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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了杯水。景故渊伸手摸了一下杯壁,察觉水是凉的。唤来宫女,那宫女自知自己忙中出了差错。瞥一眼不见景故渊责怪只是温良的笑,“送壶温水上来。”
那宫女飘飘然时却是见伊寒江抓过景故渊的下巴,把他的脸扭了过来,眼角一抬,那宫女霎时万箭穿心赶忙退下。听到伊寒江的声音冷飕飕刮上她背脊,“下一回再对别的女人笑的花枝乱颤。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治你。”
她语气凶悍,在外人面前都这般不给丈夫颜面。让景承勤不禁想着景故渊对谁都这般和善,是不是在府里与丫鬟说上一句,甚至一个笑脸都要受伊寒江管束。
景故渊并不反抗只是微笑,与伊寒江对视了一会便让她鸣金收兵收回了手,景故渊关心的由头到脚将她看在眼里,见她裙角沾满了御花园里的湿泥,宫里时时处处都要讲规矩和体面,她是王妃衣不带尘是基本,他柔声道,“先去换下这身衣裳吧。”
她扬了扬脸,高傲的命令,“一会那宫女进来,不许对她笑。”
景故渊笑着应道,“是。”
她站起身跨出了门槛,景承勤见她离开视线范围,不晓得她耳力太好,百步之内刻意压低的对话也能听得清楚。他很是奇怪的问,“七哥喜欢嫂子哪里?若是论美貌倒是国色天香,只是性情,虽是不矫揉造作就是有时直得让人受不了。”
她停下步子,故意偷听想知道景故渊怎么作答,谁知他只笑道,“她这样的性情很好。”仿佛是景承勤不信,不信她这样出口伤人,刁蛮撒泼偶然为之还算是可爱新鲜,但总是耍性子便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太不懂事。
景故渊又是加重了些语气,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可信,“真的。只希望她对我一直如此不会改变。等你找到喜欢的姑娘成亲,就会明白了。”
她换了干净的衣裙,回来后景故渊递上给她倒好的温水,她接过时故意搔了搔他的手背,他已不再害羞而是恬淡的笑了。
生活里多出一个人到缺一不可,这般慢慢的过渡和缓冲越来越是居于平常,他们的相遇和相知本就没有什么轰轰烈烈,而今想来情爱路上她也走个顺遂而满意,或许因为她的强势与他愿意给予的包容真是天生一对吧。
使她信即便以后老态龙钟美貌不再,这平淡里仍然有股甘甜在发酵,几十年如一日,依旧只是一个递水的简单动作,她再如这样逗弄他他也依旧不会吝啬给她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他对她的爱便是她颐指气使的资本,而对他不离不弃在他倍感失落和孤寂时给他一个拥抱,能让他像是个孩子一样依偎便是她的回馈。
不需要外人去懂得他们的相处一道,只要彼此心领神会会走到一块不只因为婚姻的约束,而只是魂灵的契合便得了。
景承勤问,“慧妃方才好像说想给七哥七嫂换个住处,这玉钩宫不好么?”他看着不似哪里要整修的模样。
景故渊轻描淡写,“只是小事。”
景承勤沉吟,许多人说他心智不够成熟,其实也不过是他故意流露出来的装聋作哑,并不是真的不懂的,“七哥的心里是不是也对我有所保留,就如你腿好的事并没有对任何一个兄弟姐妹说,我一直以为我在七哥心里还算是信得过的。”
景故渊柔声道,“你多虑了。”
景承勤苦笑,“不容我不多想,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急,四哥流放我才放下,又是到七哥出了事,祸福朝夕我是明白的,只是临到自己头上便不能淡然了。七哥否极泰来,却到大哥乐极生悲,我实在也不想问这中间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我只想问七哥还把我们当作兄弟么?”
景故渊的腿既然已经好了,也就是又有了角逐帝位的资格。“还是七哥从此平步青云,实在不需要我们在身边绊手绊脚。”说到后面,已算是有些在赌气,可见对景故渊隐瞒的事他并不是不计较。
景故渊并不多说,只是在景承勤面前承认,“我是有意瞒着,我甚至想过若是一辈子都不被发现,那便做一辈子的瘸子。”
景承勤道,“七哥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晓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么。”
景故渊轻声道,“我还是想试一试,或许你心里也开始不信我了,但我还是要说,我想要的从来很简单。”
景承勤并不笨,否则当初也不可能用孩子心性的面庞骗过林初一,宫里头聪明的人太多,才会到一山不藏二虎的境地。“是大哥先起的头么?上一回故意用热烫淋你其实就是在试你。”
景故渊并不打算把所有过失都推倒景驰拓头上,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赢到什么,只语重心长道,“宫中许多的事都盘根错节,要找谁先起的头实在太难了。我一直认为害人之心不可有,慢慢的又明白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到如今都不信七哥的与世无争是装出来的,我还是信你当初为了四哥的事而奔波,而今也愿意想方设法帮着大哥不会是绝情绝义的人。”景承勤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严肃道,“所以我最后再问七哥一句,大哥的事此后在我这就到此为止不再追问。七哥说我就信,所以我希望七哥不要骗我,只当拿我们的兄弟情做赌。”他也翻开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只可惜不是酒,“你是有意要害大哥的么?”
景故渊不假思索,坦然的看着他道,“不是。我从没想过要去害兄弟中任何一个,我只是要保护我现在所拥有的东西而已。”
景承勤目不转睛,半响后才点头,他并不想揭开满目疮痍然后像是惊弓之鸟,信任一个人比猜疑一个人要容易很多。“好,我信!”也是加重了语气,仿若在心里烙下承诺,此后不会再怀疑且追问景驰拓落难的事里景故渊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伸出手掌来用力的揉了揉脸,抬头又是变回笑容满面,“我既然信了七哥,七哥是不是也该试着来信我,就告诉我吧,慧妃娘娘怎么会让你们搬离这呢,总有什么缘故。”
方才是他们兄弟的沟通,实在不需她来插嘴,见到景承勤恢复如常,她淡漠道,“你怎么和三姑六婆一样,什么都想问。”
卷二结缘第八十四章 抓鬼(二)
景承勤道,“人总会好奇,你们不说我更好奇。”
景故渊道,“不过是昨夜在玉钩宫里听到了婴孩啼哭,又见到窗外有个人影。”她就知道,方才那番掏心掏肺的话后,景故渊就算不想再多一个人来摻何也不会再隐瞒,只因为这一回若是拒绝了景承勤的关心,便等于把这个兄弟拒之门外。
景承勤奇怪,皱眉猜想道,“宫里还是吃奶的小娃娃的就是十八,但隔得那么远就算是哭,这边也听不到。不会是哪个宫女触犯宫规和侍卫厮混生了孩子吧。”
景故渊淡淡然道,“玉钩宫里并没有宫女犯禁。”
景承勤转念一想,这玉钩宫的宫女都住一处,若是有女子和男子厮混还珠胎暗结,不可能瞒得过其他人的眼十月后还能生下孩子偷藏在一处。
他走到窗前眼界开阔并没有遮挡物,外头几株梅树姿态各异,只是不走近根本看不到,要说是杯弓蛇影疑神疑鬼也不太可能。“既然是看到人影,可见到长相?”
她笑声清脆,“当然有,青面獠牙,你可要帮我找出来?”
景承勤见她并无惧意,一般姑娘家遇见这种事定是不敢再住了,她却是还要住下,“嫂子的胆子还真大。”
她摆摆手,“刚才已经很多人说过了,也不必你再夸了。”
景承勤脑中混沌,细想后仿若一把斧子劈开朦胧变得清明,他正色道,“那便是有人装神弄鬼了,可目的是什么?不是害人性命也不是损人财务,若只是单纯要吓唬人,也不必故意捉弄到七哥头上。”
“谁说不会害人性命的,你不晓得孕妇禁不住吓么。”她抚过隆起的“小山”。衣料用的是上好的缎子贴着手心就和摸着磨平了棱角圆滑的天然玛瑙一样不见一点粗糙。这孩子还没出世就让人眼红,却又是坚强的在她身子里长大,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定也要同样去教导他为祸作乱。
景承勤凝思,了然道,“难道是要害七哥的孩子?”
景故渊则道,“寒江也只是猜,是结怨还是别的我们也不知,只是见出了这样的事还是出宫回府的好,不过……”
景承勤呵呵笑道。“嫂子要留在这玉钩宫捉鬼?这有意思,我长这般大还没见过鬼。”
景故渊失笑,“你不会也要留下来吧。”
“多一个人帮忙不就是多一份把握么。”景承勤说着还真不走了。打算与他们坐等到天明。太阳西下蟾盘高挂,宫女进来将房中的炉子点上驱了冷意,景承勤站在窗边望着外头水静鹅飞,他还以为景故渊会在四处安排人手躲在暗处来个守株待兔。
扭头却见他们无事一般。
景故渊静静坐着,手中拿着一本兵法策论借着烛光。似专心致志,翻过一页便见暗暗的投影晃过他明亮的侧脸似一影孤鸿。过一小会抬头看伊寒江一切安好的享受着宵夜,偶尔劝说几句,让她别吃得太撑了。伊寒江便递过勺子喂景故渊几口甜汤。
景承勤道,“七哥你们也太冷静了吧。”
伊寒江笑道,“不然呢。要紧张兮兮的站到早上么。也不知那鬼还会不会再来,或是真有通灵的本事,知道我们等他他就避而不见了。你不就是白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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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承勤顿时气结,真觉得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这般较真的全神贯注提高警觉看在伊寒江眼里倒是成了傻瓜。他索性也坐到椅子上,何必再站窗前忍着寒风袭来。
倒了热水暖身,可惜道。“长夜漫漫却是没有酒。”
景故渊笑道,“你若是想喝我可以让人取来。”
景承勤摇头作罢。若是喝了酒就怕一会迷了神志,何况——“七哥会陪我喝么?”
景故渊看了伊寒江一眼,柔声笑道,“我并不好杯中物,且我也答应过她,她有身孕时吃的苦头我也要陪着吃,她现在不能喝酒,我也就能不碰便不碰了。”
景承勤纳闷,就算是夫妻又何必要做到如此。
父皇是三宫六院,其他几位兄长也都是三妻四妾。就算曾经听闻七哥母妃还在时,父皇是如何的深情厚意,他私下有想过,那也只是对一个女人暂时的缠绵缱绻,还来不及从情迷意乱中清醒便阴阳相隔才会倍感深刻吧。
男子总是朝秦暮楚的,所以父皇才会那一边念念不忘过去对七哥母妃的柔情蜜意,这一头依旧是每隔四年便挑选秀女来充实后宫。
再喜欢也是一时的,何必为了这一时去克制自己。
至少他是不会的。
他并不喜欢胡玉蝶,却也不会像七哥一样去据以力争什么,若真是迫不得已,把人娶了,大不了相敬如宾以后再娶别人的。
景承勤道,“酒逢知己才会千杯少,七哥若是不陪我喝,我一个人独饮又有什么意思呢。”
景故渊道,“酒伤身,以后你也少碰吧。”伊寒江又是喂丈夫一口甜汤,景承勤看着,这样的不避讳他也从少见多怪到见怪不怪了,毕竟比起秋狩的那一吻,喂食算是保守的了,只是他们这般已是超过了他对夫妻之间极为克制的认知。
七哥是个守礼的人,会如此定是伊寒江给教的。
景承勤忍不住道,“七哥,你快活么?”景故渊没回话,但眉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