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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凤椅处,苏流云以手托着额头。杜仲自外头进来,压低声音道,“娘娘,丽贵人来了。”
眉头微挑,苏流云看了身旁的锦月一眼,“传。”
“是。”杜仲急忙退下。
不消片刻,滕丽华半哭半抽泣的进来,一脸的委屈至极。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刚给苏流云行完礼,滕丽华嘤嘤啜泣,“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这是怎么了?何人如此大胆,竟教丽贵人委屈?”苏流云眉头微蹙。若非滕丽华容貌不错,家世也算可以,身居贵人之位尚有利用价值,她才不屑理睬这样没脑子的漂亮女人。
滕丽华瞟了身旁的婢女新言一眼,新言会意的上前,跪身道,“启禀皇后娘娘,云嫔娘娘仗着身居高位,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咱家娘娘大声训斥,教咱家娘娘颜面无存。”
“云嫔为何训斥于你?”若倾城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辱,早已磨灭了狂佞的性子,如何还会这般嚣张。苏流云微微眯起凤眸,有些不相信。她虽恨极了若倾城,但对若倾城的为人倒是略知一二。
闻言,滕丽华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哗然而下,“安贵人病着,臣妾好意探访,云嫔却训斥臣妾不安好心,还要臣妾安分守己。皇后娘娘……”滕丽华哭得像个泪人,“举宫皆知臣妾常来栖凤宫侍奉娘娘,云嫔这般做,是给您难堪。借着打压臣妾的名义,实则是要做给皇后娘娘您看的。”
苏流云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甚好看。
锦月看出苏流云的意思,冲新言道,“还不快扶起你家主子,不长进的东西,竟教你家娘娘一直跪着。”
新言忙不迭搀起哭声凄凄的滕丽华,惊出一身冷汗。
“若倾城!”苏流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眼底生冷发狠。
栖凤宫对质
锦月看出苏流云的意思,冲新言道,“还不快扶起你家主子,不长进的东西,竟教你家娘娘一直跪着。”
新言忙不迭搀起哭声凄凄的滕丽华,惊出一身冷汗。
“若倾城!”苏流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眼底生冷发狠。
看样子,是该杀杀若倾城的锐气,否则任其作为下去,不消她生下孩子,整个后宫都要跟她姓若了!五指微微蜷握,苏流云眸色凄厉,寒气毕露。
若倾城,你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便要你好好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这后宫之主。
“娘娘,是否要去见见云嫔?”锦月附在她耳际低语。
苏流云冷哼一声,“本宫是皇后,她不过一个妃妾,应当她来拜见本宫。”语罢,冷声怒道,“来人,传云嫔来见本宫。”
杜仲得旨,大摇大摆的朝披香殿而去。
若倾城前脚踏进披香殿,杜仲后脚便跟了进来。一进门便趾高气扬的拖着腔调叫嚷,“皇后娘娘有旨,请云嫔娘娘栖凤宫觐见。”
心头一沉,若倾城拧头看了寒云一眼,当下想着:丽贵人好快的手脚。看样子,苏流云按捺不住了。
也好,自她封嫔还未见过苏流云这个中宫皇后,时候见一见了。
羽睫微颤,若倾城冲杜仲道,“烦请公公前面回禀皇后,本宫即刻就到。”
寒云面露难色,却也没说什么。毕竟是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介宫婢,哪能忤逆。还是静静随着,以不变应万变。
一踏进栖凤宫,若倾城便觉得周身凉飕飕的,大有一股阴气直往自己的衣领里钻,不由的缩了缩身子。寒云接下她的披肩递与身后的宫婢,跟着若倾城一起走进正殿。
苏流云高高在上端坐,底下坐着恨意阑珊的滕丽华。看她眼里的颜色,恨不能将若倾城生吞活剥了。
俯身施礼,若倾城面色从容,“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万安。”
“起身吧。”苏流云端着架子,斜眼看她,视线最后停在若倾城尚未隆起的腹部。此处部位,竟跟花未眠的一般讨厌。
若倾城不卑不亢,寒云上前搀了若倾城坐下,自己站在若倾城身后,静观其变。
看样子,她所料不差,丽贵人确实来向皇后告状了。不由的,寒云隐隐为若倾城担起心来。到底苏流云是皇后,何况他们积怨已久,不定会出什么事。
“云嫔,你可知本宫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苏流云明知故问,摆足了架势。
到底苏流云还是顾着自己皇后的身份,此刻竟也没直唤其名,反倒叫若倾城为云嫔。思及此处,若倾城眉头轻挑,幽然扬起头,“臣妾不知,还望皇后娘娘明示。”
“云嫔,你莫演戏,方才的一切,我已全部告知皇后娘娘,你何必再惺惺作态!”滕丽华气愤难耐,却也不敢在两个位份比自己高的人跟前,自称本宫。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若倾城嗤冷,果真是耐不住性子。这样的人,能在后宫活多久,还未可知!眼底略带不屑,若倾城扭头冲苏流云道,“皇后娘娘觉得臣妾做错了?”
苏流云清冷含笑,“云嫔你身在嫔位,训斥比你位份低的嫔妃,是无可厚非之事。不过嘛,其中的是非曲直还要理一理。免得有些人仗着地位的威势,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这话听在若倾城耳朵里,意思何其明了。
苏流云的意思是要她向滕丽华认错,道歉。意在压她的气焰,驳她的脸面。脸面倒也没什么,若倾城自做了宫奴,什么脸面都荡然无存,早已不放心上。只是正如苏流云所言,是非曲直,总不能颠倒黑白。
此事,若倾城自认没有差错。
起身跪在苏流云跟前,若倾城淡然道,“臣妾惶恐。”语罢,将矛头直指滕丽华,“丽贵人还认为自己是对的吗?”
“臣妾无过。”滕丽华傲然伫立。
“你与安贵人同为贵人,而你不安本分,三番两次大闹甘露宫。丽贵人,难道本宫冤枉了你?”若倾城说得轻描带写,却将苏流云泛白的脸色尽收眼底。
想来滕丽华是不会告诉苏流云实情的,否则苏流云也不会傻到要替滕丽华出头。换言之,苏流云不会笨到拿此事打压她的地步。
虽说上次滕丽华大闹甘露宫之事,她也有所耳闻。但是今日,苏流云仿佛拿定主意,一定要若倾城难堪,竟不教若倾城起身,让她一直跪着。
“皇后娘娘。”滕丽华扑通跪在苏流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臣妾是去探望安贵人,绝无为难安贵人之意。云嫔娘娘污蔑臣妾,当众训斥臣妾,却不知意欲何为?请娘娘为臣妾做主,臣妾着实冤枉啊!”
侧过脸去看颠倒是非的滕丽华,若倾城忽然觉得,原来女人的反复无常可以这般快速。明明是眼见为实的东西,在滕丽华的嘴里,却从无理变得有理。果真是强词夺理的典范。
见势,寒云上前一步,跪身在苏流云跟前,“奴婢可以作证,丽贵人当时确有无理之举,云嫔娘娘才会出言训斥。万望皇后娘娘明察。”
寒云是伺候慕容元策的,苏流云不敢拿她怎么样。对于寒云的话,苏流云是相信的,却不愿放过眼前这个折辱若倾城的机会。
思及此处,苏流云沉吟许久,忽然道,“此事本宫自有定夺,无需尔等插嘴。”言罢,冲若倾城道,“云嫔,你虽是嫔位,但无视本宫的威严,竟擅自训斥妃嫔,以至丽贵人在后宫众人面前颜面尽失。这个,你可承认?”
若倾城颔首,也知道苏流云的意识,“是。”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能偏帮任何一方。丽贵人,你无礼在先,本宫罚你闭门思过,禁足三日,你可接受?”苏流云的脑子里灵光闪过,心底凄寒。
见皇后都这般说了,滕丽华又是靠着皇后这棵大树的,只得无奈的磕头谢恩,“臣妾领罚。”
“下去吧。”苏流云冷冷道。
望着滕丽华悻悻离去的背影,若倾城心中凄冷,该轮到自己了。
受罚栖凤宫
见皇后都这般说了,滕丽华又是靠着皇后这棵大树的,只得无奈的磕头谢恩,“臣妾领罚。”
“下去吧。”苏流云冷冷道。
望着滕丽华悻悻离去的背影,若倾城心中凄冷,该轮到自己了。
果不其然,苏流云随即开口,“云嫔,你既承认自己有错,便去外头正道上跪着。没有本宫的旨意,不准起身。”
寒云正欲开口,却被若倾城按了一下,只得缄口。心里一万个着急:外头虽说没有毒辣辣的日头,但是这样的天气,跪在外头的风口里,不定会出什么事。何况栖凤宫外头的正道,皆是鹅卵石铺就,正常人在上头跪着尚且痛苦异常。如今若倾城有孕在身,岂非更加难受?
皇后,摆明了跟若倾城过不去。
若倾城走到外头的正道上,一声不吭的跪下。今日她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苏流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从她踏进栖凤宫的那一刻起,若倾城心里便清澈得很。只是新后登位时,她曾在新房里跪了一夜,以至于膝盖处落下了病根,久跪便会钻心的疼。
眉头微蹙,若倾城看了站在一旁干着急的寒云一眼,“你先回去吧。”
寒云皱眉,却见苏流云与锦月正站在正殿门口,冷眼看着若倾城跪身在地的窘态。自知无法力挽狂澜,眸色一转,寒云躬身施礼,大步退出栖凤宫。为今之计,除了后援,谁都救不了若倾城。
原本身子尚未恢复,如今又跪在冰冷的地上,若倾城显然有些吃不消。但是苏流云却迟迟不肯开口,叫她起来。她倒要看看,即便若倾城封为云嫔,又能有什么手眼通天的本事,撑过这次责罚。
大抵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若倾城的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面色也愈发煞白。
锦月有些担忧,“娘娘,还要继续吗?”
苏流云愠色,“怎么,你竟担心她?”
闻言,锦月急忙道,“奴婢是担心云嫔腹中的龙嗣!”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苏流云的面色稍改。但听得锦月继续道,“娘娘乃是后宫之主,惩戒宫妃不过是小事。但若因此伤及龙嗣,皇上追究下来,有伤娘娘与皇上的夫妻情谊啊!”
眸子骤然瞪大,苏流云不得不承认,自己方才是一时意气才会这般凌辱若倾城。锦月的话着实说中了要害,伤了若倾城也就罢了,她是皇后,于情于理都不会有人指责她。但若伤及龙嗣,别说皇上,就是满朝文武也要议论非非。如此一来,教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何坐得稳当?
抬头去看不远处跪着的若倾城,眼看着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会晕倒。
“贱人就是矫情,跪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却要装成如此模样博同情。”苏流云越看若倾城越是不顺眼,心底的一口气还是没有透出来。
“娘娘?”锦月看到此景,更是着急。如果云嫔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那她们这个栖凤宫怕是要鸡犬不宁了。
皇上不会拿苏流云怎样,毕竟她是皇后。但是她们这些随婢,定不会被轻饶。
若倾城的羽睫无力的颤了颤,世界在她眼前旋转,逐渐漆黑一片。咚的一声闷响,若倾城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苏流云心中咯噔一下:坏了!
下意识上前,锦月见情势不对,急忙跟上去。
岂料门口忽如其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吓得主仆二人愣在当场,一时间反应不及。待回神,慕容元策已经欺身在若倾城身旁,脸色难看到极点。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苏流云急忙行礼,身后的锦月扑通跪在地上,吓得浑身打颤。
慕容元策将晕厥的若倾城拦腰抱起,低眉看一眼怀中面色煞白的女子,眸色愈发肃杀凄寒,“皇后难道不知云嫔身怀有孕吗?”若非看在她是苏青宁的妹妹,又是一