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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王被兄长夺走了爱人,悔之晚矣,始终恋着你娘,常潜进宫去找你娘,一来二去就有了你,他怕你们母女在宫里吃亏,便将我妹妹秋娘送到‘合鸣宫’,做了你的乳母……”
“小丫头,小公主,我那傻妹子倒是一心一意的疼爱你,连自己的儿子也能扔下,进宫去守着你,当日,也是她从你亲娘手中,将你抢下来,不然你这条小命早就不保了……”
“听说你娘得疯病死了,你爹竟然连那造反的心都淡了,‘漠北狼王’……”春娘看向抱着昙月的、那传说中的杀人魔头,此时眼中却仿佛只有怀中人儿,哪里还有半分杀气?便摇头直笑,“你这男人确实是个狠角色,不过十来岁就知道要仇家死,没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一日、一日的折磨仇家,这才能解恨!哈哈,他一日只给你爹一刀,想慢慢地折磨他至死……但若是你爹有心活着,便能自救,谁知,忽然听闻你娘的死讯,就一心求死,任自己的血流干,哈哈,明明是个没有心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痴!”
原来爹爹和娘亲是相互爱着的,所以才千般怨、万般痴,无法挣脱……昙月又恨又伤心地闭眼,轻轻问一句:“我奶娘……她是怎么死的?”
“她吗?”春娘叹道:“早在骊京破城那一日,就因为护着你,吸了过多浓烟,窒息死了,我本想不管你,任你自生自灭……”
她正说着,只觉得一道凌厉视线扫过来,显是那“漠北狼王”不满自己当日想将这小丫头丢下,不禁哼了两声,继续道:“忽然转过一个念头,才将你带出骊京。”
“蓟王这辈子,活得肆意妄为、大权独揽,手握重兵几十年,比他那温吞软弱的皇兄要强得多,终有一日是要做帝王的,不曾想,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我无意中从濒死的袁先生口中得知,蓟王竟有一处极隐秘的巨大宝藏,连皇帝都不曾得知,是为日后起兵成事而准备的,袁先生死后,知那宝藏所在的,就只有蓟王一人,他爱你娘如命,自然是不会瞒她,你又是他的宝贝女儿,我就不信他二人不会留些线索在你身上,我只要留着你,终有一日可以找到那些宝藏!可是,我直到今时今日才想明白,蓟王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你娘和你若是知道那些宝藏所在,怎能平安度日?居心叵测之人,这天下可不仅我一个……”
原来如此。
昙月心头雪亮,春娘救她,仅因两个字,宝藏,往日种种的不解皆已明了,心中,却是无比难受。
阿疆的声音微弱地从另一边传来:“那……我应是叫你一声姨娘……是吗?”
“是。”春娘却是为这一声红了眼睛,“我们费家两姐妹,秋娘重情,我春娘重财,秋娘说鸾妃待自己有如亲姐妹,一定要报答这份情谊,谁知最后为了情,连性命都……”她还未说完,胸口便腥腻上涌,口中一片腥甜。
“奶娘!”昙月惊叫一声,从雷貉怀中挣脱,惊骇地看着春娘口中不停涌出的鲜血。
雷貉和云墨相视一眼,便知春娘亦是中了毒,阿疆则已经静静地没了气息。
“巫氏那毒妇……真该死……”春娘咒骂道:“定是在我和阿疆喝的……茶汤里……下了毒……”
“奶娘……奶娘……你不会有事的……”昙月呜呜地哭,小手不停地擦拭着她嘴边的血迹。
雷貉则出手点住春娘几处穴位,止住她继续吐血,云墨则朝毡帐外奔去,找那位被丢出去的巫氏,可惜人已经不见。
“傻瓜,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奶娘……”春娘凄然一笑,“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也算是……对得起你……”
“呜……奶娘,你别说话……”
“这男人,是你的,杀父仇人……”这句话令昙月整颗心都碎了,又听春娘道:“可是……你去问他……为何要杀你父亲……”
她哭着摇头。
“你父亲为了那些宝藏,一夜之间,用十万大军,踏平了他的家,杀了他所有的亲人,整个珞族都被灭掉了……”春娘恍然一笑:“你说……他该不该杀你爹……”
那些宝藏,其实是“珞族”的。
第十章
昙月呆呆地坐在地上,前面是春娘和阿疆……他们都没了气息。
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泛起锥心的疼痛,痛得她捂住胸口,拼命喘着气。
“月儿!”
是谁?谁在叫她。
她微微地皱了眉,宛如刀绞的痛席卷了全身,让她没有一丝气息,甚至不想再睁开眼睛……
雷貉此人,自少年起,一言一行、一喜一怒,从来都只会让别人感到害怕,何曾有谁能让他知道什么叫“怕”?
他是铁石心肠之人,就算是危在旦夕,亦不会惧怕分毫。
可是现在他尝到了。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媳妇儿,痛苦地捂着胸口,唇边汩汩地淌出鲜红的血,慢慢地失去知觉时,疼痛、恐惧、惊慌……这些他很久未尝到的滋味,全部在心头炸开!
他从来没有这般恐慌过!
云墨也被这样的雷貉吓住了!
那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紧紧地抱着中了毒的小仙子,两眸又变得通红,云墨心中大叫不好,生怕他控制不住要去杀人。
就算即将失控,雷貉也知道现在要紧的,是救他的小媳妇!
他将她抱在怀中,不停地输送内力给她,以护住她越来越弱的心脉。
“嗯……”看到她虚弱地睁开眼,雷貉欣喜若狂,“小月儿!”
长睫又无力地半垂,见她似又要睡过去,他捧住她的小脸,声音几乎是央求了:“别睡!别睡……求你不要睡……小媳妇儿,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我是你的杀父仇人……等你好了,我让你杀,你想杀多少次都可以,我绝对不还手,好吗?好吗?”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难受吗?不要怕……小月儿……”他继续不停地输内力给她。
“少爷,怎么办?”管家带着驻守在玉陵城的瑛王派遣的军队,来接应他们,一边偷眼瞄着满脸戾气、像走火入魔了的雷貉,一边哆嗦着问愁眉苦脸的云墨。
云墨叹了口气,耸耸肩。
那毒妇巫氏已经被找到了,却因为作恶多端,不知道被谁报仇泄愤,身上被扎了十七八个血窟窿,死了!
云墨倒觉得巫氏就这么死了,也算是祖宗积德,否则落到雷貉手里,他不让你死那就真的死也死不了。
“小侯爷,下官到听过一个传言。”瑛王军队里,一个姓孙的总兵突然小声对云墨道。
“是什么传言?”
“在离平郡三百公里,有一个叫‘无人谷’的地方,那里的谷主医术高明,连死人都能救活。”
“吓,真的假的?”云墨咋舌,“有这么神?”
“是,不过那谷主脾气很古怪,只有拥有‘玄黄令’的人才能入谷。”
“这又是为什么?”
“好像是谷主的徒弟不小心把十二支玄黄令弄丢了,他想要重新寻齐,但一个人寻、不如天下人一起帮着寻,所以可想而知,这‘玄黄令’在江湖上有多趋之若鹜了。”
“这劳什子谷主也太狡猾了些……”
两人正说得起劲,突然,刚给昙月送完内力的雷貉,一言不发地将昏迷不醒的小人儿抱起,大步朝外走。
云墨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去:“喂!你这是要去哪里?”
“无人谷。”
他听到了。
玄黄令是吗?
这一路去无人谷,若是能顺便找到拿东西自然是好,若是没有,他亦要入谷去!
他的小媳妇儿命悬一线,他不会让她有丝毫差错。
雷貉没料到的是,这一路,还算顺利。
他虽然没办法替小媳妇儿解毒,但那毒却被他用大量的内力控制的很好,而且真碰上了好运,在一对遭人劫杀的夫妻手中,他得到了一块玄黄令,然后,他们进了无人谷。
无人谷的谷主萧敖,不是什么好人。
跟一个不怎么样的人交易,是很吃亏的事情。
但是雷貉不觉得,因为萧敖真的能救他的小媳妇儿,所以替萧敖做三件事,也值了。
他带着昙月回到了断横山,每一次接到萧敖的飞鸽传书,他就会出山做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然后带着一身伤回来。
一次比一次伤得重。
第一次,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一次,他足足躺了四十天。
纤细的小手替他探着额上的汗,泪水一颗颗的滑落,滴在他发烫的胳膊上。
雷貉昏沉沉地想,小媳妇在哭呢,他有点心痛。
快半年了,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小媳妇儿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她总是沉默寡言,像是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明明和以前一样,睡在一张床上,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远如天涯。
他知道她内心的痛苦和纠结,他们之间是仇人,他没指望她能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当年与狼群为伍的他,其实也像狼一样,一生一世,只有一个伴侣。
他喜欢她、认准她,从来不去管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血海深仇。
谁说只有情人眼里出西施?
仇人眼里照样出西施,更何况,他的小媳妇儿本来就是西施。
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男子昏沉沉地想,要赶紧好起来……赶紧……
冬天的阳光温暖地映照着树屋。
大雪将山林染白,白茫茫一片,树枝上堆着雪,挂着晶莹剔透的冰冷,近尺厚的积雪使山间平日里的喧闹安静下来,飞鸟和兽类都不见了踪影。
熟睡中的小女人却觉得很热,整个人都像被大火炉包围住,身子似火烧。
白嫩纤巧的玉足,不安分地从厚实的被子里探出来。
男人粗糙的大掌很快抓住溜掉的秀气小脚,小心翼翼地包在手掌中,轻轻捏着。
手掌沿着脚踝轻抚,一路上滑,抽丝剥茧地解褪了她的亵裤,直朝那娇柔的腿心探去!
他有好久没有进去过了,他想念那一处的滑嫩紧窒,想念被她紧紧包裹的美妙。
钻进被子,男性的唇舌,热烫、灵活,在那两片柔嫩中舔弄、吮吸,再效仿性器,深深地探进去……
她嘤咛一声,在睡梦中不安地摆头,敏感的肌肤淡淡地晕开了粉红。
每一寸都香滑可口,每一处都爱不释手,几近逼疯他的理智。
小小的穴不住地翕合、颤动,渗出点点蜜汁,他吃得更欢。
“嗯……”她总算醒了,双腿间的酥麻酸痒,还有男人不住抽撤的舌,让她小脸羞得红透。
她没有拒绝,却也不迎合。
事实上,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们是仇人,可是也是最亲密的人,她想到那些自己未曾参与到的纠葛仇恨,心里就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或许,这样就很好了吧……她静静地闭上眼睛。
男人却没有继续做下去,他坐起,把她抱到身上,赤裸的身子贴着,用厚实温暖的被子包裹住她,这才拉着她的手,塞给她一样东西。
“来。”
她疑惑地睁开眼,发现手被他握着,而她的手里则握着一把短刀。
一刹那,血液都快凝固了!
“我说过,等你好了,我让你杀,杀多少次都可以,我绝对不还手。”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黑眸里全是认真。
她瞠大眼,瞪着他,全身窜过寒意,握着刀柄的手直发颤。
“来,别怕,想捅哪里都有可以。”他说得一脸云淡风轻,好似在问她中午想吃野鸭还是獐子肉。
她不怕,她杀过人的,武屠子就是被她用这样子的短刀杀死的。
“如果要我很快就死,就往这里刺。”他拉着她的另一只小手,抚上心脏的部位,“如果不想我很快死,就刺这里……”他握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