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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冥冥之自有主宰,如玥不过是提防人不仁未有上城楼罢了。皇贵妃娘娘的话,臣妾实在是听不懂了。”如玥不愿与皇贵妃为舞,可总觉得自己无形间已经变成了皇贵妃那个样子。
虽未亲眼瞧见春贵热血染衣衫的样子,心却翻滚着强烈的愧疚,只是那个孩子当真就非死不可么?
第一百一十章: 心乱
太上皇并未传召皇贵妃请安,只许了三皇子绵恺往毓庆宫,给皇上皇贵妃请安。于是如玥便跟着皇贵妃,兴冲冲的直奔毓庆宫而去。
些许天不见皇上了,如玥的心里一直不安宁。这会儿春贵人的事儿,又不晓得皇上会有多痛心。心里思念皇上脚下自然是一步也不愿耽搁的,可果真到了毓庆宫,如玥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怎么?你不敢进去么?”睿澄看出如玥的迟疑,不咸不淡的问道:“一向胆大的如贵人也有畏惧的时候么?”
“皇贵妃娘娘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玥不过是……不过是尚未习惯罢了。”一方面心里爱着皇上,另一方面却有觉得愧疚,这样两股横冲直撞的情绪,在如玥的心间缠缠绕绕,盘旋翻飞,直顶得她浑身难受,脑子似要挤破了一样。
加之天气炎热,汗水涔涔汨汨的冒出来,周身粘糯,很是不舒服。
可是事已至此,躲避也不是办法。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呢?如玥唯有尽量放平自己的心,让自己不去想春贵人,更不去想她腹中那个无辜可怜的孩儿。
甚至,如玥勉强自己去想相反的境况。倘若芸答应的“妙计”没有得逞,接下来的数月,皇上必然会多多陪伴在春贵人身侧。春贵人本就轻浮,根本不配皇上的恩宠
且也早就对自己产生了不满,她的日子好过了。此消彼长,那自己又该怎么才好呢?睿澄看出如玥内心的不安,顺势问道:“倘若方才由城门楼阶梯上滚下来的是你,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也是你,你猜春贵人、莹嫔她们会不会觉得愧疚?
或者,连该有的一丝惋惜也不会有,生生的将你的悲惨湮没在自己的快意之中,堂而皇之的笑看这一切,根本不会觉得难受。如贵人可觉得本宫说的是这个理儿么?”
皇贵妃头上一直凤凰展翅的金步摇,璀璨的闪耀着金光,晃得如玥睁不开眼。如玥垂下头去,没有接话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睿澄微微有些得意,她终于找到了如玥的弱点。对皇上痴心一片,足以将她钳制在恩宠的枷锁之中。另一方面,钮钴禄如玥终究是个狠不下心肠的主。
纵然面上再威严,骨子里再高傲,有些时候心慈手软不是致命的缺点。犹如将一柄令旁人能轻而易举伤害到自己的利剑,交付于他人之手。孰不知到头来害了自己的,却是自己一念的仁慈。
能发觉如贵人的弱点,也总算是好事一桩,睿澄险些笑出声来。
现在看似为形势所迫,她才不得不与如贵人联手。往后时移世易,对阵之时,这弱点也一定能为自己所利用。
当然,面上不能表现的过分显露,睿澄冷声道:“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紫禁城里,能让人真正放心的,唯有那些死人。再不就是永远不能为祸的之人。你好好品品吧!”皇贵妃的话犹如当头泼来的一盆冰水。
一滴不漏的撒在如玥周身,刺骨的寒凉激得她清醒了过来,该不该做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却是要让皇上不要疑心自己。
“谢娘娘教诲。”如玥迎上了皇贵妃的目光,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眼神里那股淡淡的哀伤,轻的连自己都不易察觉出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皇贵妃并如玥,齐齐朝皇上问安。
皇帝刚换上一件如常的衣裳,绛紫色的长袍绣着万里江山图案,很是大气磅礴。只这么一眼,皇帝就瞧出了如玥神色的异常,遂道:“起来说话,方才在神武门是否出了什么事儿?”
如玥以余光扫过皇贵妃的面颊,复又垂下头去。
睿澄也没有起身,声音颤抖着强烈抑制住哭泣道:“臣妾有罪,实在不敢起身。还请皇上责罚。”
“哦?”皇上的声音陡然一凛:“何事?”
“方才宫嫔们于城门楼上等候皇上归来,岂料出了乱子,推搡中春贵人不慎滚落阶梯。还牵累了旁人一并滚落下来,许多宫嫔都受了伤。
臣妾不敢惊动太上皇与皇上,才遣了奴才赶紧送她们回宫瞧治。只是,只是春贵人的情况似乎很不好,恐怕……
是臣妾没有预料到危险,疏于防范也没有及时的劝道宫嫔才会至此,还请皇上惩罚。”睿澄懊恼不已,泪珠子也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如玥听着她呜咽的声音,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默默的垂首,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低到有种想要消失在皇上眼前的错觉,若是此时他不看着自己,也许心里不会这么难受吧?
“为何不早对朕说?”皇上噌的站起身子,只听见衣料摩擦的响动。
“皇上,并非臣妾不愿早说,只是唯恐惊动了太上皇。皇上才一回宫就出了这样大的乱子,臣妾当真是治宫无方,愧对皇上的信任。”睿澄的声音是如此的诚恳。
就连如玥听着很深受感动。
可只要一想到不过是在做戏,如玥便觉得想呕。
“朕去瞧瞧春贵人。”皇上径自往外走,却是常永贵忽然带了小卓子进来。“皇上……莹嫔娘娘身边的小卓子有话禀告。正是关乎春贵人的龙胎……”
“莹嫔?”皇帝有些诧异。
睿澄忙到:“诚妃因着春贵人滚落阶梯而受到惊吓,心悸怔复发。臣妾吩咐了莹嫔照料在春贵人身侧,许是这会儿御医瞧过了,因此使了小卓子来回话。”
“说。”皇帝睨了小卓子一眼,愤然道。
“启禀皇上,春贵人的龙胎……保保不住了……”小卓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才憋出了这句话。
“没有用。”皇帝怒吼了一声。
如玥不知道这句话是骂春贵人太不小心,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还是气恼皇贵妃治理后宫无方。又说者是说御医无能,连保住龙胎的本事也没有。
然而如玥知晓,皇上是真的生了气。
“皇上可要去瞧瞧春贵人?”常永贵瞧见皇贵妃还跪着,皇上这会儿要是说出什么重话来就不好了,遂劝问道。
“好端端的都跑到城楼上去做什么?”皇帝越想越气,脸上的颜色也越发沉重。皇贵妃哭的难受,险些闭过气去,一时间也唔哝不清楚。
如玥唯有替她应道:“宫嫔们都觉得登高才能看得远些,一准儿是惦记皇上这才想出了那法子。何况当日皇上侍奉太上皇往热河避暑,宫嫔们也是如此相送。”
如玥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的忧色很重,皇帝只睨了她一眼,便跟着她的心痛而难受起来。
“那为何,偏是春贵人最先滚落下来?”尽管心痛,事关皇家子嗣,皇帝也不得不多问上一句。
“回皇上的话,春贵人本是站在城楼最前处。只因也是最先瞧见皇上的天子仪仗,这才急着走下来。却偏偏因她站的位置离阶梯是最远的,所以才晃得走下来,不慎踩空。”如玥神色坦然,言语也是镇定的。
皇帝却并不全信:“当时皇贵妃与如贵人你们在哪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仅仅就是不慎踩空这样简单?”
睿澄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愧疚道:“臣妾来的迟了了些,诚妃与如贵人正在城楼下叙话,想来也是没有看清究竟的。莹嫔当时也并未走上城楼去凑热闹,想来也是没有看见的。”
皇帝长吁了口气,不满道:“那都有谁看见了,把人带来,朕要问个明白。”
常永贵领旨,向皇贵妃问道:“奴才斗胆请问皇贵妃娘娘,当时谁在春贵人身侧,清楚的瞧见了事情的经过?”
睿澄思忖着开口:“李贵人、恩贵人、荣贵人,还有淳贵人都在城楼上,应该多少都看见了事发经过,对了,还有芸答应。出事后,一直是芸答应照顾着春贵人。”
“去传!”皇帝眉宇深锁,语调生硬,再如玥看来,难免很不舒服。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不好受只怕是必然的。
睿澄的泪水还挂在腮边,心底却惦记着三阿哥绵恺。只是现在这个气氛,实在不适合让绵恺来请安,且皇上心里烦,自己若还一门心思的惦念着母子团聚的乐事,只怕更让皇上疑心生气。
可母子的情分,又怎么会是轻易能放下的。睿澄的心里,犹如千万只毛躁的春猫,来回的抓挠,又疼又痒,几乎难受的她想大声咆哮。
“先起来吧!”皇帝的语调缓和了些:“方才太上皇遣人将绵恺送了过来,在内寝睡着。你去瞧瞧的他吧,也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了。”
睿澄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体贴。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次翻滚着夺出了眼眶:”臣妾谢过皇上体恤,谢皇上。”
如玥起身,扶起了皇贵妃,紫敏这才从外间走进来,扶了皇贵妃出去。皇贵妃这一走,毓庆宫的内殿,只剩下如玥与皇上了。
虽然许久不曾见面,如玥心心念念的都是皇上。可是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如玥一下子又没了主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意外罢了
殿上的摆设,还是皇上出宫前的样子。成日里有奴婢来打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如玥顺手拿起搁在沉香木几上的茶盏,双手奉献于皇上面前。“皇上一路颠簸,这会儿心有烦闷,先喝口茶顺顺气吧。”
皇帝接过茶盏,眼眸的光亮瞬间温热起来:“幸亏你没事,朕才能松口气。”如玥也随着皇上笑起来:“如玥知道,皇上心里一定有如玥。即便是不站在高处去,皇上也时刻在如玥心。彼此之间心意相通,便是最好不过的了。臣妾并不急于一时,也不会去争朝夕长短。”
这话像是说了皇上心里的郁结:“朕常常在想,倘若不是生于帝王之家,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扰了。男耕女织,丰衣足食,也未尝不是人生乐趣。若非朕一时兴起,封了茉蕊为常在,又怎么会惹来后宫妃嫔醋意翻滚,她们若不是想取悦于朕,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乱子来?”
如玥心头微有些凉,嗅着皇上周身散发的淡淡龙涎气息,隐隐作痛。她多么想说,其实自己与她们根本没有什么分别,会因为茉儿摇身一变成了常在而难受,会因为莹嫔大胆追随皇上赴热河避暑而难受。更重要的是,会因为皇上飘忽不定的心思而难受。
可这个时候,除了大度除了满不在乎,如玥只能表现的端庄得体,不能使一点小性子,甚至不恩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莹嫔擅自出宫的事儿,朕也没有追究,以至于招致来妃嫔们更大的不满。都是朕思虑不周引致的祸患,实在不能怪皇贵妃治宫有过。玥儿,你说,若不是为了朕,春贵人又何苦挺着肚子挤上城楼呢?”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如玥更加不忍。
“皇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还是要放宽心呐!”如玥整理了皇上腰间佩戴的玉下,垂着的一缕红缨络,动作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细腻,仿佛一下又一下都似抚慰在皇上心坎儿上一般。
“若是人人都如你这样就好了。”皇帝说了这样一句话,却又自嘲的笑道:“朕也知道,玥儿只有你一个。”
如玥直起身子,眼的情意也柔蜜了几分:“皇上,臣妾不过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
皇帝伸手,轻轻摸了摸如玥鬓边的白玉簪:“朕的玥儿就如同这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