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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寒江道,“怎么每一回我和他吵架,任谁都认为是我不对呢。”
伊水柔道,“你坚持你所坚持的,娘不是说这不对,只是你若是一个人生活也就由着你耍性子了。但两个人生活是不同的,你总不能要求故渊一味去谦让你,他也有他的想法有他的立场,你为他想过么,还是你嫁给他只是为了让他生活变得不痛快而已。”
她手背过身后,“哪有,我有时候也是很温柔体贴的。”
伊水柔取笑道,“温柔体贴?那是我女儿么。”
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娘——哪有这样瞧不起自己女儿的。”
伊水柔抚过伊寒江比花还娇嫩的脸庞,“你外公做事再狠辣总会顾及我的感受,因为对于家人他总会全心全意去爱护。你学得你外公的狠戾十足可也有学会他的关爱亲人妻儿。”顿了顿,“你看那花开得多好,夫妻和睦,你就会看什么都顺眼了。”
伊水柔抚过摇曳的菊花,暗香满袖,以过来人的口吻规劝道,“既然真心喜欢他,就和他好好的过日子,别再闹脾气了。”
伊寒江难得听教,“知道了。”拉过母亲的手,求道,“娘,我有事求你。”把孔濂溪的事和伊水柔说了一遍,“你帮我把她带回南蛮。”
伊水柔倒也同情孔濂溪的遭遇,“要带她去南蛮是不难,但你问过她愿不愿意么,总不能你一头热吧。”
伊寒江道,“当初我就问过她想不想离开这到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昨日见她虽然心绪不稳,但我知道她说她不愿回到景驰拓的府里那是心里话。”
伊水柔问道,“和你爷爷叔叔商量过么?”
“老头子是个迂腐的人,觉得女人就该依附男人,还不能僭越相夫教子的本分。”她啐了一口。“怕是会想孔濂溪既然嫁给了景驰拓,生是景家人死是景家鬼了。而叔叔是个孝子,但就是太愚孝了,老头子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那你是要瞒着他们了。”伊水柔觉得不妥,“这样不好吧,我从前就觉得对不住你爷爷,本来他和你爹关系很好却是因为我闹翻了,我现在又要带走他的孙女,叫他老来还要伤心么。”
伊寒江撇撇嘴,即便娘没出现,老头子和爹的关系也好不到哪,一个是高压强制一个是忤逆不驯。她想了个折衷的法子,“事有轻重缓急总要见机行事,大不了带她回南蛮后我再私下告诉老头子和叔叔,让他们安心,到时候已成定局,他们也只能认命了。”
伊水柔轻摇螓首,温柔道,“我拿不定主意,你还是去和你爹说吧。他若是觉得应该那么做,我就把濂溪带回南蛮,反正我嫁了一个女儿,也挺孤单的,若是多一个侄女疼爱倒是好事。你去问你爹,他同意了我就同意。”
“谢谢娘,一会我问过爹了就去孔家偷偷把孔濂溪接来。”她看着那一大片的菊花,深深吸气沁人心脾,笑道,“我现在看着它们就觉得顺眼多了。”
伊水柔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还真是比麒儿还孩子气。也要和故渊商量,夫妻间最好不要有秘密。”
她撇过脸,喃道,“谁说的,他的秘密多得很呢。”
卷二结缘第三十三章 藏(四)
伊水柔反问,“那你就没有瞒着他的事?真是搞不懂你,瞒来瞒去有什么意思。”
她斗气道,“反正他不先说,那我就不说。”
“夫妻耍花枪倒是无所谓,只是有时候不要太较真了。”王府中有一处空旷的地儿,笑声连连,就见伊北望明明长着一双长腿,却是假意跑得极慢迈开短步,追在景麒屁股后头,嬉闹中大人和小孩玩成了一片,伊水柔笑道,“你看北望,哪里还有大人的样子。”
伊寒江看着伊北望由后头揪住景麒的衣角,顺势抱着景麒在地上打了个滚,弄得灰鼻子土脸的,才待了两天,倒是成了忘年之交了。“他本来就没长大,幼稚得很。”
“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不但样貌像性子也像,你骂他不就等于骂你自己。”
她反驳道,“我哪里和他像,我比他成熟稳重多了。”
伊水柔笑了,也就是换了一个发髻,换了一个身份,从少女变成了少妇,却还是刁蛮又任性。“成熟的人还会在娘亲的面前生自己夫婿的气么。”挤眉弄眼想学伊寒江方才的表情,“我就是看它不顺眼,所以把它摘了。”
伊寒江忍俊不禁。
伊水柔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儿子,语带不舍,“我想把北望留在孔家。”伊寒江停止了笑,听到母亲又说,“我抢走了孔大人的儿子现在还他一个孙子,这样就不拖不欠了。”
“娘。”她轻唤了声,从小就和北望很有默契,胡闹一起生病也一起,都是娘衣不解带的照顾,有一回他们两个偷吃了外公炼制的丹药昏迷了三日,醒来时娘面容憔悴身上穿的是三日前那身绣了兰花的粉色衣裳。爹一说她才知道。她三天三夜都没合眼过。
依稀听到山上门前那株老树,鸟窝中几只雏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她和北望想用弹弓把它们一只只都打下,娘却道,“莫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盼母归。若是它们死了,母鸟也活不成了。”
“我走了,北望也走了,你舍得?”
“我和你爹商量过了。我最担心的是你们姐弟,你有了归宿我省了一半的心,还有北望。他若是跟着我们回去,我怕会阻了他的姻缘。他也到年纪找个好姑娘成亲了。”伊水柔道,“你可是自立又有主见的,说要下山游历,晚上收拾了包袱第二日天一亮就走了那时也不见你依依不舍。”
伊寒江道。“那时候怎么一样。”只想着下山玩何时玩腻了何时回去,没想过缘分来的叫人措手不及,她和景故渊成了亲,就不能再像过去自由说走就走了。
伊水柔替她顺了顺头发,“孩子是娘亲的心头肉,又不是此后就不见了。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我就回来给你做月子。”
伊寒江笑道,“真的?”
伊水柔慈爱道,“从来只有你们姐弟两调皮捣蛋骗我这做娘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了,我是礼佛的人,可不能说谎的。山上荒凉,你外公孤僻不喜欢和人往来,我和你爹相依相守。一块陪着他也就够了,你们姐弟已经不适合再住山上了。”
她问。“那外公那?”她久去不回连北望也不见了踪影,外公总是要问的。
伊水柔早想好了,“与他说北望学你山上也玩腻了下山游历就行了,等我找个机会再和你外公说你成亲的事。”
伊寒江也尊重他们的意思,“你和爹说好了,北望也同意留下,那就这样吧。”
伊水柔握着她的手,叮嘱道,“日后两姐弟要相互照顾,也要多去孔家看看你爷爷。”
伊寒江点头,“我是做姐姐的,定然不会让人欺负弟弟的。”
伊水柔睇她一眼,娇嗔道,“你们不欺负别人,我就阿弥陀佛了。山上总是对些飞禽走兽胡作非为。来到山下还是天子脚下,人心叵测和那些鸟兽可是不一样的。”
“知道了。”
“不要就会嘴上应我,真的放在心里才好。”伊水柔笑着,视线锁在景麒小小的身子两手张开像是只欢乐的鸟儿一路朝着伊寒江飞奔扑进她的怀里。
“玩得像个脏兮兮的泥人,你也敢往我身上巴过来。”伊寒江嘴里嫌弃,却是没把他推开。伊水柔抽出帕子蹲下来和蔼的道,“来,婆婆给你擦擦。”
景麒乖乖的伸出小手,任伊水柔将他手上的泥巴擦干净,再改换擦他的小脸。伊北望走了过来,稍稍活动一下,身子也热了,一头的汗,“这孩子胆子真大,居然不怕伊寒江的臭脸。”笑着把脸凑近伊水柔那,“娘,给你儿子我也擦擦。”
伊水柔笑道,“你还小么,也不知道丢脸。”
伊北望道,“是么,我觉得我可比那些就会和丈夫耍脾气撒娇的女人强多了。”
伊寒江觉得身子有些犯懒,昨夜的乌鸦也不知是不是存心与她做对,居然在她窗前旋飞鸣叫了一晚,她从来不信鬼神,自然也不信听到乌鸦叫就会厄运缠身,抓了景故渊留在房中的砚台就朝着树上扔了去,那乌鸦受了惊吓飞走,下半夜果真还她安宁。
她打了个哈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指桑骂槐,不过娘在,给她个面子。不屑和你吵闹。”
伊北望坏坏的笑道,“是不是昨夜把姐夫赶出房门,独守空闺夜不能寐。”
伊水柔赶紧捂住景麒的耳朵,斥道,“当着孩子的面,乱说什么。”
伊寒江做了个缝补的动作,“伊北望,你是不是真想我用线把你嘴巴缝起来。”
伊北望装作同情道,“换了张床睡不惯,今日才起早了,见姐夫可怜兮兮的从书房出来,你可当真是狠心,明知姐夫的身子可不如你铜皮铁骨还要他去睡书房。我见他今早一个劲的按着脖子,也不晓得是不是落枕了。怪可怜的。去看看他吧。”
故意往她肩膀撞了撞,小时候有事求她,就这赖皮的动作,伊寒江斜眼道,“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给他说好话。”
伊北望摸着下巴,将对景故渊的印象缩成了短短一句,“只是觉得他挺顺眼的。”
话一出,伊水柔和伊寒江却是不约而同笑了出来,伊北望莫名其妙。他这话很好笑么,听得伊水柔道,“你们姐弟的口吻真是一模一样。”
来到孔府的后门。敲了三下后来应门的是昨日就约好的年叔。得知孔濂溪躲在孔府连日来都是年叔送去三餐照料,昨日景驰拓走后,她就特意私底下去找了年叔,约好了时间让他从后门放她进来。
之前因为孔濂溪私画景故渊的画像被发现牵扯出后头的一连串事情和身边的丫鬟无辜连累挨罚,都由年叔盯着不讲情面的按照孔公晏的意思关的关打的打。她还以为年叔也是个中规中矩不敢私下拿主意的人。
真是没想到,他竟敢把孔濂溪藏在孔公晏的眼皮底下。
毕竟是他照料了孔濂溪几日,总要与他道一声,“年叔,一会我要带濂溪走。”
年叔往她身后看,见王府的马车已经备好。停在不远,伊寒江倒是做事周详,只是。“不必了。”他摇摇头,“小姐刚刚走了。”
伊寒江微微讶异,孔濂溪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记起昨日她趴在房梁上的无助,就像是堕入了阿鼻地狱只求有人伸手拉上一把。“她能去哪里?”
年叔沉声道,“回大皇子的府邸了。”
“她不就是因为不像回去才躲起来的么。”
年叔低头道。“刚刚夫人来过,与小姐聊了几句,便让人把小姐送回去了,小姐是自愿走的。”
怎么可能。她面色一沉,大步流星的去了秦兰的房间。秦兰正揽镜自照选着今日要插戴哪一只凤钗搭配身上的衣裳。伊寒江一脚踹开了房门,服侍的丫鬟拦不住人,一脸的仓惶。只因为秦兰近来喜怒无常,服侍的丫鬟已是换了好几批。
秦兰抚平了鬓发,徐徐转身冷冽的目光盯着丫鬟,“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拦不下来,留你还做什么。”
伊寒江侧目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你们夫人要聊,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
秦兰气势凌人道,“这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孽种当家作主了。”
伊寒江挥手让那丫鬟出去,两股势力对抗,丫鬟掂量了一下,终究还是怕伊寒江多些,退了出去把门掩上,伊寒江道,“比起你这个没血缘关系的人来说,我在孔家发号施令不是更名正言顺么。”
秦兰咬牙道,“不过就是个血统低贱的孽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