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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毁掉她的脸,就算你让她变成这个世界上最丑的女人,朕还是爱她。如果你也知道什么是爱,便会明白,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全部,不是只有她的脸。你在她的脸上划再多的刀痕,她也还是朕的梨儿。朕的心就不会改变。”湛溪冷静地说。比起不知道徐嫔想要对苍梨做什么来说,她说出这样的话反而让他安心不少。尽管他并不希望这件事真的会发生,可是就算徐嫔真的下手又如何?没有那张美艳的脸蛋,南宫苍梨仍旧还是南宫苍梨,只要她还好好地活着,在他身边,哪怕她还是坚持要疏远他,那么站在玉茗轩外远远地看她一眼,对他也是足够。
苍梨知道湛溪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来自他的内心。也是这样,才让她觉得更加心痛。她那样伤害过他,可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目光里仍然只有充盈的爱,这让她自责、愧疚,让她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她错了,错得很离谱。就像敬嬷嬷说的那样,她剥夺了让他努力去证明幸福的机会,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彼此以另一种方式相守。可是看看现在,若是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因为徐嫔而丧命,剩下那一个还拥有什么呢?连回忆,都那么苍白!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湛溪,热泪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来,划过脸庞。
“你真的那么爱她?就因为爱着她,所以不能爱别人?那如果她死了呢?她死了你就能爱我了!”说罢,徐嫔举着匕首就朝苍梨刺去。“那我就要她死!她该死!”
那匕首雪亮的光刺痛了苍梨的眼睛。她蓦地闭上眼,似乎准备好了迎接伤痛。
可是湛溪却先一步把手伸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匕首的白刃。他握得那么用力,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止住徐嫔的力道,确信苍梨能够安然无恙。而鲜血则瞬间从他的掌心里涌了出来,滴落在苍梨的裙摆上。
徐嫔愣住了,抬起头来惊诧地看着湛溪,那手掌里喷涌而出的鲜血,就像夜里绽开的鲜红的花一样,那么刹那之间,开得如痴如醉,刺痛了深藏在夜色里的眼眸。
☆、第122章 爱的交易
苍梨也嗅到了血腥味,睁开眼看到湛溪流血的手,一下子失了方寸,便在椅子上挣扎。只是徐嫔用纱帘将她重重捆绑,挣扎的时候身上的绳子反而勒得更紧,磨破了她身上娇嫩的皮肤。可是她竟然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眼中的鲜血,让她的心疼了。
心疼的时候,别的疼就都不存在了。
湛溪啊湛溪,你怎么那么傻?
苍梨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抬起头痛苦地看着湛溪。她想要他知道,她此刻有多么心疼。他不该……不该为她做这样的事情。他是皇帝,九五之尊,怎么能受到这样的伤害?若不是她,他不会如此!
“你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朕的错。你应该恨的是朕。你要杀,就杀朕好了。”湛溪说着,将染血的手太高,让匕首的刀尖指向自己的胸口。他手掌上的鲜血滴落在龙袍上,像花苞绽放一样晕染开来。
徐嫔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湛溪,表情充满了木然、疯狂,和绝望。“你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若没有她,朕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湛溪淡然答道,目光却透露着坚定。
徐嫔的肩膀颤抖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湛溪。若这番话,他是为她而说,这辈子要她尝遍世间所有的苦楚她也愿意。她可以用一切来换他的爱,但最后胸中只剩一腔绝望。他所有的爱与怜惜,都给了另一个女人。徐嫔知道,一个人若是真的爱了,就不顾一切,不管那个人是冷酷的皇帝,还是多情的妃子。可是她怎甘心,这么多年的盼望和守候,就被他一句话一道圣旨击得粉碎?若是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他身边,她同样也活不下去,因为从她入宫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她全部的生命,这些年来她也只是为他而活着。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更讽刺的是,就连她为之疯狂的那一晚,也不过是一个骗局。哪怕……哪怕真有那么一晚也好啊……
徐嫔忽的打了个寒噤,燃烧着妒火的眼神慢慢变得冷却,以至于逐渐在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皇上爱她到如此地步,那么她呢?她配得上吗?”
湛溪看着徐嫔古怪的神情,面露疑惑。
徐嫔从湛溪手中抽回匕首,扔到地上,瞥着苍梨说:“皇上的后宫,是为了江山而存在。即便皇上你爱她,也不能改变后宫三千佳丽的事实。她若是也爱皇上你,心中可包容得下这弱水三千?”
湛溪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苍梨说过的话。
他是天下人的皇上,而她是他一个人的梨儿。
湛溪的眼眸倏忽一暗,不由自主地看向苍梨。那些做过的承诺、许下的誓言,她早就已经推翻,那么这一句呢?毕竟她说她不曾爱过,也不会再去爱他。他该相信,哪一个她才是真实的呢?
苍梨看出湛溪的心思,想到了敬嬷嬷说的话,不免涌上一丝心酸。现在她无法怪他不信任。她只是抬起头看着他。毒在她的血液中游走,卷起一阵一阵的剧痛,让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好像看不清他的脸,可仍旧觉得那么清晰,就像他是住在她的心上,而不是眼睛里。
“朕只能掌管自己的心。无论她爱亦或不爱,她仍是朕的梨儿。”湛溪看向苍梨的脸,只见她的眼眸里蓦地淌出一行清泪。那样的眼神和神情,让他感到无比熟悉。记忆里用深情和温柔的目光笼罩着他的苍梨,此刻又一次在他眼前逐渐清晰,如同一幅珍贵的卷轴慢慢展开时,心里的激动不安和殷殷期盼一齐涌上来。
刹那间,她的目光又变得颤抖起来。咬噬的痛袭来,让她脸色突变,冷汗蓦地渗出来。
“梨儿!”湛溪想要上前,却被徐嫔挡在眼前。
“蚀骨之毒开始扩散了,再坚强的人也没法继续强忍这种疼痛。”徐嫔回头看了看苍梨,又看着紧张的湛溪,幽幽说道。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她?”湛溪握紧拳头低吼道。他受够了这样毫无意义地对峙,Lang费时间跟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解释,却眼睁睁看着苍梨在受苦,让他觉得自己无能。
“我并不想要她的命,所以也可以放过她,可是……”徐嫔抿了抿唇,眼神空洞,“我要你用一件东西跟我做交换。”
“你想交换什么?”湛溪立马追问道。
“你。你的爱。”徐嫔平静地说,比起刚才,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湛溪微微蹙眉,“朕说过……”
不等湛溪说完话,徐嫔就开口打断他。“皇上还记得吗?这些年,你一共来过几次长乐宫,又有几次是为了我而来?”她顿了顿,似乎是给湛溪回答的时间,可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湛溪不可能给她回答。所以她很快又自问自答般的说:“是二十六次。皇上来过长乐宫二十六次,有十九次来到我的寝宫,却没有一次留下过。每当那时候,我总是对自己说,是因为我不能生育。我知道,为皇室开枝散叶是嫔妃的天职,可是我却在进宫的第一天就被太医查出……”徐嫔的眼中蓦地蓄满了泪水。“可是我还是告诉自己,总有一天皇上会看到我,不是因为需要我传宗接代,而是因为爱。所以,就算我们大婚当天,你却去了康定宫,我也可以不追究不埋怨。我知道兰妃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我不想让皇上为难。可是我这一等,就是四年,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我只能把自己伪装起来,让自己念经诵佛,假装无欲无求,自欺欺人。现在我也不能强迫你爱我,可是,你欠我的——你欠我一个完整的新婚大典,不是吗?”
湛溪目光一凛,似乎猜到什么,但不能——也不想肯定。
“你想要什么?”
“要你完成你作为一个丈夫的职责。”徐嫔幽幽说道。
“你疯了?!”湛溪脱口而出。
“对,我是疯了,那也是你逼的!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每日每夜都独守空闺是什么感觉吗?当别的嫔妃都因为你的冷落而自我放纵的时候,我却要为你守身如玉,因为只有我是真的爱你。如今你要与我断得一清二楚,那你欠我的都该还我!”徐嫔吼道。
“不可能!”湛溪冷冷地转过身,不由自主地对上苍梨的目光。
那双流露出惊诧和不安的眼眸,就像抵在他心尖上的刀,动辄痛。
“那你就得看着她死!”徐嫔径直说道。
湛溪蓦地回过头来瞪着她。
徐嫔却不以为然,瞥了一眼苍梨,说:“皇上你最好想清楚了。这毒现在已经在她的身子里游走,一旦毒入肺腑,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你若是想保她周全,就没有别的选择。否则……我就是死,也只好拉着怜贵人给我陪葬了。”
“你要别的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湛溪急道。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徐嫔斩钉截铁地说。她的眼中再一次流露出痛苦,痛苦到绝望也就变成了疯狂。她上前抱住湛溪,带着哭腔说:“我只要你。只要你爱我,哪怕只能得到你的身体……”
湛溪将她推开,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怜悯和愧疚也变成了不解和厌恶。
徐嫔颤抖着,尖声说道:“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要这一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你没得选择,我也没得选择,我们都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们都是为了爱愿意付出一切的人,不是吗?”
苍梨被徐嫔突如其来的反应和过分的条件吓了一跳,她更怕湛溪会为了她答应下来,在椅子上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让湛溪注意到她。她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湛溪不可以为了她接受这样屈辱的条件,不可以……
湛溪看向苍梨睁大的双眼,也读懂了她的反对,可是徐嫔语气坚决,若是不答应她,要怎么救苍梨?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眸里闪烁着幽暗的光。
“我当年可是皇上明媒正娶册封过的嫔妃,如今有怜贵人替我们见证,这场迟来的洞房之礼,也不算太寒碜。”徐嫔漠然地说。
“你是故意,在她面前提出这样的条件,是不是?”湛溪低沉着嗓音问道。
“是又如何?我就是想让她看见,你总会睡在别的女人的床上。她应该明白,你身为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永远不可能只宠幸她一个人!她若是爱你,又怎会不理解你?”徐嫔的脸上浮现出冷笑。
“你这是强词夺理!”湛溪怒吼道。这两件事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就算他有整个后宫,有无数的女人,也不代表他可以当着苍梨的面,和别的女人……
“我并不想讲理。我只需要你点头,或者摇头。”徐嫔一脸不以为然。“皇上你可以Lang费时间跟我争辩,也慢慢考虑,但她身上的毒可不会像我这样有耐心。”
湛溪脸色刷白,眼看着苍梨的面色充满痛苦,好像连呼吸都是疼痛,他怕若是他再犹豫更多,就会真的失去她,不由颤抖起来。选择就在他面前,若是拒绝,她就会死;若是答应,也许他仍旧会失去她,可是,至少她能活着……
徐嫔似乎已经看出湛溪的心思,慢慢地走进,抬起头轻轻吻他的脸颊。“皇上有答案了?”
湛溪有些抵触地退后了半步,却又止住了。
“你的承诺……可算数?”
徐嫔挑眉一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比起让她死,我更想看她痛苦。”
湛溪的神情冻结成冰,充斥着只有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