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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是她所待过觉得最舒服的地方了,再者他也是待她最好的人,虽说他的脸很臭,虽说他很爱骂人,虽说他的性子急躁,但他却任她予取予求,只要她说要吃的,他不曾拒绝过。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君子,从不曾对她胡来……呜呜,就是因为他不对她胡来,所以才会教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以往待过的每个地方,总会有人对她图谋不轨,逼得她不得不赶紧逃走,然而她现下爱上这儿,打算要赖在这儿了,他偏又对她没半点兴味……呜呜,这是不是她的报应啊?
“妳没有话要同我说吗?”坐在堂上脸色不善的文宇凛,静默了好半晌才低哑地问道。
她以为这样大眼瞪小眼,就能够瞪出结果吗?
“你愿意听吗?”叶枝反问道。
倘若他愿意听,就算要她说上一整夜她都不会觉得累的,可他愿意吗?瞧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讲呢!
“说来听听啊!”他皱眉道,声音也大了些。
倘若不是想听,他何必开口问?说她没脑子还不承认!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敛下眼道:“你相信我吗?”
“那就要看妳能不能得到我的信任。”她是在同他玩吗?干嘛老是拐着弯问些有的没的?
“可是……”
“没有可是,妳只需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猪啊!他在问什么,她在答什么?
“他……”要全盘托出吗?
倘若她真定据实以报,他一定会赶她定的。
“他什么他!”见她嗫嚅老半天,文字凛更加肯定那个男人说的全部是真的。
“我要妳告诉我他是谁,他为什么会说妳骗他?妳最好是同我说个明白,要不别怪我绝情!”
不是他耳根子软,而是那男人实在是说得太准了!
他说的情况和他所遇着的全部一摸一样,要他不起疑都难。
闻言,她神色微慌地瞪着地板,心头狠狠地蹦跳了两下……不能说、不能说,一说出口,他肯定会立即赶她走。
但是若不说明白,聪颖如他,肯定不会相信她的。
“倘若我真的有骗他的钱,我岂会沦落街头?”挣扎了好半晌,她有些心虚地解释着,见他无动于衷,压根儿不信她的说辞似的,她不禁无奈坦诚道:“好,我承认我有骗他,但我也不过是想要生活下去啊!我只是想要有张暖床,有好的衣裳穿,能有一个栖身之处……我只是觉得饿肚子很难受嘛……爹死后,娘也跟着走了,哥哥们各自成家去,无人要睬我,我只好……”
“那人说妳落红是骗人的?”他淡然打断她的话。
因为想要一处栖身,她便可以拿自个儿的身体当赌注?她是够聪明,但若是失手了呢?
她羞红脸,敛眼不敢直视他。“是,但是……”
“妳也是这般骗我的?”他的神色一凛。
“不是!”听她解释嘛!“对他们是用伎俩骗的,但唯独你……是真的。”
她不过是想要生存下去,所以耍了点小手段,但都是无伤大雅的;她又没有害人,不过是想有个温暖的地方住罢了!
开封很冷的,所以她才会一路往南走,希冀一旦入冬尽管要露宿街头,也不会如开封一般冷。
“真的?”他微挑起眉。“为何唯独对我是真的?”
那一日的事他隐约有点印象……这是唯一的疑点,也是和那人所说的不同之处,遂他给了她机会,将她带回来问个清楚。
“因为你的力气太大,我没来得及挣开……”她扁了扁嘴。
他微恼地别过眼。啐,说得他像是个极无耻的登徒子般!“这么说来,妳原本也想要故技重施,混进府里偷走一些值钱的东西对吗?”
“我……”她敛下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句话说,妳的肚子里根本就没娃儿,妳只是拿有身孕一事当幌子混进府里?”他玻鸷陧薜捻咨了缸潘嗌敝
落红能骗,有无身孕依旧可以骗,只要买通大夫和弄婆便可……虽说他记得和她确实有了夫妻之实,但他不能保证她定是因此而有了身孕。
“有……有!”她心虚极了。
“真的有?”
“有!”事到如今无路可退了,横竖先硬着头皮诓他,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另作打算。
“好,妳说的,我会找大夫来看诊,若是妳骗我……妳该要知道后果。”他森冷地道。
闻言,她的心不由得凉了一截。
完蛋了,这下他绝对不会给她买通大夫的机会,那她岂不是真要露馅了?现下求饶的话,不知道下场是不是会好一点?
“把妳的细软拿来。”他突然道。
“细软?”她蓦然拾眼。
“要我相信妳就要能接受我的检验,好教我信服啊,妳说是不是?”那男人说她骗了他的钱、偷了他的东西,他自然得要瞧瞧她的细软里是下是有不属于她的东西。
“我没有骗你!”她气得跺脚。
居然还打算要查看她的细软,好似她这个人挺卑鄙来着。
虽说她打一开始确实是抱着赖上他的想法而来的,但后来既然决定要赖上他,就没必要再偷什么了。
横竖往后都是她的,她只要一直待在这里便拥有一切,她干嘛偷?
“妳拿来就是了。”他没好气地啐了她一口,径自往外走去,直接进入她的厢房。
见他是铁了心要查,她索性跟上去拉开柜子,取出一直末动的包袱丢给他。
“仔细瞧。”她没好气地道。
文字凛不以为意地打开包袱,只瞧见里头有一件大袄。“这是什么?”
文字凛抓出那件丝袄,上头是玄色和赭色交差的绣线,绣出了一只锦蛇。这不是他的袄子,他向来不爱这等鲜艳之色,而他的兄弟里头就只有一个最爱这类花花绿绿之物,而那个人就是……
“那是二爷送我的。”叶枝有点心虚的道。
好歹这件袄子不是这宅子里的东西,如此应该可以证明她没有偷吧?
“妳胡说,他怎么会送妳男人的丝袄?”他微恼地瞪去。
那家伙虽说日拋万金,眉头都不皱一下,但他向来极爱惜自个儿身边的东西,每一件衣物全都是找御制所量身订做的,象征着他的身分,遂他是不可能给人的。
如今他竟给了她……他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怎么不会?二爷为人极好,出手阔绰又大方,对待下人又相当体恤厚道,这么一点东西,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说得好似很有道理,压根儿没发现他的神色不对。
“拿出去丢了!”他不由分说地把丝袄往外头一丢。
“相公!”她吓得瞪大眼。
不需要为了一件袄子发这么大的火吧……难不成他发现了,这一件袄子是她从摘月楼里偷来的?
“我警告妳,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他!”他怒声大吼。
混蛋,老是说他有多阔绰、有多大方!不是同她说了,字征是败家子,当然不把钱当钱看!然而她竟觉得他好……她根本就是爱慕虚荣,根本就是贪图荣华富贵,全然就不是为了觅得一处栖身之地!
她明明有手有脚,为何不找活儿干?为何偏是要干那种骗人的勾当,落得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我……”她不由得傻眼。
相公和二爷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方才还不见他这么光火,他现下气的到底是哪一桩?
“听着,妳给我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半步,若是想偷溜,妳干脆别回来了!”
恼火地撂下话,文字凛二话不说地往外走,还特地踩了丝袄两脚。
她眨了眨眼,依旧傻愣着。
算了,至少他不会现下就赶她走,那她就安心待下,届时再看着办吧!
第十章
相公不睬她……
虽说相公因为二爷“送”了件袄子给她,怒得忘了请大夫过府看诊,因而教她逃过一劫,然而她的心里依旧快活不起来。
相公现下忘了,不代表明儿个不会想起。
桌上的灯火映着她愁眉不展的粉颜,她整个人几乎都快要趴贴到桌面,长吁短叹不已。
虽说这几天都见不着他的人影,但说不准明儿个他就带着大夫来了……天啊!她不敢想象一旦教相公知道她骗他的话,他会怎样待她……
唉,他肯定会二话不说丢出她的细软,叫她滚蛋!
是不是老天要她不准再骗人啊?要不怎么会在摘月楼与相公结缘,又在摘月楼遇着了那男人?
好端端的日子,怎么会突地掀起大风大浪来着?
她只是想要求一份安稳,只是想要赖在这儿,为何也这般难?
这一回她肯定会被赶出府,然后又要开始过着流落街头的生活了。
好不舍啊,不舍的不只是再也没有那么好的伙食了,自然也是因为往后她再也见不着他了。
尽管他喜爱摆架子、摆臭脸,但她并不讨厌他啊,因为他待她极好,好得教她不舍离开。
原本是打算要他狠狠地爱上她,舍不得放她走的,谁知事与愿违,他根本不为所动;就算她现下消失在这座宅子里,他肯定也不会发现……尽管如此,她就是想待在这儿啊!待在他的身边,一醒来听着他满嘴不干净的秽语,听着他的放声咆哮,也是一种特别的幸福啊!
唉!相公待她真是不薄,教她明知道快要露馅了,还是舍不得洗劫值钱的东西撤夜逃跑。
叶枝坐在圆桌边,环顾着这碧丽辉煌的房间,身后的门却突地打开,教她不由得往后一探,竟见着寒驽如鬼的他。
“相……公?”她心中一惊。
他要来赶她走了吗?
文字凛走近,一把揪起她,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
叶枝傻眼地瞪着他,感觉他口中不断传来麻辣的酒气,几乎快要酥麻了她的神智……哎呀,和那一日一样啊!他该不会是打算要……
不成!今儿个不成啊!
“不要!”她使劲地推开他。
“我为什么不能要妳?”
她不是曾经要挑诱他、夜袭他吗?怎么,他现下打算要如她所愿、要成全她,她反而不要了?
她的细软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件字征送给她的丝袄……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字征对她情有独钟,意味着她对字征也挺有意思的……混蛋!一个是他二哥,一个是他的女人,背着他干起什么勾当来了?
他可没忘记,那一日上摘月楼,她还大方地要他去狎妓。她居然敢自作主张要他去狎妓,他的事何时由得她做主来着?她未免管得太多了?
最恼人的是她居然一点都不吃味,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观他……可笑!
这几日没见着她,他居然失魂落魄得什么事都做不了,不管何时何地,她的身影硬是会出现在他脑海中。
思念啊……那感觉像是一种思念,多可笑。
他居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女人、一个妾身未明的女人,把自个儿搞得这般狼狈,这话要是传出去,他往后还要不要在南京城里做人?
可想的是一套,但意志却与想法背道而驰,他终究还是来了,带着一身醉意;就当自个儿是酒后乱性好了,总比清醒找不到借口的好。
他要她,就是这么简单而理所当然。
“我有身孕,不……不妥!”她硬挤出话应对。
怎能教他碰她?一旦碰着了,他岂不是就知道她……
“可我记得妳色诱过我。”那是哪门子的理由?真以为他很醉了吗?
“我……”
“那时候,妳也不过才一个多月的身孕,至今……”
算了算也该要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却依旧瞧不出来,只觉得她食量极大、身子乡长了些肉,教他更想要抱抱她。
“但是……”
不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