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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眸子。“收起你这副嘴脸,少在本宫面前装可怜。皇上喜欢瞧你佯装楚楚,本宫可不吃这一套。你有得住就安分的在你的西厢住着,少来本宫这里讨嫌。”
茉蕊心里掠过一阵寒意,犹如风卷残云一般迅猛不可挡。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连眼尾、唇角也没有一丝敏感的变化。“茉蕊长久跟在皇贵妃身边,见得多学得多,才有今日的身份。娘娘既然不想到臣妾,那臣妾告退了。”
“站住!”睿澄听着这话别扭,心里不痛快:“什么跟在本宫身边见得多,学得多,你意在指责本宫什么?”
“臣妾不敢,只不过臣妾心里想什么,娘娘您都清楚。娘娘心顾虑什么,臣妾亦都能知晓几分。在旁人瞧来,是娘娘您大方得体,才将奴婢献于皇上。所以,奴婢心感激娘娘,也正因为娘娘您宽容,臣妾才能安稳的住在景仁宫的西厢。”茉蕊的话,绕来绕去。
摆明了是在提醒睿澄如今的格局。有了她帮衬,皇贵妃才能如虎添翼。
可之前明明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人也是眼前这蹄子。
当然茉蕊的话也有几分利害关系存在,睿澄也不是瞧不出来,倘若此刻在与瓜尔佳常在生出嫌隙,只怕她一直苦苦维系的慈惠贤德之象必悔无疑。
皇上也必然会震怒,怨怼自己心胸狭窄容不得旁人,加重皇上对自己的厌恶感,得不偿失。
况且还不是收拾她一个常在的时候。
睿澄告诫自己清楚眼前的形式,莹嫔无故失踪、春贵人身怀龙裔,哪一样不必她区区一个贱婢来的凶猛。
这样提醒过自己,睿澄举得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当然她也分明的很,背主求荣的东西决不能信。她能出卖自己一次,就随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论为了什么原因都好。
无论为了什么原因都不可原谅!
“你说得对,只当是本宫将你敬献于皇上也就是了。”睿澄似是而非的态度,茉蕊如何不出来。只是既然皇贵妃肯给自己台阶下,那自己也实在没有必要戳穿了她的心思。
自然,茉蕊也知晓,春贵人的胎倒也无妨,毕竟还有七八月之久。所谓夜长梦多,终归不必急于一时。
此刻最让睿澄闹心的,必然是莹嫔之事。
“既然娘娘还肯让臣妾侍奉在侧,那臣妾也不得不多嘴说上一句。自昨日发觉莹嫔失踪,娘娘便将翠点和小卓子发落进慎刑司。拷问了半日外加整晚,这会儿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来。
如若不是这两个狗奴才忠心护主,那便是莹嫔此次颇为小心了,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没有透露一二。禁足期间尚且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娘娘可觉着奇怪么?”
睿澄昨夜一直没有睡好,思来想去也觉得颇为蹊跷。若是无人从帮衬,就凭她一个禁足的嫔妃能掏出紫禁皇城去?
可这人究竟是谁呢?
“觉着不妥又能如何,一时间想要揪出这个人来,确实不容易。”淡淡扫过茉蕊的面颊,睿澄察觉她或许有了思量:“还是你知晓了什么?”
“倒也不是真发觉了什么。只是既然不能一下子揪出这个人来,不妨想想各宫究竟哪位妃嫔的嫌疑较大才好。臣妾觉得眼下最瞧不得娘娘得势,莫过于诚妃。诚妃诞育过大皇子,昔年又依附在皇后身侧。且新入宫的妃嫔再怎么也使不上这么大的劲儿啊!”茉蕊小心观察着皇贵妃的脸色,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嫌疑推向了诚妃。
“诚妃?”睿澄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诚妃。加之最近,诚妃总是针对自己,心机就更令人寻味了。“哼,终究是次人一等的妃子罢了,还怕本宫奈何不了她么?”
“娘娘错了。”茉蕊兴味之至:“昔年诚妃的确是次人一等,可如今娘娘已经是皇贵妃了,不日便会成为皇后,那诚妃可就不是次人一等。”茉蕊掩着嘴柔美的笑着。
睿澄冷冷哼了一声:“是不是她所为,尽管试探试探便知。你去,让小旦子把诚妃请来。”
茉蕊见皇贵妃果然相信了自己的话,心微微愉悦。其实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诚妃所为,并无迹可寻。倒是茉蕊自己心里清澈的紧,皇贵妃越是焦头烂额,她的日子越好过。
大事都处理不及,皇贵妃又哪里来得精力与她计较呢!
如玥吃着紫米粥,喷香的热气扑面而来,在这样一个潮湿的早晨暖暖胃,是最好不过了。
乐喜儿躬着身子进来,跪在如玥身前道:“方才景仁宫请了诚妃娘娘过去。”
“可是莹嫔的事儿有了眉目?”如玥搁下小勺,接过芩儿递上的丝绢拭了拭嘴边。乐喜儿道:“奴才一早就派人去慎刑司打探了,说是翠点和小卓子仍然未有半点透露。口风紧的很呢!想来皇贵妃那里还未有实际的证据。”
“既然没有实际的罪证,请诚妃过去做什么?”如玥饶有意味的笑着,眼底匿藏了许多不清楚的成分:“永寿宫冷清,咱们也去景仁宫凑凑热闹吧。”
芩儿明白小主的心意,附和道:“奴婢听说景仁宫的月季花都开了,昨夜才下过小雨。想来花蕊含露好得很。多去走走也好。”
如玥的性子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既然有此意向,更换了衣裳备了辇车就朝着景仁宫来了。只是眼着就要拐进景仁宫的宫道,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芩儿一眼就瞧见了来人是谁,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小主,奴婢果然没有说错。
下了一夜的雨,花蕊凝露就是好。还没进入景仁宫,就闻到花香醉人了。”
“花不醉人人自醉。来早起还是有裨益的。”如玥对这芩儿会心笑说。“这样一大早,还当是谁有这么好的兴致呢!原来是瓜尔佳常在啊。”如玥从辇车上下来。心便已经分明了茉蕊的来意。
“如贵人安好。”茉蕊施了礼,才向前走了几步:“娘娘邀了诚妃娘娘叙话,这会子怕是多有不便,如贵人若要请安,还是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不成想茉蕊你身份不同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你家娘娘。这份真心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皇贵妃娘娘真是有福之人。”虽然老话说打人不打脸,可如玥却不这么以为。
既然出手了,就偏要朝着最伤最痛的地方下手。这一巴掌打下去了,还不见她痛哭流涕,那可真是好修为了
茉蕊脸色讪讪,但是一瞬间又回复了如常的微笑:“贵人这话,臣妾可听不明白了。臣妾昔日不过是皇贵妃近前的宫婢,托赖娘娘不嫌弃臣妾卑微,臣妾才有了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敢忘的。”
“哦?”如玥想起那一日御花园的亲近,可偏是诚妃出的好计策,不觉诡笑。“是托福了,不见得人人都有这样的福气。也要清楚终究是托了谁人的福。张冠李戴倒不是顶要紧的事儿,怕就怕瓜田李下了,十张嘴也分辩不清楚。”
茉蕊的心突突跳着,似被如玥的话惊了。
原来这始末她也是清楚的。
清楚竟然还能容得诚妃用计,大抵是先前小觑了这如贵人。
“贵人的话深奥了,臣妾可听不明白。臣妾自幼服侍在皇贵妃娘娘身侧,书读的并不多,还望贵人不要介意才好。”
如玥嗤笑,上前了一步:“书读得不多也无妨,皇上喜欢的正是常在你小巧玲珑,善解人意。既然如此,谨言慎行不才是顶要紧的么!无事凭白多生出是非来,令皇上忧心可就是你的罪过了。”
话说的这样明白了,茉蕊只觉得眼尾不自觉的抽搐,终究没敢说身重话,死命的将心的愤慨压制住。“多谢贵人提点。”
第九十九章:介怀
“如贵人怎么来了?本宫似乎并未通传!”睿澄见如玥端正翩然的踏进内殿的门槛儿,不禁有些诧异。
茉蕊竟没有将人拦在宫门外,到底是这个如贵人太神通广大。还是那妮子刻意放她进来,与诚妃连成一气来对付自己呢?
“臣妾一心记挂着皇贵妃娘娘的凤体,担心因为莹嫔之事搅扰了娘娘的安眠。这才一大早就来向娘娘请安。谁料旦公公并不在宫门外守着,臣妾就自己进来了。未经通传,还请娘娘恕罪。”如玥顺着皇贵妃的话说下去,显得自己格外紧张一般。
好巧的一张嘴。
睿澄在心里赞叹不已,这样想来,倒是茉蕊那丫头败下阵来了,未必是她如贵人的对手。
“罢了,既然妹妹都来了,就随我一并陪皇贵妃叙叙话吧!”诚妃示意如玥近前来坐,也不管皇贵妃是不是这心意。
如玥抬眼睨上皇贵妃的眸子,试探道:“娘娘若是觉得臣妾来的不合时宜,那臣妾就告退了。”
“怎会呢?皇上走后各宫都略显寂寞。想来皇贵妃娘娘也盼着热闹热闹呢!娘娘您说是么?”诚妃三番两次的拦在皇贵妃前面说话,且意思完全与她相悖。
急恼的睿澄鼻尖上的薄汗都冒了出来,面上却依然得体的笑着。“还是诚妃最懂本宫的心思。不怪是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旧人了,贴心呢!”
诚妃一点也不介怀皇贵妃的挖苦,朝着如玥示意:“妹妹快坐吧,你站着咱们说话反而不自在了呢!皇贵妃素来平易近人,该有的礼数虽然不能免,但到底不用生分至此的。”
“是。”如玥端正的坐好,乖巧一笑。
“哦,对了,方才光顾着与娘娘寒暄,倒忘了问娘娘这么急着传召臣妾所为何事?”如玥才坐稳,诚妃就问及此事,明显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睿澄强忍着心的怒意,漫不经心道:“皇上才走,后宫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该搜宫也搜查了,该送去慎刑司拷问的也送去了,可就是不见回音。你们说说,这莹嫔是如何能从禁足锁闭的承乾宫里遁逃出去,本宫也好向皇上禀告哇!“
皇贵妃的话,在如玥听来颇有一番意味。
诚妃一时间默不作声,似乎不想将此事揽在身上一般。
睿澄心里微微得意,丹唇稍为卷翘,顿了顿又道:“先皇后故去,放眼后宫妃子们年轻者居多。堪能为本宫分忧的,也就非你诚妃莫属了。本宫唯有请你过来,好好帮衬着想想,究竟这莹嫔是怎么飞天遁地一般,逃出去的。
想明白了,咱们也好给皇上送个信儿去,算是有个交代。本宫想着,倘若那莹嫔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跟着皇上去了热河。此时皇上多半是已经发现了,若是后宫迟迟不送消息过去,皇上还当咱们是存心隐瞒不报呢,准保震怒。
本宫不及先皇后慈惠宽善,总不能再落下个治宫不严的罪名吧!”皇贵妃长长的叹了口气,忧思无尽。
“娘娘这话,说的也让我伤心呢!”诚妃伸手搭在了皇贵妃的手上:“虽说这些年,咱们都陪伴在皇上身侧,可当真能为皇上分忧的事儿着实不多。眼着宫里不见了妃嫔,竟出了这等折辱皇家颜面的大事儿,臣妾怎么会不忧心呢。简直五内俱焚!
难为娘娘您了,处处为皇上忧心。可臣妾着实一点不知内情,也帮不上什么。”诚妃的手,轻轻的在皇贵妃手背上拍了几下,意在安慰。
如玥细着两宫的神情,倒也不觉得虚伪透了。毕竟人人都掩饰的很好,不可能轻易给人瞧去自己的内里想法。
然而此事究竟是不是与诚妃有关,却真是不出来了。
娉儿的事儿,如玥算是透了诚妃。
宫里的人打着亲和的名义,实则都是再为自己计算。到底有谁会真心的帮衬别人呢?尤其是牵连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谁也不愿轻易就信了旁人。
所以诚妃疑心自己,并不令如玥生气。
如玥只是气自己太容易把别人做的假象当真了,到头来反而令自己痴心。
睿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