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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低头,说:“没有关系。”那便一切安好,可惜我不愿如此窝囊坐视莫须有的罪名。
这样米娜必然会万分得意,可欧海文却能找到台阶下。
对了,心中仿佛豁然开朗。欧海文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完美的台阶让他可以一步一步威严地走下来,完美地站在我面前,继续扮演王子骑士的角色。
他认为我是喜欢这样的他的。我的确是迷恋这样的他的。
“我……”心中反复对自己说明“有道是‘大女子能屈能伸’”,“我……”
“我不曾介意什么,米娜小姐多虑了。海文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男子,难怪你对他动心……”自尊几乎就要完全被踩至脚底,说出违心的话来。
走到这一步,看来欧海文已经赔足的笑脸耐心,我若再毫无意义的矜持,那便是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的结果,连自己都还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缓冲带来应付。
“经理,一切都准备好了。”最终是出乎意料的第四者打破了冗长的沉默和尴尬,却是早些时候见过的卓妍。
此刻的我几乎就是如蒙大赦感激涕零。
“米娜小姐能不能让一下。”卓妍好心地将米娜拉到较远处,“注意安全。”
一人退场,三人篮球变成斗牛。
我固执地选择不发一言作为防守,看着欧海文出什么招。
广场四周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黑暗占据所有物体的表面。
然后看见某部牌号熟悉的名车车灯大开,嚣张无比地无视交通法规地碾上人行道,周围行人纷纷规避如遇怪兽哥斯拉。
隐约能从逸散的灯光中分辨出方才惊鸿一瞥的管家大叔正聚精会神地驾驶着,然后在某个特定的角度神乎其技地以大房车做出直角转弯的动作。
来不及为其咂舌就有更加出格的后续等待着我——打开的后备箱里被填满玫瑰,清一色的深红在夜风中瑟瑟颤抖,衬着黑色丝绒质感的夜幕招摇着独特的身姿。
都记不清这是欧海文第几次送我花,不过数目特别巨大,几乎要超过之前所有的综合。
多么白烂俗套的招数,只不过是狠狠地用钱砸下去的结果。
可我偏偏很感动,不过别扭地低头不语,不肯承认自己缴械投降而已。
“哎,我说颜菲菲,就这样可以了吧。”他嘟哝着,语气有所不满的样子。
“为什么呀,几朵小花就想把我打发了呀。我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原谅你呢?”
“啊呀,这有什么好想清楚想不清楚的,想我本公子如此玉树临风潇洒绝伦上天入地举世无双……你你你,当然要原谅我了。”
“还有两个理由。”
“什么?”
“你说三个理由我就原谅你。”想要台阶下,也不说这台阶要平直还是陡峭。
“理由啊,理由二就是我很喜欢你……当然啦,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我!”
“第三个理由!”语气有些被揭发后的恼羞成怒。
“第三个理由……第三个理由。唉,我说颜菲菲,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麻烦呢!”
“好笑了,我说欧海文,恋爱那么长时间了我怎么就没发现你那么骄傲呢!”
“第三个理由……好,颜菲菲,我知道第三个理由了!”
“速速道来!”
“第三个理由就是——颜菲菲,今天我是找不出那么多玫瑰花了,就这样吧,明天补上?”
“明显就是敷衍!不过,算了,就这样吧。”礼炮轰鸣,鲜花彩纸抛洒,欧海文将军走下台阶,踏着红毯春风得意。
这样的结果距离我完美地预计相距甚远,多出许多不必要的人和东西——其实只要他一句对不起,甚至不用是面对面我就马上会原谅他奇 …書∧ 網,而且姿态要比现在放低许多。
可我们却最终不知不觉地被米娜牵着鼻子走了那么许多冤枉路,得到一个本不想要的结局。
“菲菲,在想什么呢?”游走的思绪被召回。
“没什么。”
“肯定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和你无关的。”
“啊!和我这样英俊潇洒的帅哥男朋友在一起居然不专心致志地看着我想着我,真是罪大恶极!”
“你才不学无术,罪大恶极不是用来形容这个的。”
“那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啊?”
毫无营养的对话,不用脑子的回答以及就这样渐次被消磨的时光……一切都熟悉而美好,我甚至乐陶陶地以为在那之前发生的不愉快都是假的。
欧海文对我好是真的,那个眼神是假的;欧海文细致体贴是真的,米娜这个人和这个故事都是假的;眯着眼看前方,闪烁的霓虹扩散成一片连绵迷离的光晕,被细而尖锐的夜风吹着连成串,华美闪耀如同我们的故事和唾手可得的将来。
那时候我以为争吵的保质期被标注为一次性。
直到很久以后我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一幕,瞬间过去的事实存储为清晰的记忆,在脑海离反复演练,一遍一遍,如同战败的将军反复叩问失败的原因。到了最后我终于知道了那个原因,是因为破碎的东西即使被修复了,那裂纹却始终存在,如同技术最纯熟的修复技师都无法完全磨灭那一道修补后的伤痕。
手指在拼凑完整的瓷器上抚略而过,光滑而毫无停滞的触感完美如同美女的肌肤,直到某一处伤痕让它戛然而止……
那上了岁月的瓷器,被时间的河流荡涤了一切的火气,所以即使有裂纹的存在也被世人当作美丽的一部分。
而两人关系之间的裂缝,因为彼此故意的忽略而仿佛变得如同完全不存在一般。年深日久假作真,便真的以为它不存在了,于是毫无顾忌地在不同地方在此划出一道一道伤痕,随便地让本来珍视的宝贝破裂成齑粉,然后再被这些齑粉刺痛到体无完肤,或者捧着齑粉如同骨灰,走完一生。
恋人或者夫妻,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而世人大部分扮演着如此角色,新晋演员我与欧海文也不能例外。
而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如同第一次复辟的拿破仑,轰轰烈烈地走过凯旋门。
“我说菲菲啊,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呢?”
“废话,那是我上班打拼的地方——你作为我的同为一体的男朋友,怎么会不熟悉呢?”
耳边传来更加夸张的叹息声:“啊~~~~我说颜菲菲啊,为什么这个叫做‘腾飞广场’的地方我怎么看怎么熟悉呢?”
“啊呀,我亲爱的欧大公子海文啊,这不是……”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眼神看着某处,若有所思,低声道:“这里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宾果,恭喜飞天小女警大朋友,答对了。奖品是本人香吻一枚。”
熟悉的吻体贴地落在脸颊上,倏忽即逝。
“我说颜菲非,你还不是一般的迟钝啊,要那么明显的提示才知道,切~”乌黑亮丽的秀发遭受熊爪蹂躏。
“你不知道,我这是迁就你,保护欧大公子脆弱的心灵。”嘴巴上是一贯的不甘示弱,却在绝地一击后伪装破碎:“啊,原来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啊。”声音中透露的是莫名的熟悉和思念。
“嗯,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尴尬啊。”欧海文的眼神顺着我的方向,看见的应该是同一片风景。
“那时候我就想‘怎么会遇见那么不讲道理的女孩子’,但是……”他转头柔柔地笑:“我竟然就这样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而且在交往以后才发现……”
那些储藏在后备箱里的玫瑰花好像突然统统改变状态,我眼中的空气变成了粉红色,而且有甜甜的味道。
“发现什么?”
“我啊,在交往以后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果然是非常非常的凶悍啊。”
“你!”我跳起来准备发出野蛮女友拳:“过分啊,欧海文,即使这个事实也要在我面前保持缄默啊,我可是淑女!淑女啊!怎么能对淑女说这样过分的话呢?!”
他却已经笑着跑远,站在攻击范围以外说:“如果颜菲菲是淑女,我就是绅士,但,菲菲对不起,绅士是不能对淑女说谎的。”
“绅士是对淑女千依百顺的!现在淑女要教训绅士,绅士请过来吧。”我挥舞着拳头,色厉内荏。
“恕难从命,My Lady。不过绅士用其它的方式来补偿好不好。”
我作豪迈叉腰状:“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淑女我会接招的。”
“那,和我一起数数,一边数数一边走过来……”
“1,”
“2,”
“3。”
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才很奇怪。
仿佛有什么随着夜色酝酿生成。
我站在了欧海文面前,仰起头:“补偿呢?”
有什么冰凉细长的东西从颈部划过,引起微微战栗。
我听见落在头顶的声音,含笑温暖一日阳光:“颜菲菲,恋爱100天纪念快乐!”
低头,看见胸口多出一枚银色吊坠折射着灿烂的光。
近在咫尺的腾飞大厦也似沉睡后突然苏醒,亮起灯光。
欧海文拉起我的手飞奔过街,让我能站在马路对面的花坛护栏上,看见一扇一扇窗户拼出来的“100”的字样。
“没有办法~,谁叫你的名字比划那么多,就只能勉强凑合出一个100了。”
“不用了,已经很好了,真的已经很好,我……很开心了,真的。”即使语无伦次也无法表示心中此刻排山倒海的情绪,“太完美的东西,反而不像真的。”
“怎么会呢,世界上从来就最完美的东西——有的只是在某个程度的完美愈加的完美而已。”
“菲菲,”他把我扳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我答应你,如果我们一直走下去,我会给你越来越多的完美。是真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纯黑的底子上有无数流光滑动着,如簇簇火苗,勾引着飞蛾蝴蝶。
“笨蛋!”我不能掩饰我的微笑,但还能勉强维持凶巴巴的语气:“绅士对淑女承诺的时候从来不会加上时间定语!”
22
“颜菲菲,你不要告诉我你就这样和他和好了!我是不会相信的!!”宜静不可思议的声音隔着细细的话筒孔洞继续于空气中传播,我在顺利接受顺便在虚空描绘出一幅她大美人的花容大惊失色图。
我想要克制笑意蔓延而尝试着咬住嘴唇,却没有成功:“是啊是啊,我们就这么和好了。不满意啊?”连声音都是甜腻腻的。
“啊……”宜静长长的哀号明确无误地表达她的不满:“我说颜菲菲小姐,在下抱着一百二十分的好奇和惭愧在此真诚地请教您——在这沧海横流欲壑难填的社会您是靠怎样的毅力和修为从而保持着一颗苍白洁净如莲花的心灵,让您的男朋友用区区廉价的三毛钱一个字的灯光攻势就打败你了呢?”
“现在终于知道本小姐高风亮节兼安贫乐道了吧。”我得意洋洋地拽道:“告诉你啊,宜静,维系着我和海文之间那水煮不烂,火烧不断几百年轮回都难以消亡难以割舍的情感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啊,爱情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诚实的回答让我差点放弃盘腿而坐的姿势,倒在床上,痛心疾首。
“那维持你和大熊之间的是什么?”
“金钱和共同的利益而以。”宜静说的理所当然,让我差点信以为真。
“别瞎说,我还记得当年他在宿舍楼底下又唱歌又买花告白的,弄得要多轰动就多轰动,这不是……”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已经过去太多年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宜静打断,有些心慌气短,不复昔日之从容淡定。
“乱讲,我们毕业才多少时间啊,怎么可能忘记?就算那个不记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