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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寒江玩笑,“等孩子生下来别忘记送礼过来就得了。”
颜安连连点头,笑容爽朗,“那是一定的。只是我是个穷大夫,太贵重的礼送不起就是了。”
这人真当把救人当作己任,医术好医德也好的代价就是常常有拮据给不起银子的百姓上门求诊,他便干脆连药钱也免了。
如此名声响了,来白看病的人就更多。她没到过颜安在外头的住处,但听说也是环堵萧然,室如悬磬。每个月都得颜闯塞他一些银子才能吃得像样些。
颜安扫视不见颜闯在,便道,“奇怪了,大哥总是寸步不离王爷的,怎么不见他人了。”
景故渊话里有话的轻笑,“我给了他一个命令,若是完成不了我托的任务,暂时就不能回来了。”
颜安一头雾水,听景故渊的语气只感觉颜安有了远行,却是走时一声不说太没兄弟义气。“夫人和小姐的身子都还好,王爷你不用担心。”苏婉容如今不再是皇亲,也不能再做过去那样的称呼,“小姐的病虽是麻烦了些,只要物质上供应与从前没有变化,精心养着也没有大问题。”
景故渊叮嘱,“大哥家中家逢巨变,我看大嫂要应付也是心力交瘁,你照看孩子时也多多留意她,她太好强,我怕她硬撑。”
卷二结缘第九十一章 设计和陷害(一)
景故渊又是仔细交代了其他,颜安都一一记在心上。喝完了手中的茶记挂着医馆的病人便要告辞。伊寒江想着他既然常去景驰拓的府上,或者也能常碰到孔濂溪……“颜安!”
颜安止步看她是否有所差遣。伊寒江见他目光清明,她以往是绝不会与这种好人结交的,太过清澈便遮不了浑浊中掩藏的肮脏复杂的诡计,就算想狼狈为奸让他做眼线吧,这人也不是那块料子。“没事了,你走吧。”
颜安含笑再次朝她作揖。
景故渊日日不上朝只安安心心做他的闲云野鹤,喂鱼看书指导景麒的课业,再就是人前人后施尽温柔的儿女情长,就似神仙眷侣悠哉而惬意,眼前处处是良辰美景,自然不会蹉跎辜负,白白生了赏心悦事谁家院的感概。
这样的举止让有意依附想朝他靠拢的官吏又是随风摆柳而止步不前,一个受宠却是没有实权和野心的王爷就如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所得。既怕送了厚礼却是竹篮打水捞不到实质好处,有怕有一日皇上委以重托,景故渊飞黄腾达了,自己却是谄媚讨好慢人一步也捞不到好处。
自他从监牢里平安出来,恩宠不减反倒是更盛皇上赏赐不断。便有很多官员借着各种名目上门送礼,景故渊一概都称病不见,只是即便这样还是没能杜绝想。
伊寒江几次笑言,“他们若是能拿出用在你身上的耐心去治理一方的政绩,或许当真就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
景故渊抓了些鱼食洒进池里喂鱼,轻声道,“他们这样我也为难,若是旷日持久的就怕引来谏臣的不满,矛头直指我而来。只好想个立竿见影的法子了。”
水波浮动下是几条被纵养惯了身上有红黑斑块。鳞片光亮的鲤鱼慢悠悠的游过来,“好久没玩弄这几条鱼,它们就忘了居安思危了,吃得这样肥大,抓起来红烧了正好。”说着好像要伸手去捞。
景故渊笑道,“你想吃鱼我让膳堂给你做,对它们就手下留情吧。”他转头对总管道,“我记得求见的人里有贺将军的下属。”
总管答,“是。”
贺延因为景驰拓的事多少受了波及,虽然将军的头衔没变。皇帝近来却没再指派什么差事,有些投闲置散的意味。他手底下的走狗自然也会担忧自身前程,想另找大树好乘凉。
她拨着水玩。见景故渊略微沉吟了一会道,“只把贺将军下属送来的礼收下就好,然后送到宫里去。”
她感兴趣的问,“你想对付贺延,我是不是该叫管家放鞭炮。难得见你做损人利己的事。”
“即便贺将军被撤换,于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其实贺将军手下几员大将亲信都是他用人唯亲利用职权一手提拔的,好在这些年没有什么战事。”景故渊抬头,迎向那日光却是觉得有五彩的光晕在眼前散开般刺目,一只手遮了遮,眯起眼来柔声道。“父皇从来希望朝廷里文臣武将各司其职,最怕文臣武将里应外合了。贺将军年岁大了又是倨傲,这个位置他是坐不久了的。不如退下颐养天年吧。”
他只是挑了皇上想办的人给他爹做个顺水人情,其他人自然望风生畏不敢再来送礼,他也就不必把其他人给得罪。她笑道,“若是贺延真的垮了倒好,他的马就是我的了。”
于是总管按着景故渊的命令将贺延下属送上的厚礼原封不动的送进宫里。皇帝果然动怒。怪责那几个武将不图进取精忠报国,反而是助长朝廷歪风邪气。便把那几个武将的官职给撤了。
贺延则因为举荐不利降了一级,手中的兵马也被收回,只能做个闲散的武官。
此事一传出,王府门口又恢复了风卷残叶的门庭冷落。
杨柳荫荫连着几日又是春雨绵绵,她哈欠连连泛着春困,只是又不能总是睡着,便坐在窗前,草色遥看近却无和那银针一样细的雨丝连成一体。到了中午雨终于停了,却是来了意外的访客。
道是送来慧妃的赏赐,她本以为来的是太监。出去一看来人一身官服身形臃肿,四十左右,身边带了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是胡玉蝶,另一个眉目间带雪中寒梅的孤清,发上只用攒珠青玉簪子点翠,盯着脚下一双绣鞋。与胡玉蝶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有几分相似。
景故渊礼貌的唤道,“胡大人。”
那胡侍郎盯着伊寒江就如春光妩媚的面容,一怔,胡玉蝶稍稍撞了他低声提醒,“爹爹。”这才回神和两个女儿一同行礼。
景故渊淡笑不变请他们落座,胡侍郎道,“刚刚入宫拜见过慧妃,听到她吩咐要送两匹锦缎来给湛王妃,下官想着府邸与王府是一个方向也就揽下了差事。”景故渊让总管手下锦缎,又是听到那胡侍郎受宠若惊道,“王爷深居简出,下官一直听得王爷博学多才,却也只在前一年中秋宴上见过一面,想不到王爷还记得下官。”
“胡大人是股肱之臣,父皇既是委以重职,那便是信任大人交托了重任。父皇看中的良臣,我又怎会不记得。”
景故渊给足了脸面,语速缓慢而温柔敦厚,明是抬举的话听着竟是觉得他是出自肺腑说的。那侍郎回了一道谄笑,“王爷谬赞了,只是身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伊寒江插嘴道,“我记得慧妃是鼓励胡姑娘与十皇子多多亲近,怎么胡姑娘今日还有空闲陪同胡大人一同过来。”
胡玉蝶面上闪过娇羞,便由胡侍郎代为回答道,“方才进宫就是和慧妃商讨玉蝶和十皇子的婚事的,承蒙皇上不弃,愿意赐下这门婚事。日后若是见到她有不足之处,也要请湛王妃赐教才好。”
景故渊微笑,“怎么会呢,胡姑娘是秀外慧中与十弟很匹配。”
胡玉蝶又是垂得更低,唇上隐不去笑绞着帕子,是觅得如意郎君的喜不自禁。相比另一位便是面无表情了,两手交叠放在膝上规矩的坐着,只看着屋内的香炉出神仿若一切与她无关一般。胡侍郎见状轻咳了一声。
那姑娘惊觉,绣着紫薇花的衣袖因为身子摆动滑落露出柔荑上两道青痕,胡玉蝶面上不悦,那姑娘颇为会看脸色,赶紧拉了拉遮好淤青,才对着景故渊轻点螓首。胡侍郎为她的失措略微皱眉,一会又是转笑,“这是六女儿玉蝉。”
伊寒江笑道,“我好奇想问一问了,胡侍郎有几个女儿?”
胡侍郎见她眼眸里好像有流光溢彩在旋转像是雨后长虹五彩缤纷不禁神迷,喃喃回道,“下官有七个女儿。”
伊寒江笑道,“大人真是好福气了,单单看这两位就已经是这般如花似玉,想来其他几个也是不俗,再招得七个乘龙快婿便是十全十美了。”
“玉蝶的婚事已经订下,就只剩下两个女儿还未许配了。”他看着胡玉蝉道,“我这个六女比起玉蝶的乖巧贴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苦闷忧思时多的她从旁宽慰才能解忧解愁,若是可以真想多留她几年,只是姑娘家经不得蹉跎。”
她支着下巴,身边的景故渊优雅的揭开了茶盖撇了撇,然后举杯饮了一口,同时以茶盖衣袖遮过大半张脸,敛了笑。
胡侍郎和胡玉蝶那方向看不清,可她在一旁是看的清楚,他面上有显而易见的不悦,只是察觉了她的视线,这才换回笑对着她。
景故渊道,“胡六姑娘蕙质兰心,想来要上门求亲的青年才俊就如过江之鲫,胡大人不必着急。”
“怎么能不急,她与玉蝶同岁。上门求亲的官家子弟是多,只是我对她从小娇生惯养,她心高气傲的性子是一个也看不上。我对她疼爱不想强迫她,曾问她想嫁个什么样的夫婿。”有意无意的朝景故渊看了去,“她与我说希望是学识渊博的,这样成了亲以后论起琴棋书画也不至于沟通不得。”
伊寒江装作听不懂他的意图,“那容易,嫁个状元榜眼什么的,不就得了。胡大人位高权重,招个状元榜眼做女婿也不难。”
胡侍郎哑然,看了眼胡玉蝉。就见胡玉蝉开口说,“世上的才子不少,自诩如李白杜甫一般文采风流的也很多,但我看来未必,都是沽名钓誉冲着金榜题名就能光宗耀祖去的。都道状元榜眼便是学问最好的,但其实只能算是同届科举里文采最好而已,算不得是第一。”
伊寒江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你不是要嫁个能与你谈诗论文的丈夫,而是要找学问第一的丈夫。”
胡玉蝉扬起脸来,咬牙难为情道,“是。我自小就许愿要嫁给人品学识都是第一的男子,若是遇不到心目中的良人,宁可不嫁就留在家中侍奉爹娘终老。但只要属意的人出现,要我为妻为妾为奴为婢我都甘愿。”
伊寒江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属意孔公晏孔大人啊,他早年丧妻,你若是有心,我倒是能代为牵线。”
胡侍郎尴尬道,“孔大人已是过了六十花甲了吧。”
伊寒江含笑,“不不不,孔大人成亲早,而今不过是五十六而已,还有四年才到六十呢。听闻苏轼的友人张先八十娶了一个十八年华的小妾还生了儿子,这么一想也就觉得老夫少妻没什么了。胡姑娘自己说要嫁才学第一的人,还是你觉得孔大人也不过是沽名钓誉?”
卷二结缘第九十二章 设计和陷害(二)
胡玉蝶嘴角偷偷溢出一丝自取其辱的嘲笑,胡玉蝉眼里则是受辱而极力忍耐的氤氲。胡侍郎哑口无言,却是见伊寒江一拍手,笑道,“我是玩笑的,孔大人那老头子又怎么衬得起正少艾的胡六姑娘呢,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么。胡大人和两位胡小姐可不要当真才好。”
胡侍郎赔笑,满朝文武都知道孔公晏是伊寒江的爷爷,孔公晏再不济也是堂堂礼部尚书,也就她一个敢如此口出恶言当众讽刺挖苦,把他比作牛粪。
“这茶凉了不好喝,我让人去重新沏过,再端些糕点来,姑娘家该都喜欢吃甜食,而王府里的糕点外边的酒楼茶馆都没得卖呢。”
伊寒江朝身边的玉露睐去一眼,玉露便走到胡玉蝉面前要收拾,收起那喝剩半杯的温茶时,小腿也不知道被什么打了一下,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往胡玉蝉那边倒。
胡玉蝉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花袄,颜色正好是景故渊平日出外时喜欢的不惹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