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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
生硬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勉强,可身下马的速度却仍是丝毫不减。
天阙右手紧握着缰绳,却并未象别人一样用另一手拉紧斗篷,反而任由其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借着随风翻飞的斗篷露出里面的衣袍。
细看之下,不禁让人一惊,他左手那只衣袖下竟然是空荡荡的!
天昊看着自己弟弟倔强的脸和强忍的样子,心里也是隐隐作痛,本来他是不想让阙跟来的,可是这孩子性子犟得很。
自从得知清他……'出事',阙就象疯了一样去和那些叛军拼杀,那条手臂也是在那场撕杀中失去的!
“四哥,把京都那边的事交给黄太师,你放心吗?”天阙努力想找些话题让自己转移紧绷脆弱的注意力。
断臂处因颠簸而传出的刺痛、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加上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有些虚弱,但他却没吭一声,还硬要跟兄长前来边境,不为别的,只因他自己曾暗自发过誓,他要为清报仇!
原本在平定京都之围后,他们是应该要留下来收拾这近一个月围困所造成的残局的,可是四哥却坚持把京都一切事务都丢给了黄太师,他则带着宇烈那边派来的三万骑兵先赶来边境,自己虽伤重未愈,但仍是不放心地跟了来。
如今京都可谓都在黄太师一人手中,若是他要有什么歹心,恐怕……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这次能这么快擒住秦缜这个老狐狸,的确多亏太师,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况且……”
说到这,天昊的声音却突然低了下去,只要想到他和黄太师之间达成的那个协议,他就觉得难堪,幸亏'她'不在,看不到那样的他,否则只会更让她讽刺吧!
如今的自己必须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才能保住先祖留下的这片江山!
“四哥,你真要娶太师之女,还要让她做皇后么?”
阙为兄长的委曲求全感到忿忿不平,堂堂皇室居然要向一个臣子低头,这让一向自尊心强、且视兄长为英雄的天阙很难以接受!
“若非如此,我们现在又能安心离开京都么?边境之危本是我天野之难,要不是靠别人来阻挡外敌,国将不国,你是想让为兄我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么!”
不过是让他娶一个女子而已,为了这座江山,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惟独就是不能欠那个人的人情!
天昊忽略自己胸中一直以来压抑着的郁闷之气,沉声质问。
其实,他本已自觉无颜面对世人,面对天下,甚至面对自己,如今还要接受弟弟的抱怨,可他心中的苦闷和烦恼又有谁人能知?
以前,还有一个郎清,可是现在,连清也不在了……
“四哥……”
阙见哥哥动气了,自己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只能抓紧缰绳,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催促马儿赶上兄长的坐骑。
他不懂,究竟是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个意气风发,骄傲自负的四哥——不见了!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和漫天飞舞的冰雪……
*
今日清晨,按照昨天的计划,一大早,风便命人在阵前擂鼓向阎钺宣战,潇、洛则按风的吩咐率兵向煊炎逼近,而同时,夜清辉也趁此时机带着他的手下悄悄绕道向煊炎后方行去。
阎钺在接受挑战之后,很快在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调整众将士,在营前摆开了阵形,也向这边逼近过来,自己则策马徐徐走到阵的最前面,待到两军之间的距离只剩不到三里的地方,挥手驻马。
因众人坚持反对,风被再三叮嘱,两军对垒,不得来到阵前!所以,他此刻只能站在阵后与阎钺遥遥相对,而我则一如之前,坚持站在他身侧。
“天宇兄,虽然你我联盟不成,但也不该对阵为敌,这本是我煊炎和天野之间的事,你宇烈既是做个旁观之人,又何苦趟这趟混水,如此拼命却是为别人做马前卒?”
阎钺在阵前,用内力催动声音,向宇烈这边高喊道。
这么远的距离,那声音却依然清晰可闻,这样深厚的内力当真让人心惊。
我不禁侧头,忧心地看了看风,难道他也要以这种方式回应么?
不行!
第五十一章 对阵(二)
这么远的距离,那声音却依然清晰可闻,这样深厚的内力当真让人心惊。
我不禁侧头,忧心地看了看风,他依旧笑得从容淡定,银色的盔甲映着他的脸有些近乎透明的白,难道他也要以这种方式回应么?
不行!
“阎兄,此言差矣!”
可还来不及等到我阻止,风已然催力高呼:
“宇烈和天野自我外祖父开始便一向交好,我母亲更是远嫁天野,宇身上也有着天野皇室的血脉,本不是外人,所以天野有难,在下又怎能坐视不管。”
他一口气说完,好似没事人一般,除了那微微有些起伏的胸口,他表面上伪装得可谓是天衣无缝。
“若事实皆如宇兄所言,那自是甚好,可据在下所知,事实却非如此啊!当年令堂含冤而死,宇兄更是流落在外十年,而且听闻宇兄之所以回到宇烈,昊帝夺你所爱,甚至将你逐出天野,天野皇室如此待你母子,又如何值得你费心竭力地对待?”
阎钺企图用‘离间计’来挑拨风和天野之间的关系,甚至不惜把天昊、风和我之间的纠葛也搬了出来,简直太卑鄙了。
当然他是不可能成功的,不过他却赤裸裸地将风内心的伤疤揭开在这万人面前。
风的眼神一沉,我揪心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和脆弱,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一双手紧握住他的,只希望我的这点温暖能融化他的冰凉。
宇烈的军士也因阎钺故意讽刺的话,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静得似乎能听到他们鼻中略微粗重的呼吸声。虽然在这里我看不到潇、洛他们此刻脸上的表情,但只要看看身边沐那几欲将阎钺生吞活拨的眼神,也能想象一二了,任谁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国君、将领被他人如此肆意地折辱。
阎钺这一招算是失算了!我冷眼看着对面那个仍嚣张跋扈,没有危机感的家伙!
风平静无波的声音缓缓响起:
“道听途说,不想以阎兄的智慧也会听信这些!实在让我失望啊!今日之战,避无可避,阎兄也无须多费口舌。”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能说声‘遗憾’了!”
阎钺话音刚落,便扬鞭立马,快马返回中营,随即两边鼓声顿起,伴随着震天的吼声,两军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冲去,很快便象两条溪流一般交会在一起,刀剑相抵,以命相搏,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我仍能闻到空气渐渐弥漫开的血腥气。
此战不知又将牺牲多少条生命啊!
我还来不及感叹,却感觉相靠在一起的风的身体忽然微微摇晃了一下,心惊搀扶之余,抬头却看见他惨白失血的脸色和因痛苦而纠结的眉宇。
“风——!”
“少主!”
我慌乱地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身边的沐也察觉到风的异样,想从另一边架住风,不想却被风抬手制止。
风一手紧按着胸口,似乎那里有什么要破体而出,而他正在努力遏止它的爆发,风借着我的扶持,硬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才让自己站得挺直。
“阎钺在对面看着呢!”他看着对面煊炎的中军大营,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隐约可见营前那件随风翻飞的黑色披风,我了然地更加靠近风的身体,帮他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那我们下去吧!”我紧了紧他的手,轻声说道。
不能让他继续强撑下去的,否则会把他拖垮的!
风似乎是真的很虚弱了,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无力地点了点头。
见此,我赶快朝沐使个眼色,沐点了点头,转身下了军令台,飞奔回营帐,准备汤药。
我扶着风在后面缓缓步下,哪知风一下了军令台,便捂着胸口,弯下腰,爆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我几乎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一旁的侍卫忙帮忙架住风,将他扶回主帅的军帐,还未及帐前,我焦急的声音已经喊了起来:
“沐,快点出来——”
沐闻声,从帐内跑了出来,见到风的样子,脸色也变了,赶紧上前搭了搭风的脉,我紧张地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心已经被吊到了嗓子眼,
“怎么样了?”
“你们把皇上送回帐内!”沐朝侍卫吩咐了一声,随即才对我说道,“小姐,放心,少主无甚大碍,不过身子有些虚,刚才强撑内力,伤了肺腑,属下这就去配制药剂,调养一下便好。”
我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这本是属下的职责!”沐说完,便去自己的营帐。
第五十一章 对阵(三)
我转身也进了军帐,风的咳嗽已经停了,现解了盔甲,躺在床榻上,见我进来,朝我笑了笑。
“如何还笑得出来!”看着他的样子,我的眼不禁红了,气恼地瞪着他,“总是硬撑,你这身子早晚被你弄坏了!”
“我没事,我还要好好的和月儿过一辈子呢!”风轻笑着,苍白的脸上因刚才的咳嗽染上了一抹异样的潮红。
“还有心思逗我,赶紧阖眼休息一下吧,今儿个还有你忙活得呢!”
我看他张了张嘴,还要开口说什么,赶紧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放心,我会让沐时刻注意煊炎那边的动静,若舅舅那边有消息,我马上叫醒你!”
风被我捂着嘴,不能动,只能含笑着眨了眨眼,随即便安心地闭上了。
这些天他都没好好地睡上一觉,昨晚又忙得很晚,他该是累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我轻轻掖好他身上的棉被,手指捋开一缕搭在他额间的发丝,便在他脸上停留下来,一一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脸颊,wωw奇書网最后来到他没有血色的唇,我心疼得看着他日渐瘦削的下巴,鼻子隐隐发酸。
他该是纵情山水,潇洒来去的人啊,为何要卷进这场残酷的战争,在这里受这样的折磨……
当沐端着药盏进来的时候,我就这样守在风的身边,愣愣地看着他。
我朝沐使了个眼色,手指了指风,沐随即了然地放轻了脚步,小心地来到床边,默默地看了眼风的脸色,把药盏递给了我,压低声音说道:
“月儿小姐,等少主醒了,便把这药热了给他喝下去。”
我轻点了点头,将药盏放到一旁的矮桌上,然后将风的嘱咐对他说了,沐便出去了。
一时间又只剩下我和风两人,帐内很安静,静得能让我听到风均匀的呼吸声,轻轻的,浅浅的……
有那么一刻,我希望时间就此停止!
*
风这一觉睡得很沉,我吩咐帐外的守卫,没有十分重要的事,不让人进来打扰他的休息,所以当门口守卫禀报,天野边城内派来了两位将军,想要请见风的时候,他还在沉睡。
我对这所谓的戍边将军不甚了解,但想到他们此来恐怕涉及此次战事的细节,便吩咐门外让他们等下,一边又把风唤醒了。
风在睡意朦胧中醒来,见我站在床边看着他,有好一会儿没回过神,第一次见到他起床后这么可爱的样子,我不禁偷偷一乐。
风许是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宽袍缓带地坐起来,笑了笑:
“很久没睡这么塌实了,是不是皇舅那边有消息了?”
我不说话,只摇了摇头,随手端起热好的药盏递给了他,他虽然皱了皱眉,但还是仰头喝了下去。
“守卫说,边城里来了两个将军,说是想要见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