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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恍惚中的穆彪这才想起了自己那豪爽英武的大儿子,他也一下子红了眼圈,长长的叹了口气,“夫人,老夫也想早日为昭儿报仇,杀了司徒青那个狂徒,可是现在南京形势诡异莫测,陛下新亡,司马炎那个老家伙手握传位遗旨闭门谢客,贵妃娘娘又要许给司马家的小姐为后……”
穆彪一返平日的雷厉风行,絮絮叨叨的和夫人说了一遍,而穆夫人则早就被‘陛下新亡’几个字一下子震住了,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哭泣,张大了嘴巴,不确定的再次问,“老,老爷你说什么?陛,陛下,薨了?”
“是啊。”穆彪转身坐在太师椅上,头疼的说。接着他把姜醇和穆宛清传来的边关的情况和穆贵妃的打算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穆夫人目瞪口呆的听完,一时间暂时忘了儿子的仇,结结巴巴的说,“宛,宛儿那个丫头竟然做成了这么大的事?而宫里的贵妃娘娘却要把皇后之位让司马家的小姐和宛儿同享?这也太欺负人了啊。”
穆彪认同的点点头,“我总感觉心里怪怪的,不大踏实,贵妃娘娘她,……”穆彪说着顿住了,不再说下去了,他不能接受他一直信赖着的妹妹竟然跟他起了外心,耍起了手段,算计他这个亲生的哥哥。
穆夫人听完,一时也慌了手脚,她红着眼睛在原地转了几圈,突然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宛儿这丫头既然这么聪明,这回又是涉及到她的终身大事,我看咱们还是把事情和她说清楚,让她和姜醇掂量着拿个主意。”
听穆夫人提起那个足智多谋的姜醇,穆彪心里有又有了一点底,暂时把因为大儿子穆南昭的死而对姜醇的怨恨放到了一边,穆彪点点头,认可了夫人的办法,“也好,她现在在边寨大营之中,那里有穆家几十万的的嫡系儿郎们,万一有任何变动,也好及时策应。”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一八章 相府偏厅热茶冷
第二一八章 相府偏厅热茶冷
穆彪夫妻二人又反复的商量了一番,把南京城中的情况细细的写了信函,吩咐妥当的人连夜出京,快马疾驰给穆宛清和姜醇送去。
送走了信函,穆彪还是感觉不大放心,沉吟了一会儿,他又命人去唤了二儿子穆北楚和三儿子穆东浩来。
穆北楚和穆东浩两兄弟一向和大哥穆南昭感情深厚,从小一起摸爬滚打、骑马射箭的玩惯了,这次大哥竟然在边境意外被司徒青所杀,他们两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暗下决心,誓要和司徒青拼个高下,不死不休,一定替大哥报仇雪恨的。
兄弟二人听到父亲召唤,直接抱着盔甲就跑进了母亲的内院,双双跪倒在面穆彪面前,“请父亲大人下令吧,我们兄弟一定要直捣司徒家大营,取了司徒青的首级,替大哥报仇雪恨。”
“我儿兄弟情深,又有这等勇气,为父的甚为欣慰。”穆彪端坐在太师椅上,欣慰的大声的勉励完自己的两个儿子,又转了语气,郑重地说,“不过,今天唤了你们来,却是另有要事要你们去办。”
穆彪说完,招手唤过穆北楚和穆东浩,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然后取出帅印,郑重地交到两个儿子手中,嘱咐道,“你们此去边关,替为父主持军中大局,不可鲁莽冲动、感情用事,有事多和姜先生、宛儿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看父亲说的郑重,又以帅印相托,兄弟二人对望一眼,也都郑重的点点头,“是,孩儿明白了。”说完,穆北楚和穆东浩兄弟二人如同在军营中一般,单膝点地,领命而去。
穆彪回府以后这一番布置,穆贵妃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安抚了哥哥穆彪,又说服了儿子月习武,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起,穆贵妃命人盛装打扮了,乘坐了贵妃香车,再次来到司马丞相府外。
穆贵妃銮驾一到府门,守门的小厮是犯了难,自家相爷传下了严令,老管家也是千叮咛万吩咐过,不论何人来访,一律挡驾。可这回来的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二皇子的生母,穆彪大将军的妹妹,这么一尊大佛岂是他一个守门的小厮能随便打发了的。
小厮愁得脑门子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掂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在贵妃娘娘凌厉的眼神中,狠狠的跺跺脚,豁出性命,报了进去。
此刻,外界传言中重病卧床、概不见客的司马丞相,正坐在自家的内书房里悠闲的喝着乌龙茶,任凭管家和看门的小厮挡住了一批又一批前来明着探望他的病情,实则来打探虚实的同袍官员们。
老管家忠叔给司马炎端上来一盘早点,恭恭敬敬的汇报说,“老爷,今儿早起,府外已经打发了五位来探视老爷病体的大人们了。”
“嗯,他们一个个鼻子都挺灵的啊,打着看望老夫的口号,都来打探风声来了。”司马炎随意的拿起一块精致的叠寇糕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细细的嚼碎咽下去,才慢悠悠的说,“继续去紧守着吧。”
老管家一俯身子,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哎,这老皇帝死的可真不是时候,这大皇子还没回来呢。”一旁的司马夫人叹息了一声,愁眉苦脸的说着,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仰脸,自以为猜到了的问道,“老爷可是在等南京府尹周寺锋?平日里就是他最投老爷的眼缘,这个关头,他也该过府了啊。”
看着年过半百的自家夫人,依旧保持着一颗仁善之心,对眼前的局面懵懂不知,司马炎既安慰又担忧。安慰的是官场的勾心斗角、险恶和龌龊都没有涉及到夫人,这些事情自己一个人去做就够了,让她顶相府夫人的头衔能安享富贵这些年,还依稀保持着当年初遇时的心境,也算是幸事一桩了;不过,他担忧的也是夫人的仁善不谙政事,一旦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她和玉儿母女都是这样不知世事险恶的性子,可怎么应对呢?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撑住,给她们母女撑出一片安稳的天空。
司马炎心中既喜又忧,暗暗发誓,拿定了主意,他微微一笑说道,柔声解释道,“周府尹不是那起子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老夫又没有真病,夫人就不要责怪周老弟礼数不周了。”
“我自然不是怪他,”司马夫人嗔怪的瞥了眼自家老爷一眼,继续担忧的说,“只是这两天总感觉心惊肉跳的,不大踏实,这个老皇帝死的也太蹊跷了,周寺锋手里有上万的府兵,老爷和他见见面,商量一下,以防不测才好。”
司马炎心头一惊,连不大理会朝政的自家夫人都觉得老皇帝死的蹊跷了,这回的风险真是冒大了。不过他很快的他稳一稳心神,也跟着惋惜的说,“是啊,老皇帝这时候死是有些可惜了,那个耀国的公主据传可是个倾城倾国的芳华漪貌,可惜先帝风烛残年,没有撑到迎娶这么漂亮的新后。”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
“你们男人呀,真是……”司马夫人感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老管家去而复返,低沉着声音传了进来,“老爷,穆贵妃在府门外求见。”
司马夫人闻言,顾不上在打趣司马炎,她立时转了心思,疑惑的说,“她?她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莫不是……”司马夫人说着,脸上一滞,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夫人莫慌,这往后的一台好戏还得需要她配合着唱下去呢。”司马炎笃定的一笑,他不想夫人知道了太多的黑暗,温言嘱咐道,“你去看看玉儿吧,免得她一个人想东想西的,再憋坏了身子。”
司马夫人将信将疑的看着一切成竹在胸的自家老爷,几十年的相濡以沫积累起来的信任还是让她放了疑心,听话的站起了身形,“那老爷一切小心。”
目送着自家夫人的身影转过假山,司马炎这才对老管家吩咐,“把人请去偏厅吧,让人好生招呼着,说老夫马上就到。”
“是,老爷。”
老管家出去了一炷香的时辰,去而复返,“老爷,安置下来了。”
司马炎点点头,自己动手打散了输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斜着随意的挽在身后,老管家又变戏法似的拿过一个粉盒子,在司马炎脸上东涂涂西画画。不大一会儿,司马炎脸色蜡黄,一看就是一个生着重病强撑起来的老者了。
老管家退后一步,仔细了观察了一番,才满意的点点头,“可以了,老爷。”
“好,”司马炎配合着这幅‘病体’虚弱的笑笑,一语双关的说,“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她毕竟占着贵妃娘娘的的位份呢,老夫就麻烦这一回。这盘大棋,就看她下面要出什么子。”
收拾妥当,司马炎就着老管家的手,颤巍巍的走进了偏厅,下人们赶紧送上了软垫,还有一床薄毯子,扶着自家老爷半倚半靠的坐好,又手脚轻快的给他围上毯子。
穆贵妃早就等急了,她在相府门外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被迎进相府。可是进了偏厅,还是要她等,这个司马老匹夫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穆贵妃心中暗自恨的牙痒痒。但是一想到目前微妙的朝局,想到司马炎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想到他手里握着的随时可以变幻内容的传位遗诏,穆贵妃心底的火气就熄了几分,她维持着和蔼得体的笑容,稳稳的端坐在司马相府的偏厅里,心中暗自发誓,一旦将来大局已定,她一定双倍的讨回今日所受之辱。
碧螺春沏就的热茶,冷了一杯又一杯。
在司马府的小丫环第六次换下冷茶奉上热茶的时候,司马炎终于露面了。他披头散发,一脸病容的在下人们搀扶下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虽然明知道他是装的,穆贵妃还是忍下一肚子火气,微欠了身子,也假装关切的说道,“司马丞相节哀保重,陛下的身后事还指望着司马丞相主持呢。”穆贵妃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带着笑直接点明了老皇帝已死的事实。
“咳,咳,咳,”司马炎闻言,又是一阵咳嗦着,他仿佛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调匀了气息才接过了话茬,“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陛下英明,他老人家的身后事是早有旨意的。咱们做臣子的只要遵旨行事即可。可惜,老夫身子不争气,一时还上不得朝堂,只好多等几天再遵旨行事了。”司马炎话也说得透,老皇帝有遗旨,不过他还现在不想拿出来。
穆贵妃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她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真诚,缓缓说道,“司马相爷是我大月过的群臣之首,国之柱石,就算陛下无旨,这月国大事还是相爷多操心的。本宫此次过府,除了探望丞相,还有个不情之请。”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一九章 一国双后效前朝
第二一九章 一国双后效前朝
穆贵妃嘴里说着不情之请,面上却一点也没有为难的地样子,她一边说着,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司马炎的脸色。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这个穆贵妃今天就是和谈而来,这么快的就说起正题,倒也不失一个爽快之人,司马炎心中暗想,他装模作样的又咳嗽了几声,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贵妃娘娘客气了,娘娘若有事,请尽管吩咐老夫,但凡老夫能办到的,必定给贵妃娘娘办了的。”
“司马宰辅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本宫的事情呢,还是多年前的旧事,”穆贵妃面上笑容不改,身子却微微的前倾,掩在罗袖中的双手有些紧张的攥起了拳头,“本宫多次登门为二皇子求娶司马小姐,虽然屡屡被拒绝,但是武儿那孩子心实,这几年越加爱慕玉儿的风姿,近日更是茶饭不思起来。本宫只好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