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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总,我们的产品无论是稳定性还是科技含量都超过人家,而且我们还提供三年的保修,货比三家才知道谁是最好的。”其实无论是卖什么,说得都是跟菜市场卖菜差不多的话。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考虑,价格方面呢?这是最关键的。”
“对不起,这已经是我们公司的最低报价了,也是为了打开河南市场总公司特批的。如果再低,恕我直言,可能我们就没办法合作了。”不能让,如果接近价格底线,那么我们一毛钱提成都拿不到,这么辛苦就白费了,我还搭上一双鞋。
“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吧。”对方看着我。
我心里小鼓打得那叫一个紧,实在拿不准是否该降下那最后1%的点,小陈看起来也很紧张,他轻轻踢了我一脚,不知道他究竟想提醒我降还是不降。
算了,我心一横,说道:“那真遗憾。”顺势合上面前的笔记本,“跟童总商量一下,模型先放在贵公司,我们晚点找人来拖。这家伙,实在太重了。”我故意拖延时间。
果然,就在我们站起来之前,对方又开口了,语气有点抱怨:“你们还是不诚心想做我们的生意呀!”
我一听,嘿,有戏,赶紧说:“我们千里迢迢(有没有一千里,地理学得不好,汗!)从南京坐夜车赶来,把这么重的模型给搬过来,我们小伙子都要累吐血了,童总,我们真很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您看看呐!”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气氛有所缓和,小陈接口道:“是啊,我们蓝姐帮着搬,把鞋跟也弄断了!”
对方思索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好,就按你们说的价格办吧!”然后又吩咐秘书:“让办公室哪个闲着的小丫头跑趟商场,帮蓝小姐买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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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对方招待,一顿饭吃得宾主尽,临走了,俺还收获了一双崭新的百丽羊皮浅口靴。
等不及回到南京,立即电话联络公司发货,做市场的,最怕的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回南京的路上,我问小陈:“谈价格的时候你踢我一脚,是想让我降价吗?”
“我踢你了吗?没有啊。”小陈一脸茫然,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帮他回忆起他的确轻轻踢过我一脚。
“噢,我是想提醒你,你那一只鞋子的跟也裂了,估计再用点力就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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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接到冬冬的电话,“我回到南京了,张语也跟我一起来的。”语气甜甜蜜蜜。
“他送你过来啊?”
“不是,他已经结束了青岛的生意,打算来南京发展。我们不靠他家里支持,就靠自己!”
“噢!”我若有所思,心里琢磨这个大男人不会住到我们家来吧。
“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他以后会住我屋,水电、煤气什么的,我们多承担一些!”
“没关系,你们住吧。”我勉强说。
“谢谢啊,你真好。”冬冬兴高采烈。
挂了电话,我发愁了,小陈看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
“今后,我将和一个豪门弟子呆在一片屋檐下了。”我无限惆怅的说,“我同屋的男友搬来和她同住。”
“没关系,反正你装修好就可以搬家了。”小陈还算善解人意。
回到南京,直奔公司汇报工作。
汇报完毕,打算回去狠狠地睡一觉。
回到家,冬冬的她男朋友都在,两人围着柜子整理东西。见到我,冬冬显得很高兴,拉着我不停地说啊,说啊。“张语打算在南京开个公司,专门做电子产品。”
“哦?那不错。自己做老板,比我们打工强。”
“小生意而已,哪像你们大公司,旱涝保收。”张语插了句,语气酸不溜湫,怎么也不像豪门公子讲出来的话。
“现在哪有旱涝保收的活呢?我们很辛苦的。”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我进屋睡觉了,我出差刚回来,累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砰砰声惊醒,我也许正在做梦,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居然不知道身在何处。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推门出去,正看见张语用把小锤子在客厅墙壁上钉钉子。见我睡眼松醒的出来,冬冬很不好意思,“真对不起,吵醒你了。”然后小声的对张语抱怨:“看看,把人家吵醒了吧。”
张语居然立即丢下锤子,进了房间,把门摔得山响。
冬冬很窘,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也钻进了房间。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门边一排黑乎乎的钉子,叹了口气:“房东要扣我们的押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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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张语终于黑着脸出来了,在客厅里呼啦呼啦吃泡面,屋子里弥漫着强烈的泡面味。
这时,冬冬端了碗西红柿蛋汤出来了,见到我,轻声问:“跟我们一起吃吗?”我摇摇头,叫了丽华快餐。吃完饭,张语抹抹嘴就要出门,冬冬怯声声地问:“你去哪?”
“我去老张家,找找路子。”
张语走了,冬冬告诉我:“他家人知道他来南京了,很生气,断了他所有的资金来源,所以他心情不好,你别见怪啊!”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冬冬垂下头,“他出去想办法了。”
“现在身体怎么样?”
“例假不太正常,要调养。”
“你一天到晚吃泡面,这怎么行?”我有点急。
“现在他遇到困难,我这边钱也不多,总是要节省一点。”
“走,我们出去喝汤。”我把冬冬拉去家门口的韩国菜馆,那里的鸡汤很不错。
吃饭时,我告诉冬冬自己正在装修,装修好了就会搬家。
冬冬听了有点吃惊:“你动作这么快?”
“是啊,每个月要还两千多块的贷款,空在那我要亏死!”
“你真好,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张语和他家里人闹翻了,就凭我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买房呢!”
“说老实话,”我迟疑了一下,“我还是觉得张语不太靠得住,你自己得留个心眼。”
“我知道你们怀疑他,但是我们的感情真的很好。我想过了,即使他说的家里那些事都是假的,我也愿意和他一起奋斗。”
女人一旦陷进去,真的没办法。
我只有苦笑着安慰她:“好好干,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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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突然多出一个大男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很不方便。每天穿得一本正经,才敢开房间门,而且我还发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总是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由于以前上班都是不锁门的,现在突然锁门,我又担心冬冬觉得难堪。
考虑到自己也快搬家了,干脆去买了一个大箱子回来,把自己的心爱之物全部放进去,在把箱子塞到床底下。但这些东西我平时还时不时的要用,每次拿啊取啊,简直是个浩大的工程。我心想自己拿点东西都这么麻烦,估计人家不会费这劲了吧。
可是有一天,我临时有事回了趟家,张语正蹲在我的床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见我进来,他显得很尴尬:“冬冬在学校打电话给我,说是让我找一本书,她房间找不到,所以我就……”
“哦,没关系,找到了吗?”
“没有,算了,等她回来自己找吧。”
张语走出去,我的床被他坐得皱巴巴。赶着去公司,只好鼓着一肚子气出了门。到南京也有半个月了,这位大哥怎么还是无所事事呢?我心里想。
晚上回家,趁着张语洗澡的时候问冬冬:“今天你让张语找什么书啊?”
“没找什么书啊?怎么啦?”
“噢,我今天下午回家,看见他在我房间里,他说你让她找一本书。”我轻描淡写,心里那个气哇。
冬冬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他最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公司,可能是在家太闲了。”
“那随便先找份工作嘛。”
“不行,他说他这人受不得气,一定要自己当老板。还说给人打工的,永远出不了头。”冬冬也很无奈。
晕死,这个冬冬也是个糊涂蛋,她没想过我就是一打工的。幸好我们熟,要不得被气死。
第二天一早,冬冬很早就去学校上课了。我在客厅吃早餐,张语穿着睡衣出来了。
“早。”我打了个招呼,心里却想,他难得起这么早。
“我想跟你谈谈。”他很严肃的对我说。
我看看钟,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于是对他说:“有什么事晚上说好吗?我要迟到了。”
“就一句话,你别挑拨离间!”说完愤而进屋,留下惊谔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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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遇见阿文,她msn的名字已经换成了“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个女人,惟恐天下人不知道她在如胶似漆的热恋。
趁着午休,我愤慨地向她描述了张语的恶劣行径,她却毫无心思的恩啊、哦啊的应付我。我敲了半天,见引不起对方的共鸣,一气之下准备下线午睡,这时,她又来撩拨我了。
“姑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反正你快要搬家了嘛!”
“这不是还没搬吗?”
“别气了,晚上跟我去happy吧。”
“又搞什么?”
“我男朋友他们搞了一小型的聚会,都是钢琴爱好者,去玩玩啊?”
“没兴趣,我五音不全加不识谱。”
“帮忙捧场啊,聚会要有美女才有意思嘛。说不定会有艳遇哦!”阿文连哄带骗,“我来接你!”
虽然我对钢琴完全没有研究,但实在也怕回家面对一乱糟的局面,所以下了班,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等阿文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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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六点、七点,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阿文才姗姗来迟。
我打开车门坐上去,禁不住大喝一声:“哇!”
春寒料峭的三月天,阿文穿着繁华似锦的无袖旗袍,Lou(或Lu)着白花花的手臂,脚下是一双细得不能再细的高跟鞋,踩油门、踩刹车,我真怕她崴了脚。
“你打扮成这样干吗?”
“我是主角的女朋友,当然要妖娆一点了。”
“大家都穿成这样?那我不去了。”
“去吧。我特意没通知你要正装出席,就怕你临时犯死相。去玩玩嘛,怕什么,又不是没穿衣服!”
“要是没穿衣服也就罢了,就是穿得太多。”
阿文连拉带拽,硬是把我往小酒吧里拖。她的男朋友正站在门口跟一个老外交谈,见到我们,微微笑,招手示意,说了声“我呆会过来。”
接着,又进来两个女人,清一色吊带小礼服外面搭了件大衣,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把大衣给扯下来,Lou(或Lu)出香肩。一切都像香港电视剧里的镜头,在上海的时候,经常听说有类似的party,想不到回到南京才有机会见识。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阿文捧了个大盘子走过来,里面盛满了食物,“自己招呼自己啊!”摞下就走了。
先是看帅哥美女,后来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就从包里拿出当期的《上海一周》出来看。一边看报纸吃牛排,一边听着曼妙的钢琴曲,身旁不时走过盛装的礼服男女,估计这场面一定比较奇怪。
我还纳闷呢,自己穿着毛衣也不觉得热,美女们穿着吊带,难道不觉得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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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吃,终于什么也吃不下了,便起身去洗手间。
对着镜子抹口红,听见外面的琴声变成了《致爱丽丝》。这是我唯一能叫得出名来的钢琴曲,心里有点高兴,便走出去打算看看是在弹,照顾我这样的音乐外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