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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凌亦凝终于明白过来。
她慢,路更慢;她快,跑更快。若和这路强行拼速只会被它硬生生拖倒。
抬眸,凌亦凝突然一乐。笑了。
原来如此。
‘速跑一公里。or——漫步海边。’
金炫澈是在给她出选择题呢!是要回去曾经的恶梦里,还是闲静海边,漫步放松。
感觉好笑便就笑了,凌亦凝后悔不该近午了才来这里‘玩’。居然饿了,她四周看了看,满意之极的点点头。
真的不错,她喜欢。
终于对机关室有了兴趣与挑战*,凌亦凝决定先回去用膳,吃饱了再来好好的玩玩。
这么想着,因她一直在盯着看的长廊顶上正中位置的一个小铁环,她扬唇一笑,突然甩鞭掷去……
啪。
甲午一直守在门口,听见动静。赶紧探头一看,便惊诧的看见凌亦凝咻一声跃出,长鞭一收,回剑,缠向腰间。
呆呆的看着凌亦凝大大方方的从里面走出来。看也不看他一眼的便朝主殿走去,甲午感慨的吐了口气,赶紧跟上。
*
‘我知道,你只是误会了我……可我不想,不想就这样被你误会……彬彬,我喜欢上了你……喜欢你的幽默和快乐;喜欢上只要站你身旁就能立马心安理得,无所畏惧的感觉。那种安全感,连伯亚都未曾给予过我……’
满面泪水,她幽幽凝望于他,苦苦呻呤,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甚至最后变的近乎消失。
‘很喜欢,很喜欢……我……真的只是给……吓到了……’
她虚弱的双眼渐渐缓合,最后全身静止,沉沦寂静,一动不动。
——仿佛死去。
猛一瞪眼。炙炎彬惊醒。
坐在床边,单手倚头,入目便见夏紫薰仍旧昏睡未醒,炙炎彬双眉一紧,骤恼,便伸手过去,轻探她额头……
好在,之前微热已散,体温恢复了正常。
松口气,炙炎彬转头望向门口……
有人走近,于门外,轻轻敲门。
“主人。”(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是春三娘的声音,炙炎彬紧眉,应了一声。
“五里外发现轩辕兵……”
一愣,炙炎彬看眼昏睡中的夏紫薰,站起,走向门口,拉开了门,望向站在门外的春三娘。
“立即下令,所有人分队解散,不得五人以上同行,全部去百花镇待命。”
“喏。”春三娘领命,甩身欲走……
想到什么,炙炎彬一喝。
“等等。”
“主人……”回身,春三娘又望向他。
“你、鲁修,我还有紫薰,加上丁七一队。”
“喏。”春三娘领命,再才离开。
低眸想了想,炙炎彬回身,去看那脸色苍白的娇人儿……
*
其它人都很方便,化整为零后立时如‘隐’了身般,瞬时便脱离危险。
只有炙炎彬的五人组,必须潜去山林深处,绕官道而行,毕竟,夏紫薰还昏迷着,若她醒了,还好办些,可她昏睡着,根本无从着手。于是,独炙炎彬的五人组,绕过官道,走山间小路。
丁七,男,31岁的汉子,身高一百八十三,和炙炎彬极其接近,从背身看,常会令人看错,以为是炙炎彬。炙炎彬就曾利用过丁七身板像自己的优势,误导过周虎。
丁七力气很大,进山后弃马,背夏紫薰的任务就落在了他头上。
也不知道炙炎彬哪里找来个大竹筐,山里人背了进山装重物的那种,夏紫薰便被小心翼翼放在里面,由丁七背着,加上春三娘,鲁修,五人在轩辕兵搜查前潜进了山里。
好在轩辕兵主搜村镇大道去了,也无力涉及这些荒野山林,炙炎彬五人一进林子便彻底安全,再无任何追兵。
天黑以后,炙炎彬找了个山洞,五人进去,烧火煮粥熬药,夏紫薰便是在这时候醒来的。
夏紫薰醒的时候,炙炎彬到洞外去确定方向了,洞里只有丁七和鲁修……
睁开眼,隐约看见背对着自己的丁七,夏紫薰双眉一忧,伸手去拽丁七的衣角。
丁七一愣,猛的回过头来……
一见不是炙炎彬,而是丁七,夏紫薰眨了眨眼,有瞬间脑白。
“呀,紫薰公主,你醒了?”
惊见夏紫薰醒了,丁七兴奋的一叫,一旁的鲁修赶紧过来,把脉听诊。
任鲁修明显是在为自己把脉,夏紫薰目光游离一圈,洞中却再无他人……看来,炙炎彬是真的不在。
“这是哪……”轻喃,夏紫薰感觉自己没什么大问题了,撑身欲起。
赶紧退后,任夏紫薰自己坐起来,鲁修低头轻喝。
“官兵搜至,首领下令化整为零,我们这是在深山一洞中。”
点点头,夏紫薰吐了口气,望向一旁正在熬的药……想了想,她望向鲁修。
“彬彬呢?”
“首领出去确定一下方位,快回了。”
又点头,夏紫薰想了想,开口。
“我饿了……”
“有吃的有吃的,正在煮粥,马上就好,我这就去添来。”丁七兴奋坏了——夏紫薰这一醒,就意味着他不用再背着她了。
任丁七去给自己添粥了,夏紫薰脑海回荡起之前炙炎彬无情的质疑,她幽幽一叹,任鲁修又轻轻拽去自己的手,把起脉来。
*
洞外山顶上,确定了他们所在方位,同时确定了天亮后如何前进,炙炎彬冷冷一哼。
“江山塞北,独行九洲,我辈狂傲冲天响,何人敢挡——!”
双手叉着腰的,炙炎彬突然得瑟的侧目,冲他身旁的春三娘单眉一挑。
“你代天地鉴证,好好看着,待那时,我要化虎成龙,把京都搅翻,踩那凌君傲脚底下,定要拖了他去皇陵,在皇上棺前磕八大重头,磕到头破血流!!!”
劲风扯过,瞬间气势一荡,春三娘侧目仰望炙炎彬,听着他发自内心的宣誓,她浅浅微笑,满面温柔。
“主人……”于炙炎彬眉心微紧之余,春三娘表情复杂的一叹:“您所做,究竟为谁……”
炙炎彬一愣,突然失笑。
“怎么?质疑我?”
“三娘不敢……只是,三娘好奇,曾经的你,一心为将,直至功名,世称神将。先帝已逝,新帝登基,太后暗中护您,您完全没必要再惹怒上身,可三娘看在眼里,主人心思细腻,计划慎密,每次起义都布局稳妥,最重要的是……无论如何胜负,纵使胜少负多,您从未气馁,反是越战越勇。三娘知道,您心里,有座山……”
被春三娘看透,炙炎彬听着,渐露笑容。
见炙炎彬没生气,反露出温柔的笑容,春三娘表情更加复杂的幽幽一叹。
“所以……三娘好奇,主人,你所做,万不是为您自己吧……”
吸足一口气,炙炎彬望向远山——山如黑墙,天空浩瀚,只有星光点缀,风吹清爽,令人无法言喻的舒适。想着那好长时间没见了的娇人儿,炙炎彬径自点点头,望向春三娘。
“你说的对,我心里,有座山。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三娘,你不同于其它任何一个人。在我眼里,你更像我的亲妹妹、知己、亲人。我们一起从小长大,虽说一直以来,你我都是主仆相称,可你该知道,对你,我是绝对信任的。”
温柔一笑,春三娘全身酥软,心暖花开——为炙炎彬这句话,她知道,死亦无憾了。
“所以,任你如何将我看透,我从未防范过。那么,你就得记住了……凝儿对我来说,太重要,重过了我的性命。这样说,你就该懂了……”
在看炙炎彬,春三娘锁眉数秒,终于舒展,温柔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八十四章 炙炎彬的心思
“那换马也是为了她吗……”
提到马,炙炎彬点点头。
“对。那马通灵,是金炫澈的宝坐。现在,金国正在暗强,且不说他扣着凝儿不放人,我更担心的是……”想到什么,炙炎彬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双手叉腰,踩了踩脚下一块石头,再才继续:“你不了解她,我却对她了如指掌。在金炫澈身边这么久,以她的性子,早该离开了,而当她想走的时候,不可能有人拦的住。她没走,只可能是她自己,不想走。”
听着炙炎彬难得如此,愿意和自己提到凌亦凝,春三娘紧眉,认真倾听。
“所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凝儿真的喜欢上金炫澈。说到这个就来气。”又想到什么,炙炎彬径顾的生起气来,噘嘴,哼哼:“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掩饰过她欣赏金炫澈,那时候有利害关系,非要杀他不可,她还比较冷静,从未正面对待过那份欣赏。现在惨了,皇上不在了,那份利害关系不存在了。万一金炫澈真能做到为了凝儿放弃攻打轩辕,我敢拿我项上人头担保,凝儿一定立马倒向他,更有可能借他力量对付凌君傲。”
“那不是正好吗?”
“什么叫正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也不懂?才不好呢!我打下京都,生擒凌君傲,押他去皇上棺前磕拜,那是我炙炎彬的战功。而且,凝儿和我说好的,只要我能坐上轩辕帝位,她就相信我以往所有。你不知,那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不为天不为地,单只为一个‘信’字,这凌君傲非死不可,轩辕帝位,我炙炎彬也势在必得。可若是金炫澈打下来的,他要是继续一统天下的野心。那是再好不过。我炙炎彬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跪拜磕头,没问题,不胜欢喜。你是不知道。凝儿允过我,要是在金炫澈也欲染指轩辕帝位的情况下,我做了轩辕皇帝,她立时嫁给我。”
听着炙炎彬滔滔不绝的嘀咕,春三娘听的目瞪口呆——天下第一帝国的帝位,怎么在炙炎彬嘴里说出好几次,像是儿戏一般?
“怕就怕,金炫澈为了凌亦凝打下了京都,抢到了帝位,却不坐。让给我。”
炙炎彬最后一句,春三娘听清了,却硬是没听懂。
见春三娘一脸懵状,炙炎彬沉重一叹。
“事分正反。从正面讲,金炫澈欲做轩辕皇帝。我阻止了他,我成了轩辕的皇帝,凝儿就会嫁给我,成为轩辕帝后;从反面讲,若金炫澈真为了凝儿出手,攻打京都,抢到皇位。不管我打他或不是打他,他都直接把帝位拱手让我,那就说明他并没争夺帝位的野心,我和凝儿的打赌就作废了。凝儿也就不用嫁给我了。听懂了吗?”
似乎听懂了,春三娘心疼之极的幽幽摇头。
“您,您满心满脑的。就只有她……”
“这句说对了。”炙炎彬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男儿雄心争天下,您四面起义,真实起因只是为她,就不怕后人耻笑?”
听着春三娘‘放肆’的谏言,炙炎彬不怒。反而一笑。
“不懂了吧?男人雄心本就天下,但江山欲霸是为何?单为皇上遗愿,我炙炎彬不是圣人,自知不可能力撑这么久……可有了她,一切就都不同了。因为有她,我拥有无穷的力量。借力生力,就是这意思了。”
“三娘不懂……”春三娘幽幽摇头,实在无法理解她心中的‘神’,为何只是单为一女子奋不顾身,不顾一切。
“这有什么不懂的。若没有凝儿的存在,没有她和我打的赌,我根本不可能强撑这么久。我是将,翻天不过如此,父亡前交待,忠心为国,死而后矣。现在,我要做的,是弑君、夺位……你可知,那对我意味着什么?”
春三娘听的认真,却也目瞪口呆。
“那意味着忠将一族的荣耀将在我手上毁于一旦。若没有凝儿,我不可能走出这一步。明白了吗?”
春三娘站着,身子微微后仰,呼吸急促……
“因为她,我将一切弃于脑后,抛忠将一族几百年的光荣去身后,哪怕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