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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笑你,我只是没想到你竟会这么土,只知道烏来那两个玩到快烂掉的地方,竟不知道还有可以吃野菜、洗溫泉之类好玩的地方。”她笑着解释。
他惊讶地问,重新又将车发动。
“想不想去啊?”
“当然,可是要靠你带路。”他感兴趣地说。
“不气我刚笑你土了?”
“和你一起有好吃、好玩的,我哪会生气啊!”
“可真是会巧言令色啊你。”黎雁青扁着嘴数落他。
关念宏则是不以为意地笑着,耸了耸肩,并朝着黎雁青对他说的方向驶去,”路上两人依旧是笑语不断地聊着。
“对了,你上次说你爸妈他们在加拿大啊?”关念宏突然想起地问。
“是啊,他们在加拿大坐移民監。”
“那你怎么不去呢?”他好奇地问。
“我没兴趣当外国人,我以当中华民国的国民为荣。”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国,我怎么都不知道?”他故意挖苦着黎雁青。
“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这样说我!”她装着一副母夜叉的样子,恐嚇着关念宏。
“说实话都不行啊?”关念宏笑呵呵地说。
“先在这停下来看看风景好吗?从这角度看台北很不错哦!”
黎雁青突然指着转弯处的一座平台问着关念宏,而关念宏也相当配合地将车停在这半山腰的平台处。
“这里视野真不错,可以看到好远呢!”关念宏下车后望着远方的景致说。
“傍晚时会更漂亮,彩霞满天、夕阳余暉,美得让你目不暇给,彷彿身在仙境般。”黎雁青又对他介紹着。
“对了,我最近要调到台北来上班,人事部下星期就会发布公文了。”他忽然想到地说。
“是程副总搞的鬼吧?他想把你调离新竹,然后再慢慢地整你、折磨你,让你自动离职,再安排他自己的人马,好鞏固他自己的势力範围,他还真是不要脸。”
“我在哪上班都无所謂,不过这次换环境,对我来说也许是好的。因为我发现我有职业倦怠症了,所以调来台北我并不介意。”关念宏又解释道。
他要到台北来上班,这就意謂着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增多了,不是吗?一想到此,黎雁青的脸就由方才的忿怒不平转变为满脸笑意。
“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看着黎雁青的脸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满是笑意地变化着,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当然开心啊!因为那表示以后我无聊时又多了一个可以陪我解悶的朋友了。”黎雁青停頓了一下后开口说,并且随口編了个理由搪塞关念宏,不让他看出自己兴奮喜悅的心情。
“也对。你现在失业在家悶得发慌,是真的很需要有人陪你打发时间。”他点头表示贊同。
“先生,拜托你喔!我也不过是休息几天罢了,瞧你讲得我好像已经大半年没上班似的,真是不公平。”黎雁青抗议道。
“好,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关念宏笑嘻嘻地说着,脸上丝毫不见道歉之意。
“你根本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她开玩笑地瞪着关念宏。
“好,为了表示我十足的诚意,等下吃完饭再去『貓空』泡茶好吗?”
“貓空?”她瞪大眼,不信任地看着他。
“有问题吗?”
“现在快五点了,等吃完饭、泡好溫泉最快也要九点,再到貓空喝茶和送我回家想必也要两点多了,你确定你不会累吗?”黎雁青看着手錶计算时间。
“反正明天星期天不用上班,玩累一些也是无所謂的。倒是你,太晚你会介意吗?”
“有人肯陪我通宵达旦地吃喝玩乐,我当然是不会介意,但我怕你明天会累得起不了床。”黎雁青体贴地说。
“我老虽老,可也还是一条活龙,不会因熬一下夜就累倒,我身体还好的很呢!”他笑着说,并做出了一个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姿势逗着黎雁青。
“你怎么这么爱耍宝啊?”黎雁青笑不可抑地望着他。
“你说我这性感撩人的姿态是在耍宝?真是太没眼光了,不曉得我和这儿的晚霞美景融为一体的健壯身躯是世间少有的。”他还是一脸臭屁地搞笑着。
“趕快停止你那自恋的行为吧,否则等下害我吃不下饭,我可是要找你算帐的。”她杏眼圆睁地望着他说。
“Ok,那现在就上山吃饭吧!省得你没了胃口又要怪罪于我。”
说完两人便转身向着车子走去。
“等下去貓空我再请你喝茶。”黎雁青边走边说。
“为什么?不是说好今天是我请你的吗?”关念宏打开车门后抗议地问。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茶,这样互不相欠不是很好吗?”黎雁青看着他说。关念宏没有答话,只是悶不吭声地望着她,用他那深邃黝黑的双眸大胆凝视着黎雁青。
霎时,路旁喧譁的鼎沸车声已在耳畔消失,满空的夕阳彩霞紧紧地包里住他们倆,整座平台上彷彿只剩下两人一般。
黎雁青强迫自己不要在乎他那足以撼动情感的灼人目光,但心却不受理智控制地剧烈狂跳起来。
两人就此凝视对望了好一阵子,黎雁青才万般困难地移开目光,并在心中责骂自己,怎可为了他那不经意的一瞥就令自己如此地沉不住气而芳心大乱?
“请你喝茶,是你的荣幸,干嘛不说话呢?”黎雁青说话了,试图将方才两人怪异的行为拋在脑后。
听黎雁青这么一说,关念宏也才跟着移开视线,并露出一个充满吸引力的笑容。
“我没有不说话,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和我那么计较?想着想着所以就忘了说话。”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毛病还真多呢!”她也跟着坐上了车,嘴中仍是数落着关念宏。
关念宏也没再抗议,只是又重新发动车子往可以吃到新鮮野菜、特別山产的山上驶去,至于是谁買單,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何须坚持?反正只要能使黎雁青高兴,让着她些也是无妨的。
接下来的每个日子对黎雁青而言,彷佛像梦境般快乐得今人难以书信。因为从关念宏北调到台北上班以后,每天只要一下班,就会准时地出现在她的住处。
短短的一个多月中,她已和关念宏相偕吃遍了各种美食佳餚。儘管黎雁青十分清楚这种快乐的日子是不可能会长久的,却还是忍不住私心期望时间就此停住,好让关念宏可以就此陪在她身旁,而不必担心別的女人会出现将他搶走,或是他又被调回新竹上班。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关念宏的声音将陷入沉思中的黎雁青唤回现实生活中的茶艺馆里。
“没什么。”她敷衍道。
而关念宏看她那眉头轻锁的模样,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什么而烦恼,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为了找不到工作而烦恼吗?”他又关心地问。
“不是,我才失业没多久,怎会为找工作而烦心呢?你別乱猜。”她一笑置之地说,啜了一口茶。
“那为什么吃完饭后就一直不说话,一副悶悶不乐的表情?看你这样,我很担心的。”
黎雁青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又陷入自己的思维中,慎重地考虑着前天陳静芝于答录机中留言--要帮忙介紹男友的事。陳静芝说对方是个年轻有为的房地产经纪人,长相端正不说,家境又富裕;更重要的是他上有两个哥哥,所以婚后无须与公婆同住,也无传宗接代的可怕壓力,陳静芝大力地推耍д飧鼋瘕斝觥!
但黎雁青的心却不知怎么地犹豫了起来,而这一切的迟疑,全都是为了关念宏。说穿了她就是捨不得、拋不开关念宏的陪伴,甚至于习惯了有他相伴的生活。
他现在之所以会天天来陪伴自己,一方面是因为刚北调来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什么朋友;另一方面是为了报答自己帮他改变外型的事吧,所以才会如此热情地邀约自己出撸У摹K幻嫱殴啬詈辏幻嫦胱拧!
“雁青,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不是很好?”
关念宏一面说,一面正准备用手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否感冒了。动作溫柔而体贴,活像是个完美的情人,深深地感动了黎雁青。
再拖下去也是无意义的,长痛不如短痛,该是恢復理智清醒的时候了。黎雁青甩着头,并在心中下着决定。
“我……”她吞吞吐吐的。
“怎么啦?”
“没事。”她终究还是提不起勇气说。
“后天我们去金山吃鴨肉好吗?”关念宏不知情地提议着。
“不要。”黎雁青瑤着头。
“你不喜欢吃鴨肉的话,那改去富基漁港吃海鮮好了。我听说那儿的海产新鮮又不贵,你应该会喜欢的。不过较麻烦的就是北部的路我不熟,到时候可能要带着地图我们才不会迷路。”他兴高采烈地说,并未察觉黎雁青的不对劲。
“对不起,后天我有別的事。”
“没关系,我等你办完事再去接你。反正趕不上吃晚餐,就换到基隆吃消夜也是可以的。”他边帮黎雁青倒茶边乐天地说。
黎雁青专心地看着他那英俊的面容和充满亲和力的笑脸,心中差点又要为了他而改变主意不去相亲;但理智终于是战勝了情感,逼迫着她面对现实,放弃了对关念宏所有的不捨。
“我后天要去相亲。”她终于铁了心地说出了口。
黎雁青这一说,可真是嚇坏了一旁正在泡茶的关念宏。他急忙地放下倒一半的荼叶,并用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黎雁青,强忍住心中的万分激动!但脸上仍是装作没什么的表情。
“你说你后天要去相亲?”他语调生硬地问。
她点着头,专注地看着桌上那壺烧得沸騰的开水,不敢看他一眼。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关念宏很不是滋味地问着,并在心中盤算着黎雁青一旦去相亲,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人品、家世、经济应该是还不错吧。”她答道。
“这么好条件的男人需要相亲吗?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詐吗?搞不好他是个骗子,专门骗你们这种女人的钱。前阵子邱彰不就是被骗了吗?你可不要重蹈覆轍。”
他拼命地说着,希望能打消她去相亲的念头。
“你真的是报纸看太多,变得爱疑神疑鬼了。不过就是相亲吃饭、看电影罢了,感觉不对,立即闪人就行了。瞧你把他说得像是毒蛇猛兽般的可怕,真是夸张。別忘了,他是我朋友介紹的,不会有问题的。”黎雁青解释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把自己推銷出去啊?就算……就算真的很急,也用不着用这种方法啊!”他不自觉地提高声调,气急敗坏地说着。
“这方法有什么不好?很多人还不都是因为相亲才认识另一半的,別大惊小怪了。”黎雁青实在是不懂关念宏为何态度会突然变得如此奇怪。
“不好就是不好,你不要去啦!”他态度恶劣、口气无礼地命令着。
可怜的关念宏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没有适时地对黎雁青表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