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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两个时辰。
现在,天都黑了,一会的一还没完。
无人理会,无人接待,甚至无人出现。
这大殿,当真荒废不成?那为何又令人引领来自?
乙干心烦意乱,猛一甩身,瞪向达那楼。
“大都督!”
目光一抬,达那楼望向乙干,双目炯炯,满面沉稳。
心莫名一定,乙干轻愣,回过神来,重重一叹:“是……”
低身,乙干走去达那楼身旁隔桌位置转身坐下。
大殿门外,甲午斜侧角度在看殿内两人——原大殿是没有闲人桌椅可坐的,只有王座之位,现被改成大型议会厅,才后置桌椅。见达那楼二人都坐下,居然沉住了怒气,没有暴发,甲午冷冷一哼,嗤笑。
适时,大殿侧廊两人过来,甲午一看,竟是君子皓与领路黑卫。
终于来了,甲午想着,又哼一声,迎过去。
看见甲午,君子皓低眸,双眉紧锁。——金炫澈做了第一件叫他无法硬骨的奇事:他居然放了亡国之君,放了他君子皓的父王及家人。因为金炫澈这么做了,所以他君子皓无法再‘抗’,‘仁义’背后一把利剑指喉,被放的亲人等同成了金炫澈拿捏他君子皓的致命弱点。
接着,金炫澈做了第二件叫他不得不继续软骨的奇事:他居然饶了君蔻吉,并留她活命,与他相伴。
这无异再控死门,叫他无力可施,无声可吼,遭点死穴。
因第一件事,他违心写信,劝告雪原盟军撤离国境。
因第二件事,他老老实实奉命,前来应对‘不请自来’的雪原国大都督与大将军。
君子皓心里难受,更不想接待,他不解,他们这时候这般前来,会否太危险?居然两大主将一同入城。大都督是雪原国中柱啊,倒塌不得的。在这关键时候如此出现,万一金炫澈心狠毒辣,将他二人杀了,雪原国重创不轻,后患无穷啊!
更重要的是,他写过那信,已内疚万分,如今还要对质,他要如何面对?
今非昔比,若无君蔻吉出现,这时他可能已经豁出命去的拒绝……可现实却恰恰相反,君蔻吉已经出现了,已经被金炫澈活捉,甚至差点被他计杀……现如今,对君子皓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一事:保护君蔻吉。
“说话掂量轻重,把握尺寸。若你不会控制。他数人就算活着离开这里,亦不可能活着回去边营。”
停顿,听着甲午凑近交待,君子皓点头,表示明白。
在看君子皓,甲午轻哼一声,终向后退去半步。
君子皓盯着地面一叹,突然抬步。走向大殿。
*
蒋风急急火火朝金炫澈寝宫外殿直冲……
君蔻吉从里面出来,看着蒋风目不斜视的径直擦肩而过,步疾如飞,她略回头去看,心里莫名生念——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他又要开忙了吗?
有黑卫凑近,不言不语,只是等待,正是金炫澈‘赏’给君蔻吉的那名‘失败者’。他束缚不了君蔻吉,便被金炫澈赏其为奴。负责保护她安全。
回眸,君蔻吉满面忧伤,不该是她十五岁女孩该有的表情。而此刻她的忧伤却源于她对自己的无限纠结。
失国离亲。从华贵公主尊位被贬成贱奴,她对他,不恨不恼不怨,居然还在这里担心他,偏又恨不起来自己如此作贱,便徒生忧伤了。
朝长廊远处挪步。君蔻吉心里苦涩——那华丽漂亮的女孩,她到底是谁?为何她可以那样对待他?与他离的那么近,撒娇,叫嚷,发脾气?
莫名嫉妒。君蔻吉猛吸一口气,抬眸。猛咽一口,正欲速离……
“站住——!”文人
那娇啸声尖锐,如利剑刺心,脑穴钻痛。君蔻吉甩身看去,便见之前那华贵女子一脸劲怒风风火火气势汹汹的朝她冲来……
双眼惊瞪的瞬间,那一掌扇来……
啪——!
君蔻吉脸一偏,瞪大的双眼甚至来不及瞪的更大,她目瞪口呆的定了动作,明明眼里看着的是长廊柱底,脑海却一遍空白。
“贱丫头,赶紧报上名来,本公主不杀无名卑畜!”打人之人——萧国傲娇公主萧珍珠,双手叉腰,冲着君蔻吉破口大骂:“今日算你运气好,本公主没带上皮鞭,不然活活抽死你!”
“主子……”紧跟在萧珍珠后面急赶活赶追上来的侍女李茹采跑的快要断气,不住轻叫:“主子!”
“说不说的你!”一挥手,气疯掉那般将小采一抽,打中她的脸,萧珍珠瞪着缓缓转过头来望向自己的君蔻吉,见她居然恶恨的在怒瞪自己,萧珍珠嘿的一声惊诧,冷笑:“怎的?还敢造次?你——!”
猛一甩手指向君蔻吉身后黑卫,萧珍珠冲他一吼:“给我掌她嘴!”
“主子,主子……这儿离国师大人太近了……您,您小声着点呀……”小采急坏了,在后面不住的提醒。
黑卫没动,只是站着,萧珍珠听着小采的话一愣,猛的惊醒,下意识甩头去看,真的看见有人从前殿出来,她身子一僵,定住般,等看清楚是蒋风时,立又松了口气,吓的半死般拼命拍胸口,猛转身,她又怒瞪向君蔻吉身后黑卫。
“嘿,听不见本公主吩咐吗?抽她呀!”
“公主——!”蒋风远远而已,大喝一声。
萧珍珠一愣,刚扭头,蒋风已至,冲她身前向她单膝一跪,行礼:“拜见公主。”
“起来!”萧珍珠说着,立马一乐:“你来的正好,这奴婢也不知哪来的,居然敢瞪我,叫那黑卫掌她居然还敢不听我的,你给我抽她!”
蒋风站起,看一眼君蔻吉,君蔻吉正在怒瞪萧珍珠,顿感可笑加无奈,他望向萧珍珠,压低声音轻喃。
“公主,别跟一奴婢来气,伤身。这女子原这启国小公主,现被大人收为内卫,连我也不敢乱来,您令我抽她,这不是要末将为难么?”
一惊,萧珍珠瞪向蒋风冲他眨了眨眼:“什么?居然还是个公主?”想到什么,萧珍珠一哼,斜眼瞟去:“小公主?哈……本公主乃国公主,是王妹,你个亡国贱婢,就算按级别来,也得敬我一声姨娘,何况洗了宗氏净了祖根换了国主的下作奴婢,居然敢拿眼瞪我?”
第一百四十章 劝撤
萧珍珠说着说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一巴掌抽去……
啪。
半空被一掌截扣,萧珍珠一震瞪目同时,一旁蒋风亦是一惊。
出手之人,竟是金炫澈赏给君蔻吉的黑卫???
“禀公主,大人有令,必力保君护卫安全,小的职责所在,公主海涵。”那黑卫,一脸冷漠,盯着惊瞪自己的萧珍珠,沉声言道。
萧珍珠跟听天方夜谭般,惊诧到要疯掉:“你说什么?君护卫???就她?护卫???”
“咳……”蒋风一旁合不拢下颚,干咳一声,引的萧珍珠瞪来。
“啊?”
“呃……回公主,她名君蔻吉,因擅长解结,大人留有后用,安了护卫之职,以便随行。只是本身武艺不精,大人便安排一黑衣卫侧保。您知道的,大人的命令,无人敢违。”
瞪着蒋风,萧珍珠眨了眨眼,迷惑:“怎的?金炫澈若要你杀了本公主,你也不敢违命?”
“公主——!”震惊,蒋风低喝一声,当即单膝一跪,低头拱拳:“万不可如此玩笑,要叫大人知道了,定要迁怒!”
一愣,萧珍珠仿佛猛的回神般,瞬间秒懂蒋风所说‘迁怒’不是指他自己,反是指的她——萧珍珠。
回神,猛一抽手而已,萧珍珠顺利脱了束缚,瞪一眼黑衣卫,这才转眸去看地面,心念一闪。
想起金炫澈发脾气时那可怕的气场,还有那与之心灵相通的大白虎……萧珍珠咽一口水。转眸,阴森森的望向君蔻吉。
君蔻吉亦在看萧珍珠——原来,她是萧国国公主,王的妹妹,金炫澈亦要礼敬三分的人……难怪……
深呼吸,萧珍珠盯着君蔻吉冷冷轻笑,双眉突然一耸。
“好!今天本公主就给蒋将军个薄面。放了你。但是……”朝着君蔻吉迈步逼近,萧珍珠停于比她还要矮两寸的君蔻吉面前,阴冷了双眸的轻轻一哼:“君、蔻、吉?对吧?”不等君蔻吉反应,萧珍珠接着冷笑:“记着本公主今天说的这话——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猛一甩身。萧珍珠瞬间冷脸,秒换表情的跨大步朝长廊远头而去。
看着小采赶紧去追萧珍珠,蒋风等她主仆二人走远些了,这才轻吐口气,望向君蔻吉。
“大人怎么交待的?”
君蔻吉一愣,望向蒋风。想了想,回答:“他要跟着甲午……”
沉眸,蒋风双眉一紧。低喝:“再别叫人听见你如此称呼,必须敬声大人,特别是公主,要叫她听见了。无人保得了你。”
君蔻吉听不太明白,但想到曾经的自己,若哪个奴婢敢对她不敬,一样下场极惨,便就释怀了。
幽幽一笑,君蔻吉点了点头。
“甲午呢?”
“大殿方向去了……”
眉心又紧,蒋风盯着君蔻吉。一脸疑惑:“你要何时才能改了这毛病?自此,你不再是公主,你只是一护卫,而且并非与甲午一样的护卫,你只是挂一虚名,并无甲午般实权。包括对我在内,都必须敬称。而且……”
蒋风突然朝君蔻吉逼近,面露凶犯:“再不是什么大殿,只是会议厅!”
听出蒋风语气瘟怒,君蔻吉咽口不甘,倔强的点点头。
缓身站直,蒋风目光一抬,望向君蔻吉身后黑衣卫,双眸微沉:“还有你。”
沉默不语,派分给君蔻吉的这一名叫墨言的黑卫良久抬眸,迎视蒋风,力一点头:“嗬。”
再看君蔻吉一眼,蒋风甩身,朝原大殿方向冲去。
*
终有人来,达那楼甩眼看去时乙干已噌的站起……两人同时看见那迈入大殿之人,在灯烛光照下走来,竟是——原启国大王子,君、子、皓???
“大王子?”乙干脱口而出,一脸诧异。
达那楼缓身站起,瞪着君子皓,默默摇头——打从看见信上笔迹开始,他便一直猜想,君子皓亲笔所写那半敬半警的劝退函,究竟是他本意,还是被迫所书?
这一路赶来,旁事皆不谈,唯独一事,必须弄清,那便是见到君子皓,当面质问——信,可是他真心所写!
听说了启王一族被秘密转移,押至萧国某边疆……真假不知;听说了萧国国师留任启国诸臣已用……真假不知;听说了启国大王子君子皓同留广上城,为金炫澈所用……真假,更是不知。
现在,看着君子皓一身萧国服饰,气色红润,精神亦佳,毫无受过苦头迹象,正凝视着自己走来,达那楼心中隐感不妙……心中暗暗紧张,莫非,所有一切纷纭皆真?
“元帅——!”缓步刚至乙干身前,离达那楼尚离数步之远,君子皓突然双膝一坠,咚的一声跪下,凄嚎。
“大王子!”达那楼惊呼,噌一声站起,伸手去扶。
摇头,君子皓痛苦闭眼,泪水疯涌,他垂着头的全身轻颤,双手紧成拳,不愿站起。
“大王子,快起来,别这样啊!”乙干一旁看着难受,怒声轻喝。
依旧摇头,君子皓压抑在心的种种瞬时暴发——眼睁睁看着天火红云压下;眼睁睁看着为助他求父的五万兵马活活烧死;眼睁睁看着弟妃被杀;眼睁睁看着子昭被速刃切杀;眼睁睁的看着君蔻吉吓的哇哇大哭……
而他,一步一步深陷,还为仇人书字,为仇人写劝退信,为仇人而来劝客。
多可笑啊!!!
猛抽一口气,差点窒息,君子皓突然扬手就着袖口一抹,整个人噌一声站起,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