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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惜娃手中那把仿佛不具任何威胁性的轻薄银刃,土霸王仰首笑翻天,对他这身粗皮厚肉而言,这根本是朴姓子的玩意儿嘛!
然而,他的武功浅薄,徒有一身蛮力,自然没有瞧出她手中那把银刃足以削金断玉,更没眼光瞧出惜娃的身形诡魅,如一道幽影般地飘列花夭面前,动静之间,悄声无息。
土霸王笑得好开心,仿佛见到了天大的笑话,花夭也冷冷地笑了,泛出一丝妖野的气息,就在此时,一颗小小的黑豆弹进了土霸王大张的嘴里,他瞪大了双眼,没有防备地一吞而下。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急声地问道。
花夭绽出一抹稚气的笑容,细小的声音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可爱的神情仿佛在与人分享秘密,她将一双纤手背在身后,笑村觑着土霸王略显惊慌的丑脸。
“蛊呀!你没听过吗?那可是本姑娘我精心培育的干年臭虫,放入剧毒之中七七四十九天,再揉制成丹丸,一过津化,那臭虫又会再度复活,啃蚀掉那个人的肚子,我可是很费工夫做的呢!用在你身上,算是便宜你了!”
“那、那我会……会怎么样?”土霸王的脸色灰败。
“你现在的肚子是不是有些疼呀?”花夭娇笑问道。
土霸王揉了揉肥肚,大吃了一惊,慌道:“还……还真的有一点疼,哎呀!
越来越疼,好像真有只臭虫在肚子里吃我的肉啊!”
“那就是了!谁教你要为韭作歹,让千年臭虫当饲料吃掉算了。”说完,花夭兀自地坐回长条凳上,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水。
“姑奶奶,求你饶了我吧!”上霸王急忙地跪至花夭面前,不停地叩头,冷汗直冒,捂着越来越疼的肚子。
“不要!”花夭一口回绝。
“这……这……我保证下回不再犯了,姑奶奶,就求你饶了我吧!”他满脸发青,似乎疼得厉害。
“真的?”花夭脱了他一眼。
“我吴老三在这里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强抢良家妇女,如有违背誓言,就……就……”他冷汗淋淋的,脑袋中有若一团浆糊,那一小颗怕死的鼠心也不敢让自己讲出什么无地不容的死咒。
“就被你肚子里的千年臭虫咬死好了!”花夭从怀里拿出一小瓶丹药,倒出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先吃下去,可保你一个月不死,要是你有心改邪归正,那只千年臭虫没有坏心肉可吃,自然就会死掉了。”
“这……这么邪门?”吴老三双手发颤地接下丹丸。
“嗯。”花夭笑哼了声,一双水灵的瞳眸之中闪烁着妖气。
客栈中的人掩嘴讪笑他的狗熊模样,不复方才地头蛇的威风煞煞,而花夭的邪美风采,更是教他们开了眼界。
突然,吴老三的浆糊脑开了窍。他心想,要是一颗丹丸可保他一个月不死,那只要抢到她手里那一整瓶药,搞不好他可以继续为非作歹,撑到他找到一个比她更厉害的降盅师,解了这个干年臭虫蛊!
闪眼之间,他冲上前去,抢下花夭手中那小瓶丹药,一脸得意地奔出清观客栈,留下身后一屋子错愕的人。
“让我去追回来!”惜娃气冲冲地要追上去。那个恶人竟然敢在她眼前抢花夭的东西。
“不用,让他去吧!”花夭的小脸贼笑兮兮,极是诡异,“敢抢本姑娘的东西,他死定了!”
“可是……”惜娃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花夭觑了兴趣盎然的众人一眼,偏不让他们听到,小脸亲眼地凑近惜娃的耳边,细声道:“不要说你也被我骗了,哪有什么千年臭虫蛊,刚刚给他服一卜的不过是肚痛药,说也奇怪,那种药可让人腹痛如绞,却没有什么大碍,而他刚刚抢去的那一整瓶呀……其实是泻药,本来想让他大泻三天,以示惩戒,谁知他死性不改,硬是要抢一瓶,这样的人,就让他泻到脱水而亡好了!”说完,她笑颜灿灿,好不快乐。
惜娃却是愣了半晌,有些佩服、有些欣赏,却也确些心惊地紧瞅着花夭绝美的小脸,这样诡谲的心思,竟不着一丝她们初次相见时的泪眼迷离,那时的花夭柔弱而且委屈。
一瞬间,惜娃想到了方兰生阴邪的俊脸,或许大下问唯一能克花夭的天敌,就只有他了。
就在惜娃出神的刹那间,一名男子冲了出来,出其不意地跪在花夭面前,叩头大声地说道:“请师父收梁聪为徒!救救罗生门!”
顿时,清规客栈之中,为之哗然喧动!
“盟主,朱某不出面,真的行吗?”
客栈的二楼厢房中,一只男性修长的手掌微撩起垂帘一角,侧露出邪美的俊脸,黑眸府视着客栈大堂中的一切动静,目光的焦点锁住了花夭。
“让她去玩吧!这些都还只是小事而已。”方兰生的语气平静含笑,“这些日子她在恶人谷里闷慌了,不会就此罢休的。”
喧闹的大堂中,花夭圆睁的水眸透出质疑,讶异地望着跪拜在地上的梁聪,娇悦的嗓音甜道:“奇怪,我觉得你有些面善,我们在哪里见过?”
“方才在客钱外,师父差点骑马撞到了徒弟,难道师父忘了?”梁聪抬起头,望着花夭,为她透出薄纱的美貌迷炫了一会儿。
“等等,我又没有要收你为徒,你不要满嘴师父来师父去的,我受不起。原来,你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她小声地说了个“笨”字。
“是的,请师父收我为徒,救救罗生门,否则它就要被人彻底毁灭了!”梁聪说着,险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怜兮兮地瞧着花夭。
“喔?”花夭佣着小脸,双眸绽笑。
方兰生俯视着花夭因感兴趣而发亮的小脸,心里暗叫不妙,冷声吩咐身后的男人,“去查查那个男人与罗生门的底细。”
“是。”清观朱爷揖手告退。
此时,一直静立在旁的恋娃瞧见方兰生的脸色不对,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夭儿有一个很要不得的外号,常教我头痛。”方兰生目不转睛地瞅着花夭满是顽黠的小脸,忍不住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恋娃洗耳恭听。”她微微一笑。
方兰生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奈地摇头笑道:“惹祸精,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惹祸精,无祸不惹!”
第七章
月色凄清,漠北的夜晚,风吹起来总是格外的寒凉,黄沙镇中一片幽冥,只有些许灯火仍旧亮着,火苗随风飘摇不定,寒风呼呼地吹着,卷起了漫天的沙尘。
清观客栈后头有一座敞院,东遣小院里的灯火依旧亮着,一切平静如常,忽地,一道狠厉的风劲拍开了窗辟,锐光一闪,利箭疾射而入,直迫就要宽农而眠的恋娃,似乎想置她于死地。
恋娃飞快地闪身而过,随手系上衣带,抽出藏在抽中的利刃,轻身跃出窗口,直追刺客疾逝的黑影。
一直追出了镇外的漠原,黑衣人才定身回头,迎击恋娃的追趋,蒙面的布巾之中,露出一双俊秀的眼眉,似曾相识。
“没料到你的轻功修为如此之高。”男人的声音轻笑道。
恋娃神情恬静,淡然道:“他早就料到你会来杀我,不,你想杀的是我们姐妹两个人,等你今晚杀了我之后,你会想尽办法再去杀掉我的妹妹,是不?苍京雪。”
黑衣人闻言,小惊了半晌,随即撕去了蒙面的黑巾,冷笑道:“没错,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发誓要杀了方兰生所爱的女人,让他也尝一尝失去爱人的痛苦!”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你所爱的女人并不是盟主所杀,她甚至是为了自己所爱的男子而自戕,你没有理由如此恨盟主!”恋娃叹息了声。
“只要他不杀风传天,妹喜不会服毒自杀!我爱她!只要看她活着,要我做什么都愿意!”他狂吼道。
四年前,怒风堡堡主风传天下了战帖,要求与武林盟主方兰生决一死战,不料比试之中,风传天竟因走火火魔而亡,其未婚妻妹喜也服毒随之而去,这样的事实,教苍京雪疯狂,满腔的怒恨竟指往方兰生,一心想要他也尝尝失去挚爱之痛!
苍京雪曾经自命风流,玩过天下女子,得了个戏花佛的名号,他以花心驰名江湖,却不料一旦爱上,竟是又痴又狂,江湖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对妹喜的深情,而他竟默默地为卿颠倒醉一生。
“是吗?若是妹喜依旧活着,你当真做什么都愿意?”
漠原的草深处,随风飘来一道幽冷的低沉噪音。
苍京雪闻声,双眸圆睁,不禁惊叫,“兰生!”
“为什么……兰哥哥会喜欢你们,却不喜欢我?”花夭娇嫩的嗓音闷闷的,却是问愣了借娃。
虽然花夭口口声声说不会逃跑,但是惜娃被她逃怕了,于是两人被梁聪请进罗生门之后,她立刻要求两间紧临的厢房,以备一听到花夭的动静,可以立刻反应,才不会被她逃跑成功。
然而,惜娃却没有料到花夭半夜睡不着,竟主动来敲她的房门,问出了一句教她穷此生也难以为答的问题。
盟主哪里不喜欢她这个小公主了?真是见鬼了。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盟主,不该来问我吧!”惜娃随手倒了杯茶水给花夭,陪她一起坐下。
“兰哥哥会说吗?”花夭苦笑,一双美眸直瞅着桌上的灯火,小脸黯然,“他对我的喜欢,一天比一天少,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或许,事实不如你所想的那样。”惜娃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错乱了,竟然有些心怜花夭,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是女子也会感到心疼,可笑的是,当她想到方兰生那张俊邪的脸庞时,竟也是隐隐作痛。
下午她们从客栈走出时,她瞧见了飞影一族独有的暗号,盟主与姐姐似乎也已经到了黄沙镇了,这消息该告诉花夭吗?
不!她不想!仿佛这样隐瞒着花夭,她似乎可以暂时独占他一人,没有任何人能够介入!
“不是我所想的那样,那又会是怎样?喂,你陪我聊天好不好?”花夭笑颜灿烂,仿佛想用她最美丽的笑脸贿赂惜娃答应她。
“时候不早,该睡了。”借娃倦倦地摇头。她才不干呢!
“睡不着,无论我多努力想睡,一到夜里我就会想兰哥哥,想着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惜娃,我很努力了,可是从离开恶人谷到现在,每到夜里,我就是睡不着!”花夭茫然地唤着,这是她第一次喊惜娃的名字,却是喊得这样无助、这样教人心疼。
惜娃回望着她,忍不住想搂着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娇娃……不!她摇首甩开这个蠢念头,不敢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