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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一路入宫辛苦了,还是里面请吧。”沛双清亮而熟悉的声音盘旋在如宝的耳畔。如宝微微侧过脸,细细了眼前的沛双,唇角便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多日不见,沛双姑娘已经是如嫔娘娘身边的大姑姑了,风采不减当年啊。”
这番说的极为官腔的话,令沛双听得格外不爽:“福晋就是福晋,身份有别了,连说话也长了学问。风采减没减奴婢倒是不知晓,不过胜在奴婢勤力,手上的功夫倒是一点没耽误下,福晋要是喜欢,随时可以让奴婢露上一手。”
如玥微微摇了摇头:“有你们在,来本宫这永寿宫是不用怕寂寞了。”
如宝不以为意,轻蔑道:“皇上这样怜惜如嫔娘娘,永寿宫只怕从来不会寂寞吧?”“你想说什么?”如玥的声音很是平静,话里话外也听不出半点凌厉来。
虽然如此,可如宝还是不由的缩了缩身子,才镇定了心迎上了如玥徐徐流转的目光:“你不想我入宫,无非就是这样吧?不希望有朝一日,我取代你的位置,不希望我能与你分庭抗礼,分博皇上对你的怜爱。难道不是么?”
“方才,我还觉得你端庄了几分。到底也是庆郡王福晋了。可这一说话,就又露馅儿了。如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一些呢?”如玥神色和靖,就着沛双的手不紧不慢的迈着细步。
遂缓缓开口道:“就算让你进宫陪伴皇上身侧,你凭什么能与我分庭抗礼,凭什么能成为皇上的宠妃,甚至凭什么能保住命?就凭你是我妹妹,还是凭你是阿玛的女儿,所以让我对你手下留情,格外开恩呢?”
“钮钴禄如玥,你竟然这样不起我。”如宝憋红了脸,气恼的眉宇紧锁双手攥拳:“不要以为只有你才能在这深宫之内立住脚,不要以为只有你才配得到皇上的爱重,难道这满后宫的权势尽在你一人手么?你又是凭什么瞧不起我?”
如玥敛着笑意,眼尾透着些许的慈爱之意:“喜怒不形于色,便是最简单的验证。如同我现在厌恶你到了极点,可对着你的时候,我依然能够微笑。可你除了大呼小叫,握拳跳脚还会什么?”
仰起脸,如玥的神情添了一抹倨傲之色:“后宫里的人,从来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对着你笑,未必等同于对着你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是非多的地方,从来不会缺少争斗。如宝,你当真以为你从来没有遭人算计过么?”
这一问,着实唬得如宝花容失色:“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如玥以襟上的丝绢捂住口鼻,对沛双道:“拿出来给她瞧瞧。”
沛双一颔首,告了声得罪,手上一用劲儿便将如宝腰间悬配的香囊扯了下来。“你干什么?”如宝蹙眉道:“这可是王爷赏赐给我的,你竟敢……”
话音才落,沛双已经将香囊打开,一股脑的倒出了里面的东西。各色的香料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索性是在永寿宫内的青板砖地上,一目了然。
沛双弯下腰,拾起其一枚圆润乌黑的珠子:“二小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是什么?”如宝难以置信的从沛双手里夺了过来,搁在鼻前嗅了嗅,顿时脸色大变。“怎么会有这个,怎么会,王爷他,王爷他……”
“主事府里的女儿,自幼不是骑马就是随阿玛学骑术,到底没出过弱不经风的药坛子。你嫁入王府这么些年,与王爷总算琴瑟和谐,何以迟迟不孕,你从未想过原因吧?”如玥给沛双递了个眼色,马上便有小宫婢上前收拾地上的香料。
“倒在哪个火堆里烧个干干净净,别留下一点痕迹。”沛双吩咐道。“我说二小姐,您手上这一颗,也尽早丢掉为好,当门子是什么,药效又如何,想来您比奴婢更为清楚吧。”
如宝面无人色,慌乱将手里捏着的一小粒甩在了地上:“王爷他不会这样害我的,他不会的。”
“唉!”如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王爷自己不会害你。可旁人就未必不会了。王府的女人那么多,谁还不能乘机给你加点什么。是你自己的心不透彻罢了。”
“那又怎么样,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遭人算计是最平常的事儿了。我就不信堂堂的如嫔娘娘没吃过这样的亏。”如宝要死也不肯松口,心里却载满波涛汹涌的畏惧。她从来没有发觉,噩梦一直缠绕在她身上,若非这一次入宫,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晓,那些人的毒计从未撇开过她。
“二小姐,嘴硬是没有用的。命硬才要紧。”沛双也出了如宝的慌乱,刻意道:“也亏得她们放了些当门子小碎珠,要是在您的饭菜里加点什么鸩毒、鹤顶红,又或者用沾了蛇毒的银针,扎了扎你,您觉着您还有命入宫祸害我家如嫔娘娘么?
烧香拜佛也得祈求你自己命够硬,否则随随便便就……岂不是要连累老爷为您伤心么!”
“你胡说什么,我有王爷的宠爱,她们……她们根本不敢把我怎么样。”如宝抵死也不愿意松口,可心房却颤抖的厉害。
“我方才当着皇上的面也说了,到我顺利生产之前的这段日子,你会负责我全部的饮食起居。自己放激灵一点吧,若是我与皇嗣有什么不测,你第一个跑不掉。你死不要紧,别连累了你的王爷,还有咱们阿玛。”如玥懒得再和她废话,唤了声沛双:“让人带福晋回房歇着,晚些时候再叙话不迟。”
“慢着,你……别走。”如宝的声音里满是艰涩。
“怎么?还有什么是福晋不明白的?”如玥没有回过身子,只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你安插了人在王府里对不对?”如宝疑心道。不待如玥开口回答,如宝又追问一句:“既然你知晓有人要害我,为什么不揪出这个人来,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你很希望见我死么?”
如玥险些喷出来,只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么?何况,你是死是活,根本从来不是由我决定的。命,攥在你自己手里。好么,从小到大,你从来不肯听我说的话,处处与我作对也就罢了,还几次三番的与我争宠,妄图入宫平分我的恩宠,难道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么?”
“你……”如宝噙满了泪水的双眼,好不容易才锁住泪意,没有当着如玥的面不争气的掉下来,只是,她心里当真不甘。为什么自己真的这样没用,为什么……
“问完了吧?”如玥冷声道:“路是人选的,该怎么走你心里应该有数。说句不好听的话,如宝,你被送进宫来陪伴在我身侧,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未知数。旁人就是要你我姐妹争斗,到头来坐收渔人之利。我不希望你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安分一些。别让阿玛和你额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为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宝只觉得自己如临深渊。眼前一片漆黑也就罢了,还赶上狂风鄹雨的恶劣天气了。“你放心,我……我早已经知道,这一生命数如此,又何来与你再斗下去的筹码呢!”如宝灰心的转过身去,跟在小太监身后缓缓离去。
“小姐,您说二小姐当真明白了么?”沛双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随她好了。”如玥轻轻抚了抚腹部,笑容慢慢绽开:“只要他能平安降生就好,其别的都不重要。”
第二百三十章:扶摇直上(三)
“这一大早的,是吹了什么风,竟然把淳嫔娘娘吹来了。娘娘请稍后,奴婢这就去通传。”沛双见是淳嫔来,不觉有些心惊肉跳。倒不是畏惧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祸害,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就如同把毒蛇揣在怀里一样,叫人难安。毕竟你不会猜到,指不定什么时候她想起来了,就会狠狠咬上你一口。
淳嫔只笑不语,微微颔首便缓缓坐下。
待到如玥走出来,她才又起身行了个礼:“打扰如嫔娘娘安歇,当真是臣妾的过失呢!”
“淳嫔妹妹何必多礼呢,本宫因着身孕的关系,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妹妹了。正好叙叙话,看妹妹气色红润便知,皇上待妹妹可是极好的呢。”如玥这话倒是不虚,这些日子,皇上去淳嫔那儿的次数明显多了许多。
按常永贵的话来说,淳嫔性子恬静,少了许多是非。不似其余宫嫔那般爱计较。倒颇为合皇上的心意,加之吉嫔肩上的担子较重,后宫诸事繁琐,到底不必淳嫔这样清净自在。也难怪她如今这样春风得意,敢上门叨扰呢!
“哎呀,姐姐,您快别取笑我了。”淳嫔含羞面颊红,娇嗔笑道:“姐姐才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不过是姐姐身子不便,皇上才偶尔来我宫里坐坐,叙话罢了。倒是有三个月没见姐姐,姐姐的胎象越发的稳固了呢!”
如玥微微一笑,轻轻抚了抚高隆的腹部:“倒是呢,过了四个月,胎象总算是平稳了。”
“想来有石御医的照顾,福晋又陪伴在身侧,姐姐一胎必然能为皇上诞下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来。”淳嫔虽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可旁人怎么推敲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痕迹来。
“借妹妹吉言,本宫也希望这一胎能平安降生。”如玥充满冷漠的微笑极为自然,好似骨子里散发的就是这样一种寒意一般,却也未尝不可。
“依我看,姐姐才是真正好福气之人。皇后娘娘许是年龄的缘故,再度怀孕人浮肿的不行。脸上、腿上都似吹了气儿一样,肿胀的难受。可姐姐您呀,依旧是明艳照人,孕也是这后宫里最美的女子了。”淳嫔说的格外欢愉,好似停不下来一般。
也不管如玥是不是爱听,自顾自道:“且说,这算算日子,您与皇后娘娘有孕的日子临近,说不定到时皇宫里会一下子添两位小阿哥呢,那可当真是绝好的喜事儿。宫里也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本宫虽然是有福气之人,可怎么也不及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啊。”如玥半玩笑半认真道:“且不说皇后娘娘为皇上诞育过公主和皇子,就如同妹妹所言,娘娘这样的年岁还能再度成孕,这一份福气就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淳嫔的脸色讪讪的有些尴尬,嘴角却卷翘的越发好看:“这倒是呢,皇后娘娘这一胎来得当真是时候呢。若非如此,只怕储秀宫还是严冬时节了,哪儿能看见如今百花齐放这样的好景致。”
如玥多有不耐烦之意,岔开话题道:“妹妹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陪我说说话吧?”
“哎呀,姐姐您瞧,我真是糊涂。光顾着说话,却连正经的事儿也忘了。卓洛,快,拿上来。”
“妹妹这是?”如玥不解,冷眼看着淳嫔的举动。
“是这样的,我托娘娘在珍宝斋订制了一套金饰,娘娘您瞧,铃铛的手环,还有金锁样式的项圈,做工到底比咱们宫里的要精细一些,算是我给娘娘腹小皇子备下的一点心意吧。”淳嫔说这话,卓洛便将东西呈了上来。
沛双接过,转递于如玥面前。
“淳嫔妹妹太客气了,既然如此,本宫就收下了。”如玥微微一笑,算是谢过。淳嫔道:“不光如此,我这里还有一对并蒂莲花的金簪,是特意为庆郡王福晋准备的,姐姐能与嫡亲的妹妹在宫里相伴,真是幸事。福晋入宫也有三月余,一直留在永寿宫里,臣妾还未曾见过。
只得借这一对金簪,聊表心意,还请姐姐代福晋收下。”
“也好,多谢淳嫔妹妹一番美意。稍后我便亲自交给福晋。”如玥看了看天色,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
“与娘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