儿媚笑,睨着女子越发难看的脸色,才闷哼一声作罢,说道:
“说你在乎吧还否认……以你的灵力,察觉不出这只是艾草么?”
颜若灵一怔,又听到李娇儿的抱怨声,
“这破地方,也就只有这东西。”
颜若灵垂眸,将药饮下。
“今后如何打算?”
李娇儿想,她们总不会就一直在流云界,琉辰国如今也不能回。见颜若灵不应,她也猜出这女子也无想法。
“对了,若是树妖打破结界,那……”
“无天,甚至任何妖孽都打不开结界。除非,他能得到神裔守护者的心。”
怪不得……李娇儿明了点头,也就是说,颜若灵决不能落入树妖手中,否则,天下苍生都将毁于一旦。
“你不担心,他会对莫残他们不利?”
“他不会。”
因为他还要用他们,引出她,让她自愿奉上她的心。
“唔……”榻上传来笛木的嘤咛声,笛木悠悠睁开眸子,看到从窗里透过的阳光,只觉刺眼,头疼得厉害。
“笛木……”
“公主?”笛木晃晃脑袋,看清面前的人。
“公主,我们这是在何处?”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清然居。
李娇儿倒吸口气,忍住心中的愤懑。又是如此,每次清醒过来都不知自己做了何事!可她不能怪笛木,也不能怪颜若灵。转身,出屋。
“笛木,然居被攻,我们此时在流云界。”
“唔?为何笛木,一点也想不起来发生何事?”
笛木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脑子里少了些记忆般,却又觉得脑海中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好了,别想了。你睡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恩恩。”笛木点头,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模模糊糊浮现出一把匕首,狠狠刺进女子腰间。
是谁……笛木闭紧眼,努力想看清持剑的女子,却是那抹绿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究竟是谁,敢伤我的公主!”笛木蓦然睁开眼,眸中尽是恨意。
………………叶子………………
宫府,深夜。
萧倩语看着凌乱的床,被子掩住的身子,白皙的肌肤上都泛着欢·爱过后的痕迹。被囚禁的这几夜,宫少彦都会过来,发了疯一样的要她。
在天亮之际离去,白日里,她也看不到外面的光。
萧倩语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看着满身的吻痕,她只觉恶心,即便用力想洗去他的气息,但他留下的烙印,却怎么也洗不掉。
“呜……”
即便伪装的再坚强,也有软弱的时候。萧倩语此刻,只想离开。
以前,受委屈时,有萧承宣。
可此刻,没有皇宫,没有邺亲王,没有昭明公主。
“四哥……”
……
“语儿!”萧承宣惊醒,才发现只是做梦。心下一恸,为何在梦里,她会哭的那么伤心。不想以前那般打他,闹他,只是哭。
“王爷,怎么了?”
身侧的赵瑜香随着男子出声也醒来,替萧承宣顺了顺气。
“……只是梦到语儿在哭罢了。”
赵瑜香眸色一怔,昭明公主……
“若是不放心,王爷明日便去宫府看看。”
话落,便见萧承宣侧首看着她,眼中带着深意。
“许是本王多想了……还怀着孩子,早些睡吧。”
一夜,无眠。
翌日清早,萧承宣便来到宫府,却不想来迎接他的人,只有宫少彦一人,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邺亲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宫少彦嘴角带着不明的笑意,那双深邃的眸子越发冷冽。
“听闻语儿身子不适,本王想看看她。”
“语儿?王爷是说本将军的夫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终成灵一殇
“听闻语儿身子不适,本王想看看她。”
“语儿?王爷是说本将军的夫人?”
宫少彦冷笑而问,眸中的冷凛锐增。
萧承宣先是一怔,察觉到宫少彦话语中的阴鸷,随之说道:
“她也是本王的皇妹……碛”
“来人,去请夫人。”宫少彦未待萧承宣讲话说完,就出声打断。
“禀将军,夫人今日同老夫人去了香山烧香。”来人毕恭毕敬回道,宫少彦剑眉轻佻,看着萧承宣微微蹙起的眉笑道:
“王爷来的真是不巧了。佻”
萧承宣心中总觉不对,依语儿的性子,从不喜那些繁文礼节,更不爱烧香拜佛。还是嫁了人后,脾气收敛了?
“是本王打扰了。”
“送邺亲王出府。”
待萧承宣离去,宫少彦唇上的笑意才消去,薄唇轻抿,脸色格外的沉阴。
……
萧倩语蜷在床上的一个角落,头枕着曲起的双膝,神色迷离。耳边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以为是丫鬟送来饭食。直至是宫少彦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萧倩语才回神,身子不由缩紧,看着男子一步步走近自己。
“……”萧倩语身子开始发抖,想往后退,却已无路。唇微微颤抖,明明不想他靠近,却是吼间不敢发出一个字。
“这么怕我?”宫少彦深知女子的害怕,也不以为然,兀自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女子偏头,避过他的触碰。
宫少彦不怒反笑,从床角捞起女子身子放置在他膝间,
“唔……”萧倩语只是闷哼一声,生怕她会触怒抱着她的男子。宫少彦头凑近她的颈间,闻着属于她身上的清香。
“方才你的四哥来了。”男子的声音轻轻传来,萧倩语闻言,瞳孔蓦然放大,心中划过一丝苦涩。
宫少彦睨着她的神色,接着说道:
“他想见他的语儿,但将军府,只有将军夫人。”
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危险,萧倩语没有言语,仿若他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宫少彦轻笑,手指顺着她白皙的脖颈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女子的心口处。
“莫非,你与他真是心有灵犀。呵……告诉我,这里都装着谁?”
他的气息喷撒在她的肌肤上,指腹的灼热隔着衣裳都能触及她的心间。萧倩语咬着下唇,不肯回应他。
“想出去么?”
他问得轻,她却听得深。本无一丝光亮的眸子潋过波澜。
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纳入眼底,横抱起她,步步向房门走去。
才出屋子,那阳光让萧倩语觉得刺眼,下意识抬手掩住眼。
他将她放下,却是手依旧挽着她的腰身,不让她离开他半步。
“语儿……”
宫少彦在她耳侧轻唤,想起萧承宣可以这样唤她,他心中就觉不快。
萧倩语惘若置闻,心底却是深深厌恶的。
“想让我不再囚着你么?”
萧倩语怔住,他是在问她么?而这次,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中是乖巧如猫。
他喜欢她温顺的样子,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而后笑开,
“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做到?”
都做到么……此刻萧倩语只想不再囚入黑暗,嘤咛一声,
“恩……”
宫少彦好看的剑眉扬起,却是一字一句说道:
“给我生个孩子。”
语毕,萧倩语愣住,脑海中回旋着这句话。他,要她生下孩子?!怎么可能……她恨他,厌恶他,怎么会为他生下孩子!但这是她唯一能获得自由的时机……
“……好。”
未料到她会答应,宫少彦一滞,复又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双脚离地,萧倩语惊唤一声,这是她今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